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将倾 第154章 记忆深处
媚儿？
沙皱了一下眉，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未初也没有提到过，是她身边的侍女吗？可是按照未初所说的，宫里的下人似乎名字都和草药有关系，媚儿又是什么名字？时间紧迫，沙没有任何犹豫，将这恐怖的执念狠狠地暴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下。
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以至于他没有忍住，在这片记忆之海中捂着嘴，干呕了出来。
画面之中是荼，但是荼已经化为了原型，是一条巨蟒，粉紫色的巨蟒，她的脖颈处——也是蛇的七寸的位置，被一根极细的、肉眼几乎看不真切的缎带勒得不超过一指宽，这个画面极度违和，一头和房子一样巨大的巨蟒，却诡异地仿佛中间被狠狠切断了一般，更何况——这是荼的真身，是荼作为魔族本身最早的形态。
沙不清楚他们有多久没有露出过原型了，人形魔族除了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之外，只有在自己生命最垂危的时候会再次现出原形。努力克制住自己本能对于同胞的将死之状的恐惧，沙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荼就在酉初知道的地方，根据周围的装潢来看，这应当也一样是皇宫内。
沙内心升腾起无限的自责和内疚，他知道未初都没有找到，要么就是因为不在皇宫，要么就是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答，从渐宽带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后者。沙理清思绪的过程中，酉初哭泣着呼唤“媚儿”的名字哭泣着询问为什么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之中萦绕。
......对啊，按道理来说，只要和安江国皇室血脉接触，渐宽带就会解开。
如果荼失踪后一直在酉初身边，如果酉初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对荼怀有懵懂青涩的心动，如果酉初真的和这份记忆之中的执念中的表现一样，没有道理会让渐宽带束缚她到生命垂危的时刻。
沙知道了荼的下落，但是还有一份太子府的真相还没有看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啜泣，隐藏在众多记忆之中，沙知道，那是记忆的主人的深层潜意识，但或许是因为记忆的主人自己太想隐藏了，或者完全没有察觉到，声音非常模糊，沙不想被这些干扰自己的情绪，他麻木地拨动这些记忆。
他看到了记忆的主人伸出手去抚摸荼的脸，看到了她们两个人相拥而眠——如果忽视一直意识不清的荼的话，还算得上和谐，他还看到了酉初和荼混合着眼泪的一次次亲吻，看到了一个本应不懂这些事情的十三四岁少女做出不符合她这个年龄和心智的事。
甚至，沙和未初还没有来得及碰触这些情爱之事。
媚儿是酉初为荼取的名字，她并不知晓荼的真名，一直到重逢的时候，荼带着渐宽带的束缚，从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开口，媚儿...一个有些讽刺的名字。沙轻轻地叹了口气。
荼，这个小孩儿最终还是喜欢的是你的脸，她对你明明什么都不了解。
荼明明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那张脸。
......但是，一个小孩儿看到那样巨大一条巨蟒居然面不改色。
沙感觉酉初一定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但是根据未初的话和这片记忆海的表现，酉初一定是那种有任何想法全部隐藏在心底的小孩儿，沙不知道是不是和她记忆中平妃的殴打有关，但是这个小孩儿确实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深很深。
沙不知道自己翻了多久，终于翻到了那一天——太子府惨案的那一天。
酉初对着那个小小的熏香炉，一边笑盈盈地对着太子妃说话，一边往里面注入一丝丝细小的魔力——她的魔力量本身就不多，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酉初就那样顶着那样的笑脸，笑盈盈地和自己的小侄子说话。
这几乎是酉初隐藏在最底层的记忆了，这不仅意味着这件事在酉初心中需要隐瞒，更意味着，酉初本身是在逃避这件事的。但是...逃避，却能够坚持如此之久，并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大哥一家吗？
沙不知道，他的大脑很乱，混合着酉初在这片记忆之中留下的仿佛分裂一般的执念。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活该...你们都活该！你们都该死！”
“对不起...哥哥，哥哥...”
