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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他会伪装 第255章 番外:林烟1

    1

    我是妓女的种,生来不被喜欢。

    连唯一可能喜欢我的人也不喜欢我。

    林软歆说,“烟是什么,雾,火燃烬后的一缕气味,烟是最轻贱的东西,尚不及一叶浮萍,浮萍飘飘荡荡,还有它的一生,尚有几缕虚根,烟呐,雾呐,别人精彩过后丢之弃之的残烬罢了,所以你记住,你生来就比别人轻贱。”

    林软歆为我取名,轻贱。

    2

    林软歆跟我说,“好好看,将来能不能过上富贵日子,富贵到什么程度,全靠这身本领。”

    画面中,男人跪上床,剥开女人的前襟,白花花的肉露出来。

    那年我3岁,很多事情记不得。

    但林软歆教我的道理我全都记得。

    林软歆总一遍一遍重复同样的话,这话我3岁时她在讲,我10岁她还在讲。

    还会告诉我,“你3岁我就告诉过你”,“我讲过10遍了,再不悟,我没你这不上进的女儿”,诸如此类。

    3岁的我哪懂男人在做什么,我只懂抱抱和亲亲。

    喜欢林软歆抱我,喜欢抱林软歆。

    喜欢林软歆亲我,喜欢亲林软歆。

    喜欢靠近林软歆,挨着她。

    所以林软歆张开怀抱讲,“来,做一遍。”

    我立刻扑到她怀里脆生生喊,“妈妈。”

    “林烟!”林软歆冷了脸。

    我从她怀里退出,眼睛酸酸胀胀。

    “不准哭。”林烟歆说。

    “记住林烟,眼泪是女人最锋利的刀,你要用它开疆拓土,朝男人最软的地方下刀,所谓宝刀出鞘,见血封喉,刀不到关键不出鞘,泪不在正确的人面前和恰当的时机不准哭。”

    “我是在教你磨刀,你不把刀磨快、磨锋利了,就等着别人来对你下刀,取你的血,拆你的骨。”

    林软歆不会像院子里那些粗鲁的女人动不动用难听的话骂人,但她很凶,很冷,常常用柔软的语调说严厉的话,我很怕她。

    我不敢哭了。

    林软歆让画面后退,男人站到床前。

    “跟他做,他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他摸哪里你就摸哪里。”

    我学着男人的样子爬上床,一颗一颗解林软歆的衬衣扣子。

    那天我很开心。

    林软歆说,“小时候你就这么咬着,喝奶长到一岁。”

    我问林软歆,“明天还可以喝吗?我喜欢喝妈妈的奶,喜欢抱着妈妈。”

    虽然喝不到奶,但我很喜欢。

    可以和林软歆亲近,我总感觉最快乐。

    林软歆摸我的头,“可以。你要记住我教你的方法,将来用在男人身上,你的眼泪才能值钱,才能用他们手中的权势直踏青云。”

    钱。

    权势。

    除了男人,林软歆提到最多的就是钱和权势。

    3

    第二天。

    林软歆果真又让我喝她的奶,这回还是没有喝出来。

    “怎么喝不到呀?”我问她。

    “小时候喝母亲的,长大就要喝男人的,想喝就好好学,去客厅拿根香蕉来。”

    等我把香蕉拿回去,林软歆又让我打开床头的抽屉。

    她教我学习辨认工具。

    每一样工具叫什么,怎么用。

    我还是跟着画面里的男人学,模仿男人的行为,林软歆躺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我就在她身前跪或站着。

