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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这白龙,被撩成了恋爱脑 第22章 巧遇:狐狸第二十二

    敖纯将黎莲机惹毛了。

    他翻坐敖纯身上,揪住衣襟便要开打。

    敖纯及时接住拳风,用另一手突袭黎莲机后背心,一个滚带,反将黎莲机压回身下,并顺手揩一把狐耳。

    黎莲机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再不留情面,用力甩去敖纯左脸上。

    这一拳下手不轻。敖纯又哪在打架时吃过闷亏,稍一蒙神,“嗤”地冷笑出声,顿时冽然。

    黎莲机那一汪潋滟清眸早不含春光,活活化作放在酷暑时节的两粒碎冰,嗤嗤冒着寒气,他已活想咬掉敖纯的头。

    一位危险四溢,一位怒气满身。

    敖纯仍旧死死压住黎莲机,变本加厉冲两只狐耳双上其手,捏住便是一顿猛揪,似还不能解恨,直接倾身凑上去,下嘴啃咬。

    “嘶——敖纯!”

    黎莲机又疼又恼又急,不再想着论什么打斗章法,抓住扫在他脸上的银色发尾下拉,另一手使劲向上推送敖纯下巴,形成一个撕扯。

    敖纯被拽得疼了,闷哼出声,嘴上松开狐耳,手却还是死攥着不撒。

    胶着中,束起的银丝硬给黎莲机拉散。

    黎莲机狐耳也已麻木。

    两人依然不肯相让,都不愿先一步松手。

    他们也不再讲究形象,拽着对方翻来覆去,一会儿白影在上,一会儿黑影在上。与不懂事的小孩打架一般,场面十分疯狂。

    店里看戏的客人看得不能回神,反应过来后也是面面相觑,只有心拉架,却无从下手。

    他们二人运气较劲,使得皆非凡力,所及之处,桌椅皆不能幸免,蹬翻的蹬翻,震翻的震翻,酒也是裂了一坛接一坛。

    店主心疼之至,急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店小二也忙前忙后劝阻:“狐公子!三殿下!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这店要不保了!”

    两人早打红了眼,哪能说停就停,仍死拉住对方,不可开交。

    他们又翻滚几圈,好巧不巧,正到敖纯远远扔去的剑那里去。

    黎莲机被压在身下,后脑瓜给硌了一把,一看是剑,直接抄了起来。

    “咻”地一声,冷刃白亮,剑飞出鞘,在空中“刷刷”划出道道炙热如火的剑意,割开空气,急袭往骑坐在黎莲机身上的敖纯。

    敖纯一偏身子,剑意贴身飞过,眼看实剑飞刺过来,他只好从黎莲机身上撤下,后跃躲开。

    黎莲机终得解脱。

    两两对望,皆满身布尘,衣襟破散,乱发纷纷,狼狈至极。

    敖纯左半脸尚有些红肿,还属黎莲机那一拳功劳。

    除去黎莲机气急照敖纯脸面挥去一拳,他们便再未朝对方面部袭击,若因此打成两个猪头,更没法出门见人。

    二人使用蛮力打拼久时,此刻已累得气喘吁吁,盯着对方的眼神凶狠似得见杀父仇人,仍不肯松懈,下一瞬便又要开战。

    “公子!殿下!你们能否停一停,老夫的店快要被掀了!”店老板欲哭无泪。

    两人此时倒是意外地默契,一同瞪向老板。

    两道杀气将店老板扫得哆嗦,他一时不敢再多言。

    敖纯是他们蛟龙族皇子,他不敢惹,另一位瞧这一身行头便可判断,定是狐族有头有脸的富家贵公子,他不能惹。遇到这茬子事儿,他只能自认倒霉,心在滴血。

    “你等着!”黎莲机顺手从置物架上捞一坛酒打开,一面防范敖纯,一面大口享用。

    “怕你?”敖纯也是累了,同样提走一坛完好的,仰头喝起来。

    看两人这阵势,是打算休息好了再战。

    “两位行行好,能不能别在这为难老夫了!小本生意经不起二位折腾呀!”店老板不忍发话。

    黎莲机并非不通情达理,方才那般对待店主全因气焰太大,这一得空,便赶紧赔了不是,不忘从衣襟掏出钱袋丢给店主,并道:“打碎你这么多东西,这钱是赔你的。”

