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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明,开局嫁老朱 第112章 婚礼中

    喜轿两旁,骑兵们整装待发,高头大马上佩戴喜庆绒花。

    这是阿英回赠与朱元璋的嫁妆,二百训练有素的铁骑悍将。

    汤和牵来马,笑道:“请元帅上马。”

    朱元璋哈哈一笑,翻身而上,大手一挥:“出发!”

    一时间敲锣打鼓,唢呐齐鸣,浩浩荡荡朝城外而去。

    “恭贺大帅。”

    “大帅大喜。”

    “祝大帅百年好合,儿孙满堂。”一路上,说吉祥话的百姓络绎不绝。

    有挑担子沿街叫卖的小商贩,有做生意绫罗绸缎的生意人,有挎着花篮卖花的小姑娘,甚至有乞丐儿拿着快板,走在前面唱喜庆的曲儿。

    朱元璋向来没架子,他出身微寒,父母具不在了,当过和尚做过乞丐,所以和百姓反而能打成一片。

    李文忠的父亲,朱元璋的姐夫李贞作为家中唯一尚存的男性上辈,乐呵呵跟在朱元璋身后,谁要是说了吉祥话,他就拿挂在马鞍旁边,厚厚一褡裢里的喜糖和铜钱撒出去。

    好家伙,这下捅了马蜂窝。

    吉祥话山呼海啸,朝着朱元璋涌来,一时间唢呐声也听不见,敲锣打鼓分不清东南西北。

    “快跑。”李文忠聪明得很,见势不妙,一把将老父亲推入人群包围里,拽住朱元璋扯着嗓子喊轿夫们往哪边走,然后喊完又说自家父亲在哪儿,要喜钱的就赶紧去啊。

    朱元璋对李文忠竖起大拇指,关于他出卖老父亲行为,朱大帅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表示高度赞许。

    迎亲队伍差点被贺喜的闹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挤出了城门。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忍俊不禁,齐齐大笑起来。

    “此事才叫真正的与民同乐。”

    作为刚混入混入朱家造反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叶兑,化身夸夸怪,疯狂夸朱大帅。

    陶朱还有点吃味,阴阳怪气哼哼两声,憋住没说他媚上。

    李善长握着唢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叶兑。

    这小子有点欠敲打啊。

    老这么爱表现可不行啊,回头找老刘出手,整整这家伙。

    论阴阳怪气背后整人,李善长只服刘伯温一人。

    轿夫们整理衣帽,骑兵们梳理马毛,朱大帅戴好歪掉的红花,一群人吹吹打打上了路。

    中途,过狐狸岭。

    胡大海拎着一大袋子喜糖,申请暂时离队,跑到流民以前的地盘,好家伙,山洞里还有人住着呢,全是老弱病残,孤儿寡母的。

    胡大海问她们男人呢?

    有人说被征兵抓走了,有人说某天晚上跑了,留下瞎眼老母亲和三岁嗷嗷待哺的娃娃给她。

    一通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

    胡大海心里头发酸,把东西给她们分了,摸了摸躺在母亲怀里,嘴里含着粗糖,津津有味吮吸地小娃娃,说定远招女工,包吃包住还给银钱,正好定远被朱大帅收入囊中,你们赶上了好时候。

    胡大海亲自写了路印,交给一位睿智的老者。

    做完这些,抹干净眼泪,回到队伍里去了。

    在他身后,老人家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抓着写在布条上,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推荐信:胡大海推荐老乡xx人,希望定远纺织厂录用。

    “娘……”皮肤黝黑的女人爬过去,低声喊她。

    老人浑浊的目光渐渐坚定,握紧手中布条:“去定远。”

    这边略过。

    迎亲队伍路上歇了半刻钟,傍晚时辰,抵达了郑家村,他们要在此休息一晚,第二天接回新娘。

    村口围着凑热闹的叔叔婶婶们,这会儿子吉祥话比亳州城还热情。

    朱元璋毫无招架之力,而且都是叔叔婶娘辈的,压根不敢敷衍,愣生生拉到广场上去了。

    到了广场,一看场面,好家伙,流水席啊。

    台上一出“花为媒”,说唱做打,好不热闹。

    台下十来张台面摆开,几张凳子围着台面随意摆放。

    台面上热气腾腾的热菜,卤香十足的卤肉凉菜,再配上脑袋大的烈酒,喝得那叫个痛快。

    朱元璋都被这阵仗惊呆了。

    他往郑元身边挤,刚才发现自己兄弟和骑兵营的全被拉出去吃席喝酒了,带着两娃娃的朱大帅势单力薄啊。

    “去,一边去。”郑元特别嫌弃这货,挥手赶人,捏着酒杯朝中央那桌举了举:“你坐到那桌去。”

    “啊?啊啊!”

