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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将军送粮后,竟成了我的小娇夫 第96章 药人——离奴

    陈继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下意识的就生怕大声惊到楚斯钰。

    楚斯钰虚弱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臂,露出苍白纤细的手腕。

    陈继熟练地找到静脉,将针头刺入血管。

    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的导管,缓缓流入真空采血管中。

    一管,两管,三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采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液一点点充满管身。

    秦势几次想要阻止,他不知道采血的必要性,只知道血液珍贵。

    这一次性流失这么多的血,这不是雪上加霜了吗?!

    楚斯钰的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又被抽取了这么多血,他们真怕他会撑不住。

    霍聿珩紧紧握着楚斯钰的手,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他能感觉到楚斯钰的身体因为难受而抑制不住的颤抖。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这种煎熬,霍聿珩巴不得以身替之。

    卧房中,静的落针可闻。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陈继拔出了针头,用棉签按住针眼。

    “好好休息,别担心,有哥在呢。”陈继轻声说道,然后转身拿着采血管,走向那些医疗设备。

    众人围在陈继身边,看着他将血液样本放入仪器中,进行分析。

    等待结果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他们紧紧地盯着仪器上的指示灯,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楚斯钰能够平安无事。

    霍聿珩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充满了担忧和恐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仪器。

    他不敢想象,如果楚斯钰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楚斯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仪器发出“滴”的一声,分析结果出来了。

    陈继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怎么样?斯钰他……他怎么样了?”霍聿珩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没有回答霍聿珩的话,而是看向贺英柏。

    贺英柏心领神会,两人往一旁走去。

    “心率时快时慢,有气无力,肺部也有问题,呼吸声跟风箱漏了气一样,呼哧呼哧的,听着都费劲。”

    “脾胃虚弱稍微吃点硬的凉的,估计就得闹腾起来。

    还有肝肾,排毒代谢都跟不上趟。最要命的是,楚斯钰这气血两亏,整个人就跟那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毫无生气。

    这一碰头,一样样讨论下来,两人面面相觑,这哪是身体不太好,简直是千疮百孔!

    “这……这简直就是个破筛子,到处都是窟窿!”贺英柏倒吸一口凉气,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糟糕的身体状况。

    “是啊,这桑落体质本就娇弱,如今又经历这番生死,更是雪上加霜。”陈继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担忧。

    陈继和贺英柏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这也不是缺胳膊少腿,能直接动手术解决的问题。

    楚斯钰这身体,就像是千疮百孔的破船,补了东墙,西墙又漏了,根本无从下手。

    霍聿珩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都搜罗来给楚斯钰补身体,却又因为雪灾,什么都做不了。

    贺英柏因为担心楚斯钰,再加上最近冠城还算安稳,楚斯钰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就往霍聿珩给他在将军府安排的小院走去。

    因为都是自己的心腹,也没有成家,索性就没在外面置办多余的房屋。

    将军府也够大,霍聿珩索性一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

    平时大家都在军营忙活,一般也不回来。

    贺英柏刚一进门,一个身影就快速迎了上来。

    来人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瘦得跟竹竿似的,却偏偏长了一双优雅的丹凤眼,给人一种深邃难以捉摸的感觉。

    离奴手里捧着一个光滑的手炉,热乎乎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着的。

    “主人,您可算回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您快暖暖手。”离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炉往贺英柏手里塞。

    贺英柏心里有事被吵得头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像冰刀子似的,直接把离奴的热情给冻住了。

    离奴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暗色,随后那双眼睛却还是黏在贺英柏身上跟随着移动。

    离奴并没有走开,就算贺英柏没有什么吩咐,也守在药房门口。

    接下来的几天,贺英柏几乎没有离开过药房。

    药材本就不多,贺英柏没敢随意使用,

    只是不停的翻阅着医书典籍,不停的在纸上更改着药方。

    三天后,

    离奴看着主人贺英柏没日没夜地配药,那张清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心里既心疼又期待。

    这天,贺英柏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转过身,对离奴说:“最近一阵子没怎么试药,从今天起做好准备,随叫随到。”

    听到贺英柏说要试药,离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黑曜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因为体质特殊,每次试药都是一场折磨,那些苦涩的药汁,喝下去就像吞了刀子一样,五脏六腑都疼得要命。

    每一种药在他的身体里的反应,都会无限放大,然后给予最直观的感受。

    正如那个黑暗牢狱的老头们所说,他天生就是药人的命。

    曾经有多恨他的身体,如今他就有多窃喜。

    因为,只有试药的时候,他才能见到贺英柏,才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所以,他从不抗拒试药,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对他来说,能见到贺英柏,比什么您要试什么都重要。

    离奴鼓足勇气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期待,期待主人能够赶快定下药方,他就能尽快喝下药汁。

    主人,也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主人,您要找什么方子?我……我可以帮您!”

    贺英柏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你?”贺英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懂什么?”

    离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贺英柏忙碌的身影。

    到了晚上,贺英柏终于配好了一副药,亲手熬好了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他端着药碗,走到离奴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喝了它。”

    离奴没有丝毫犹豫,接过药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那药汁苦得他直皱眉,但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英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