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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爱 第36章 你会等我吗?

    “我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会死,顶多……算了,多说无益。”顶多不会有子嗣,楚袂看着连一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自己活着不易,姐姐也是不易,连一朝亦是。

    “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犹如行尸走肉尔,那活着的意义何在?”连一朝不再看楚袂了,她在楚袂眼里找不到一丝怜惜,只有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妹妹不要灰心,事情难道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吗?”楚镶耐心的开导她。

    连一朝摇摇头,拿起一杯葡萄酒坐在楚袂身边:“那孩子在奶娘的护送下来我家了。他会在我家过年,明年会成亲,然后我会助他把佘家的产业收回来。”

    连一朝说完举杯喝酒,一只手伸过来把酒杯拿走:“既然要成亲,还要夺家产,就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楚袂看着夺过来的酒杯,笑了笑放在桌上。

    “你要跟西北的佘家少爷成亲?”吴素看着连一朝问。

    连一朝看着吴素点点头,想起那个被佘家奶娘抱下车的孩子,眼泪瞬间流下来。

    “那孩子也是可怜人,前些日子父母才遭马匪杀害,看来是幼子无法保住家业,只有跟中原最大的商号联姻了。”吴素看着楚袂说。

    “马匪?蓝家余孽?佘家古堡,西北的霸主舍大欢。我途经西北时还曾与他喝酒,却不想那竟是永别。”楚袂拿起桌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你既然是故友的儿媳,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楚袂听闻自己的好友突然故去心痛万分,他红着眼圈看着连一朝说。

    楚袂的承诺非常难得,如果换做是别人定会感激涕零。连一朝听了却是悲痛万分。

    “我不要你的一臂之力,你对我的承诺可还算?”连一朝一擦眼泪对楚袂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楚袂看着连一朝,一脸的梨花带雨万分惹人怜爱,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心疼。他点点头。

    “楚大人可否帮我把亲退了?”连一朝看着楚袂问。

    “这,我与姑娘非亲非故的,管不了这么多的。再说,你们这是家族联姻,得考虑大局,你太高看我了。”连一朝笑着说。

    “也是,你怎会管得了这么多呢?”连一朝擦了一下眼泪小声说“那你在这里陪我一天吧,明天就是除夕,过了年我就要待嫁了。”

    楚袂看着连一朝因为哭擦红的脸。他为什么有股想上前替她把眼泪擦干的冲动呢?他暗自骂自己一句,现在她是故友的儿媳,是小辈。

    “可以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辈。”

    “大人,我不是你的小辈。我们是朋友。我连糖不要做楚袂的小辈。”连一朝看着楚袂坚定地说。

    “只要姑娘如愿。”楚袂说话时嘴角含着一模淡淡的笑意。

    连一朝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她知道,此生自己的情意再难相付。

    她只能给楚袂一个自己觉得很释然的微笑。但是这个隐忍的微笑在楚袂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苦楚,什么原因他自己不知道,只是这一瞬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应这样。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连一朝带走,给她最顺心的夫君和最舒适的生活。

    此时的连园也在翻天覆地的闹着。

    “老爷,我们曾经答应过糖糖,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只挑她喜欢的。你说!你这是何意?”连夫人坐在大厅里质问连坡。

    “唉!夫人,当时只是跟佘兄喝醉了说的话,谁聊佘家遭此大难。这,这也没法说了。”连坡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与舍大欢只是醉酒说的,当时是为了生意上的结盟才说出结儿女亲家的话。

    谁知舍大欢临终托孤,谁都知道这是要借连家的势力来保住佘家的这可独苗,可是现在与谁说去啊?

    “连家老爷,堡主是有信物的,在我们少主身上。”奶娘把佘家小少爷轻轻的领着,小心的把他用金链子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玉扳指拿下来给连坡。

    连坡看着手里的玉扳指,这是当年醉酒时他自己摘下来的。

    “你放心,此事连某绝不会抵赖。佘兄信上都说了,我定会好好从长计议。你们一路奔波也是累了,我安排了房间,你先带孩子去休息吧。”连坡小心的安慰奶娘。

    “那有劳连老爷了。”娘娘对连坡行礼不卑不亢的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随从,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自己的小少爷。

    等奶娘走了,连夫人也走过来看着那扳指:“老爷,你这是亲自把咱们的女儿卖了啊!你看那奶娘,再看那孩子,咱们女儿就算嫁过去也是没有好日子的。”

    “现在女儿跑了,老五传信说跑到他的酒馆不回来了。老爷,你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好,我就带糖糖回江南娘家。”连夫人说完生气的走了,只留下连坡唉声叹气。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那不成了京城的笑话了吗?