    腾空而起,低头一看,好嘛,两个杀猪的屠夫围裙没摘,抓小鸡崽子一样,把人高马大朱元帅拎起来,一路抬到中央席面主位上。

    “好哟。”婶婶们欢声笑语,叔叔们回头凶神恶煞:“快请新娘子啊!”

    一个年轻的婶婶嘻嘻一笑,完全没把男人们故作的凶恶放在心上。

    另外一位婶婶拍着丰满的胸脯,信誓旦旦:“早叫人去请了,还用得着你说?”

    请?

    请新娘子?

    朱元璋一愣,下意识看着人群里的陶朱,不是说明天才能见面吗?

    陶安两杯黄汤硬灌下肚,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认得了,哪儿还记得朱元璋啊?

    “新娘子来啦。”

    此时延续旧礼,黄昏之时,夕阳落下霞光万千,宛如为款款而来,执扇遮面的少女披上七彩天衣。

    朱元璋怔怔的看着她,踩着霞光,于晚风中朝自己走来。

    “英……”

    他仿佛见到主人的野犬,目光注视着,舍不多挪开分毫。

    那嫁衣没有多么奢侈,没有金银玉器点缀,也没有金丝勾勒,这件正红色的嫁衣绣着歪歪扭扭的凤凰,勾勒出惨不忍睹的花草轮廓,甚至还有点……有点丑……

    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缝人从不动针线的姑娘,点着烛火,一针一线,不知道刺伤多少次,熬夜缝出来的。

    白玉制成的贝壳,点缀珍珠,安置在纱扇上。

    扇后的少女眉妆晕染,额间一点朱红鹅黄,飞仙髻乌墨如鸦羽,鬓角发丝飘落几缕,洁白的香腮似雪,笑意盈盈的眼底落下星辰月光,几分温柔,几分深情。

    她一笑,如行走人间的美梦,肌肤被红衣衬得生辉耀眼。

    鬓间金如意形莲花香囊步摇轻晃,斜插鬓尾的金海棠金花步摇颤动,栩栩如生,仿佛能引来蝴蝶落下。

    而吸引朱元璋的自然是珠翠满目里,毫不起眼,却能看出被主人精心保养,十分喜欢的那支点缀银铃的花蝶银簪。

    莲步轻移,银铃轻响,勾起朱元璋心尖尖的痒意。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青年眼中,不可思议的专注,喃喃自语。

    遮扇熏过驱虫药香,轻轻拍打落下,划过他的脸颊。

    他深深吸一口气,温柔深情的眼睛亮如繁星,心激烈的跳动起来。

    “英英。”

    他迫不及待朝新娘而去,一只雪白柔软的手落入掌心,触之生润,朱元璋心神恍惚。

    “呆子。”放下遮扇,英英轻握朱元璋手,拉着坐下来。

    朱元璋呆呆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嘿嘿笑了起来。

    英英好奇的问他:“你笑什么啊?”

    朱元璋抿了抿嘴唇,喜得咧嘴,几分羞涩:“咱好像做梦呢。”

    眼前的万家灯火,眼前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场景,眼前推杯置盏,一张张为他高兴的脸庞。

    他多怕啊。

    怕是他朱重八的梦。

    梦醒了,他又是那个颠沛流离,衣不裹体食不饱腹的小乞丐了。

    一个温软柔软的触感,轻轻印在脸颊上。

    他怔怔的扭头,温暖灿烂的笑容如春日之花,在他心头绽放。

    那个姑娘,笑着说:“这不是一场梦,这里有我在,重八。”

    这一刻,他潸然泪下。

    ——

    朱重八高兴极了。

    他哭成个小泪人。

    英英拍着他肩膀,哄着他:“乖啊,不哭了。”

    这人吧,哭得时候千万别哄,一哄就人来疯。

    英挺硬朗的青年哭成小喷壶,拽过一截红嫁衣,往眼角抹。

    “呀,我袖子!”

    英英的袖子打湿了,赶紧扯回来。

    手里空荡荡的朱元璋特别委屈:“擦擦眼泪嘛。”

    大男人哼哼撒娇的声音,怪叫人心疼。

    英英心头一软,咬咬牙,捏住半截袖子主动递过去:“擦吧。”

    结果朱元璋不擦了,捏着袖子看她脸嘿嘿傻笑,笑得英英脸蛋微红,问他:“你笑什么?”

