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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明,开局嫁老朱 第23章 奔向小康的幸福之路

    天色微亮,院子里公鸡发出气势汹汹的喊叫。

    女人起床,手脚利索洗漱好后,换上一身今年刚做的碎花棉袄,乌黑如鸦羽的头发绑成大麻花辫,爱美的摸上香喷喷的桂花头油,又拿红头绳美滋滋绑上去,最后对着铜镜来回照了照。

    炕上,男人鼾声作响。

    女人狠狠推了他一把:“赵长伍!别睡了!你这个懒汉!”

    昨儿和别人赌钱,喝醉了酒回来倒头就睡,赵长伍迷迷糊糊应了声:“咋啦妮儿……”

    “今天你别跟那帮混蛋出去玩,郑家村那边修路队招人呢,五个大钱一个时辰,包吃包住,还包双鞋子,你给我过去上工知道吗?”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几句,赵长伍脾气不好,喜欢动手,不耐烦撩了撩眼皮子,正要骂几句,却看见自家那个以前胆小懦弱的婆娘睁大了双眼睛,毫不避让直勾勾盯着他,呵,赵长伍顿时一愣。

    他赌钱哪里来的?

    全家老小生活费哪里来的?

    自家那些个兄弟好吃懒做,钱哪里来的?

    如今自家婆娘攀上高枝了,成了郑家村棉纱纺织厂里流水线上的固定女工,每月足足一两银子呢!包一日三餐,吃得都是肉!吃不完还能打包回来!还包四季衣裳什么节礼节钱的!

    嚯,这如今可是下金蛋的母鸡,碰不得!

    男人脸上挤出个笑容,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女人出了门,院子里撞见了她婆婆,往日里连个笑脸都没有的老姑婆如今像见了亲闺女,脸上褶子都笑开了。

    “妮儿,咋不吃了早饭过去呢?”

    “不吃了,厂子里有早饭,昨天食堂菜谱栏写了,今天早上吃水煮鸡蛋,大白馒头配肉夹馍,中午吃回锅肉和鸡蛋炒韭菜,晚上还有红烧鱼呢,都别等我回来吃饭了啊。”

    女人立刻大声喊出来,果不其然,她那小气尖刻,一年舍不得吃一个鸡蛋,钱全攒着补贴小儿子的婆婆猛咽口水,眼巴巴凑过来问道:“妮儿啊,能吃完吗?可以打、打包啊,家里春儿还饿着呢,都几个月没见到荤腥了。”

    女人冷冷一笑,咬牙切齿道:“瞧婆婆您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舍不得花钱呢。昨儿不是买了块大肉吗?还有半只老母鸡,哟,那鸡进了锅出来就只剩半副骨头架子了,还真是奇怪啊……”

    婆婆老脸一红,可女人完全不怕她,如今家里全指望着靠她挣钱,腰杆可挺直了。

    “妮儿那、那四喜媳妇问你,她也想去纺织厂,你们都是妯娌的……”

    “那纺织厂只招收郑家村外嫁的姑娘媳妇和亲友,您可别拿这话出来说了,丢人啊!”

    女人狠狠打了婆婆的脸,扭头就出了门。

    沿着泥泞小路走了半个时辰,进入郑家村的地界。

    一条平坦整齐的道路映入眼帘。

    这路呈现浅灰色,坚硬极了,妮儿见过好几只牛一起狂奔都没弄坏。

    听郑家那聪慧的小娘子说这叫水泥,妮儿不懂啥叫水泥,但妮儿就觉得这路好看,格外与众不同。

    如今,郑家村改头换面了。

    水泥路修到每家每户门口。

    春雨绵绵,溅不起半点泥泞,冬雪菲菲,不怕冰雪凝固摔倒。

    “妮儿早。”

    远处,响起打招呼的声音。

    “哎,王芳!”

    妮儿冲她挥挥手。

    每天清晨,有无数纺织厂女工自四面八方的村子赶来,她们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勃勃生机,依靠着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财富,她们比以往更加活的像个人样。

    一座浅灰色木头建造模样奇怪的建筑里,和往常一样,响起了咿咿呀呀纺纱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希望。

    清晨,村落里响起孩童读书声。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刘先生早安。”

    “早上好。”

    刘基身后跟着一串小萝卜头,小萝卜头们学先生,甜甜喊了起来:“阿英姐姐早上好。”

    “都好都好。”

    阿英挨个摸摸头,往小孩们嘴里塞糖。

    浅褐色的红糖,外形粗糙又难看,却叫刘基眼前一亮,咦了声:“这是……蔗糖?”

