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篇 第131章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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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骨师已经记不得自己人生中大多数的事情，甚至也记不得他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但在他骨血里流动的家族誓言万不敢忘，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残破之躯的一种本能。不过对于这个衣衫褴褛，疯疯癫癫，形似老乞的家伙来说，他的身上还有另外一种本能。
那就是他几乎可以说是通神的医术。正因为他年轻时号称可以削骨改颜，自己的哥哥可以削铁为面，兄弟二人才能够名噪一时，风光无二。秦乐甚至大胆推测，沉烟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药物也是出自他手的杰作。他自己说不上个所以然，秦乐将丹药送至他眼前时，他眼中出现了死灰复燃的光芒，如沉湎烈酒一般，醉心地端详着这份杰作。
削骨师依然记得他纵横江湖的技艺，他用着自己颤颤巍巍的手，为苏辰制造了以假乱真的易容。薄薄的人皮面具倾覆在苏辰脸上，在体态上又用不同的材料细细涂抹。虚弱的削骨师为自己创造的工艺不断地点头。
“我说，那把剑没问题吗？”
“嗯？”苏辰穿戴着，看向秦乐。
“噢，你说藻思吗？没问题的，很快就要出炉了。不需要太担心，何况现在林老爷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整个林府都乱成一锅粥。”苏辰叹了口气，“感觉有点罪恶感啊。林老爷至少待我不错.......”
“没事，你如果有负罪感就推给我吧。你真的帮林老爷完成了藻思剑，而且给林琚那种人一个教训不是挺好的吗？不过你要切记，打探情况清楚之后立刻逃出来。我完全相信你的手段，必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
“求饶是吧。没事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心里应该过得去这个坎。”苏辰尴尬地笑笑，“只希望不要出太多的乱子。”
“不会的，拿到消息之后，我们再把消息传回江湖盟。不能再让剑盟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了，这下可是惩恶扬善的最好时机。”秦乐和削骨师一起帮苏辰整理衣服，长长的袖口中伸出了苏辰外掌巧白，内掌多茧的手。
“你不害怕吗？”苏辰依然心有疑虑。
“害怕什么？”
“我们这样帮衬着江湖盟，你就不怕江湖盟成为下一个剑盟？到时候又反过来打压所有剑客？”苏辰虽已改头换面，但眼神里是他那独有的纯粹又忧伤的情绪。
“我不害怕。”秦乐平静地为苏辰整理衣角，这个问题对他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他手中的动作也不曾慢过一分。
“柳文台是值得信任的人。”秦乐趁着削骨师去拿针线，瞪大自己狞笑的眼睛，狠狠地在没有防备的苏辰唇中吻了一下，“而且还有我呢，我能摆平的。”
“你啊。”苏辰再次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就是喜欢他身上这股独特的劲。
“........”削骨师疑惑地将脑袋伸到秦乐面前，吓了秦乐一跳。随后又指了指秦乐的嘴巴，原来人皮面具上有一种他特制的用来稳定的油，此刻的秦乐油光满面，百口莫辩，只能低下头拼命找东西擦拭着。
削骨师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继续帮苏辰整理装扮。忽然间，头脑里隐隐约约的疼痛让他不自禁抬起了头。削骨师逐渐浮现的朦胧记忆中，自己好像是见过苏辰的.....
