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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贴贴有小钱钱哦 第69章 调虎离山

    尾音刚落,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朝沈文的侧颈一刺,灼烫的鲜红血液喷涌而出,沈文慌乱的表情顿时定住。

    沈父和刘梅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久久没缓过神来。

    眼前贯来以风光霁月、温文尔雅为称的书生,此刻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沾满刺鼻浓烈的血液,仿佛来自炼狱的罗刹鬼魅。

    刘梅率先在震惊里反应过来,双眼充满血丝,“畜生、王八蛋!你居然杀我儿子,我要让你偿命!”

    她像只癫狂的蛮兽,面容狰狞恨不得撕碎他,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架住,她铁定冲上去狠狠咬他一块肉下来。

    顾昭厌恶拧紧眉头,攥着沈文后衣领的手松开,他的身体失去支撑“扑通”下骤然倒落地面,死状凄惨。

    绵绵不喜他身上有血。

    顾昭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抹手上的鲜血。末了,手帕一扔甩到地面。

    “上次他推绵绵下水害她险些丧命,这回设计暗害她。”面对刘梅失去控制的情绪,与之相比顾昭的神色极其淡然,“该偿命的是他才对。”

    他不疾不徐,声音犹如重锤落入。

    沈父一点点扭过头,同时理智慢慢地拉回来。他瞳孔微微张大,只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语气僵硬问道:“女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次闺女落水是他动的手?”

    顾昭不置可否,轻勾浅淡的冷笑。

    他发现绵绵的这个父亲当得不好不坏,让人憎恶又恨不起来,相比程氏的阴险毒辣,他这番作为实在是矛盾,却也令人感到窒息。

    顾昭不予理会,径直越过疯狂想要挣脱的刘梅。

    “世子,属下发现一处密室。”

    密室?

    听到有人前来汇报,顾昭神色急切,毫不犹豫跟过去。

    众人匆匆赶到郊外的一处破庙。庙里废弃已久,院子荒草丛生,木门残破窗棂半朽,满目疮痍凄凉。

    进入庙内,一尊掉漆灰旧的佛像坐立中间,目光慈祥和蔼凝望众人。

    随从上前拧动摆置佛像前的蜡灯,轰隆隆一声巨响,佛像移动露出一处入口。

    一行人迅速进入,密室内一片漆黑,紧接着火折子亮起淡弱的光芒,照出前面深邃的通道。

    走到深处,一个偌大空荡的牢笼映入眼帘,门半敞,粗厚笨重的铁链缠绕一边悬吊着,显然关在里面的人不久前已经转移。

    “奇怪。”

    随从疑惑不解,“属下分明见他们进入此处,没瞧见他们出来过,怎么全消失不见了?”

    暗探暗中盯梢数日,发现王家一名家仆临近饭点离去,由于担心暴露目标,便一直没轻易靠近。

    后来暗探远远观察,瞧见对方经常出没一处破庙,于是早早抵达终于发现里面的玄机。

    顾昭环视一圈,锐利的目光落到一处右边的壁灯上。和其他相比,这盏色泽陈旧暗淡许多,他抬手试探拧动,一道密道门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顿了顿:“走。”

    密道内阴森压抑,宽度仅容两人通过。顾昭越走越感到蹊跷,若要转移视线此处通行不便,他们如何在短时间离开的。

    沿着通道出去,结果直达王府内部,弯弯绕绕那么久,竟然回到原点。

    不对,肯定是有哪里出问题。

    顾昭转身返回密道,忽然一名随从火急火燎前来汇报:“世子,西南方向有变!”

    他眸色暗沉,迅速出府唤来骏马,朝西南路口奔去。

    就在顾昭离去小一刻钟的时候,六辆马车缓缓驶来,停落到某处赌坊后门。

    “动作快点!”

