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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帝后的日常 第1章 上官大小姐(第1/2页)

    “叮叮叮叮”,清脆的玉佩和玉环玎玲声伴着女子轻快的步伐回荡在令彦阁的院子里,两旁的仆人皆停下行礼。

    女子一身淡黄襦裙,裙边袖口用金丝绣着凤仙花子,使其活泼灵动中带着贵气。耳上的玉雕镶珍珠耳坠则更加显示身份。乌黑细腻的发丝盘成一个精致的百合髻,一个白玉镶珠钿居中,可爱中显得大气。

    女子手上拿着一只焰兔,其色赤红似焰,故得名。一根羽箭贯穿兔身,看来是方才猎得,甚至不曾取下羽箭。

    女子脚步略显焦急,额头渗出几滴汗珠。但女子嘴角上扬,眉飞色舞,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一脸稚气中显得活泼可喜。

    “小姐,不用这么着急,您慢点” 侍女清弄和月舞担心道。

    不远处的令彦阁大堂中,坐着的几位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上座的男子一袭冰蓝,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上束着镶碧金冠,丰神俊郎中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眼眸藏着冷若冰霜的傲气。

    他便是当朝太子殿下——薄野琊。旁边坐着的是他唯一的胞弟——薄野琛。

    这两兄弟气质相似,但薄野琊的傲气与冰冷显然更胜一筹。一旁坐着的则是上柱国大将军上官泰和上官家独子上官朔。

    女子的脚步越来越近 ,步摇的清脆声音吸引了众人,大家抬头向门口望去。刚快到门口,女子瞥见了坐在室内一脸严肃的父亲,立刻转身想要离开。

    “上官凝,回来!”上官将军雄浑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嘶——,父亲怎么在这里,连着太子和琛王也在,这下完蛋了。”上官凝心想。但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看着灰溜溜走进来的女子,上官朔忍不住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这一切被上官凝看在眼里,于是她凶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上官朔更忍不住笑了,他想:我妹妹也太可爱了吧!一旁的薄野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关注着她,薄野琛则是清冷中伴着饶有兴趣的表情。上官将军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

    “放肆,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学的礼节和教养呢?”上官将军对着上官凝说道。一旁的侍女连忙跪下行礼示意上官凝。上官凝站地端正,双手合到身前,那只焰兔也自然展示无疑,做了个万福礼道“臣女拜见太子殿下,琛王殿下,见过父亲大人”。

    “想必凝儿很喜欢这焰兔吧,行礼也不曾放下。”上官朔不嫌事大,煽风点火正起劲。抛给上官凝一个邪魅的眼神。上官凝下意识嘴角一扯,想“好你个上官朔,真是我的好哥哥,等着瞧!”

    上官将军怒气又重了几分,又道“这成何体统!”其余人也很期待上官凝会如何应付。

    “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焰兔的皮毛最是珍贵,地上太硬,会把下方的皮毛压坏。我是要给祖母做抹额的,一点差池都会毁了我的孝心呀。而且,我彧朝自古推行孝道,想必两位殿下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苛责我”上官凝回答到,眼眸一抹狡黠。

    上官将军脸色温和了许多。薄野琊依旧面色清冷,看不出表情。倒是薄野琛心里好笑得很。

    上官朔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戏弄这妹妹。继续说“那就让侍女帮你拿着,君臣有别,对两位殿下不该有失礼仪。”话毕,上官朔往后仰,略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但上官凝面不改色,好似已经有了主意。

    “古语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长辈的呵护,养育也贵重在亲力亲为。那我孝敬长辈又怎能不亲力亲为呢?不能倚仗身份尊贵,有侍女伺候,便事事假借于他人。哥哥认为我做得不妥吗?”说完,上官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上官朔。

    看着这少女妙语连珠,薄野琊嘴上一抹浅笑,很快又化为平静。修长的双手拈起茶杯,品起香茗。

    还不等上官朔回话,上官凝接着说到“至于对两位殿下的尊重,哥哥你坐姿极为慵懒闲散,而我站地端端正正,谁更尊重一目了然吧!”

