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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贴贴有小钱钱哦 第64章 报仇

    临近冬至春节,市集热火朝天,街头吆喝声抑扬顿挫不断。

    铺子位置正处最繁华的一条街道,门外行人熙熙攘攘,距离私塾很近,学子下堂后也能过来。

    掌柜原开布料,因经营不善生意越来越差,无奈只能在这时转让。他们运气好,赶巧给碰上了。

    沈绵绵察看一番,称心如意敲定下来。过后三天便是一系列杂七杂八的琐事,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顾昭素来喜爱她无拘无束做自己想做的事,两人白天各自忙碌,夜里回来见面。日子细水长流倒也温馨,与先前的相处方式无异。

    铺子清扫三天,简单的置放摆置整齐,明天很快就能开张。

    沈绵绵对经营一类不甚熟悉,懵懂知晓前期的宣传,一些细节需要过问顾昭解答迷津才明了。

    他也很有耐心,有问必答。

    沈绵绵一知半解,雾浓夜深,歇停继续询问心思,待明日真正上手再理会。

    “糟了。”解落发髻的手忽而停顿,沈绵绵蓦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望向垂眼阅卷的人,“顾昭,那会儿你把陈富贵的手砍掉,他们肯定回来报仇。”

    在宁乡县,陈有财与官府勾结,顾昭一个有名无实的镇北侯世子如何能敌。

    入目是她担忧的神色,顾昭轻放书卷,动身朝她走来。

    拿起木桌上的梳子,指缝间流淌她柔顺浓厚的秀发,他细细梳栉。黄梨色精雕花纹嵌入铜镜,映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影子交叠相缠拉得很长。

    “太子将擒获赵松山一事交办我处理,并赐予东宫腰牌,他们伤不了你我。”

    当日他利走水脱身离府,身上除去两个木盒并无携带其他。程氏派人确认烧成炭黑的“尸体”身份,也未搜罗他屋内的物品,直至现在仍未发现异样。

    太子赐腰牌,不仅能证明其身份,更有暗藏的含义。他有意将顾昭收于麾下任事,此次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顺势接受。

    沈绵绵知道古代官员的腰牌是为证实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既然他有了腰牌,陈有财奈何不了他们。

    头发有处打结,劲儿放重些小。看到她眉头微蹙,顾昭动作一滞,“弄疼你了?”

    “无妨。”沈绵绵没放心上,额头垂落一绺发丝,刮蹭到脸颊微痒,曲指别在耳后道,“对方人多势众,万不可掉以轻心。”

    她这般说,他力道还是缓轻点。末尾,顾昭长指撩起肩上的散发,拂于后背。

    “明日铺子开张,早些安歇罢。”

    沈绵绵撑着下巴在他轻柔的手法中昏昏欲睡,眼皮止不住沉,意识迷糊间听见他温言软语,懵懂轻点头回应。

    顾昭怜爱抚摸她的脸庞,揽腰抱上床榻相拥入眠。

    灯蜡燃尽,烛泪堆积盛成朵娇艳的牡丹,室内与屋外一同融入葳蕤夜色中。

    相比之下,陈府里外的气氛长时凝滞。忽然前院递来条消息,昏迷几日的陈富贵终于清醒。

    睁开眼的一刹那,屋内光柱投射的亮芒刺眼生疼。

    陈富贵抬手遮挡,右膀在他醒来后痛觉复苏,钻心刺骨的疼痛刺激大脑,先前经历的画面再次越过眼前。

    “顾昭!!”

    他仅剩的一只大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向床榻。这一动怒,不单牵扯到伤口,甚至引起门外守夜两名的家仆注意。

    “少爷,你醒了?”

    家仆们欣喜若狂,一个跑去通知前院,一个则留下照顾以备不时之需。

    陈富贵满腔滔天的恨意,像只暴怒的野兽,脸上全是愤恨的表情,“滚,他娘的给我滚!”

    一开口,伤处如尖锐的巨石碾压,隐闷的痛感让他不敢深呼吸。陈富贵闭眼,慢慢平息激动的情绪,脸上的神情一如方才可怖阴沉。

    “富贵!”