    之后我每天都要看电影,听林软歆读书。

    电影我不喜欢看。

    无非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反过来,女人多男人少,或者男男女女一大群。

    永远在一间屋子,甚至一张床上,咿咿呀呀叫。

    我只喜欢亲林软歆,抱林软歆,不喜欢看别人亲亲抱抱,而且那些女人的表情大多是痛苦的。

    我不喜欢看电影,但我喜欢听林软歆读书。

    林软歆的声音很好听,比四楼方大爷收音机里唱的曲还好听。

    林软歆读书的时候很温柔,会笑,像仙女,听她读书,我耳朵麻麻的,身子懒洋洋很舒服。

    我喜欢趴桌子上听她读书。

    更想趴她腿上听她读书。

    但自从我把她床头柜的工具全部学会后,她就不许我碰她了,平时只盯着我和那些工具玩。

    林软歆把那称之为,玩。

    可我不喜欢。

    4

    我用捡的粉笔在床底记录。

    每天睡觉前画一杠。

    我只会从一数到十。

    已经有十个十。

    林软歆有这么多天没有抱我,也没有亲我、摸我,也不准我挨着她。

    我站在小房间的凳子上,手趴在窗台。

    “爸爸,我飞起来啦!”

    楼下房东又把他的大胖儿子高高抛起,然后稳稳接住,小胖笑得很开心。

    我想起我的爸爸。

    林软歆说我的爸爸不配为人,他不要林软歆,也不要我,所以她不喜欢我。

    “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在床底画了第九个十杠的那天,我问她。

    小胖的妈妈虽然天天骂小胖兔崽子,凶巴巴吼他,但每天都会抱他,喂他吃饭,给他洗脸,还给他买糖,买玩具。

    林软歆从来不喂我,她让我自己洗澡、刷牙、吃饭,也从来不给我买糖。

    我会问她,是因为前几天小胖的妈妈戳我的额头,骂我,“你这个小贱种,长一副狐媚子骚货相,连你妈那个老狐狸精都嫌你贱,离我儿子远点!”

    我和小胖说了一句话,让小胖不要用棍子戳猫的眼睛,小胖的妈妈就揪住我的衣领,提着我骂。

    后来还把我扔地上。

    我的手心和手肘流血了,林软歆一点也不心疼。

    “妈妈,我痛,你抱抱我。”

    我期盼地望着林软歆。

    林软歆只淡淡扫了我一眼,“自己拿碘伏消毒。”

    下一句我就问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林软歆一秒也没有犹豫,“卑劣之人的种也是卑劣,你爸不要你,不要你妈,他不配为人,我后悔没早点掐死你。”

    原来林软歆不喜欢我,所以不抱我,不亲我,也不准我碰到她。

    我不怪她。

    她只是生爸爸的气。

    等她气消了就会喜欢我。

    “要是吴叔叔是我的爸爸就好了。”我自言自语。

    我跑到楼下,仰头望着房东,

    “吴叔叔,我也想飞。”

    我半夜下床尿尿,好多次看到房东从林软歆房间出来,有时候裤子都没提好,每回看见我,他总摸摸我的头或脸蛋,有时候还给我一根棒棒糖。

    我下意识觉得,他会同意我的请求。

    “小贱人走开,爸爸是我的!”小胖从房东结实的手臂间探出头,凶狠地龇牙咧嘴。

    “爸爸你不要理她,妈妈说她和她妈妈都是狐狸精变的,专门吸别人的魂魄。”

    房东抱着小胖进屋了。

    我回到二楼。

    过了几天。

    林软歆出门买菜。

    房东来敲门。

    “烟烟,……糖好不好吃?”

    “好吃。”

    房东正逗我,林软歆回来了。

    “林烟!”

    林软歆第一次打我。

    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的头磕到茶几流了很多血,发丝下藏的头皮留了疤。

    从那以后林软歆便经常打我,似乎把打我当成一种发泄放松的快捷途径。

    我很气她。

    她为什么打我,打那么疼。

    因为后来我大一些,懂得了那天她为什么打我。

    踏进这间房子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姓吴的房东也从未把我当成天真的儿童,而是猎物。

    那一次林软歆打我,是保护我。

    她还是爱我的。

    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不过我还是生她的气,气她打了我也不抱抱我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