    “君臣有别”,上官凝故意提高了音调,“哥哥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挚友就行为懒散,丢了我们上官家的颜面是小,侮辱了皇家威严是大”

    说完,众人皆看向上官朔。他连忙收回刚刚的懒散与嘲弄,心想“好你个上官凝,还是个机灵鬼。”

    上官将军转怒为喜,竟笑起来。对两位殿下道“让两位殿下见笑了,这兄妹俩就是喜欢斗嘴。”

    薄野琊浅笑道“能治的了上官朔的只有他这个妹妹了”

    上官凝脸上一丝诧异,心想“这冷冰冰的太子殿下还会说这样的话。”

    这时,钟管家走进来,对各位行礼后,在上官将军耳边说着什么事。上官将军便起身,对两位殿下道“两位殿下,臣还有事务要处理,臣先失陪了,让犬子继续陪着你们吧。”语罢,行了礼便离开了。

    等上官将军走后一会儿,上官凝才“原形毕露”。把手上的焰兔递给月舞,到上官朔旁边的交椅上坐下。对清弄说“一杯错认水,要冰镇的”

    “怎么,嘴说干了?你不是那么能说会道吗?这就把你累到了?”上官朔一边说到,一边把糕点推到上官凝面前。“荷花酥,你喜欢的”

    “哼,现在关心我了,刚刚怎么在坑害我!好你个上官朔,妖孽!”

    “怎么和哥哥说话的,乖妹妹,我是在锻炼你随机应变的能力”

    上官凝白了他一眼,便接过清弄递过来的错认水喝了起来。

    “妖孽?这个称呼很适合你,果然知兄莫若妹。”薄野琊回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皆笑。

    “这好妹妹给你要不要?”上官朔望向薄野琊。薄野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他知道作为彧朝的太子和上官家上唯一的嫡女,两者的联姻是必然。

    幼时,皇家信任上官家,薄野琊,薄野琛,上官凝,上官朔,一同在上官府的尚知院读书,太傅便是上官凝已故去的祖父。

    上官凝年龄最小,早上常常起不来床。到了尚知院还要带很多小零嘴,迈着小步子分给众人。薄野琊自小清冷,一心读书,每次都不要上官凝的食物。

    一次,祖母和母亲带上官凝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问幼小的上官凝“凝儿,你和几个哥哥一起读书这么久,最喜欢谁啊?”上官凝嘟嘟着小嘴,十分可爱,用稚嫩的声音回答说“凝儿喜欢琊哥哥,我每次给大家分零嘴,他都不要,我就可以多吃一份啦!”听了这话,众人皆捧腹大笑。

    想起这,上官凝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

    一会儿 ,上官凝想起了什么,对上官朔说“哥哥,上个月你说过我若能猎得这焰兔,你便把停云琴送给我,要信守承诺哦”

    “这焰兔速度极快,又喜生活在红土环境,正好红色的皮毛保护它不被发现,这可是极其不易被猎得,换那停云琴也是值了。”薄野琛感叹道。

    只是上官朔面露难色。“怎么,你要出尔反尔?”上官凝用稚嫩又略微急躁的声音质问道。

    “几日前与太子殿下对弈,输者送赢者一件物品。未曾想他选了那停云琴。”

    “可明明是我和你的约定在前”

    “我告诉太子殿下了,他说你若要,便找他吧!”上官朔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毕竟,有哪个女子敢向这冷冰冰的太子殿下要东西呢?

    “皇兄,不知你能否守得住这停云琴啊”薄野琛说到,话毕,薄唇泯了一口香茗。

    “这真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啊”上官朔附和到。

    上官凝看向薄野琊,五官端正,脸庞线条分明,不知是怎样的鬼斧神工,可以雕刻出这样的佳品。不知为何,上官凝的内心泛起波澜。

    薄野琊也抬起头,两双乌黑的眸子对视了。她的眼睛很大很灵动,眼底升起不可动摇的坚韧,眸下藏着来自她的独一无二的傲娇。她像是鹿或者说是兔,看似温柔,遇上事儿可以死磕到底。

    至于他,在冷若冰霜的脸庞衬托下,眼睛的冰冷又多了几分,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这就是将来的帝王?