“我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把他放了，我就跟你走。”苏辰压低声音，以削骨师的身份出现。身后是深深低着头的林老爷。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削骨师已经是个哑巴了，自然可以凭此蒙混过关。林承墨老爷子也是极度的紧张畏缩，他知道自己已经欠了苏辰一个天大的人情，本来和儿子商量好的过河拆桥计划，也让他于心不忍，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苏辰这个真正的侠客。
看到林老爷羞愧的眼神逐渐游离到自己的身上，苏辰其实自己心中也是羞愧不已。明明这阴谋诡计皆是自己所行，只是没想到林琚居然真的如秦乐所言的这般毫无武德，飞扬跋扈。不过一想到可以帮到江湖盟，挫败剑盟的锐气，苏辰便振奋精神，逐渐挺起了胸膛，骄傲地向前走去。
“噢，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祝凌此刻脸上又添了两道沟壑难平的新伤，她此刻依旧是怒气上涌，死死地盯望着苏辰。
“那么明目张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要因小失大，和林家的过节就此罢手吧。我跟你走，你就放下仇怨，给林家二公子一条生路吧。”苏辰也不知道削骨师到底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情绪，只能尽可能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老者风范。
“我这张脸，我的脸.......”祝凌死死握住自己的长剑，望向低着头的林老爷迟疑了良久，还是逐渐松开了手掌。
在祝凌的示意下，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林琚被带了出来，直接丢到了林老爷面前。林老爷立刻扑上去叫唤着自己的儿子。
“废物东西，堂堂剑四家竟然如此懦弱。我还等着你为了你儿子来和我玉碎呢。结果没想到林家是缩头乌龟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白光粼粼的长剑指向了在地上上演苦情戏码的林家父子。
“听好了，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我们再做个了结。”祝凌冷笑着，领着苏辰离开了。林承墨只能扑在林琚的胸口上，屈辱地哭泣着。
“那么你为什么一直在找我？”苏辰用力地压低嗓子，用削骨师的面容应对着这个相处了几天，却陌生得眨眼的女人。
“你们都下去吧。”即便过了几天，祝凌依然余怒未消，招呼身边的人都离开了。
“削骨师，我想请你修好我这张千疮百孔的脸。”祝凌突然扑通一下给苏辰跪下，情绪转变之快令苏辰措手不及，“我本来找到了个俊美的公子哥，以为能靠妆面粉饰一下我的面容，只是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削骨师我知道剑盟一直在追捕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你若能帮到我，我一定尽力在付堂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我一定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苏辰无语，但为了配合这个场面，他也是急速地跪下了，两人呈现出了一个相互跪拜的滑稽场面。
付堂主吗？剑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令月风波结束后方盟主迟迟没有归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没空细问，两人只能相互拜来拜去，求对方帮帮自己。
“一码归一码吧祝堂主，我们先说正事。”苏辰扶起了泪眼婆娑的祝凌，“你先说剑盟在我身上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说完这个，我们再谈你的私事。”
祝凌点点头，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立即起身拔剑，将剑芒放置于苏辰的脖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苏辰缓慢起身，小心翼翼地和长剑保持距离，可祝凌的剑意跟随着他项上人头不断移动，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咄咄逼人。
“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不用剑真的问不出来。”祝凌眼神幽幽，冷漠地说着。
“那么现在，告诉我吧，削骨师。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你了。”
苏辰感到一阵恶寒，强撑着精神，保持住了自己身体的紧绷。他细心聆听的同时，正寻找着自己可以反戈一击的空间。
“无霜剑........在哪里？”
苏辰愣住了。
无霜剑，又是无霜剑。八方通在找无霜剑，剑盟也在找无霜剑。甚至为了找到无霜剑，明明是内忧外患，最需要休养生息的剑盟却倾巢而出，不惜给逐渐庞大的江湖盟留下话柄。这传说中的最强神兵，古往今来的第一名剑的所在处，现在居然告诉他，削骨师知道这个秘密。
但自己并非削骨师，而真正的削骨师如今的状态，也断然不可能记得无霜剑的所在。医术堪比仙人，双手可正鬼神的削骨师，如今只是虚弱地躲在林府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苏辰不禁冷汗直流，会不会自己家的灭门惨案，也和这个天下第一剑有关？
“说还是不说？”祝凌抬起刃尖，苏辰的脑袋也随之被顶起，至于到了目视天顶，不断后退的地步。
“别着急别着急，在我腰部藏有一块地图。你先把剑放下，好好说话。”苏辰张开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祝凌也丝毫不敢懈怠，保持着这个让苏辰脖子酸痛的样子低头取物，在她的头足够低，低到可以看清苏辰腰间所藏是何物时，在她的手足够接近，刚好触碰到苏辰腰间那个鼓包之时。