    糖属于奢侈品。达官贵人中糖不是稀罕物,可在平民百姓中粗糖昂贵的价格令人咋舌,谁家能一个月吃上一回糖,那就是富裕人家。谁家要是天天吃糖,嚯,那可不得了,土地阶级啊!

    蔗糖冶炼技术属于秘方。

    糖坊秘方传男不传女,市面上不可能找到冶糖的办法。

    刘基惊讶极了:“这是你弄出来的?”

    “嗯哼。”阿英点点头塞了一把糖给刘基,刘基尝了一口,挑了挑眉毛,冰冰凉凉的口感像冰块融化在口腔里,令人头脑清明,早起的混沌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糖?”

    “薄荷糖。”阿英笑眯眯解释道:“野薄荷加肉桂,放入冶炼而出的蔗糖,晾干后切块。有提神醒脑,清心宁神的功效。您帮我掌掌眼。”

    “此物甚是不错。”刘基沉吟片刻,说道:“若是今年春试照旧,可往举子院贩卖。若想走大量的货源……”指了指北边:“盐,糖,茶塞外都急需,盐为官家管辖,不得贩卖私盐,而茶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走茶马古道运输而来,再销往漠北未免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唯独这糖,既然你掌握了冶糖的方子,不如趁收购羊毛的机会一同销往塞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利。”

    阿英也是这样考虑的。

    糖不像羊毛走轻奢路线,但糖的需求量很大,尤其是漠北苦寒之地,而且羊毛销量极佳造成了收购羊毛之事迫在眉睫。仅依靠附近农村自家养的绵羊,已经远远达不到需求了。

    “先生所言甚是。”

    谢过刘基,阿英离开。

    当天晚上,下晚班的女工们赶到饭堂打饭,意外发现多了一道红糖煮鸡蛋。

    男工和女工分开吃饭,男工以修路队为主,女工以纺纱工和羊毛织造工为主,纺纱工工资和上工时间固定,胜在工作稳定薪水充足,羊毛织造工时间自由,只要定期交货就行。但羊毛织造是重中之重,除了揉毛,搓线到一系列成品,只有郑家村本村的妇女们才能接触。

    “呀,是糖!”

    一个女工眼尖发现有糖水,迫不及待双手捧起饭盒,递给打饭的婶婶。

    这种饭盒用木头做的,分为三小格一大格,大格子装米饭,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管够,不喜欢吃米饭的还有馒头面条。不过也没人说不喜欢米饭,这年头吃上大白米饭是种奢侈了,谁会去挑三拣四不知好歹呢?

    小格子装菜,惯例是一荤一素,营养均衡搭配合理。

    还有单独得小碗装汤。

    “真甜!”

    甜滋滋的鸡蛋红糖化开在舌尖上,惬意的眯起眼睛,美味到连舌头要一块儿吞下去,虽然只是几块红糖,可女人们都满足极了,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我还是成亲那年吃过半块红糖呢。我家那口子偷偷买的,嗨,还好我婆婆不知道。”

    “你家婆婆那心眼子小如针尖,不过你们家男人真不错,肯干活能赚钱疼老婆,我听说他在修路队干上了?”

    “嗨,也是修路队看得上他。”

    “这一天挣不少钱吧?我听说这几天修路队要挑选什么护卫队,还要做什么训练,可危险了吧?”

    “危险是危险,可给钱啊,听我家那口子说了,要是选上了,一个月三两银子呢,以后就跟着商队到处跑,每年还能轮流回来休息三个月,休息也照常发银子呢!”

    “这可好!叫我家那口子也去!”