    “一个冰坨子,从小到大都这样,但是别以为我怕你,你有来自皇家的骄傲,我上官家也不差到哪里去。这停云琴——我要定了。”上官凝心想。

    这两人便一直盯着对方。就像,就像两个互相制约的国家,谁也不肯示弱,谁也不会放手或者妥协。

    看着两人纠葛不下,上官朔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慵懒地靠在交椅上,品着茶,就看两人如何发展。薄野琛心中则泛起一丝惊叹,居然有人可以和皇兄对视这么久。

    上官凝先开口了:“太子殿下,既然如此,请将停云琴归还给臣女。”

    “归还?”薄野琊伴有一丝不屑地回答。

    “殿下,这凡事讲求先来后到,您作为彧朝的太子,将来百姓的依靠,难道不应该约束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吗?要凭借尊贵的身份夺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有辱皇家风范吧。我与哥哥的赌约在前,您与哥哥的对弈在后,这停云琴本就应该是我的,现到了殿下手中,自应归还。”上官凝一脸正气。

    “放肆,批判我的修养,上升到皇家的风范?这些也是你能说的吗?”薄野琊的语气很冰冷,其中透着似有似无的怒气。

    “臣女僭越了。只是皇后娘娘曾教导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是不会受人支持的”上官凝毫不示弱。

    为非作歹?不就是一把琴吗?再宝贵也只是把琴啊。众人听了这话都扯了扯嘴角,上官凝可真会扯啊!

    “嗬,你说话的套路就是把一切都冠上大道理的名义吗?哄得了别人还哄得了我吗?”薄野琊伴着一丝不屑的神情答道。

    “那我明日便进宫去哄哄,哦,不,是去向皇后娘娘请教,我说的大道理到底有没有道理呢?”上官凝眼底一抹胜利的曙光。

    上官凝起身,“两位殿下,臣女先告退了,我去找祖母和母亲,明日陪我一同进宫。许久不见,想必娘娘也是想念我们的”说着。樱桃般红润的双唇上扬,露出一个丝毫不掩藏的笑容。

    上官凝不想和他过多交谈,话多必失。或者,是怕败下阵来。

    在三位男子的注视下,女子离开了大厅。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这妹妹不止治得了我,还治得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呀”上官朔调侃到,丝毫不顾薄野琊已经黑透的脸。

    “回宫!”不知薄野琊嘴中如何蹦出这两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别忘了差人把琴送给她,小心她真到皇后娘娘那告状去”上官朔笑着说到。

    薄野琊头也不回地走了,后面跟着内心窃喜的薄野琛:终于有人和皇兄对着干了,莫名好笑。

    刚走出来的上官凝脸上明显可见地更加喜悦 ,比猎了焰兔更高兴,为什么呢?因为今天终于怼了那个冷冰冰的太子吗?确实,敢和薄野朔对着干,上官凝还是第一人。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小姐,这焰兔如何处置?”清弄在一旁问道。

    “叫人把这焰兔的皮毛扒下,让匠人绣娘给祖母赶制一块抹额,至于这兔肉嘛,叫厨子腌制了,明儿在娘娘宫里做炙兔肉去”上官凝饶有趣味地说。

    “小姐,您真要在娘娘面前说那停云琴的事儿吗?”月舞诧异地问道。

    “傻丫头,这倒也不必,我想那琴不久就会送到我的长梧阁了”上官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正好,两位殿下和随从们出了大堂,撞见走在前面的上官凝,气氛一时尴尬,颇有些冤家路窄的意味。

    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辰,那落日的余晖撒在男人俊郎的脸庞上,仿佛绣了一层金光,,可他冰冷的气质未曾被这金光改变分毫。