    可是自己不履行自己的承诺,便是不讲信义之人,不仅是对不起死去的故友,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女。

    “来,今朝有酒 今朝醉!”连一朝豪气万千地举起酒杯。

    “妹妹,你还是不要饮酒了,与我喝茶不好吗?”楚镶拿起茶杯说。

    “就是,糖糖,把酒杯放下!”吴素一把夺过连一朝的酒杯。

    “这不是果酒吗?刚才燕舞给我倒了一点,还是甜的呢!”连一朝看着吴素生气的说。

    “我刚才派人回府说了,你在我这儿,不许胡闹!”吴素对自己的外甥女板着脸说。

    其实,他与连一朝相差不大,他们其实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舅舅,你以前每次喝花酒可都是跑到我屋里藏着的。祖父都不敢让人进去找,每次你挨打都是我去护着的,你为什么不帮我呢?”听连一朝这一通翻旧账,吴素的脸都绿了。

    他一把捂住连一朝的嘴,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喝喝喝!你喝吧!老子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说的喝花酒,其实就是我年少无知,自持几分薄才与几个~同僚斗酒而已!呵呵!不要听一个丫头胡说!”吴素看着楚镶解释。

    楚镶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诗会斗酒乃是雅趣,能得众花魁相陪者亦是能人。可惜此举只能是男子,女子却要受人诟病。\\\"楚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用手娟轻轻的沾了沾唇。

    她那两片嘴唇,就像两片带露的花瓣,一张一合之间竟把吴素看呆了!

    楚镶见吴素失神的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镶今日得大人相邀,又有幸见到传说中的莺歌燕舞,桃红柳绿四位才女。镶应当死而无憾了!”

    “小姐莫要谦虚,我们怎可与小姐相比,小姐是世家贵女,所学所做皆是大家风范。”燕舞在一边恭敬的说。

    楚镶笑了笑摇摇头:“各位妹妹怎会明白我的感受?虽生在世家,受众人照顾,享锦衣玉食。却也要承受世家带来的所有荣辱。不能与平常女儿那般自由。”

    “原来姐姐也是这般做不了自己的可怜人儿。”连一朝看着楚镶同病相怜的说。

    “非也,妹妹直觉自己是可怜的,但是比我们可怜的人还有许多。”

    “是啊,你不过就是被许配给一个孩子而已,可是你的身后还有你的父母,万贯家财。”楚袂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可知此事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孤儿寡母睡在没有屋顶的房子里食不果腹。还有更惨的,那些被卖进妓院的孩童,他们所受的,是你们这些在这儿悲春伤秋的贵族子女们没有见过的!”楚袂越说情绪越激动,他干脆拿起酒壶对嘴就喝。

    一边的桃红见了,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大人,此酒虽是味甘,后劲却是极大,还是让奴家来伺候您吧。”

    “把你的手拿开,老子当年在酒坊里做过帮工,怎会不知酒的度数。把你的烂招数用在那些怜香惜玉的蠢材身上!”楚袂冷声说着,把桃红的手用力一甩,桃红就趴在了吴素的身上。

    莺歌燕舞还有柳绿都冷眼看着。毕竟他们都是女子,随着年龄增长,她们需要找归宿的。

    虽然吴素答应他们会妥善安排,可是她们还想为自己的将来搏一下。

    今天这间屋子里的都是人间极品,还都为成亲,若是先行入府,做妾也是她们求之不得的。

    可是,柳绿好像碰上钉子了。

    “柳绿,爷说过会给你安排后路的,你是否忘了?”吴素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柳绿冷冷的说。

    “爷,柳绿吃醉酒了,还请也息怒。”桃红当即跪在吴素身前,温柔的抬头看着吴素。

    “没想到你的后院竟然如此没有规矩!还是我母亲院子里的那两个母老虎好。”楚袂看着吴素对待女子优柔寡断,处处留情,便拿话奚落他。

    “楚兄慎言,她们都是我从青楼里救下来的。那地方,你也是知道的,对待不听话的人是怎样的残忍……她们都是可怜人。”吴素看着楚袂小心的说。

    毕竟楚袂的那一段往事是秘密,知道详情的人除了当时审讯的官员,其余的都死于非命。

    楚袂听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喝着酒,那段经历是他午夜梦回时的痛苦。

    “大人不要再说了,女子生来就是不易的,你既然救了她们,应当给她们应当给她们好的去处,或者身份。”楚镶看着吴素忽而又一笑。

    “我与大人在说什么?女子在你这等风流之人眼里岂非只是锦上添花作乐之用?”吴素只能傻傻的看着楚镶。

    “早就听闻,楚府三小姐骂人从不带脏字,受教了。”吴素竟是被楚镶骂的回不了嘴。

    他也理亏,因为他把楚袂不堪的经历勾起来了,楚镶是在为自己的弟弟出气。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既然是醉酒就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吴素看着四个头牌意味深长的说。

