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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纳妾我休弃,驸马造反我称帝 第150章 新皇

    日上中天,祭台高筑,箭雨之中,血浸大地,群臣如困兽,只待围剿。

    洛阳百官早被綦氏士兵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吓破了胆,此刻见了清河王率兵而来,恍然见了天神降世,挤作一团高呼起来,“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是殿下来救我们了,是……是谁?”

    耄耋之龄的老臣眯着昏花的眼睛,隔着晖阳的重影,看到日光将玄色衣裳照出了朱红之色,喊了一句,“是煊太子殿下!”

    “綦贼欲杀京中百官!残暴无度,殿下救命!!!”

    崔耀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听到了这句话。

    其实谁都没有忘,只是谁都不敢提。

    旧时的记忆复苏,覆了多年霜雪,马背上的挺直腰脊的身影却依旧如当年鲜衣怒马时,霜雪抖落,死灰复燃,火从凤阙起,一路烧出洛阳,烧至洛水。

    来的的确不是清河王,崔耀垂眸袖手后退一步,心神松弛。

    他的学生不会也不屑做清河王,她从来都只是在拿回属于她这个煊太子该有的东西。

    而他,也在等着自己这个太子太傅,成为天子之师。

    火光不止能照亮盛世的路,也能烧尽一切虚假蠢蠹。

    今日这一切,从刀斩奸佞开始,或许就是他这个学生的手笔。

    煊太子,不过是将一池从北地来的刮着刀子的朔风搅动起来,实则向风吹火,将这祭典之地卷成了火海。

    烈阳倾洒,庞然巨物之下仍有阴霾,于繁华乱锦中作乐的生物惯于生存在晦暗泥沼中,拉着彼此,地下根系虬结错乱,此刻骤然全盘拔出,也只觉得刺目。

    “綦贼!你枉杀忠良!挟持新帝!不忠不孝!北蛮出身,终非人族!!”

    “清河王为先帝唯一子嗣!爱民如子!被奸佞所逼,还不忘救国救民!忠肝义胆,天地可鉴!”

    元煊一来,当中有人似乎有了仪仗。

    此刻谁要杀他们,就是奸贼叛军。

    此刻谁来救他们,就是正直忠臣。

    百官各怀鬼胎,却都只求一条生路。

    可今日本就是一场血祭,不管是想要本就不满洛阳勋贵的北方豪族,还是困在平城旧代被遗落的将士们,在那从佛堂走出来的幕后推手之下,怒火将在这里燃尽。

    元煊目光落在了那群困兽身上,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侯官,“速速救下我大周良臣,切记,良臣不可失。”

    “其余中军,替侯官开路!!”

    一声号令,精锐部队四散开来,犹如拧起的绳索,冲入里三层外三层的叛军之中,将战局绞得四分五裂,君王的手中刀趁乱而入。

    祭台上的人此刻却分毫不惧,“我们的人马早已在外守候,这叛贼所率兵马早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从前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今日我们还有大军在外守候,必定能将他们都填了这祭坑,众将士听令!旧朝叛臣,全杀了祭天!!!”

    “元氏既灭,綦氏将兴!”綦氏亲兵振臂高呼。

    见局势有变,李觉等人纷纷拔出腰间弯刀,跳下了祭台。

    方才还在叫嚣的朝臣眨眼之间就断送了性命,惊呼声迭起。

    “什么人不人的,”有叛军嗤笑,“人死前挨刀,和杀猪无异。”

    “死于你们最看不起的种族刀下,感觉如何?”

    “这贵族的骨头就是不一样,比我们北地的,更软些!”

    “都说京中男子尚风流,不是肠肥脑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哈哈哈哈哈!”

    手持屠刀者放肆嘲弄,百官瑟瑟噤声,目露愤慨。

    有人卑躬屈膝,抢在屠刀下来之前高声喊道,“我是中书舍人!我能拟旨!我能拟传位禅位诏书!即刻叫天子禅位于太原王!!!”

