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朝朝见 > 第104章 装可怜

朝朝见 第104章 装可怜

    如此境况之下,他凭什么让她相信她

    是脑子有坑,还是进水了

    杜朝和越想越窝气

    况且最新探听到的消息是:他被母亲执行家法,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与他有联姻传闻的对象王妍秋扑到他身上,保下了他

    桩桩件件,哪一件横看竖看都是对杜朝和满满的恶意

    然后他来一句轻飘飘:相信我,放心!

    没有解释,没有方法,没有行动

    任何一点实质好处都没有,就妄想让杜朝和放下芥蒂,无脑地为他牺牲了?

    他是什么猪肉馅的肉包子吗,狗都抢着叼吗?

    真是脸大

    杜朝和恨恨地将纸团扔到地上:“长得挺美,想得更美!”

    绿豆蹲下身捡起纸条,展开,轻声念了出来

    采蓝洗碧也是一顿气恨

    自谣言生起至今,杜朝和周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恶意,有落井下石,有趁火打劫,有非礼挑衅,还有李海年那种恶心的苍蝇

    这沈时砚是怎么说得出口放心和相信的

    洗碧恼得脸红鼻子粗:“姑娘,那劳什子砚九爷咱们也不稀罕了,咱们就打上门去,跟他退婚!”

    杜朝和只看了她一眼:“大齐侓例,女子不得无故退婚,更何况,这次明面上看,错的是我!我若打上门去退婚,就等着被姻缘署的那帮酒囊饭袋随意配置了,就我这行情,他们能收不少媒人费。”

    洗碧气哭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沈时砚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故意拖死姑娘!”

    杜朝和不在意地揉搓了下自己的脸:“他倒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害我,毕竟拖死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砚九爷不会做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事。”

    沈时砚为什么特特派人来送这么一封信

    想到这里,杜朝和更是恨得牙痒痒

    无非就是沈时砚料想到杜朝和会起疑,从而担心杜朝和因为猜疑,会做出某些不妥当的行为,会打乱到他的谋署计划

    然而,他又不想解释,或者说是无法解释

    于是只能用这种没用的高高在上的怀柔政策,像逗小猫小狗似的,先安抚杜朝和一下再主

    杜朝和将纸片揉成一团扔给采蓝:“好好收着!”

    采蓝她们一脸莫名,这种东西,也值得收着?

    绿豆斟酌着问:“姑娘需要再探安国公府吗?”

    杜朝和随手晃了一下门廊上的琉璃灯盏,想了想,还是道:“暂时不管他了,先把咱们自己的一地鸡毛清理了再说。”

    杜朝和这边自是商议还击策略不提

    且说沈时砚这边

    他趴躺在小榻上,衣襟敞落,乌发垂落两肩,苍白脸色映着轩窗外的月光,莫名地有一种破碎美感

    竹帘外,南窗边长兀上的滴漏细细碎碎漏着时间,已是子时

    杜朝和还没来

    右崖无声地垂首侍立一侧,沙漏每漏过一息,他的心就紧过一息

    “什么时辰了?”

    “爷,子时过一刻了。”

    沈时砚低低笑了两声:“倒是低估了这丫头的气性。”

    右崖不敢应声,毕竟如今自己是待罪之身,待左岸从水涧领罚完之后,可以回到近身侍候九爷,便该轮到自己去领罚了

    谁让自己和左岸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连连犯浑,致使杜姑娘麻烦缠身呢

    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行差踏错触了九爷的逆鳞

    候了一会,沈时砚又低声吩咐:“你也下去吧!”

    右崖忍了几忍,实在忍不住:“爷,让吕大夫看看吧,至少先上药?”

    “不妨事,退下吧!”

    可~

    可什么?

    右崖不能说,这是关乎九爷的面子问题

    九爷不提,做下人的就不能多说

    右崖只能无奈地退出外间

    室内又回复刚刚的静谧

    夜,依旧凉如水

    沈时砚轻轻阖上眼眸,唇边溢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难道这丫头学乖了,竟能忍下这口气了?”

    沈时砚轻轻摇了摇头,将脑袋中浮起的这个想法抹去,修长的五指微微曲起,在榻沿有序地敲打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他从小博览群书,又出身世家,师从名相,洞察人心合理预判,已经是他深入骨髓的本能,

    虽然与杜朝和相处时间不长,但这姑娘爱憎分明,本事了得,又极有胆识。

    这段时间流言满天飞,若是往常,只怕她一把毒药,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早就成哑巴了,她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配合着主流想法,希望以正常手段肃清流言

    然而,正常的手段却屡屡受挫

    流言愈演愈烈,关键证人险被追杀致死,这个时候自己又因一时不察,被母亲设计困于府中,致使她失了自己的踪迹,可想而知,她的心情该是多么糟糕

    沈时砚喃喃自语:“以这丫头的烈火脾气,估计要气炸了,希望她还不知道王秋娘行踪泄密,是左岸右崖之故,不然……”

    沈时砚不敢想像,若让她知道这个情况,自己在她那里是否还能有丁点的信任度

    正在胡思乱想各种推测之际,耳边忽然听见风中细微的踏空而来之声

    沈时砚凝神细听,来人步风略显沉重,呼吸粗糙

    是武功修为极为不错的男子

    不是杜朝和啊

    那就没必要躺着装可怜,企图以美色诱之令其心软了

    沈时砚无意识地撇撇嘴,而后一掌撑在榻沿,借力一跃而起,一个跳落,人已站在窗边,敞落的衣襟也已拉好遮盖严实

    来人从北窗破窗而入,刮起一阵风

    沈时砚皱起眉头

    从北窗而来的,除了他家那个装病避世的斫五哥,不做他想

    沈时砚这座院落,大确实是很大,却是在安国公府最偏僻的角落,北边是府内一大片茂林假石,不知何时,突然来了几只猴子在这里安了家

    自从陆续有人在这片荒凉之地被猴子抓伤之后,渐渐就绝了人迹,也就只有沈时斫为了避人耳目,才不顾危险从那里取道

    来人确实是斫五爷

    现今安国公大哥的遗腹子,沈时斫

    他跃身进入室内,紧接着转身合上窗扉,这才急步向沈时砚走来

    急切叫道:“小九,小九,救命啊,你务必要救救你的五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