    两边的丫鬟仆役皆行礼,道“恭送殿下”。身后的随从俯首待命,低眉顺眼,众人都自觉地屈服于来自这位未来帝王的威严。

    可上官凝偏偏想挫一挫他的威风。只有上官凝等他们走近,才福一福身子,道“恭送两位殿下”。薄野琊只似前面无人,径直走出令彦阁。

    “走吧,去庚萱堂”上官凝对清弄和月舞说到。

    庚萱堂,是上官太夫人的居所。太夫人出自太河白氏,是彧朝最富足的家族之一。太夫人得先帝亲赐金杖,为一品护国夫人,甚至免了她拜见太子,琛王等皇家晚辈的礼节。

    “祖母,祖母,凝儿问祖母安!”这铃铛般清脆的声音飘进了庚萱堂。

    坐在一旁暖房的两人注意力被这声音吸引。其中一位便是上官太夫人,她内着一袭宝绿真丝绣边裙,外罩姚黄绣团衫,稳重威严中透着和蔼。两鬓的白发一丝不苟地梳起,被一支青灰金丝簪统筹着。

    另一位便是上官凝的母亲,雍容华贵的牡丹髻与点翠珠钗交相辉映,彰显着她当家主母的权利与地位。她与皇后娘娘是闺中密友,交情匪浅。

    “母亲也在啊,正好,我懒得去您院子里跑一趟了”看到上官夫人,上官凝高兴地说。

    侍女们按规矩行礼,庚萱堂的丫头们去准备小姐的糕点茶品。上官凝则直接坐到祖母身边,亲昵地挨着祖母。

    “你这小滑头,今天想着来找我和你母亲有什么事儿”太夫人和蔼地笑着说。

    “您这话说的,好像凝儿是有事求您才到这庚萱堂来,凝儿平时也常常来给您问安的呀!今天我好不容易猎得了那焰兔,还想着给您做抹额呢!”上官凝嗔怪道。

    “是是是,我的凝儿最是孝顺,有了你啊,我这皱纹也能给笑平喽。”太夫人边说边摸着上官凝的头。

    “这丫头,忘了娘不是,我可什么都没有。”上官夫人说道。

    “母亲,你怎么还吃醋呢,赶明儿我猎只白狐给您做大氅。”上官凝对母亲撒娇道。

    “凝儿的箭术精进了不少,想必是跟着老爷好好学了”。上官夫人对老夫人说到。

    “才没有呢,父亲教得可无聊了,还是哥哥教得好。”

    “无聊?你父亲的箭术,哥哥习得,太子殿下习得, 琛王殿下习得,怎就你觉得无聊?”上官夫人问道。

    上官凝想了想,自己最是不爱拘束,父亲教习又最是刻板,哪里学得好?上官凝嘟了嘟嘴,想避开这个话题。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可是有要事相商”。上官凝一脸正式。

    “要事?说来听听”。上官夫人抿了一口茶,问道。

    “嗯...,就是明天我们去拜见皇后娘娘吧。”

    “凝儿怎么想进宫去了?”上官夫人略显惊讶地问道。

    “什么进宫,是去拜见皇后娘娘。娘娘总说让我常进宫去陪她,不是吗?”

    “不对,凝儿,你平时从来不会央着祖母和母亲进宫去,你自己说说,这是为什么”太夫人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为什么,不就是进宫去拜见娘娘嘛!”上官凝略撒娇地对祖母说。

    上官凝想,自己给薄野琊说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去,倘若他今日便还回那停云琴,明日只当是拜见娘娘。若他铁了心与我争那琴,明日自有娘娘替我做主。但万万不能让祖母和母亲知道我的计谋。

    “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祖母~母亲~”上官凝继续撒娇。

    “那我自己去好了,只要你们不怕我在宫里惹出事来。”

    “依你依你,你个无法无天的,还不把宫里的房顶给掀了。”上官夫人打趣道。

    “在宫里,我们凝儿还是很守规矩的。”太夫人对上官凝宠溺地说道。

    “祖母最好了”上官凝依偎着祖母撒娇卖萌。

    一会儿,上官凝便说要去挑选明日进宫穿的衣服想要退下。

    夫人却说“挑衣服?凝儿什么时候喜欢衣服首饰了。”

    上官凝有点心虚,灵机一动,装得娇羞的样子,说“那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就是喜欢嘛”。