    高台上的人听见,大笑着叫人捞上来,“速写!”

    更多的官员跪了下来,匍匐高喊,叫另一群官员愈发愤懑耻辱。

    高深眼见綦伯行那几个侄子麾下诸人杀红了眼,咬着牙不知是否立时三刻就要暴露身份救下该活着的人,刚凑近崔耀身后,却被崔耀拔了腰侧备用的刀。

    那读了一辈子典籍,整日伏案办事,对敌只用口舌的清癯男人甚至没多给他一个眼神,挡在了一躲闪未及踉跄倒地的老臣之前,雪亮长刀格开染血的屠刀。

    “你不能杀他,他的儿子为守住北镇送了性命。”

    “诸位!!你们当中也是有武将世家,也是有过军功,练过骑射武术的,如此引颈受戮,非大周脊梁!便是敌人要杀我们!也要叫他们知道,我们非那跪地求饶的软骨头!”

    “我们……绝不会向只知屠戮的奸丑之徒低头!”

    “我们要护住大周最后的气运,我们就是大周最后的气运!如何要向畜生折腰!!!”

    崔耀一席话,叫年轻的朝臣无端生出些气魄来,各个虽因祭天大典不曾过多防身,更不敢佩剑,却也拾刀的拾刀,联手拖拽敌人的拖拽敌人,一时拧成一股绳。

    有宗室躲至崔耀背后,小声应和,崔耀不动声色回头,再与不远处的高深对上了眼。

    高深也在杀人,在杀自己心里存着的账上之人,这个排挤过高家,那个一起逼死了姑母,还有收受贿赂,侵占民宅,草菅人命的。

    家犬一朝成狼首,见了鲜血,杀性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高深也看到了崔耀,他不确定这个胸有邱壑的太保是否认出了自己,但他清楚地看到崔耀抬肘向后,像是要蓄势挥刀,将身后的宗室逼得向后一步。

    落到了他的刀尖所向之处。

    任何宗室,哪怕旁支男子,若新帝被杀,也有继位可能。

    高深刹那之间明白了这老狐狸的意图。

    他快步向前挥刀,刹那之间,鲜血滚下他的刀刃。

    主子登基,又少了个对手。

    无能胆怯之人,怎配觊觎那九重阙。

    侯官的人终于杀到,一个个来到朝臣身前接应,口中喊着,“奉清河王殿下之命,前来护佑各位贵人平安。”

    崔耀也被一侯官护在身后,远处战况胶着一片,后头却传来了浓重的号角声,带着强烈的鼓舞意味。

    綦伯行心头大松,“是我的大军来了。”

    “大军来了!!!众将士不必惊慌,我们里应外合,将这妖女余孽通通斩杀。”

    元煊眯着眼睛,拉弓的手一顿。

    綦氏的大军来了,李青神呢,还有灵远和慧隐。

    长孙行刚刚救下大半族人,却也损失不少,可慧隐和灵远所率的僧兵数量众多,便是对上綦伯行在北地的大部队,也未必会全数被歼灭。

    下一瞬间,她稳住心神,箭矢瞄准了祭台之上,松了弓弦。

    这一箭,不为击中,只为示威。

    慕容继却觉不妙,今日就算赢了,也难免受万人唾骂,唯有将元煊钉死在叛贼身份上,才能好过一些,遥遥高喝道,“元煊!你不过是仳离独居的妇人!哪里算得上元氏子孙!你矫诏称王!实则不忠不孝!杀父弃夫!毫无心肝!祸乱朝纲,把控军权,妄想牝鸡司晨,人人得而诛之!真正拨乱反正的是我们!”

    “我们将百官聚集在这里,之所以斩杀几位大臣,皆因他们都是奸佞贪官!我们要肃清朝堂风气,绝非大肆屠杀!”

    綦伯行心知无论如何,今日这场血战,自己都将元气大伤,在慕容继开口之后,忙挥袖上前道,“新帝才是真正的正统!得天所授!我们是为了清除新帝继位路上的障碍,这些被杀官员,哪个不是贪官污吏!更有首鼠两端,通敌叛国之徒,当杀!”

