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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凰歌 第17章 向死而生

    慕曦焦急的等在将军府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向巷子口张望,看父兄他们回来没。

    她都等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小姐,快看!将军他们回来了。”慕曦抬头果然见三人入了巷子口。慕曦跑着迎上去,抓住慕闫急切问道:“怎么样爹爹,日子定在哪天了?”

    慕闫为气喘吁吁的慕曦摸摸背,爽朗笑道:“怎么你比你兄长还急,定了下月初七。”

    慕曦喜出望外:“下月初七,太好了比我想的要早。”

    翎诺牵起她:“好啦,回去说!”

    “嗯”

    慕曦挽着翎诺,四人笑容满面的回府。

    可并不是谁都是人逢喜事,欢喜无忧的。

    合欢宫,舒妃和四皇子眉头紧皱,脸色凝重

    “焕儿,查出来是谁偷走的账本吗?”舒妃颤声询问慕焕,她从听到消息时止不住的心慌。

    舒妃母家定北侯府今晨派人传信,四皇子的人户部尚书府中暗室中的账本昨夜被人窃走,如今还未找回。

    那账本足以威胁到户部尚书全族,更棘手的是户部尚书暗室中还有和定北侯密谋来往的信件。

    一旦账本和信件被爆出来,舒妃母家和他们手中的势力都将折损,那样四皇子将再也无力和太子抗衡。

    舒妃恼火,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太子的人,一定是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想将他们置于死地。“他们母子这是要逼死我们!”

    四皇子眸中含着恨意,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太子。可是他手中并没有能够扳倒太子的砝码,反而是他被太子扼住喉咙。

    “母妃,你这些天注意父皇的一举一动。想办法试探下,有没有人向父皇禀报。”他们现在主要的是追回账本和信件。只要永辉帝还没见到,那他们就还有希望。

    “好。”舒妃面色凝重,“我已经派人去盯着皇后,监视着她和丞相府是否有联系。”

    “我去见舅舅,母妃你要稳住。莫要自乱阵脚,让别人看出端倪。”

    慕焕不放心叮嘱,舒妃点过头让他赶紧出宫。

    慕焕起身离开,舒妃呆坐在地上。

    她从入宫来就小心翼翼侍奉皇帝,每天胆战心惊的防着每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焕儿,有了今天的荣宠地位,一定不能就这样结束。

    她的焕儿那么优秀,她要他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把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欺辱他们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冷风穿过窗棂,扑向舒妃,吹开遮在舒妃脸上的发丝。她脸色阴狠,阴婺的眸子嗜血般可怕。

    “来人”冰冷的声音传遍合欢宫主殿。

    没人可以危及她的焕儿,也没人可以夺走她的富贵荣华。

    贴身宫女提着心入殿:“娘娘有何吩咐?”

    舒妃拉过她,在耳边吩咐几句,宫女匆匆离开。

    舒妃一个入寝殿,在床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紧接着从里面拿两个人偶,一个女相头带凤冠,另一个男相身穿储君服饰。人偶胸前贴着符,符上写着人偶所代表皇后,太子的生辰八字。

    舒妃手握银针一个个的狠狠扎入两个小人身上口中暗骂:“贱人,怎么还不死!”

    夜幕降临,一人从合欢宫出来,小心翼翼穿过宫道,出现在长芳宫前。

    “皇后娘娘,合欢宫春秀求见!”

    长芳宫历来为皇后所居宫殿,是后宫之中最大的一座宫殿,内里装饰富丽堂皇,尽显主人身份地位。

    皇后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悠闲翻着手中的册子。身旁跪着三个宫女,两人为其捶腿捏肩,一人捧着精致的点心。桌案上,香炉中燃着名贵的香料,淡淡紫烟弥散而出,香气笼罩在整个殿内。

    皇后漫不经心道:“传吧”。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春秀跪拜。

    皇后漫不经心从书中抬眼一瞥:“说吧,什么事儿。”

    春秀恭敬答道:“今日四皇子匆匆来找舒妃,与舒妃交谈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又神色匆匆的离开。之后舒妃召奴婢过去,让奴婢去宫外卖最烈性的媚药。”

    “四皇子和舒妃谈了什么?”