苏辰大喝一声，震开毫无防备的祝凌，在空中翻转身子腰间抽出了一把非常不趁手，但藏匿得刚刚好的短剑。登时压低身子，做出了临战的虎豹之式。
“你不是削骨师，削骨师不会武功。”祝凌冷冷的，平静的语气里蕴藏着更加深刻的愤怒。
苏辰连忙卸下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你......”祝凌愕然。
“祝堂主听我解释，我也是受人胁迫，有苦难言啊。但我真的认识削骨师，我一定能让他帮到你的。只求你念在这几日的交情，放我一条生路。”苏辰立刻摆出了秦乐同款假笑，他对击败祝凌十分有自信，但现在身上只有一把短剑，又是身陷囹圄之间，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把我当猴耍是吗？哈哈哈......哈哈。”祝凌气昏了头，都有些站不稳了，最终仰天长啸一声，收起了自己的长剑。
“滚，给我滚。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们这群小人。”祝凌整个人都瘪了，像是丢了魂似的，逐渐滑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太过混乱的愤怒让她无法思考，也失去了对苏辰倾泻愤怒的力气。
苏辰松了一口气，正欲离开的时候却被祝凌叫住。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祝凌呆坐在椅子上，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我祝凌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但我和你之间，这件事绝对没完。”
苏辰正犹豫着这里应当如何回答，突然之间从屋外就飞来一把短剑到自己面前。苏辰一个空翻躲过了这凌厉又充满杀意的一击，没想到这柄短剑好似听话的飞鸟一般，在空中旋转之后又折返回击，苏辰费尽力气将身体搭成拱桥的姿势再度让短剑从身下飞驰而过，这个瞬间让苏辰看清了来人的路数————原来是剑上缠绕着一根铁线。
房门被无影迅捷的腿功击碎，来人再度挥舞起铁线剑杀向苏辰，这回却让反应过来的祝凌以长剑化解了他的攻势。并且习以为常地将铁线绕上刃端三分，生生地将粗暴无礼的来客拉了进来。
“你疯了，王青珩？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
“我不是来撒野的，我是来替这位公子哥解围的。我来帮助他回答他无法回答的问题。”王青珩直勾勾地看向苏辰，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野兽，他全然没有把已经牵制住自己的祝凌放在眼里。
“你不是想问他的名字吗？我刚好可以替他回答........你说对吧，苏辰，苏公子。”
那就是他几乎可以说是通神的医术。正因为他年轻时号称可以削骨改颜，自己的哥哥可以削铁为面，兄弟二人才能够名噪一时，风光无二。秦乐甚至大胆推测，沉烟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药物也是出自他手的杰作。他自己说不上个所以然，秦乐将丹药送至他眼前时，他眼中出现了死灰复燃的光芒，如沉湎烈酒一般，醉心地端详着这份杰作。
削骨师依然记得他纵横江湖的技艺，他用着自己颤颤巍巍的手，为苏辰制造了以假乱真的易容。薄薄的人皮面具倾覆在苏辰脸上，在体态上又用不同的材料细细涂抹。虚弱的削骨师为自己创造的工艺不断地点头。
“我说，那把剑没问题吗？”
“嗯？”苏辰穿戴着，看向秦乐。
“噢，你说藻思吗？没问题的，很快就要出炉了。不需要太担心，何况现在林老爷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整个林府都乱成一锅粥。”苏辰叹了口气，“感觉有点罪恶感啊。林老爷至少待我不错.......”
“没事，你如果有负罪感就推给我吧。你真的帮林老爷完成了藻思剑，而且给林琚那种人一个教训不是挺好的吗？不过你要切记，打探情况清楚之后立刻逃出来。我完全相信你的手段，必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
“求饶是吧。没事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心里应该过得去这个坎。”苏辰尴尬地笑笑，“只希望不要出太多的乱子。”
“不会的，拿到消息之后，我们再把消息传回江湖盟。不能再让剑盟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了，这下可是惩恶扬善的最好时机。”秦乐和削骨师一起帮苏辰整理衣服，长长的袖口中伸出了苏辰外掌巧白，内掌多茧的手。
“你不害怕吗？”苏辰依然心有疑虑。
“害怕什么？”
“我们这样帮衬着江湖盟，你就不怕江湖盟成为下一个剑盟？到时候又反过来打压所有剑客？”苏辰虽已改头换面，但眼神里是他那独有的纯粹又忧伤的情绪。
“我不害怕。”秦乐平静地为苏辰整理衣角，这个问题对他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他手中的动作也不曾慢过一分。
“柳文台是值得信任的人。”秦乐趁着削骨师去拿针线，瞪大自己狞笑的眼睛，狠狠地在没有防备的苏辰唇中吻了一下，“而且还有我呢，我能摆平的。”
“你啊。”苏辰再次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就是喜欢他身上这股独特的劲。
“........”削骨师疑惑地将脑袋伸到秦乐面前，吓了秦乐一跳。随后又指了指秦乐的嘴巴，原来人皮面具上有一种他特制的用来稳定的油，此刻的秦乐油光满面，百口莫辩，只能低下头拼命找东西擦拭着。