    不必元煊回应,早有朝臣放声喝骂,“真是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竟是白日说起瞎话来!便是尔等不识字,成日茹毛饮血,依随水草惯了,养牛马还挑血统呢,如今竟是浑说一气起来了!”

    “清河王殿下,乃是先帝唯一子嗣,由太保太尉共佐朝政,是先帝亲口下令,我等皆是见证!不容你污蔑!反倒是你们在祭典大肆杀戮,不分黑白!新帝之母不过是伶人乐伎!难道又算什么正统吗?”

    “方才是谁喊着元氏既灭,綦氏当兴!乱臣贼子!正坐高台呢!”

    眼瞧着战场瞬息万变,清河王被围,有人忙不迭拉住还要破口大骂的朝臣。

    “少说几句吧,别当真不留活口了!”

    地上的阴影在此刻汇聚成了一日最短的阴影,将血地映得只剩下团团污浊。

    元煊陷入被动,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灼烧着一团火,烧得她呼吸沉重急促。

    她许久没经历过这般的鏖战了。

    汗水滚出鬓发,沁出盔沿,一路滚至护颈之内,她深吸一口寒气,试图安抚胸膛中的烈火。

    再这样下去,拖不久了。

    綦伯行挥着马槊,已距元煊不远,“其实你早就该死在洛水里头了。”

    “我说过,”他咬着牙,一双鹰目显出狠厉的光,“我会将你和你那个乱政祸国,杀子弑孙的祖母,一同沉河!!”

    “如今她已经死在河底了,轮到你了!”

    元煊冷嗤一声,“我该叫你和你的马,一同沉进洛水,洗洗你这畜生的皮毛,才好宰杀!!”

    綦伯行勃然大怒,抬手扫去眼前一片士卒,直冲向元煊。

    不过几个错身交手,各自再被身边将士围拢。

    “李青神再这么不靠谱,早该打发他去南边戍边的。”

    元煊嘀咕了一句,抬着颤抖地胳膊抹了把眼睛,这日头也晃花了她的眼睛,叫她从臂弯间抬首之时,竟看到了东路中军的军旗。

    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不是自己被晃花了眼。

    她猛然挺身,振臂高呼,“谁是正统,谁是叛贼,皆在人心,诸位,我们的人心到了!!!且战!”

    大军压境,在洛水前各自对峙,叫着本该混杂着薄冰的河流也汹涌澎湃起来。

    血,浸染了洛水。

    “臣李青神,奉诏回守洛阳,沿途耽搁,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李青神拍马向前,一面挥砍,一面向元煊汇拢。

    綦伯行面色骤变,他虽与李青神不甚熟悉,却与此人阿爷交过数次手。

    是个难缠的家伙,打仗用智颇多,此刻才来,焉知不是设计的缘故。

    “綦贼,你暗杀先帝与先太后,又肆意屠戮朝臣,不轨之心昭然若揭,东路中军不是北镇善战的狼群,却也是大周虎贲双翼,此刻你两侧被围,可有遗言?”

    李青神并未与元煊过多叙旧,将矛头对准了綦伯行。

    “呵,便是两翼又如何,”綦伯行嗤笑一声,却已在心下部署好一切战术,冲后头招招手。

    “新帝可曾诏你?若不曾,便是太后诏你,你也是违抗君命,是为大逆!”穆望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新帝在此,诸位将士!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归顺,是为正道!!!”

    两军战在一起,朝臣们被紧急撤至后方,一片人仰马翻之中,崔耀被裹挟着后退,听到这里,忍不住站定了。

    穆望护着元谌出现在高台上,“何谓叛贼!不服大周新皇,大周正统者,为叛国!太原王是为护国大将,受封领军将军,替陛下守护大周江山,与其作对者,为逆贼!”

    “既是中军,当服从领军将军,尔敢作乱!!!”

