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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用男人好孕系统稳定世界 第137章 艾草(1)

    在最开始,世间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它是一块从天上落下来,掉在这里的石头。

    它深深地嵌在了这片坚硬的土地上。

    在度过了漫长的,难以分辨的时间后,它在第一声雨水的声音中,缓慢地与自己的一部分告别。

    石头的一部分表皮剥落,被流水侵蚀成碎屑,离开了它。

    但它们仍旧与它相连。

    随后,石头的大部分都和水亲密地混在一起。

    石头成为了泥土。

    再从泥土上长出了第一片草,第一朵花。

    而所有生长在它上面的生命,都与它紧密相连。

    它听见了人类的声音,于是它学着她们的声音,学习她们的语音和语调。

    一群女人发现了它。

    她们将这块呈现出奇特纹样的石头视作神明。

    她们以它为中心,建起了她们的住所。

    它被安上了“神”的名,但它暂时还只是一块石头。

    它想要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于是它试着当一棵草。

    当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草是从草籽长出来的,倘若草籽没有落在合适的地方,它就长不出来了。

    好在石头能为成为草籽的“它”,做些什么。

    它将曾经是自己的那部分泥土,铺在了那粒草籽降落的地方。

    过去的它帮助现在的它生根发芽。

    这棵草努力地扎根。它和其他同是草的同类生在同一片土地上,它们看起来亲密无间,随着同一阵风摇摆;但它们的根死死纠缠在一起,为了一滴天上降下来的雨水而纠缠不息。

    它努力将自己的根伸得更长,更长。

    长到可以触碰到更深的泥土,获取更多的养分。

    它努力将自己的叶片伸展得更宽,更大。

    宽到可以遮挡竞争者的阳光,大到可以将竞争者的种子掐死在草籽时。

    等到它发现自己不必再争抢时,它已经成为了一棵树。

    它在土壤以下的根拔起,纠缠成了它新的树干;它的视线从低矮的草丛中升起,几乎可以触到云层。它新奇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来处——它脚下的这片土地。

    它周围的草已经因为缺乏阳光和水而死光了。

    它也看向自己的归处。

    但它的归处在哪里?

    它在无人的荒原中活了许多年,再缓慢地死在了这片荒原中。这片荒原实在是太荒凉了,荒凉到没有一个人类会走到这里。

    它漫长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它能感受到自己残留的能量在往外流淌。它伤口处流出了树液,它们吸引了那些小动物。

    这些鲜活的,充满了能量与对未来的憧憬的……小动物。

    它想要成为它们。

    于是,它将自己的一部分——放在了它们中的一员身上。

    那是一只小小的,还没有学会飞翔的小鸟。

    小鸟的喙上沾满了属于树的汁液。它雀跃地在树上跳跃,扇动着翅膀从一个树枝跳到另一个树枝,全然不知它的身体里已经被种下了属于树的种子。

    小鸟终于在冬天来临前,学会了飞翔。

    小鸟飞往了另一片温暖的土地,并在那里诞下了一窝蛋。

    它成为了小鸟诞下的一颗蛋。它为自己获得新的生命而雀跃,但它太弱小,还只是一只尚未破壳的雏鸟。于是它像自己还是一棵草那样,努力地吸收蛋壳里的营养,直到它的身体被这颗蛋挤压。

    它想:它要出去。

    生的本能驱赶着它。多奇妙,一块石头拥有了生命——它用自己小小的喙啄着蛋壳,就像当初小小的鸟用喙啄取树的汁液。

    黑暗褪去。

    它睁开了眼睛。

    它用自己的眼睛,第一次看见了【世界】。

    它看到了被自己啄破的,红色的蛋壳;它看见了叼着鲜红食物回到窝里的,那只母鸟;它看见了与它相继破壳,朝着母亲张大嘴的同类。

    如果它还是一棵草,那它要和它身边的草竞争,获得更多的营养,让它能够活下来。

    现在它是一只雏鸟,所以它要和它身边的雏鸟竞争,获得母鸟更多的关注,让它能够活下来。

    在过去和现在,它要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区别。

    它也成功了。

    它是同窝里叫得最大声的那只雏鸟。疲惫的母鸟在每一次归巢后,都会首先喂养这只挤在最前面的雏鸟。

    它是长的最快,也是长的最大的。很快,它就要比它的母鸟更大了。

    这一天,它仍旧张开嘴对着归巢的母鸟啼叫。

    但母鸟没有给它食物。

    母鸟将它们带出了温暖的,舒适的窝。大小不同的雏鸟跟在母鸟身后,排成一列摇摆的点。

    母鸟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踢下了树枝。

    它是最重的那个,也是落得最近的那个。它站在树下——它现在才意识到这是另一棵树——看着一只特别瘦弱的雏鸟摔歪了脖子。

    那只雏鸟在地上挣扎了一下。自它的脖子处流出了树液般,但显得格外鲜红的液体。

    它犹豫着走上前,轻轻地啄了一下那些红色的液体。

    那只雏鸟睁着眼睛死去了。

    树下没有别的食物,它和其他雏鸟分食了这具尸体。

    它想:它要当更厉害的动物。

    于是它爬上树,跳下来努力地扇动翅膀。它在树下摔了一次又一次,但它仍旧努力地爬上这棵树。它本就是一棵树,它熟悉树上的每一片可以被它的爪子勾住的缝隙。

    摔呀,摔呀。

    爬呀,爬呀。

    飞呀,飞呀。

    它贴着地面,努力地扇动翅膀。

    它能感觉到有风托着它的翅膀,让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它比云层还高。

    它几乎要看不见地面了。现在的它,就只是一只鸟,兴奋而喜悦地在天空中发出属于自己的鸣叫。

    它飞得又轻,又快。但它终究没能脱离它自己,便疲惫地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它看到了一只紧紧贴着母老虎的小老虎。

    小老虎睁圆了黑色的眼睛,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它看。

    小老虎招呼妈妈来看鸟,但母老虎没兴趣抓这只抓不到的鸟。因此只有小老虎站在树下,兴致冲冲地在树干上磨爪子。

    它想抓到【它】。

    于是【它】收拢翅膀,顺应它的想法,向下坠去。

    【它】落入了它的爪间。

    小老虎——这个还有很久才会被称作【艾草】的灵魂,在这一天吃下了【它】。

    艾草在一旁看着过去的自己吃下了【它】。她已经看了许久,但始终像是过客,没有任何办法对场景做出影响。

    但此时,场景凝固住了。

    盘绕在天空的声音发问:“你是谁?”

    艾草说:“我是艾草。”

    声音发出轻笑。

    场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