    太夫人和夫人相视一笑。想着这小机灵鬼今天这一出又是什么事。

    一会儿,上官凝便出了庚萱堂。

    太夫人和夫人却有了话说。

    “这凝儿今日与往日不同,像是有什么心事。”夫人说到。

    太夫人点点头,即问伺候的丫鬟小姐去了哪里。丫鬟回话说方才小姐与太子,琛王,少爷在令彦阁说了会子话。

    “这,凝儿的反常莫不是与太子和琛王有关”太夫人睁大了眼睛说到。

    “上次拜见皇后娘娘,娘娘说到太子殿下早到了议婚的年纪,今年太子殿下开始深入处理政事,是该娶一位太子妃了。”夫人回应到。

    “上官家的女儿当太子妃确实是大家期待的,君臣关系进一步紧密,外人也要多忌惮三分。我只怕凝儿这性子,硬逼着她,不好办”太夫人最后摆了摆手。

    “可母亲,再不好办,也是要办的,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上官家如何不从命。不过,若是太子殿下和凝儿情投意合,是最好的结果。”夫人说到。

    太夫人听了,忽而笑了。

    “太子生性持重,不多言辞。凝儿却是个活泼好动的,这一对呀,有趣!”太夫人说道。

    “是呢,母亲。”夫人也笑了。

    上官凝出了庚萱堂 却向大门口方向走去。

    “谁要去挑选衣服来着,就知道小姐是在说谎。”清弄对上官凝说。

    “不愧是从小跟着我的,懂我。”“趁着天还不黑,我去臻墨廊转转看看我的画卖得如何。”

    臻墨廊,彧朝的京城——雍都,最大的画作交易地。人们将画作带至此地展示,若有参观者喜爱,便可买下收藏。买方和卖方一般不会见面,全靠第三方——臻墨廊进行操作。

    不论作者的门第出身如何,都可以在此展示自己的才华,也不乏有匿名者展卖书画。最有名的几个画家都是匿名,这种未见其人,只赏其画的神秘感增添了乐趣。

    臻墨廊更像一个画展,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四周都有店员,如有需要,招呼即可。

    走进臻墨廊,淡淡宣纸的气息混杂着墨香浸润人的心灵。

    “可还有涤烦子的画作啊?”上官凝问道。

    一位店员闻声过来。“姑娘也是涤烦子的追随者吗?这涤烦子的作品,画者一送来便很快有人买了。”

    “我也想要一幅真迹,可来了那么多次,一次也买不着。”

    “您这算什么呀。有一位是涤烦子狂热追随者,那人,可疯狂了,每天都来,只问涤烦子。”

    “涤烦子画虽好,可名气不大,我以为我能买着,”

    “名气不大,那是因为画几乎只被一人买走,那人也低调,不大肆炫耀。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正是呢。谢谢”

    “您客气了,那您再看看。”店员随即走开了。

    于是上官凝和两个侍女出了臻墨廊。

    “小姐,到底是何人,竟对您的画如此痴狂。要不让人暗中调查?”月舞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但是不必了,有神秘感也好。万一有缘,自会相见。”

    两个侍女点头表示赞同。

    “回府吧”

    于是她们上马车,向着上官府驶去。

    她们没有注意,两个男子在不远处正看着她们。

    “那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吧?”一个人说。

    “是啊,没错,从臻墨廊出来。”另一个答到。

    夜幕降临,长梧阁,暖榻上,上官凝一袭淡紫素衣,只饰一支蓝田玉素钗,颇有小家碧玉的气质。修长的玉手翻动着《孙子兵法》。

    清弄抱着一把琴走了进来。

    “小姐,不出您所料,太子殿下差人送来了这停云琴。”

    清弄把琴放在案上,上官凝用手抚着琴弦。“果然是好琴,我的了”上官凝莞尔一笑。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想着在今天把琴送给您。送得晚了,更显他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月舞说到。

    “不,他在今天的最后时刻差人把琴送来,无非是展示他的傲气。他不想明天我进宫去给娘娘告状,在娘娘面前失了他的面子,只能今天送来。却在今天的晚上送来,因为早早地送来,显得他慌了,怂了,很快就屈服了。”