    在赵松山的指使下,先后从马车下来六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动作麻利地将一个个迷晕失去意识的女子迅速装入车厢。

    临走前,赵松山朝顾昭离开的方向扬起得意的笑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瑜故意将密室泄露出去,不过为了让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出城。

    那密道其实有两条通往不同地方的出口,而其中一条的机关则暗藏在密道隐蔽处,先前他便是通过这条绕过前往沈家。

    赵松山料定顾昭不熟路形,因此故意走另外的密道,将迷晕的女子们秘密送出去。

    估摸差不多时候,借着夜幕掩盖,六辆马车悄悄地往西北方向疾速驶离。

    “各位大爷,我真的只是来做生意的,你们说的那些我听不懂。”

    西北郊外城门口,百来名组建的军兵围堵前面,将正在行驶的两辆马车拦截下来。

    一个面容憨厚的中老男子下马车,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头,心底有些慌张。“我从外地过来,身上文碟和路引齐全。还请各位大爷行行好,通融一下。”

    “现在是非常时期,哪能让你想出城就出城的?”

    对方不容分说,厉喝声:“搜!”

    “哎呦喂,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横行霸道,我急着回去才会夜间赶路!”

    男子挡在军兵前面,心疼看着车厢内的物件翻了个遍。坐在里面的妇女幼儿不明所以,车帘突然掀开,那严肃的面容吓得他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如何?”

    “报告大人,没有找到赵松山!”

    王戎手持缰绳控制骏马,居高临下透过掀起一角的帘子扫去,与几双充满恐惧害怕的眼睛对视一瞬再别过。

    “大人,我都说了吧。我真不晓得你们所说的什么山。”

    “不知道?”王戎皱眉:“如今告示四处张贴通缉赵松山,你为何恰好要在这敏感时期离开?”

    “原本我来宁乡县跟王府少东家谈生意的,谁知突然收到老母亲病重的消息,为此才提前启程离开。”男子哭丧着脸,很是无奈,“听少东家说这儿离我返乡的路近,我这不是都图个便利嘛。”

    好家伙,原来他是故意让人透露消息,迷惑他们的视线!

    “报——”

    小卒踉踉跄跄从别处跑来,神情尽是慌乱,“大人,守在西南处出口的兄弟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杀害了!”

    马头一转,王戎大喝:“追!”

    一行人迅速集齐,声势汹汹朝西南方向奔去。

    抵达西南门,两路人马碰面。

    顾昭余光扫视一眼,周围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由于大部分被王戎调到西北处的城门,留下将近三十余名左右的兵卒把守,防线脆弱一击溃散。

    城门口被大水冲塌因县令不作为迟迟未有修葺,围墙半塌,出入口十分地狭窄,为此王戎才没划分到重点把守的范围。

    王戎神色有几分难看,“世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被他们给骗了。”

    “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顾昭不愿多说一句,唇线绷得紧紧地,扬鞭一挥驱马出县城。

    众人沿着不久前马蹄留下的痕迹紧追不舍,越过片片密林,顾昭眼神犀利发现前方一群急行的黑衣人。

    马鞍挂着一弓箭,他迅速取下拉动弦线,顾昭受柳卫教学,幼时习得一手好箭术,几乎一发击中。

    发现同伴倒下,死士们立即调转方向,挥刀气势汹汹冲上来断后。

    王戎等人一拥而上,双方厮杀,顾昭目标再次落向前方逃跑的几人,驾马紧随其后。

    “大人,此人身手了得,必要除之方能离开。”

    听到死士的话,王瑜当机立断调转马头,追上来的顾昭见状隔着一段距离停下。

    帷帽黑纱飞舞,露出男子若隐若现的脸庞,“不知在下犯了何事,公子追着在下不放。”

    顾昭冷笑声,眸子于黑夜内尤为明亮,然暗藏一丝锋利的杀意。

    “我不与死人废话,识相的交出赵松山,还我妻子来。”

    “在下不知赵松山是谁,公子找错人了。”

    顾昭耐心耗尽,二话不说拔剑相向,其余死士对视一眼,嘶吼一起冲上去。

    刀剑相交,火光迸溅。

    死士们经过特殊训练,身手比普通人要灵活敏捷。他丝毫不慌,一一化解揪准时机一击毙命。

    王瑜见大事不妙,趁其缠斗之际立即脱身。

    王戎接踵而至,把剩余的人拿下,顾昭这才得以继续追击。

    骏马疾速,快得身旁的景物变成一道残影,冷风裹挟碎雪拍打在脸上,刺骨生疼。

    一支利箭再次划过长空,倏地刺中前方男子的后背,他的身子顿时一僵,重重的从马背摔下来。

    “说,我的妻子你弄到哪儿?”