    “舅舅,她们可是我花钱雇的,每个人十辆金呢!”连一朝看着要离去的四个美人说。

    “十两金?你可真够败家的!”楚袂看了连一朝一眼,不愧是富家女,这样的女人他是养不起的。

    想到这儿,他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养不起她呢?自己为什么要养她呢?定是葡萄酒的后劲所使。

    “我有点醉了,得回去了。”楚袂当即起身要走。

    这时的门却被粗鲁的撞开了!

    “燕舞呢?我们在等了一个时辰,定金都付了,为何燕舞还被你们霸占着?”一个华服公子哥儿一手拿着酒壶醉醺醺的站在门口。

    “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吴素粗鲁的看着对方说。

    “吆喝,哪里来的俊俏小子?依在下看,你这容貌定胜于那第一美男子,就是嘴巴臭了一点。不过,本公子不与你计较。”男子从脖子后面抽出折扇文绉绉地说。

    “再啰嗦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嘴打烂!让开!”楚袂伸手推开男子。

    “楚小姐!吴兄,这儿有你朝思暮想的美人儿!”那男子被楚袂一推,正好看见了楚镶,便扯开嗓子喊起来。

    刚喊完就听见旁边的房间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

    “三小姐!真的是你吗?”韩一鹤站在华服男子身后直直地看着楚镶。

    楚镶见出现这多外男,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韩一鹤也觉得自己这样非常失礼,当即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也转过身去从头到脚整理了一番!

    “小生见过三小姐,自从上次与三小姐一别,小生茶饭不能思,夜亦不能寐。无能解我相思之物,但问这杯中酒,饮尽千杯,却不能断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啊!”听了韩一鹤痛心疾首的表白,吴素感动的要吐了。

    “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一句人话也没有!我姐姐听不懂!”楚袂看着韩一鹤,强忍着不笑。

    “你!三小姐,小生曾多次递上拜帖,都被宵小之辈给撕毁!汝等小人,何而从中作梗?”韩一鹤用手指着楚袂说。

    楚袂听了他的话用手扶了一会儿额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撕的,你在骂我?”

    吴素看着这俩鸡同鸭讲的人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两位的对话堪称一绝,令在下打开眼见。”

    “死王八!不要在这里拿话阴我。老子就是听不懂!三姐骂回来!”楚袂生气的看着吴素说。

    “韩公子,你说的,我不曾听说过亦不曾对你有过别的心思。还请公子自重!”楚镶一直没有回头。

    “三小姐,可是,在下对你却是一往情深啊!小姐蕙质兰心,难道不能体会吾对你的深情吗?”

    “去你娘的!我姐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再大放厥词,信不信老子做了你!”这句话楚袂算是听懂了。

    “你当我楚家人好欺负啊?我就是养我姐姐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嫁给你这等人渣的!滚!”

    “韩公子,楚家三小姐并不是你能欺辱之人。我劝你速速离去,看在令尊面子上我不会计较的。”吴素站在楚镶前面挡住了韩一鹤企盼的眼神。

    “你们,三小姐!余在此向小姐承诺,定会高中,迎娶小姐。望小姐,等我!一定等我!”韩一鹤说完变转身离去。

    楚镶听见他说的那句,等我!慕然转身,却是跌进了吴素温柔的眸子里。原来他说的“等我”竟是这般意思!

    吴素低头看着楚镶,她应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他看着她点点头,她只能回应以娇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汝可愿等我?”连一朝在楚袂身后看着他小声的说。

    她知楚袂应是听不到的,即使听见了也不会懂,这样她才敢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却想错了,楚袂不仅听见了,而且也听懂了!他转过头对着连一朝妖娆的笑了。

    你希望我等你吗?等你又能做什么呢?送你出嫁吗?当然这是楚袂的心声。

    男女之情对他来说没有多么重要,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让连一朝知道,还是装作听不懂吧!

    “走吧!我在等着你,把你送回家呢!”楚袂笑着对连一朝说。

    “果然,是个草包!”连一朝低头生气的说。

    楚袂当然听见了,他只是一笑。草包总比韩一鹤那样的呆子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