    朱元璋恨不得亲自己媳妇一口:“媳妇,你真好看。”

    真诚的赞美甜到心坎里,英英低着头,不敢看他,脸红透了:“你也好看。”

    这小两口搁这儿上演纯爱恋综呢,喝酒吃肉嗑瓜子的围观群众一脸姨母笑。

    戏还没看够呢,英英的舅舅郑元先过来,走到两人跟前。

    两人抬起头,朱元璋条件反射看见郑元脸就是一哆嗦,腰间剧痛,来自媳妇狠狠的疼爱迫使他稳住,两人齐齐开口:“舅舅!!”

    阿英使了个眼色:重八你给咱稳住,敢掉链子试试?

    用力一掐,一转!

    嗷!

    朱元璋疼得脸皮子抽抽两下,强忍着到嘴边的哀嚎。

    媳妇咱见到舅舅腿打哆嗦呀,咱一定稳住了,轻点,疼!

    将小两口间眉眼官司尽收眼底,郑元咳嗽两声,正色道:“既结两姓之好,姻缘天成,日后你二人当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恩爱不疑。”

    舅舅训话,小两口马上端正姿态:“遵舅舅教诲。”

    郑元训阿英:“如今你将为人妇,需谨记,持正本心,戒骄戒傲。”

    英英行礼:“谨记。”

    郑元看向朱元璋,朱元璋立刻心提到嗓子眼。

    “重八。”

    “在!”

    “日后……”郑元思索片刻,犹豫半晌,在朱元璋期盼的目光里,说出一句:“保重身体,多担待英英。”

    讲道理,抛开舅舅护短的本能,郑元完全认为自家英英绝不是个善茬。

    日后朱元璋敢对不起她,她就能能把人和对不起她的一块儿打包送宁古塔挖野菜去!

    但是!

    不是善茬归不是善茬,你朱元璋不能欺负她,你敢欺负她就等着舅舅的老拳吧!

    所以郑元叫朱元璋多多担待。

    朱元璋何等聪明人,自然是听出弦外之音,他表现出相当认真的态度:“舅舅此言差矣,能娶英英为妻,乃重八毕生所愿,若有负英英,重八有何颜面面对今日之初心?”

    郑元满意极了,伸手掏袖子,掏出两封红包,一人塞一封:“舅舅的礼钱,收好了。”

    两人乖乖接了。

    舅舅走后,轮到庄婉阿大两口子,庄婉穿了件天青色圆领交襟的袍子,一支简单的鎏金芙蓉如意花金簪,端是清雅绝尘,飘逸秀气。

    “祝你们两百年好合。”

    成婚后的阿大变得爱笑了,笑容挂在脸上,肃穆沉稳的脸看起来年轻许多。

    “谢谢,谢谢啊。”

    两口子赶紧收钱道谢,动作生疏。

    接下来阿朱和秀姨,阿朱的两个孩子跑到英英和朱元璋身边,嘴巴特别甜,喊了好几声姑姑姑夫,朱元璋还想给小孩子封红包呢,就被秀姨拿沉甸甸的红封砸回来了。

    “改日再给她们。”秀姨打扮干净,斑白的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她是寡妇,年纪又大,往日里不爱打扮,就以素绒花簪发,但从整洁干净的衣裳和红润的脸庞来看,日子过得很不错。

    阿朱更不用说了。

    她如今可是好几家铺子总掌柜呢。

    这母子俩刚走,郑青娥抱着奶娃娃,迫不及待过来,把娃娃往阿英怀里一塞,吓了她一跳。

    “呀。”

    “呀什么啊,赶紧生一个。”郑青娥挥挥手:“沾沾娃娃气。”

    阿英笨拙抱着孩子,找朱元璋求助。

    “咱来。”别说,老朱同志姿势还行,有莫有样的。

    老朱特别得意:“咱想着以后要抱孩子,提前跟稳婆学了一点儿。”

    郑青娥竖起大拇指:“你们家老朱这心思不错啊。”

    阿英羞死了:“赶紧走,喜钱拿来赶紧走。”

    说着要赶人。

    郑青娥笑着,一把搂过自家赖在香喷喷姨姨怀里,不愿意走的小奶娃娃,刮了刮小娃娃脸蛋:“再不走你英姨要拿棍子打咱们啦?”

    英英跺脚:“呀你个坏人。”

    我棍子呢?

    朱元璋拉住媳妇:冷静!

    郑青娥后面,刘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