    门外匆匆踏入抹焦急的身影,陈有财一连几日黑沉的脸色在看到他醒来有所缓解。

    “爹。”

    陈富贵好似找到依靠,双眼泛红,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

    “别别别,你快躺下。”

    陈有财急忙按住他,力道不敢放重,“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

    “爹……”

    “告诉爹,是不是顾昭那畜生对你下的毒手?”

    陈有财明白他想要说什么,那点点高兴迅速褪散,取而代之森冷的表情。

    “就是他!”

    陈富贵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仇人的肉活活咬下来,“爹,你还记得上回我受暗器的那次吗?就是他干的!”

    他前几天痊愈出府,陈有财不难查到他去找顾昭报仇雪恨,考虑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心有疑惑却没轻举妄动。

    现经陈富贵亲口指认,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眼底迸发的凶光阴鸷狠戾。

    “我知道了。富贵,你且好好养伤,此事我会替你报仇。”

    “不行!我得亲手抓回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斩断,再一刀刀割去他的肉,以解我心头之恨!”

    陈富贵指节泛青,拳头用力过度直发抖。

    “爹,你得小心点,我之前小瞧他了。他不仅会武,身边还有一群武艺超群的黑衣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三两下把我的人全杀了。”

    “一个落榜的书生而已,有多大的能耐?那些多半是请来的江湖杀手。”陈有财不屑地冷哼声,没将他放在眼里,“敢在我的地盘伤我儿子,我不报此仇枉为父!”

    明日他去找县令派衙兵,他就不信,顾昭无权无势,能凭一己之力和官府对抗。

    ……

    铺子第一天开张,青青和另外名短工转到店里帮忙。

    为吸引更多的人,门侧贴旁着一张顾昭所写的宣传纸,碍于这儿的人多数不识字,沈绵绵和他们一起卖力吆喝。

    一声接一声悠扬传得很远,逛市集的人多,引起注意的人自然也多,有不少进来尝试。

    铺子内已经收拾得干净利落,靠墙的侧面摆置四层落地柜,上面的物品成列整齐,可根自身喜爱的口味挑选菜式。

    这点沈绵绵是学卖麻辣烫那边的摆设,喜欢哪种夹哪种,再根据个人调制酱香、麻辣和香辣三种味道。

    因刚开业,沈绵绵更是推出第二份半价的优惠。一些人尝试后觉得很实在,会要求再做份打包回去,见反馈的效果不错,让她信心倍感大增。

    隔着两间位置的茶馆二楼上的厢房,高挑颀长的身影伫立窗后,透过大敞的窗牖望向斜对面新开的铺子。

    后面一声称唤,他收回视线转过身来,紧接着暗探继续说道:“世子。暂未发现王瑜任何问题,但属下发现他有一名家仆临近饭点,手拎食盒不知去往何处。”

    “继续盯着。”顾昭默了默,眸色暗沉,“这人去哪里,一定要看紧了。”

    “是。”

    暗探退去,他的视线重新投向斜对面,似乎窥见某个有趣的画面,情不自禁勾起唇角。

    等时候差不多,顾昭才离开厢房,在不远处静静等待。

    一整日下来几人累得腰酸背痛,把日薪结算给他们后,沈绵绵锤着酸疼的肩准备回家,顾昭就在门边站着,看到她立即迎上去。

    “回去你小睡歇会儿,我烧些热水给你泡浴,解解身体乏累。”

    “你的事儿忙完了?”

    顾昭牵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手腕好让她舒适些,答:“尚未有头绪。”

    王瑜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暗探潜伏多日未能找到他的破绽,但世间无不透风的墙,既然发现他家仆的异常,可顺着蛛丝马迹一举攻破。

    “我们先回去吧。”

    “让开让开!”

