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毒爱 > 第20章 云怀致

毒爱 第20章 云怀致

    “怀致,你一定要做到这般吗?”楚廓坐在云怀致房里看着炕上的云怀致痛心的说。

    这一次的事对相府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在狱里淫乱,还出了人命。已经惊动了锦衣卫,说明圣上也注意这件事了。

    “我并没有要害大人的意思。我曾与大人说过,我要保护的是我儿子。”云怀致看着满是伤疤的双手,虽然用过许多药,但是伤得太深,入冬就会肿痛。

    “你……唉!”楚廓还要说什么,当眼光触到云怀致的双手,那曾经是一双白嫩柔软的手,能拿笔刺绣,却被生活折磨的满目疮痍。

    “大人你无需出面,交给昭儿吧,就是苦了楚镶了。那孩子心地良善,跟她的娘不一样。”云怀致声音似潺潺溪水般,优柔沁心。

    “镶儿,镶儿你不能动,不然你会后悔的。”楚廓似是意识到什么了,着急的看着云怀致。

    “我有愧于你,你做的事我能不计较就不计较了,但是镶儿,她从小就护着昭儿。你不能动她,希望你能把她当自己的女儿。”楚廓看着云怀致意味深长的说。

    云怀致看着楚廓,打量着他说话时的神情,每一丝细节都细细的分析着。她知道楚廓并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他容忍李小云给自己戴绿帽子,并非懦弱,应是还有别的原因。就像自己,重诺也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当然还有别的。

    “镶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云怀致轻轻的问。

    “别问了,她的身份不能说,她和你一样,是已死之人。请你一定要善待她,不要让自己后悔。”楚廓只是答非所问的提醒她。

    云怀致听了震惊的看着楚廓:“她不是李小云的女儿?怪不得,怪不得,文武双全的楚郎怎会甘愿受辱?”云怀致又释然的说。

    他又看了一眼云怀致,知她是猜到了什么,毕竟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女。

    无奈的说:“小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昭儿还要娶妻吗?你这样做会、会没有人家与我们结亲啊!”

    云怀致听见楚廓像她小时候那样叫她小姐,眼里充满了泪水。

    “我想过,只是近来我听到一件事。当年我的父亲并没有被判诛族,只因有人偷了父亲的印章,以父亲的名义给蓝玉写了一封非议先帝的信。如今贼人故技重施。“远怀致看了一眼楚廓,楚廓也看着她,他当然知道王复道做的事

    “只是,当年他是让自己的侄子,现在却把他自己的女儿推进来了。我做的这一切,虽然苦了孩子,但是我却不后悔。昭儿,他会理解我的。”云怀致的声音缓缓徐徐,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报仇后的喜悦。就宛若在诉说一个凄美地故事。

    “你喜欢王亦然?”楚廓看着云怀致,眼里尽是悲伤内疚。

    远怀致摇摇头,她把头转向窗边看着远处。

    “我怎么会喜欢他?是我的姐姐,我们被抓走的那一晚,她自尽了。楚郎,我要抱此仇可以吗?”云怀致提起自己的姐姐,虽然是庶出,却是一个极好的人。眼泪瞬间落下,她急忙用手捂住脸。

    一块男子的手帕递过来,云怀致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们不曾有过任何情意,却有一个儿子。二十几年,他们说过的话也不会超过二十句。

    她小心的接过她的手帕,他却是除却自己的父兄,在世间待自己最好的男人。

    “谢谢你,我不会害你害楚府的。”云怀致温柔的笑了。柔美的像院子里树梢上初开的红梅,清香冷冽。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她就没有笑过。从小养尊处优,受宫中礼仪嬷嬷教养的她,一朝落入沼泥,被人强暴未婚先孕。

    她的心酸不会有人体会到。这昙花一现的笑容是她发自内心的。

    看着云怀致笑,楚廓看呆了,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痴痴的看着云怀致。

    “大人?大人?”云怀致轻轻的叫着他。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你真美。”楚廓情不自禁的说道。

    “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已是残花败柳,何故羞辱我呢?”云怀致淡淡的语气犹如刺骨的寒风带着冰雪穿入楚廓的胸腔。

    “残花败柳?你还是在恨我啊!也罢,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会,放手的。”楚廓心痛的说。

