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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贴贴有小钱钱哦 第11章 岂不美哉

    前阵日子镇北侯府走水,事发突然,世子顾昭烧死于后院之中,而后镇北侯有意扶正次子顾元。

    可京城当中,谁不知晓顾元是怎样的人,整日不务正业,流连于烟花之地。

    这样纨绔子弟,怎能担此剿匪大任?

    其中一个蓄着花白胡须的男人站出来,眼角冷冷一瞥,“殿下,微臣认为不妥。”

    “顾世子虽已意外身亡,可其弟并非能够有其能力担任。”

    “周侍郎,顾世子突然离世确实令人痛感惋惜,作为他舅舅尤为更甚,可如今剩下镇北侯次子,虽说一无是处,但好歹给个机会他立功。”

    程尚书不急不慢说道,“镇北侯次子再不济,也曾在军中待过一阵子,对付几个流氓土匪不在话下。何况正是用人之际,镇北侯次子乃现下当仁不让人选。”

    周侍郎嗤之以鼻,舅舅?又不是亲的,在场谁不清楚顾元才是他亲侄子,这兄长一死,世子之位便落到他头上,程镇南正想方设法扶持上位,不然以顾元三脚猫功夫,一上场别哭爹喊娘就很不错了。

    程尚书一顿,旋即将矛头指向身侧的一言不发的男人,“不知柳将军意下如何?”

    程尚书口中的柳将军看似二十出头,实则年近四十,双目明亮闪烁坚毅的光芒,庄重而冷峻,从他曲线流畅的侧脸不难看出年轻时究竟有多俊美,仔细瞧的话,容貌依稀与已逝的镇北侯世子有几分相似。

    被突然点名的柳将军淡淡瞥了一眼,恭敬答道:“全凭殿下决断。”

    太子定定瞧着台下面色无常的柳将军,不语。半晌,沉声道:“既然如此,便依程尚书所言罢。”

    “殿下……”

    周侍郎一急,抬头瞥见太子冷然的脸色,心知已成板上钉钉之事,便把后面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孤有些困乏,你们退下罢。”

    太子神色疲惫按揉眉眼,屏退众人。

    一出门,几人迅速分开两道,程镇南露出得意之色:“柳卫将军,话说顾元也算得上是你的外侄子,怎么不为他感到高兴?”

    程镇南、柳卫和镇北侯顾容三家关系颇为复杂,柳卫出生商贾,其姐姐柳氏嫁给当时还是名教书育人的夫子顾容,后来柳卫参军立功归来,柳氏却病逝,借着这层关系,顾容一路节节高升。

    而后为谋前程,顾容又攀上程家高枝,娶了程镇南的姐姐程氏为妻,靠关系和手段坐到镇北侯的位置,但因冷落与柳氏的儿子顾昭,引得柳卫极其不满,两家便很少往来。

    柳卫向来不屑和他装表面功夫,冷冷扯起嘴角勾出一丝讥笑:“我的外侄子只有昭儿一个,他顾元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算哪门子的人,也配?”

    说罢,不顾身后黑脸的人,甩袖离去。

    周侍郎紧忙跟上,“柳将军。”

    见他步伐放缓,周侍郎接着问道,“镇北侯有意扶他次子上位,方才为何不反驳。”

    柳卫:“即便这次拦着又如何,他们一心让顾元继袭,总归找其他机会,任由他们去好了。”

    何况……

    柳卫目光暗沉,唇角扬起一抹讥讽。

    “扑哧”。

    夜幕笼罩,一只白鸽扑腾翅膀如往常落入窗沿。

    屋内传来阵阵虚咳,听到动静那抹映在墙面的黑影微顿,随即慢慢拉近,打开窗牖,熟稔解下捆绑爪子的信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话。

    长泰山土匪横行,镇北侯、程镇南有意趁此机会送顾元与太子一同前往剿匪。

    顾昭转身将信条烧毁,摇曳火光映入幽幽的眸底,他冷哼一声,俊逸的面容仿佛蒙了一层寒冷的冰霜,暗藏浓郁的杀气。

    当今圣上年过六旬,膝下六子只活太子与三皇子二人,朝中波涛暗涌,分为两个党派为其效力。

    原本镇北侯不愿趟这浑水,随着圣上执政力不从心,便起不二心思,明面却不露。然,顾元私下与三皇子交好,如今他们竟将他派去太子身边任事,无意将风口推到浪尖上。

    “既然如此心急,便如你们所愿,岂不美哉。”

