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三川 > 第195章 做连襟,写欠条

三川 第195章 做连襟,写欠条

    绣川昊见杨不易短暂惊愕之后,很快又恢复镇定,只是在那里沉默不语,自以为得计,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让绣川昊对杨不易有些投鼠忌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杨不易“传闻中的生父”富川开圻的身份。

    富川开圻身为修能学院这个号称“绣川第五院”的院长,掌握修能学院大权数十年,门生无数,大半已在军中任职。

    更何况如今修能学院里,尚有千余星能武者,其战力,不啻数万训练有素的精锐武士,这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真到了风云突变的时刻,他振臂一呼,愿附他骥尾,与绣川千星父子为敌之人,绝不在少数。

    而且富川开圻本人,如今才六十出头,却已进入八阶弘真境数年,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九阶,成为玄竟大宗师。

    他父亲,总长绣川千星,曾多次向富川开圻抛去橄榄枝,却得不到回应,因此对他颇为忌惮。

    富川开圻素来以德行高洁、严正端方着称,即便是长子不幸身殒之后,只育有一女,也未再纳过妾室,或是有过其他女人。

    而突然冒出来杨不易这么一个私生子,虽说有些意外,却也不算荒诞。毕竟他再怎么高情远致,也是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顾惜自己名声,甚至是因为杨不易的生母出身卑贱,又或是身份特殊不能向外人道,才不敢与杨不易公开相认。

    而杨不易在绣川映即将定亲之时,突然高调出现在天罗城,或许正是富川开圻的精心安排。

    他也许是希望给杨不易一个富贵荣显的身份,同时也不损伤自己的名节,更有甚者,他打的,也是与自家一样的主意。

    因此,他今日才出言试探,想要知道杨不易出现在天罗城的真实目的。

    若是杨不易答应暂时离开天罗城,待绣川昊万事落听之后,自然也落得做个顺水人情,替他们父子解决这个难题。

    绣川昊本就有意除掉杨不易,若是杨不易不愿离开,那便说明他们父子所图甚大,更是留他不得。

    “杨兄弟,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我刚才所言,绝对说到做到。”

    绣川昊继续加码,连对杨不易的称呼也变了。

    “听闻你与晴殿下颇有情意,待日后我做了王婿,你归来天罗城,我一定替你玉成其好,届时你我可就是连襟兄弟,岂不美哉?”

    说完,绣川昊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提倒好,一提,杨不易心中更是来气:“奶奶的,想抢我媳妇不说,还想老子跟你做‘老挑(连襟)’,真是‘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杨不易心中窝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眼珠子则是在眼眶内连番打转,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一点,来暂时麻痹绣川昊。

    上次见过绣川王,杨不易已深知绣川千星父子的势力,如今已经大到连王上都拿他们无可奈何的地步,他才不会傻到此时便与之硬碰硬。

    不过眼下绣川琅还未回到天罗城,富川开圻也还在去接他的路上,顾不上天罗城这边。

    自己也没必要,现在就急着去做这个出头鸟,让对方把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此话当真?”杨不易假意做出几分欣喜意动之色。

    绣川昊笑道:“真,绝对是真,你我可以击掌为誓。”说着,绣川昊伸出一只手掌,等着杨不易。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这“信义”二字,杨不易一向对誓言看重得很,所以他也没有与绣川昊击掌。

    而是道:“那你把钱准备好,三日后我再来取。”

    绣川昊喜道:“那你是答应了?”

    杨不易摇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回去跟我家老爷子商量一下,你等我回信吧。”

    杨不易可没认下这便宜老爹,他不过是想着,好歹富川开圻也是“老头子”的恩师,自己叫一声“老爷子”也不过分。

    饶是如此,绣川昊依然大喜过望,连声附和:“应该的,应该的,劳杨兄弟你告诉富川院长,此事若成,我绣川昊感激不尽,将来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杨不易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刚走两步,却又回过身来,望着绣川昊说道:“不行。”

    听闻此言,绣川昊面上笑容瞬间僵住,随即阴沉着脸,双眼微眯,冷冷盯着杨不易。

    “赌坊欠我的金币,你得给我立个字据!”杨不易装作一副贪财好利的样子。

    “不然若是这银钩赌坊想赖账,大门一关,东西一搬,就剩个清洁溜溜的破院子,可值不了我二十六万金币!”

    绣川昊神色一缓,哈哈大笑道:“没问题,没问题。”随即又朝着门外喊道:“容成!”

    “去,取纸笔来,我给杨兄弟立个字据。”

    容成懋闻声进入屋内,得了吩咐,又转身离去。很快,他便取来纸笔,铺在屋内的桌子上。

    绣川昊提笔便写:“今银钩赌坊……”

    杨不易连忙叫道:“不行不行,你得写你的名字,绣川昊,若不然,这银钩赌坊关门大吉,我找谁说理去?”

    “写你绣川昊,你总不能跑了吧?要是你跑了,我就找你爹要钱去,子债父偿,也是天经地义。”

    绣川昊闻言,不禁心中来气,暗道:“我家这银钩赌坊开了数十年,还能因为你这二十六万金币,扔了这招牌不要不成?”

    不过想到杨不易如此斤斤计较,多半是个贪财慕势的鄙俗小人,心中也不由大定。

    当即便扯了那纸,重写了一份,言明是他绣川昊因赌博,输给杨不易二十六万六千二百四十金币,限期三日归还,并附签押。

    收了那欠条,杨不易才笑道:“绣川昊兄弟,咱也不是真催着你三日就给钱,你先凑着数,若三日后实在凑不出这么多,慢慢还也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嘛,哈哈哈。”

    绣川昊心里其实也对这笔烂账头痛得很,此刻他还未来得及想,如何回去向父亲以及其他股东交代。

    毕竟他接到消息,赶到赌坊以后,没有及时止损,而是眼看着关三元和他的徒弟,与杨不易赌斗了一场,造成如此大的亏空。

    听到杨不易这么一说,他心里倒也松了口气,连忙道:“杨兄弟能如此通情达理,实在是难得。”

    “这样,我重新写一份欠条,咱们就以半年为限,所欠赌资半年之后一并奉上。”

    杨不易笑着拍拍绣川昊的肩头,道:“不用不用,我信得过你老兄,哈哈。”

    “行,承蒙杨兄弟宽宥,这半年之内,你但有所需,随时可来银钩赌坊支用。”

    至此,二人相谈甚欢,竟是相互挽着手臂,走出那间屋子,俨然一副好兄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