    店主见黎莲机好说话,连声道谢。

    黎莲机再次仰头豪饮一番,转头对上看着他的敖纯:“到开阔地方打。”

    他召回漂浮在侧的剑,手提未喝精光的酒坛,御剑先行。

    敖纯不紧不慢喝光整坛酒,放回空坛。白光乍现,一条白龙从店内呼啸而出。

    两人离去,顾客念着舞刀弄枪再伤不着他们分毫,便懈下一口气。

    黎莲机趁此空挡,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正纳闷敖纯为何还未追来,回首便瞧见一条白龙冲上云空,刹那追上,与他飞得齐快。

    白光幻化,银枪朝黎莲机飞刺而来。

    黎莲机专心御剑躲避,一并举起空坛砸过去,也来不及看是否命中,加速逃开,在空中打他可讨不到任何便宜。

    枪尖泛起一阵白色波息,酒坛未经刺便被震碎。

    敖纯化出龙身,追了去。

    黎莲机见他逼得太紧,也不好一直逃避,召剑回身,一挥,赤红之气成刃状滑出,冲白龙飞袭而去,而他本身无可借力,从一簇簇云层下落。

    白龙身子翻斜,躲过剑气。人身现出,银枪随之刺向未来得及收招的黎莲机。

    黎莲堪堪躲过,同时紧拉住枪身,借力一踏,跃去二人上方,他心中顿生诡计,不由轻轻一笑。

    敖纯料出他要使诈,干脆先发制人,趁其不备,一把擒住他的脚腕。

    黎莲机当即色变,瞬时,脚腕生出一股巨力,甩他而下。他无从借力,便无法稳住身形,开始往下急坠。

    敖纯随之下落,打算乘胜追击。

    黎莲机控剑拖住他,伺机稳住自身。

    “当”一声,枪剑相击相抗,火花四射,僵持久时,剑终不敌,失力飞回黎莲机手中。

    两人在海平面落脚,端端而立,身如轻羽,随波浪上下轻浮。

    一阵飒风扶来,两人像同时接到命令,冲对方发招,又一声脆响,剑与枪交叉。

    他们手中相互发力,枪身贴上剑身。二人身子皆往前一推,继续注力,面面对峙,赤气白息交融,且越筑越盛,较量暗自开始。

    日轮西沉,骄阳渐下,天色柔情。海鸟在他们头顶欢叫,预备晚霞将至。

    两人不断对招又抽离,踏水疾行,你追我赶。

    不知过了多久,目所及处,一片绯红黄昏,两道身影还不曾停息。风再起,黑丝银发纷扬飘撒,二人分站一方。

    他们已记不得打了多少回合,已不知身在何处。此处见不得海岸,唯见不远处有座小岛。

    双方气息均是不稳,显然疲乏。

    黎莲机渐渐力不从心,躲闪之下,再无力主动攻击,几次差点被敖纯刺伤。

    又接一招后,他偷偷瞥视一眼敖纯面色,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终是不敌,干脆往岛上退去。

    敖纯不死心,继续追。

    黎莲机平日练武时便不老实,这次可算是吃了体力亏。

    到了岛上,逃得慌忙的黑靴一个急刹,转身对后方穷追不舍的敖纯打个暂停手势。

    “先停一停!”

    敖纯当真停下,将长枪收到身后,也不吭声,显然是要听黎莲机说出个所以然。

    “你不累吗?”黎莲机干脆放弃装腔作势,气喘吁吁,他不过为了面子,便一直故作轻松,其实他早撑不住。

    敖纯唇角微抬,问道:“你很累?”

