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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他会伪装 第197章 试探

    先前就商量好,年后,开学前,回一趟梧桐县,弄清林霜染和林软歆的关系。

    林烟看过林霜染的照片,和林软歆不是一个人。

    “好。”庄择今给林烟夹菜,掩藏起不安,他的直觉很不好,总感觉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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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母非要跟去,考虑到她的身体,兄妹俩齐齐发力,可算把人劝住了。

    一大早,私人飞机从望妻山停机坪起飞,历经三个半小时落地,在中午前抵达了梧桐县。

    林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再次回来,原以为会激动反感,事实上她的内心很平静。

    也许因为她已经不再是林烟,恨少了,也就不再抗拒踏足曾经恨入骨髓的这片土地。

    甚至兴致勃勃向林洛城和庄择今介绍小城的一砖一瓦。

    进城的入口有一座滨河大桥,她从桥上的狮子石墩,一路讲到城市最古老也最破旧的青石巷——梧桐巷。

    “从这里进去就是了。”

    她指着青石巷中间的一条窄巷。

    由左右两侧的屋檐并合形成的甬道实在逼仄,只能允许单人顺畅通过,要是迎面遇见人,就需要双方都紧贴墙面才能错开。

    常年不见阳光的地面非常湿滑,林烟提醒身后两个男人慢点走。

    穿过将近二十米的阴暗甬道,映入眼帘的是类似四合院的房屋布局,中间一片方形水泥空地,立着两根电线杆,四周分列四栋陈旧板楼,最高一栋七层,最矮一栋三层。

    每一栋楼至少三十年历史,又是私人盖的,基本可以算危房。

    “我和林软歆住二楼。”

    林烟引着两人走向最高的一栋。

    进了楼,看起来更像危房了。电线乱拉,杂乱无章绞成一团一团挂在楼梯转角的墙上,林洛城忍不住蹙眉。

    他的妹妹在这里生活十八年没被电死,命真大。

    到了二楼,走到最靠里的一家。

    敲门,没人应。

    “你们找谁?”隔壁的门打开,中年女人探出头打量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陌生富贵男女。

    林烟也不动声色审视女人。

    生面孔。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碰见的几个人全是生面孔。

    “我以前住在这里,回来看一看。”

    听见这话,女人从门里出来,“你姓啥?”

    “林。”

    女人又上下打量林烟一遍,“你等会儿。”

    过了两分钟,女人从屋里拿着钥匙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房东说了,如果有姓林的年轻姑娘要进屋就让我开门,屋里干净得很,我平时一周过来扫三回,一抹灰都不带沾,收了钱,可得说到做到。”

    看得出女人是个热心肠,笑呵呵向林烟介绍屋子里的情况。

    房东是谁,林烟自然知道。

    十五岁她捅了人后,陈野就把院里的楼都买了。

    “你没见过房东?”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进了门,林烟习惯性推开客厅吱呀响的老式窗户。

    一周七天,五天在下雨,总要多通风,才不会有霉味儿。

    “哪能啊!房东就住对门街,早晨出门买菜准能碰着,老人家每天都在菜市场旁边的公园锻炼。”

    林烟的心一下揪起。

    同时又奇怪。老人家,公园锻炼,和陈野不匹配。

    “房东叫什么?”

    想着房东的交代过要是姓林的姑娘问,知道什么答什么,女人更健谈了,“叫什么不晓得,大伙都叫她蔡婆婆。”

    “听说这几栋楼不吉利,以前的租户,好多家里都出了事,很多还死了人,一晚上的时间全都从梧桐县搬走了,现在呀,也就像我们家这样的穷大胆才敢租,院儿里一大半的屋子都空着呢。”

    “我帮忙打扫屋子,蔡婆婆免了我家的房租,还每个月给我五百块钱。”

    “林妹子,这可都托你的福。”

    林烟礼貌笑笑。

    蔡婆婆无儿无女,捡来养的孙子长大后飞远了,读完博士去了美国,为了养活自己,蔡婆婆八十多还在巷子口支摊卖红糖油团,陈野每次路过摊位都要买两串。

    蔡婆婆也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没有当面骂过她的人。

    想不到他那样的人,会有这样的善心。

    “林妹子,既然你回来了,那这把钥匙就给你吧。”

    “不用。”

    林烟没去接钥匙,“我一会儿就走。”

    女人也不勉强,“那行,我先回去,你们走的时候叫我,我过来锁门。”

    女人走了,林烟才有空细细打量屋子。

    她很意外。

    屋子里的陈设似乎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可一道道的裂纹却昭示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碎掉又粘好,归置到原位的碗、盘子、镜子,明显换过的窗户玻璃,柜子、墙上的刀印,支离破碎后又重组起来的书本、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曾在这里度过了心惊胆战,连觉也不敢睡的十几天。

    林软歆要死了,还给她留下一屁股赌债。

    要债的人不分白天黑夜闯进来。

    后来她实在熬不住,抱着菜刀打了个盹,然后就被拖到了城外的废弃仓库。

    林烟从客厅走进厨房,到狭小的蹲便式卫生间,到自己四平米的小房间,心头涌出难言的酸涩。

    一切是原来的样子,却又不是。

    是谁把损毁的物件一件件还原了,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为什么呢?

    关系破裂成那个样子,他做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屋里的一切,林烟忽然意识到,陈野想霸占她,或许也是有一些喜欢在的。

    庄择今跟在身后,林烟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见林烟盯着书桌玻璃下的天竺葵干花标本,他压下喉间翻涌的涩意上去搂她,下巴压着林烟的侧脸。

    “老婆,为什么我不早点遇见你,这里太破旧了,我看了心疼。”

    林烟抽回神,掀开玻璃抽出干花,当着庄择今的面扔进客厅的垃圾桶。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从班主任办公室摘了一朵天竺葵,后来那花腐烂了,她闷闷不乐好多天,陈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朵干的,告诉她压书桌下能开二十年。

    见她毫不犹豫扔掉花,庄择今心脏抽痛。

    心知她可能在试探,他装出正常人该有的好奇,“怎么扔了?”

    林烟扭头看了他两秒,心思一转,又把花捡起来,小心放进挎包的最里层。

    轻飘飘的干花放进去,庄择今只觉手里的包沉了许多。比起上一刻看她丢弃掉属于陈野和她的回忆,这一刻他的心绪更难平,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有什么用意。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绝不能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