    “那小姐,您很懂太子殿下”月舞说到。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和小姐有一点很像,那就是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傲气,绝不屈服!”清弄补充道。

    “嗯~嗯”上官凝边说边点点头。

    “不,什么呀,谁和他像呀。他冷冰冰的,我可是暖呼呼的,你这丫头,是不是暗讽我对你不好呀?是不是?是不是?”上官凝和侍女打闹起来。气氛一时欢乐。

    翌日。

    宫门前,上官凝和母亲,祖母下了马车。一行的侍女仆役在马车旁待命,这架势,不愧是彧朝第一家族。这时一个姑姑领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这便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大宫女——芳丛。

    芳丛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说道:“太夫人,夫人,小姐,请移步凤栖宫,娘娘等候多时了。”

    “谢娘娘惦记,还派你相迎。”夫人客气道。

    “请吧”芳丛浅笑,带着一行人往凤栖宫走去。

    一座座宫殿似一座座小山般重叠。远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彩光。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被精心打理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捧着或珍宝,或佳肴,或绮罗......穿梭在各个宫殿间。这皇宫金殿是多少人的向往,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不一会儿,到了凤栖宫——皇后的寝宫。

    芳丛从容地开口“娘娘说,今儿夫人小姐进宫就是想好好和娘娘聊聊天,解解闷,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就不必在前殿里拘束着了,请到偏殿暖房。”

    才走到暖房门口,便可闻到檀香的幽幽清芬。进到暖房,正坐的女性便是当前彧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她明黄的凤袍上绣着金凤和牡丹,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发髻上的金凤嘴含玉珠,垂下金闪闪的流苏。娘娘见到来者即眉开眼笑,面色平易近人。

    可旁边有一个人显得并不平易近人——太子殿下薄野琊。

    他怎么在这?不会专门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娘娘面前说些什么吧?上官凝狐疑到。

    太夫人,夫人和上官凝恭敬地行礼道“老身\/臣妇\/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随即起身,太子也只好站起来。

    “诸位免礼,芳丛,快去扶太夫人”皇后娘娘说到。

    “谢娘娘”她们答道。

    薄野琊则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上官凝。心想:这丫头,看来很懂礼数,那昨日,便是偏偏要和我作对了。

    “赐座”娘娘说道。

    不等她们坐下,便有宫女们端来香茶和宫中的精致糕点。

    “宫中新做的,她们给取了个名儿,叫玉露团,大家尝尝,可喜欢”娘娘说着,也拿起一块玉露团。

    “这外形似玉石般晶莹剔透,入口如荷上露珠般清新凉净,宫中的果子真真是好的”夫人夸赞道。

    娘娘笑了,说“你们家厨子的糕点果子可是一绝,能得你这样的夸赞,实属不易呀。”

    “娘娘抬举了,我们家凝儿喜欢这些,所以专门从各地请了大厨来,就是满足这小丫头的嘴。”太夫人谦虚道。

    娘娘看向上官凝,问道:“凝儿,你觉得如何?”

    “甚好”上官凝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

    薄野琊拿着一个玉露团近看了好一会儿,才优雅地浅尝一口,不再进食。

    “琊儿,这果子,你不喜欢?”娘娘略带诧异地问。

    “太甜”薄野琊淡淡地说道。

    “想来殿下不喜甜食吧。”太夫人猜测道。

    薄野琊回答道:“甜则腻,腻则腥,难以入口”

    呵呵,不会品尝。上官凝心中想。

    她说:“殿下不妨喝口莲心茶。”

    众人皆看向上官凝,薄野琊心中带着疑惑,好奇和从昨日一直波动着的怒气 ,但脸色和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

    上官凝接着说:“个人口味不同,若殿下尝着这玉露团确实甜腻,应当搭配浓茶品尝。甜蜜在口中转化为甜腻之前混入浓茶前调的苦涩,两者融合相抵,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果子和茶叶在那一瞬交融升华。”

    薄野琊小抿了一口莲心茶。感觉差点意思,又咬下一小口玉露团,马上呷一口茶,略微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众人盯着自己,他赞赏中夹杂着稳重,轻轻地点了点头。