    不管是在天界受训,还是只身修行,敖纯态度端正认真,体力极好。经此对决,他的呼吸虽算不上平稳,可也不至于累成黎莲机那副七荤八素的模样。

    “累!十分累!”

    打斗之中,黎莲机早磨光脾气,即便又见敖纯笑得不明不白,也没闲心余力去管,只确定他不会贸然出手,便一屁股坐到沙滩上。

    敖纯重新审视黎莲机头顶,道:“想停可以,你狐耳……”

    “我说你这白龙!怎么就跟我狐耳杠上了?”黎莲机摸透他的心思,也未直接翻脸,毕竟他不能再打下去,只好试着拖延。

    敖纯观视黎莲机半晌,掌心光起,长枪消失,他便也坐到沙滩上,眺向海面静默不语。

    黎莲机见他这般识趣,反倒异常,暗中好一阵防范,确定他老实了,才安然躺下。

    听着海浪声,双双保持着难得安静。

    黎莲机赏着天边红霞,惬意拿出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

    “喂……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黎莲机无趣找话。

    “嗯。”敖纯淡应一声,干脆也放开躺下。

    黎莲机意料到敖纯还未醒酒,若真清醒,他绝不会像方才那般没由来发笑,更不可能将心思透露给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想着,他心中开始算计,这次应能挖出点什么出来。

    “纯兄,你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敖纯皱眉侧目。

    就在黎莲机以为他会拒绝回答时,敖纯答道:“从未。”

    答完十分不客气,一把抢走了黎莲机酒葫芦。

    黎莲机想拦却为时已晚,只得道:“我喝过的。”

    敖纯全不在意,将手垫在脑后,大口喝起来。

    他见敖纯不嫌弃,便也没什么好嫌弃,只能眼巴巴看敖纯喝。

    青丘酒烈,黎莲机葫芦里的酒自然比椰子酒后劲足,不常饮酒的敖纯根本遭不住,更别说他还将葫芦喝个底朝天。先前的酒劲未过,又半壶下班肚,显是找不着北。

    “你酒量不行。”黎莲机瞧他完露醉相,实话实说。

    敖纯听后不喜,又耍起泼横,抬手就要扔他酒葫芦。

    黎莲机赶紧去接:“这个不能扔,我还要用呢。”

    敖纯不再为难他,松了手。

    “你这人喝醉后怎么跟小娃娃似得。”黎莲机对此头疼无比,不忍抱怨。

    敖纯不说话,双目灼灼。

    “……”

    有了前车之鉴,黎莲机知道他目光何处。

    “你为何对我狐耳如此感兴趣?”

    敖纯未吭声。

    “不说算了。”黎莲机换了一个问题,“你心情为何不好?”

    虽知这样套话趁人之危,可他还是选择做一次卑鄙小人。显是想趁此机会将敖纯的私料挖出来,好去黎予沧那里邀功领赏。

    敖纯眸色一黯,眼皮垂下,再没心思看黎莲机狐耳,思量许时,才晕乎乎道:“三岁时弄丢了一个人,再想寻他回来,却是寻不到了。”

    黎莲机一口气窒住,心脏好似被人紧紧一攥,猛然抽着疼。他自然而然想起小白曾因他的调侃,气愤说出“我是龙”,当时他以为他在吹牛,并不相信。

    “你找谁?”

    这一瞬,黎莲机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要喷薄而出,他一脸肃穆,心中却不像表面平静,这是一种难以描摹的心态,非如初期待的一般,是久别重逢的幸然欣喜,而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他总算意识到,也许他找人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狐狸,我在找我的小狐狸。”

    虽已有个心理准备,可三岁时才有的独称一经出口,还是听得黎莲机双目一骤。

    十三年来,无一人用这般语气叫过他,再次听见,着实令他心悸。

    “你……”黎莲机仅仅吐出寥寥一字,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要从何说起,怔然对着敖纯瞧了又瞧,似想从他身上寻找小时玩伴的影子。

    敖纯已然沉浸在无可安放的悔意之中,全未注意黎莲机的异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