    李青神不屑撇嘴,“叛贼?我等誓死不敢叛国!可我却要问一问,何谓大周正统!先帝子嗣,唯有清河王为正统!你们拥立伪帝,迫不及待党同伐异,还说不是乱臣贼子!”

    “便你是新帝,那么被綦贼杀死的百官何辜,被铁骑踏死的百姓何辜!”

    “先帝被毒杀暴毙,显死于太后和其党羽手中,清河王也不清白!”穆望看了一眼元煊了,“可太子亦被杀,宗室诸王,先帝唯属意于长乐王,授予亲卫出城,此刻登基,力挽狂澜,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当真吗?”元煊抬起沉重的胳膊,指尖夹着单薄软塌的纸条,扫了一眼百官聚集之处,“既然太尉被下狱囚杀,太保为我师傅,宗正……被綦氏所杀,那就请……百官传阅!此为我阿爷亲笔,方才卢文瀚于城门口亲自转交给我!”

    元煊目光锐利,先是扫过綦伯行,卢文瀚曾经多次与綦伯行书信往来,再是元谌,此人与卢文赐同是先帝伴读,最后是穆望,她讥讽一笑,“你们没有遗诏,可孤有。”

    穆望和元谌皆是一滞,綦伯行已经先行开口,“谁不知道卢氏是你的外家,替你伪造遗诏也未可知。”

    可谁人不知卢氏从未向过元煊一次,纸条刚刚落入一人手中,就已经叫嚷起来。

    “是,是先帝的笔迹!还有这纸与印鉴,都对得上!对得上!”

    “上头所书,今夜高阳王谋逆,不知是否能躲过一劫,却也早由此觉悟,早早写好遗诏,藏于太极殿东堂,若有不测,请卢侍中与长乐王、穆侍中着人取出遗诏,昭告天下……”

    “是先帝亲笔不假……且并非近日的笔迹……”

    元煊依旧在马背上,几人皆已逼近高台,身后的将士们对峙,僵持不下。

    “所以,谁准你们,不顾圣意,妄自称帝?”

    女声沙哑冷冽,带着不少人极为熟悉的讥讽。

    穆望握紧了拳头,他自然知道那纸条是怎么来的,更知道,这纸条带着叫元煊丧命的圈套,她怎么敢公然拿出来?

    这人没有死于卢氏与他留守伏兵的诛杀,那一定看到了先帝的遗诏,可那遗诏里头,对她的处置也绝非好事,她怎么敢?

    可元煊就是敢。

    她扫视着高台上的人,嗤笑起来,“你们仓促登基,杀人捂嘴,妄图掩盖你们的得位不正,却忘了,孤,是谁了。”

    “孤,是先帝亲封的第一个太子啊。”

    “你区区一个先帝伴读,也敢觊觎帝位!”

    元煊取出藏在暗处许久的诏书,长久不见天日的诏书终于昭示在阳光之下。

    这封,本来再无机会用到的诏书。

    前面的赘述套话此刻在百官眼里显得格外无关紧要,目光都已经移到了最后。

    “国不可一日无主,遂传位于太子……煊……”

    官员猛然抬头,颤巍巍看向了马背上的玄色身影。

    元谌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她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废了!她可是女子。”

    “那又如何!!!这是先帝亲笔!一个亲笔字条,一个找出来的遗诏,可却实实在在都是真的!什么是正统,什么是贼子,我们自有分说!若要杀了我们封口,有本事就全杀了!这才让你们得路正了。”

    赵郡公率先开口,只要新帝上位,绝无他的活路,他如同斗胜的公鸡,高高仰起了头,远远站在祭台边缘,冲着台上唾弃,“谁是乱臣贼子,一望便知!”

    “自古以来,没有女子做皇帝的!”

    “那前朝的邓女君不是吗?本朝文太后执政亦颇有建树,如何不能!便是煊太子是女子,又如何,那从前多年,她这个太子做得不好吗?!”有年轻的生脸官员脱口而出,“便是从无旧例,那又如何!我大周,难道怕一个女子做皇帝,却不怕重演昔日外戚乱国吗?”