    “大人,你想多了。我的生命在还没有开始时就结束了,现在承蒙你收留,还替我养儿子。蕴漪,感激不尽。”云怀致行了一礼。

    “蕴漪?你的名字?”楚廓头一次听这个名字。

    “是的,我的乳名。”云怀致苦笑了一声。“本是没有脸再提起家父为我取得名字,毕竟我现在……”

    “不要再说了,云蕴漪,我养的是我的儿子,我说过,你对楚家有功。如果你不想另嫁,我不会委屈你的。”楚廓说着向前一步想要握住云怀致的手,云怀致却惊慌的想一遍躲闪。

    或许是太害怕的原因,把她的绣品撒到了地上。

    楚廓伸出的手却没有碰到她一片衣角。他只好垂下手弯腰帮她把绣品拾起来。

    她的刺绣出神入化,绣的蝶恋花栩栩如生。楚廓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还有鸳鸯戏水,双鱼戏珠,双鹤齐飞。都是用鲜艳的红色绣的,这是,婚嫁用的。

    楚廓疑问的看着云怀致,云怀致却没有觉得什么。她小心的接过绣品。

    “你,为何绣着个?”楚廓不禁问道。

    “这是手帕啊!难道,妾室连红色的手帕也不能用吗?”云怀致看着楚廓,她不能穿鲜艳的衣服。三十几岁的人穿着老媪的衣服,楚袂给她的红绸,她就做了手帕。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婚嫁用的吗?”楚廓的眼神敏锐的看着云怀致。

    云怀致没有婚嫁过,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嫁娶用的。在她卖绣品时有一个老妇人给她的花样,告诉她这些样子好卖,她就绣了去卖。

    “是吗?那我不用了。”云怀致始终是个女子,她红着脸把这些没有绣完的手帕收起来。

    “你,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楚廓似乎记起什么,紧张的问。

    “我,我今年三十五了。”云怀致小声的说。

    “什么!你,当年的你竟然没有及笄!我,我是畜生啊!”楚廓扑通跪下大哭起来。那时的云怀致身穿大人的衣服,他竟然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给……时间轮回,报应不爽,活该他的妻子给他戴绿帽子。

    “大人,不要这样。我又没死,你快起来呀!”云怀致温柔的说着要去拉楚廓,楚廓却跪在地上哭着不肯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楚廓和云怀致一起抬头。楚袂迟疑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匹红绸布。

    “你来做什么?”楚廓也顾不得哭了,站起来看着儿子。他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婴孩,是怎样活过七年的。

    难怪那时的云怀致不去联系江北的人,是她太小了,还带着孩子没有能力。

    楚袂见他爹抽风似的看他,只是笑了一下。

    “娘,你用这个做里衣穿吧,这是我在布庄里给你买的。”楚袂把布匹放在桌子上说。

    “这个,昭儿,以后还是不要给我买红色的了。娘,不要了。我穿灰色的也挺好看,又没有人看。”云怀致小声的说。

    她也是非常丢脸的,没有人告诉她,那些花样都是成亲用的,如果她知道,她是一定不会用的。

    “怎么了?娘,你不是喜欢这个颜色吗?”

    “哎呀!我不喜欢了!一个侍妾不能穿这个的。”云怀致生气的把红布小心的放进头顶的厨子里。

    楚廓看着云怀致,这样孩子气的她,是他没有见过的。他的眼神更加宠溺。

    “你跟孩子置什么气 !喜欢穿就穿吧,你从来就不是侍妾。你是云家嫡长女,是我老师的女儿。”楚廓笑着说。

    “别了,大人的情意我记下了。我没有嫁过人,宫中嬷嬷也不曾说过这些是成亲用的。要不送给你吧,过几天你或许会用上。”云怀致说着又想了想,在看了看那些鲜艳精致的手帕,双手捧着给楚廓。

    “你送给我的?既然是小姐的心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楚廓像接泰山一般,颤抖着接过手帕,轻若鸿毛的丝帕像是重若千金。

    楚袂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着,他的爹娘怎么了?冰释前嫌了?一口一个小姐,不嫌恶心吗?

    \\\"我也送给你一件礼物吧,偶然间得到的,你会喜欢的。“楚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给我的?谢谢你!除了哥哥和爹爹,没有男子送给我东西了。”云怀致小女儿模样接过木盒,她轻轻的打开,一枚簪子静静地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