沙本就算不上理解人类的情感，而现在这一系列，无疑是让他的思绪雪上加霜。
突然，沙的手腕一凉，沙睁开了眼，和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对视了。
“...大哥哥，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酉初捏着沙的手腕，死死地盯着沙。
沙呼吸一滞，但很快换上了一副没有任何破绽的笑容。
“我是你的八皇兄未初殿下的友人，略懂一些医术，听陛下说十公主殿下近来一直睡眠不好，这才来帮公主殿下您看看的。”
几乎是眨眼间，酉初就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和方才那双仿佛想要杀死面前人的眼神截然相反，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那丝纯真，眨巴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笑盈盈的。
“是未初哥哥的友人？麻烦您了，我没关系的。”
沙不由得佩服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的变脸速度，但也还是摆上了微笑，轻轻说道：
“公主殿下就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放宽心就好了，安江国现在如此和平稳定，陛下治国有方，您很幸福的。”
沙弯弯眉眼，笑着说道。
酉初的笑容甜甜，轻声道谢。
沙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他犯了一个大错。
而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指了。
沙皱了一下眉，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未初也没有提到过，是她身边的侍女吗？可是按照未初所说的，宫里的下人似乎名字都和草药有关系，媚儿又是什么名字？时间紧迫，沙没有任何犹豫，将这恐怖的执念狠狠地暴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下。
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以至于他没有忍住，在这片记忆之海中捂着嘴，干呕了出来。
画面之中是荼，但是荼已经化为了原型，是一条巨蟒，粉紫色的巨蟒，她的脖颈处——也是蛇的七寸的位置，被一根极细的、肉眼几乎看不真切的缎带勒得不超过一指宽，这个画面极度违和，一头和房子一样巨大的巨蟒，却诡异地仿佛中间被狠狠切断了一般，更何况——这是荼的真身，是荼作为魔族本身最早的形态。
沙不清楚他们有多久没有露出过原型了，人形魔族除了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之外，只有在自己生命最垂危的时候会再次现出原形。努力克制住自己本能对于同胞的将死之状的恐惧，沙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荼就在酉初知道的地方，根据周围的装潢来看，这应当也一样是皇宫内。
沙内心升腾起无限的自责和内疚，他知道未初都没有找到，要么就是因为不在皇宫，要么就是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答，从渐宽带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后者。沙理清思绪的过程中，酉初哭泣着呼唤“媚儿”的名字哭泣着询问为什么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之中萦绕。
......对啊，按道理来说，只要和安江国皇室血脉接触，渐宽带就会解开。
如果荼失踪后一直在酉初身边，如果酉初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对荼怀有懵懂青涩的心动，如果酉初真的和这份记忆之中的执念中的表现一样，没有道理会让渐宽带束缚她到生命垂危的时刻。
沙知道了荼的下落，但是还有一份太子府的真相还没有看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啜泣，隐藏在众多记忆之中，沙知道，那是记忆的主人的深层潜意识，但或许是因为记忆的主人自己太想隐藏了，或者完全没有察觉到，声音非常模糊，沙不想被这些干扰自己的情绪，他麻木地拨动这些记忆。
他看到了记忆的主人伸出手去抚摸荼的脸，看到了她们两个人相拥而眠——如果忽视一直意识不清的荼的话，还算得上和谐，他还看到了酉初和荼混合着眼泪的一次次亲吻，看到了一个本应不懂这些事情的十三四岁少女做出不符合她这个年龄和心智的事。
甚至，沙和未初还没有来得及碰触这些情爱之事。
媚儿是酉初为荼取的名字，她并不知晓荼的真名，一直到重逢的时候，荼带着渐宽带的束缚，从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开口，媚儿...一个有些讽刺的名字。沙轻轻地叹了口气。
荼，这个小孩儿最终还是喜欢的是你的脸，她对你明明什么都不了解。
荼明明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那张脸。
......但是，一个小孩儿看到那样巨大一条巨蟒居然面不改色。
沙感觉酉初一定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但是根据未初的话和这片记忆海的表现，酉初一定是那种有任何想法全部隐藏在心底的小孩儿，沙不知道是不是和她记忆中平妃的殴打有关，但是这个小孩儿确实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深很深。
沙不知道自己翻了多久，终于翻到了那一天——太子府惨案的那一天。
酉初对着那个小小的熏香炉，一边笑盈盈地对着太子妃说话，一边往里面注入一丝丝细小的魔力——她的魔力量本身就不多，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酉初就那样顶着那样的笑脸，笑盈盈地和自己的小侄子说话。
这几乎是酉初隐藏在最底层的记忆了，这不仅意味着这件事在酉初心中需要隐瞒，更意味着，酉初本身是在逃避这件事的。但是...逃避，却能够坚持如此之久，并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大哥一家吗？
沙不知道，他的大脑很乱，混合着酉初在这片记忆之中留下的仿佛分裂一般的执念。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活该...你们都活该！你们都该死！”
“对不起...哥哥，哥哥...”
沙本就算不上理解人类的情感，而现在这一系列，无疑是让他的思绪雪上加霜。
突然，沙的手腕一凉，沙睁开了眼，和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对视了。
“...大哥哥，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酉初捏着沙的手腕，死死地盯着沙。
沙呼吸一滞，但很快换上了一副没有任何破绽的笑容。
“我是你的八皇兄未初殿下的友人，略懂一些医术，听陛下说十公主殿下近来一直睡眠不好，这才来帮公主殿下您看看的。”
几乎是眨眼间，酉初就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和方才那双仿佛想要杀死面前人的眼神截然相反，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那丝纯真，眨巴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笑盈盈的。
“是未初哥哥的友人？麻烦您了，我没关系的。”
沙不由得佩服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的变脸速度，但也还是摆上了微笑，轻轻说道：
“公主殿下就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放宽心就好了，安江国现在如此和平稳定，陛下治国有方，您很幸福的。”
沙弯弯眉眼，笑着说道。
酉初的笑容甜甜，轻声道谢。
沙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他犯了一个大错。
而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