    “女子为帝,朝纲必乱!”

    “朝纲早就乱了!不是因为女子才乱的!是你们这些贼人与朝中蠹虫硕鼠!”另有人反唇相讥,快速至极。

    “她是个疯子!”那一边毫不相让,大肆攻击。

    “煊太子文武双全,早为天下士子表率,她是女子,可如今女子也率大军围住了你们,站在和你们同样的高地,足以将你们逼下洛水!”

    “今日,我等,誓死追随殿下,绝不退让!”李青神趁势开口,“若你们不投降,那我们也誓杀窃国乱臣!”

    “窃国的!究竟是谁!”元谌伸手指着元煊,衣袖颤抖不已,“我于先帝灵前几度占卜,是得先帝与天意所授的皇位,你就不怕你遭天罚吗?”

    綦伯行死死盯着元煊,身后的弓箭手也都拉满了弓弦,元煊在盾甲之后,目光丝毫不避让。

    “今日河畔血流成灾,如此祭天,天就会大悦吗?”

    此时此刻,剑拔弩张,不过只等令下。

    元煊与綦伯行同时抬手,刚要开口,却闻钟磬之声。

    “昙昭帝师留有谶言,我为帝师关门弟子灵远,诸位不妨止杀一闻?”

    僧兵不知何时早已赶来,有人一身缁衣,手无寸铁,穿过铁甲洪流,目露慈悲,身后却有一队僧兵手持棍棒,另有一浴血锋锐将令,亦步亦趋,手持长矛,一步一脚印,将周围虎视眈眈的威慑都抵挡了回去。

    穆望和元谌脸色彻底难堪起来。

    遗诏他们绝对可以肯定是元煊做了手脚,可谶言一事,却早已从凉州传开,就连李觉都有所耳闻。

    即便谶言大约也是元煊造势,并不作数,可这造势太过好用,佛为国教,民心所向,勋贵闻之,都将有所偏向。

    这一局,元煊步步紧逼,将他们的生机气口尽数垄断。

    先皇遗诏,国师谶言,百官人心,他们居然一个不占。

    还有兵力……他们的兵力,竟瞧不出,能否与此刻的元煊抗衡。

    三人额上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阳光扎入他们的毛孔,叫他们如同针刺。

    “帝师圆寂前,留有预言。日落复升,乾坤倒转,江山有继,社稷长延。”

    “方外之人,不敢干涉大周内政,却要顺应天命,秉承师志,当辅佐新皇左右。”

    灵远双手合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出尘,只向元煊折腰,“臣灵远,拜见陛下。”

    百官终于如梦初醒,在烈阳之下,纷纷向元煊跪倒,高呼万岁。

    “臣等恭迎煊太子登基,陛下万岁万万岁!”

    元煊将手臂伸直,虽未登高台,却巍然而坐,便是素衣也庄重肃然,如同天地间矗立的脊梁,阳光垂落,贯彻天地。

    她胸中激荡,声音却稳若泰山,踏踏实实压在众人心间。

    “诸位,大周危机,孤不敢辞,今临洛水,当在此立誓,此生延盛当为大周万世太平,穷尽一生,请起。”

    綦伯行咬得齿间咯咯作响,欲啖其血肉,转头看向元谌,低声道,“陛下,您放心,臣先前多有妄为,是臣的错,您放心,我决计不会叫妖女祸国。”

    元谌当即摇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等紧要关头,我们不可离心,更不能退让。”

    他抬手号令,“众将士听令,这些做戏之举便是黄口小儿也不能信,速速将这妖言惑众的妖僧和妄图窃国的妖女拿下!得人头者,加官赏金!”

    刹那之间,凝滞的阳光被尖锐的箭影击碎。

    洛河之水,浑浊不堪,更添血色。

    成败似在今朝,苍茫大地,谁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