    话音刚落,街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慌乱的响动。

    人群被划分成左右两边,穿着深黑红边的衣物,胸前印着大大“捕”字的衙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齐朝他们直奔而来。

    顾昭把沈绵绵护在身后,面容清冷无丝毫波澜,墨眸平静地看着缓缓走出来的两名中年男子。

    一个身着衣冠楚楚的官服,一个华贵艳服佩戴流光溢彩的珠宝配饰,不必多想也知晓他们是谁。

    见官兵大动干戈将二人包围,周围渐散的百姓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陈有财面色沉冷,手指指向对面两人:“大人,就是他们。”

    虽口中喊官服的男子为大人,他的气势更盛当官,何况县令还摆出一副巴结的姿态,地位一目了然。

    “这两人目中无法,杀我府内家仆,斩我儿一只手臂,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县令问都没问,一声命令下去,“将他们抓起来!”

    “慢着。”

    出列的几名衙兵步伐停顿,顾昭说话不急不躁,泰然自若与陈有财对视,“抓人总要有证据,你有何证据?”

    “证据?我儿便是证据!”

    陈有财口中陈述事实,落于四周百姓耳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望向他们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陈富贵平日里的恶行俨然令百姓感到十分不满,他所说的话不过找借口教训别人罢了。

    “单单凭你一句片面之词,就能证明此事是我们所为?”

    顾昭冷笑声,淡然的眼神渗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冷意,“若县令真当相信,你未免将他当成一个不经思考的傻子了。”

    县令突然被点名,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人既然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应当明辨事理,若因他人的一两句话而轻信,实是有失大人的威严。”

    百姓纷纷表示赞同,陈富贵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得知他被人斩去一只手臂的消息,个个恨不得拍手称快。

    “就是,事情没调查清楚,哪有别人说啥是啥。”

    “这口说无凭,得拿出证据来!”

    县令毕竟当官的,平时所作所为已让百姓产生诸多不满,在大庭广众的面前,他不好做得那么难看。

    县令脸色为难凑过去,压地音量:“陈老爷,这……这要是没证据,本官也很难做的啊。”

    陈有财横了他一眼,看向顾昭的眼神都快喷火,“枉你为饱读圣贤书的书生,敢做不敢认?”

    “令子平日所做的恶事不也没承认吗?”

    顾昭一句话,引起百姓们的共鸣,他们从前可没少遭陈富贵的欺压。

    “对啊,他天天要收我们的银子,声称保护费,明明就不是那回事!”

    “不给他还打人哩,我的外侄被他打过。”

    群众愤懑不已,他们对陈富贵积怨已久,顾昭率先起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借由此次机会当着官府的面宣发出来。

    县令瑟缩下,生怕保不住职位,他一脸纠结踌躇道:“陈老爷,众怒难犯,不如……”

    “不如什么?你收了我多少好处心里没数?今日要是不抓住他,咱们走着瞧!”

    陈有财撂下狠话,来前他照例送去满满一盒的金银珠宝,只为他肯配合给顾昭安个罪名,名正言顺将他抓住。

    县令一听,比起无关紧要的百姓,权衡之下选择站在陈有财这边:“好你个信口雌黄的小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

    顾昭声音不大,震慑力十足。

    他神色清冷,明明一个文弱书生,却莫名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怎么不敢?”县令发怵,扯大嗓音以壮底气,“区区一个书生,语气口吻如此嚣张,将官府置于何地?把拿下他!”

    衙兵拔刀逼近,面前突然冒出几个黑影,其中一位在顾昭身侧低语几句,随后与另外几位目光凛冽一同挡在前方。

    “本来让你们多活几日,既然如此不安分,那便提前做个了当。”

    陈有财咬牙切齿:“大人,听到没?他自己承认了!畜生,我让你尝尝得罪陈家究竟是何下场。”

    “通通都给我上!”

    周围百姓躁动起来,护卫佩剑拔鞘,寒光毕露,在紧要关头一个小兵急匆匆地跑来,打断即将爆发的恶战。

    “大……大人,朝廷的人往我们县来了!”

    “什、什么?”

    县令脸色骤变,说话结结巴巴。

    太子剿匪途径宁乡县,当日赶行程中途未有歇停,后听朝廷急召,太子更是马不停蹄地返回京城,怎么突然出现朝廷的人了?

    未有思考的时间,一队披坚执锐的军兵气势磅礴奔来,为首是名神情严肃,身披黑亮甲胄,威风凛凛骑着骏马直奔他们。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