    春秀小声回答:“舒妃不让我们靠近,奴婢并未听清他们所谈内容。”

    皇后嗤笑:秋后的蚂蚱,能蹦哒几天?

    “皇后娘娘,奴婢还发现舒妃床底下有两个写着生辰八字扎满针的人偶。”巫蛊之术在宫中明令禁止,一经发现必将严惩。

    皇后从手中册子中抬头露出阴婺的笑:“哦?还有这种事。”

    “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春秀是前几天在屏风后亲眼所见舒妃从床下暗格中拿出扎满针的皇后和太子小人。

    “本宫信你,起来回话。”皇后身边的魏嬷嬷亲自将春秀扶起来。

    “本宫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可愿意?”

    春秀毫不迟疑道:“奴婢愿意!”

    皇后面露微笑,朝魏嬷嬷使个眼神。魏嬷嬷走进帘子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交到春秀手中。

    “你只需将这个与舒妃的另外两个放在一起,事发后指证这些都是舒妃的东西,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魏嬷嬷将一袋银子放进春秀手心,皇后开口:“事成了,本宫不会亏待你,还有你那个侍卫弟弟。”

    “奴婢谢皇后娘娘”春秀心中狂喜大礼拜谢皇后,攀上皇后娘娘可比跟着舒妃有前途。

    皇后挥手,春秀被人带下去。

    皇后掩嘴笑了,笑容的弧度轻蔑:舒妃妹妹啊,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定北侯府中,四皇子同定北侯阴沉着脸盯着面前跪着的人:“孙尚书,你可知道一旦账本被呈上去,你会被抄九族?”

    “臣知道,求殿下和侯爷救救臣?”孙尚书忐忑不安。

    “呵,救你?”定北侯冷嗤“本侯让你把那些书信烧了,你为何没烧?连累本侯和皇子殿下,还想我们救你?”

    孙尚书万分惶恐:“侯爷,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与其窝里斗不如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局面。”

    定北侯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舅舅,我们现在除了盯着太子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些账本和信件在谁手中,这时候造假补上账本已然来不及。他和舅舅贪污的那些银钱,他俩一时间根本填补不上。

    还有他俩私吞兵器,私自养兵的事也会一并暴露,这些加起来足够皇帝治他们死罪。

    一直以来,父皇一直不看好他。他的眼里只有慕煜,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做的怎样出色还是比不上太子。

    父皇次次宽纵太子,又次次苛责他。他从未感受到过一丝来自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的爱意和赞美。有的只是无尽的鄙夷和责骂。他的母妃为他一直忍辱负重,被皇后明里暗里的算计。就连那帮大臣,市井小儿都敢妄言他的是非。

    一种强烈的念头突破枷锁,涌上心头。是不是只要他登上那至尊之位,就没人敢对他颐指气使。没人敢瞧不起他,贬低他。

    “舅舅,现在我们无非两种结局:生或死,我们为何不能向死而生?”为何那位置就不能是他的,他同样是他的儿子,同样是皇子。

    定北侯惊恐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四皇子的脸。

    “向死而生?殿下的意思是……”恐惧,兴奋,疯狂同时涌上定北侯的心头,真的可以吗?

    四皇子两眼猩红,欲望占满他整双眼。

    四皇子反问定北侯:“太子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从事发至今还未找到任何一丁点儿线索。难道他费尽心思得到账本和信件是为了好心帮我和舅舅保存起来吗?”

    定北侯紧锁眉头,四皇子说的不无道理。只要找不到那些账本和信件,何时何地他们身边都有这个随时能要他们命的巨大隐患在。

    “殿下话说的没错,可我们又有几分事成的把握?”他们能对付过太子,皇帝吗?朝中其他人又该如何?

    “舅舅,等着被揭发也是死,宫变失败也是一死,为什么不选一条赢了就能一步登天更荣耀的路走。”

    当死亡已成即定结局时,没什么是不可一试的。在最坏的局面里,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赢面和生机。

    孙尚书双眼瞪得像铜铃,宫变,这是他能听的吗?

    “好,听你的。向死而生,万一本侯真有当宰相的命呢。”定北王下定决心,他不想一辈子都被人压在头上。

    可怜的孙尚书除了一同举事,没有别的路可选。

    三人开始仔细商议,争取得出一条必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