    长剑直抵王瑜喉咙,面对冷若冰霜的男子,他忽而扬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在哪儿。”

    话落,他蓦然抓住顾昭的长剑,身子往前,尖锐狠狠地刺穿他的喉咙。

    顾昭面色骤变,甚至来不及抽回,对方气绝身亡。

    血液沿剑身缓缓滴落,在地里绽放朵朵娇艳的牡丹花形状。顾昭不由捏紧剑柄,目光逐渐沉下去,身子仿似拉紧的弦随时崩裂。

    视线移至,他无意发现一处异样,随后跟来的王戎顺他目光一瞧,愕然道:“他居然是北国的人。”

    方才王瑜倒落,手臂印烙的图案半遮半掩,王戎翻身下马,用剑挑开他的衣袖,一个完整类似蝙蝠的形状映入眼帘。

    “这是北国独有的标志,他们奉承蝙蝠寓意富裕、来福。但凡是北国人,下至百姓上至皇族,都会刻一个蝙蝠图案证明其身份。”

    王戎神情凝重,“晋国与北国向来不和,他们如何进入此地作恶。”

    “搜一下他身上藏有何物。”

    顾昭发话,一名兵卒上前翻找一遍,从他身上翻出一枚花纹精湛嵌着碧绿宝石的宝戒。

    王戎见此更是呆楞住:“这不是楚贵妃的宝戒吗!”

    太子未执政时,王戎一直跟随他,有时在宫中偶尔会碰见皇帝的嫔妃。因为要避嫌,他一直垂首不敢抬头看,为此王戎看到楚贵妃的手指经常佩戴这枚宝戒。

    顾昭一顿:“楚贵妃的?”

    王戎答:“是。她极其喜爱这枚宝戒,时常佩戴在手上。有一次属下发现她的宝戒没戴,以为是丢掉不见,不曾想竟然是在这个人手里。”

    楚贵妃乃三皇子的生母,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牵扯到一起。不过是一次剿匪居然牵扯出那么多问题,看来事情远比想象要复杂严峻许多。

    他眸子眯了眯,“再搜搜还有没有其他物品。”

    兵卒重新翻找一遍,这次在王瑜衣袖的暗袋内找出一张信笺。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顾昭从字里行间依稀辨认出三个字的地方名。

    他利落上马:“直接去石沟寨!”

    这番被他们给算计了,王瑜和赵松山兵分两路,先是用别人做掩护,而后王瑜往西南方向突围而出吸引视线。

    待他们离开此处放松警惕,赵松山则带着捉获的女子重新朝西北方向离开,唯有那处马车通行最为便利的。

    如今过去大半个时辰,估计已经跑远,继续追踪无济于事,倒不如直接前往石沟寨。

    ……

    沈绵绵感觉睡了一个特别难受的长觉,浑身酸痛不适。

    她悠悠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处于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身下垫着一层乱蓬蓬的干草。

    沈绵绵倏然惊醒,猛地坐起来。四面是布满斑驳污渍的墙,只有一扇木门通风透气,一缕微弱的光线从外面的壁灯照进来。

    她顿了片刻,怔愣呆滞的目光顺时望去,旁边躺着三名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子,其中有个看上去挺眼熟。

    沈绵绵凑近去,借着外头投射进来的弱光,她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

    是……是兰儿?她怎么也被抓来了?

    沈绵绵轻轻推了推她,兰儿眼皮微动下,慢悠悠地睁开。

    “兰儿。”

    她似乎还没缓过来,眼神呆滞定定望着沈绵绵须臾,“沈绵绵,你怎么在这里。”

    沈绵绵挠挠脸:“我被抓过来的。”

    兰儿坐起来:“我也是。”

    其余的两名女子尚未恢复意识,二人各坐一边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个……谢谢你。”

    沈绵绵不太习惯两人单独在一起,沉默良久,率先打破平静。

    兰儿扭过头看她,不明所以:“谢我干什么?”

    “那日我落水,你是不是给我拿件红底梅花大氅给我披上?”

    她遭沈文毒手落水,后被顾昭所救起。她因失去意识并不知晓之后发生的事,是顾昭提及兰儿主动给她送来大氅,他又还回去。

    沈绵绵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