    这年头天南地北聚少离多的都习惯了,两口子就是成天腻在一块儿,照样八竿子打不着个屁来,还不如出去挣几个钱回来给老人孩子添口好吃的,加件暖和衣服。

    女人们嘻嘻哈哈,言辞间充满了期盼。

    而另外一边郑家村老槐树下的小广场上,水泥地打造出来的场地成了操练民夫,村里开大会,还有逢年过节请戏班演出唱戏的地儿。

    阿英过来时,郑元正带着几个壮汉拉完一组单杠。

    “噗”

    松开手轻松落地,擦擦脸上的汗水,郑元喊了嗓子:“加练十组。”

    农夫们面有苦色,但没人反对,咬紧牙关拉直了手臂,用力抬起身体,随着手臂肌肉隆起,整个人撑了上去。

    “舅舅,训练的咋样啦?”阿英凑到郑元面前,踮起脚问他。

    郑元想了想回答:“身体素质明显进步了,各项指标也有增强,再练个半个月,就能当普通士卒使用,继续练的话,最少三个月就能达到你要求的那样。”

    “那还不错。”古代人民身体素质低下,常年吃不饱饭导致面黄肌瘦,尤其是这种朝代末期,大量征召农夫以充填兵源。山西的白莲教,山东的红衣教,诸多乱民作乱,起事的是群衣衫褴褛的农民,平乱的也是一群面黄肌瘦拿着锄头的农民。兴亡都是百姓苦,可那元庭依然欢歌艳舞,皇帝下令征采妙龄女子入宫以供淫乐。

    “回头我拿本兵书你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问刘先生,他是有大学问的人。”

    “行。”郑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好学且善于请教,有些不明白的东西就拿笔记下来,问阿英问刘基问一切能问的人。

    “训练也要加快,我打算入夏前组织商队去漠北收购羊毛。”

    “顺便把红糖贩过去,看看能不能打通商路,建立起销售渠道。”

    阿英和郑元边走边说,在槐树下的石头凳子上坐下来,递给舅舅一块糖。

    郑元接过糖含在嘴里,想了想说道:“入夏前完成训练目标没问题,我想融入一些战阵和合击之法,抓紧一点也来得及。”

    “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阿英刚说完,就遭到了郑元强烈反对,这个疼爱小外甥女的青年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漠北多苦寒,一路不太平,你个小娃娃跟着我去肯定要吃苦,再说家里这么一大摊子家业你跟我去了,家里怎么办?”

    “其实,还有个办法。”

    阿英早就料到郑元会反对。

    她冲身后远远赶来的人招了招手:“这里。”

    那人跑过来,一脸苦笑道:“你这是有苦差事想起我来了?”

    阿英呵呵一笑,递糖过去:“说什么屁话呢,来吃糖吃糖。”

    郑元斜眼看了眼王家二少,低着头不吭声了。

    “哟,这糖?”糖刚入口,王梁兆一愣,喊了出来:“哪儿来的?”

    “自己做的。”阿英淡定回答,拍拍掌心糖沫子,糖哪儿都好,就是掉渣。

    “嘶。”王梁兆倒抽口冷气,吐了出来放在掌心仔细打量,他也不嫌弃沾了自己口水,看了会儿,抬头问阿英:“成本如何?利润几何?”

    “比市场上的蔗糖成本低了三成。”

    现代科技总结出来的炼糖办法,虽然没有高科技工业辅助,但损耗率和出糖率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低损耗高出糖,加上低廉的人工劳动力,足以秒杀市场上大部分蔗糖的利润了。

    王梁兆有些心动。

    阿英趁机补刀:“我们组织商队去漠北收购羊毛,顺便打通红糖贩卖渠道。”

    “这办法不错。”

    王梁兆很心动。

    “护卫我们有了。”阿英指了指身后一群逐渐暴躁的汉子:“钱,车马我们都有了,现在只剩下……”

    “只剩下什么?”

    王梁兆追问。

    “只剩下个主持大局的。”

    阿英笑眯眯回答。

    王梁兆点了点头:“明白了,我去漠北,你留下对吧,我就说没好事儿。”不过看在这小半年赚的盆满钵满的份上,刀山火海都去得。

    “不对。”阿英的回答叫王梁兆愣了一下,她说:“我去漠北,你留下。”

    “噗!”

    一旁听了半晌的郑元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手抖啊抖,指着小阿英,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

    “我什么我!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反正现在还早,大家先定个具体方案,好了各回各家散会!姓王的别忘记把账本子抱回去算清楚啊,我看的眼睛疼!”

    说完,阿英跳了起来,一溜烟跑了。

    气得郑元在身后直跳脚。

    王梁兆这才回过神,目瞪口呆的冲郑元比了个大拇指:“郑兄,阿英真是女中豪杰与众不同啊。”

    “呸!滚蛋!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郑元都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