    顾昭再次睁开眼眸,不同以往的温良,眼神凌厉如刀锋,薄唇紧抿,宛如天神从炼狱浴血出来,充满肃杀和阴鸷。

    他执笔,手起手落。忽然一顿,他翻出药方重新抄写一遍,一同与信条塞入哨筒之中。

    -

    自从发现菜地的芽苗长得特别快后,沈绵绵一连两天浇水可勤奋了,一日灌溉三次,好让菜苗长得更快些。

    竹笋和菌子风干后,细闻有一股清淡的香味,沈绵绵分别扎好各留下一扎,等会儿做干竹笋焖鸭。

    鸭子是从早市新鲜买来的,已经宰杀好,一般内脏小贩会单独扔了,她顺道一同连其他不要的鸭下水要回来,另外清理干净,做成卤味鸭。

    沈绵绵口味可清淡可食辣,偶尔觉得味道寡淡无味,会做一些辣菜。

    竹笋浸水一个时辰,回来时已经泡开,她切成条,挤干上面的水分,等热油下锅爆炒鸭肉,再放竹笋下去。

    很快锅里起香味了,肉香与竹笋酸味交杂一块,勾得人哈喇子直流。

    沈绵绵倒进适量的清水,紧锣密鼓捣弄卤味鸭,像脖子、内脏、鸭头鸭掌之类,大部分人直接扔掉喂狗,但如果会清理的话做成卤味,那股味道简直香得馋哭隔壁小孩。

    水烧开,面上起一层白色泡沫,她撇去后捞起来再重新过洗一遍,再倒入锅中,放入姜蒜葱,以及卤味配料。这些她各买了一点,够做一次吃,价格很实在,总共才八文钱。

    大致用文火焖至一刻钟左右,竹笋鸭和卤味慢慢入味,灶房内弥漫一股香味儿。

    沈绵绵趁有空,便把窗牖打开通风,吹散里面的一股发霉味儿,走到顾昭那边时,她发现窗沿有坨需要打码的鸟屎。

    那只缺德鸟干的好事?

    沈绵绵找来炊帚,泼了一瓢水清洗一遍。

    她没进过顾昭的房间,由外向里望去,他的内间收拾得比她还要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就连空气若有似无散发一股清冽的淡香。

    看他床榻只叠一张薄薄的被褥,底下更是没有铺垫被,只有块又冷又硬的床板。沈绵绵无奈叹气,难怪身子虚弱,歇息的环境那么差,病能好才怪。

    之前沈父送来两张被褥,原身嫁过来嫌太薄,花色也不好看便没带,好在沈父收拾起来带过来给她,现下手头拮据,平时能省则省,不然又得花银子重新买了。

    被褥已经洗过一遍,这两日吹干,有股淡淡的皂豆香。沈绵绵拿出一张花色看着不怎么夸张的被褥,放到他的榻上。

    经长时焖煮,鸭肉软烂,沈绵绵另外装了一碟出来,将切好备用的青红辣椒一同倒入翻炒,盖上锅盖再焖一盏茶的时间。

    旁边的卤味没加辣,捞出后凉置,等回来放入水井冰镇,口感会更好。

    看时间还早,沈绵绵把这几日以及顾昭给的铜钱倒出来。她有两个小小的匣子,专门用来存放日常开销和储蓄。

    自从发现碰碰贴贴顾昭,荷包就能多出十文钱,沈绵绵总会寻各种小契机靠近他,但不会太明目张胆,偶尔不经意触碰一下也是有。

    算下来荷包里有一百七十文了,加上卖地瓜丸、竹笋干和菌子挣来的钱,总共有三百六十五文。

    而顾昭每日收摊后,都会自觉上交给她,这一部分用成平时开销。

    沈绵绵叹气,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每到夜晚听到隔壁隐约几声抑制的咳嗽,她心里既着急又担心。

    她存的三百六十五文,距离三两银子太远了,一吊钱等于一两,等于一千文,也不知道何年马月能买到。

    要不问问掌柜能不能分期?这样耽搁下去也不好啊。

    怀揣着忐忑,沈绵绵给顾昭送饭,动身前往药铺。

    “小娘子,不是我不帮你。这剂药方适用于久病耗损元气之人,每日需服用一剂,滋补元气,里面的草药价格不低。”

    掌柜看见她,停下抓药的动作,解释道,“倘若赊账,你每日干活从天亮到天黑,也未必能挣到三两银子。”

    沈绵绵垂落眼眸,浓密微翘的睫毛下,掩盖不住失望的情绪。

    掌柜开药铺是治病救人,但也要挣钱养活一家老小,他于心不忍道:“看你手头拮据,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不如这样,我们药铺缺药草,你去帮我们采回来,酬金从里面扣如何?”

    “当然可以。”沈绵绵目光澄亮,她下午有空都会上山采菌子、挖野笋什么的,就是风干进程太难,不能挣快钱。既然能采药卖,何乐不为。

    “可是我不知道你们要的药草长什么样。”

    “不必担心。”

    掌柜取出一张纸,上面把药草的茎叶根描绘清清楚楚,旁边还有备注。

    “此药名为“王不留行”,具有活血通经,下乳消肿等功效,尤为适用产后妇人,最近铺子时常断货,若你能采回来的话,我们按进货价三分之二的价格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