    上官凝嘴上一抹浅笑,向薄野琊抛去一个稍显得意的眼神。

    薄野琊注意到了她——这个一直吸引着他注视的女人。

    “看来上官大小姐对果子糕点的品鉴都很在行啊。”薄野琊看着上官凝那灵动的眸子说,神情清淡,看不出喜怒。

    上官凝回应道:“殿下谬赞,我只是喜欢罢了,谈不上在行”

    皇后娘娘不自觉地对着上官凝点点头。

    “娘娘,说到吃,臣女昨日猎得一只焰兔,虽说焰兔在御膳房并不罕见,但这是臣女亲猎得的,因此叫人腌制了,今日在娘娘宫中做炙兔肉。”

    皇后娘娘神情略显惊讶,夹杂着喜悦,嘴角抹出一个端庄的微笑,说:“看来凝儿的箭术又精进了,今日本宫必将好好尝尝凝儿亲自猎的兔儿。”

    “娘娘可别夸她了,为了猎兔,凝儿日日到猎场去。这要是得了娘娘夸奖,尾巴翘到天上去,恐怕要住到猎场去,想再射下些珍奇动物呢!”上官夫人回应到。

    “想来上官将军教我射箭时说,要想箭术精进,必要多加练习,她这是学以致用吧”薄野琊看着上官夫人说。

    上官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薄野琊怎么会帮我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上官夫人附和太子殿下,点了点头。

    太夫人则和蔼地说:“说来,太子殿下和凝儿一同在吾儿的指导下学习箭术,也算是师出同门吧。”

    皇后娘娘点点头,对着太子说:“琊儿,说来,许久未见你拉弓射箭,骑马打猎了。”

    “儿臣前些日子事务繁杂,这几日才得闲。看到上官小姐猎的焰兔,我也心痒痒,羡慕得很,想着今日去打猎呢。”薄野琊略带喜悦的神情看着皇后娘娘说道。

    上官凝则客气道:“殿下说笑了,何来羡慕一说呢,您箭术非凡,那焰兔还不是唾手可得,想猎多少是多少。”

    薄野琊嘴角上扬,给上官凝一个捉摸不透的浅笑。

    “都是上官将军教导的,想必我的箭术和你差不了多少。”薄野琊接话道。

    “太子殿下谦虚了”上官太夫人和蔼可亲地说。

    皇后娘娘来了兴致,说:“谁更胜一筹可说不定,琊儿,既然你今日无事,何不与凝儿去比试一番 也让母后看个新鲜。”

    “好主意,但既然是比试,便有赢有输,要设个奖赏才是。”言罢,他朝上官凝看了一眼。

    上官凝已经想到他的意图了,可是娘娘发话了,自己也不能改变什么。

    “若我赢了,便赠予我停云琴,如何?”薄野琊看着上官凝那乌黑的双眸,问道。

    “好啊。但若殿下输了——可否为臣女抚一曲《阳春白雪》”上官凝毫不示弱。

    “凝儿,休得放肆。”上官夫人语气重了些。

    “无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薄野琊不相信自己会输。

    上官凝看着薄野琊,信誓旦旦地回应道:“一言为定。”

    东宫,偏殿。

    “殿下怎么还不过来,说好的议事呢?”说话的人穿着绛紫衣衫,束着青玉冠。略显急促的声音反应他比较鲁莽,散漫的性格。他便是周尔霖,他的妹妹周灵儿是上官凝的好友。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再等等吧。”上官朔手持一把弗菻面扇,半躺似的靠在椅子上。珐琅制的面扇总体呈蓝色,正衬一袭蓝衣的他。

    “那就一直等着?你怎么这么喜欢和我抬杠呢?”周尔霖的语气好像受了气的孩子。

    “看看别人,少说话,多看书。”上官朔瞟了眼坐在周尔霖旁边的付介。

    付介坐的端庄,一手执书,一手端起香茗品味, 一袭玄衣更显得他脊背挺得笔直。他性格直爽,常常一本正经的样子。

    “皇兄是说去给母后请安,怎的这么久?”说着,薄野琛遣了一个侍从去打听。

    少倾,侍从给众人行礼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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