削骨师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继续帮苏辰整理装扮。忽然间，头脑里隐隐约约的疼痛让他不自禁抬起了头。削骨师逐渐浮现的朦胧记忆中，自己好像是见过苏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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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老爷羞愧的眼神逐渐游离到自己的身上，苏辰其实自己心中也是羞愧不已。明明这阴谋诡计皆是自己所行，只是没想到林琚居然真的如秦乐所言的这般毫无武德，飞扬跋扈。不过一想到可以帮到江湖盟，挫败剑盟的锐气，苏辰便振奋精神，逐渐挺起了胸膛，骄傲地向前走去。
“噢，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祝凌此刻脸上又添了两道沟壑难平的新伤，她此刻依旧是怒气上涌，死死地盯望着苏辰。
“那么明目张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要因小失大，和林家的过节就此罢手吧。我跟你走，你就放下仇怨，给林家二公子一条生路吧。”苏辰也不知道削骨师到底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情绪，只能尽可能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老者风范。
“我这张脸，我的脸.......”祝凌死死握住自己的长剑，望向低着头的林老爷迟疑了良久，还是逐渐松开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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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东西，堂堂剑四家竟然如此懦弱。我还等着你为了你儿子来和我玉碎呢。结果没想到林家是缩头乌龟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白光粼粼的长剑指向了在地上上演苦情戏码的林家父子。
“听好了，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我们再做个了结。”祝凌冷笑着，领着苏辰离开了。林承墨只能扑在林琚的胸口上，屈辱地哭泣着。
“那么你为什么一直在找我？”苏辰用力地压低嗓子，用削骨师的面容应对着这个相处了几天，却陌生得眨眼的女人。
“你们都下去吧。”即便过了几天，祝凌依然余怒未消，招呼身边的人都离开了。
“削骨师，我想请你修好我这张千疮百孔的脸。”祝凌突然扑通一下给苏辰跪下，情绪转变之快令苏辰措手不及，“我本来找到了个俊美的公子哥，以为能靠妆面粉饰一下我的面容，只是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削骨师我知道剑盟一直在追捕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你若能帮到我，我一定尽力在付堂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我一定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苏辰无语，但为了配合这个场面，他也是急速地跪下了，两人呈现出了一个相互跪拜的滑稽场面。
付堂主吗？剑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令月风波结束后方盟主迟迟没有归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没空细问，两人只能相互拜来拜去，求对方帮帮自己。
“一码归一码吧祝堂主，我们先说正事。”苏辰扶起了泪眼婆娑的祝凌，“你先说剑盟在我身上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说完这个，我们再谈你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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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何必呢？”苏辰缓慢起身，小心翼翼地和长剑保持距离，可祝凌的剑意跟随着他项上人头不断移动，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咄咄逼人。
“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不用剑真的问不出来。”祝凌眼神幽幽，冷漠地说着。
“那么现在，告诉我吧，削骨师。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你了。”
苏辰感到一阵恶寒，强撑着精神，保持住了自己身体的紧绷。他细心聆听的同时，正寻找着自己可以反戈一击的空间。
“无霜剑........在哪里？”
苏辰愣住了。
无霜剑，又是无霜剑。八方通在找无霜剑，剑盟也在找无霜剑。甚至为了找到无霜剑，明明是内忧外患，最需要休养生息的剑盟却倾巢而出，不惜给逐渐庞大的江湖盟留下话柄。这传说中的最强神兵，古往今来的第一名剑的所在处，现在居然告诉他，削骨师知道这个秘密。
但自己并非削骨师，而真正的削骨师如今的状态，也断然不可能记得无霜剑的所在。医术堪比仙人，双手可正鬼神的削骨师，如今只是虚弱地躲在林府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苏辰不禁冷汗直流，会不会自己家的灭门惨案，也和这个天下第一剑有关？
“说还是不说？”祝凌抬起刃尖，苏辰的脑袋也随之被顶起，至于到了目视天顶，不断后退的地步。
“别着急别着急，在我腰部藏有一块地图。你先把剑放下，好好说话。”苏辰张开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祝凌也丝毫不敢懈怠，保持着这个让苏辰脖子酸痛的样子低头取物，在她的头足够低，低到可以看清苏辰腰间所藏是何物时，在她的手足够接近，刚好触碰到苏辰腰间那个鼓包之时。
苏辰大喝一声，震开毫无防备的祝凌，在空中翻转身子腰间抽出了一把非常不趁手，但藏匿得刚刚好的短剑。登时压低身子，做出了临战的虎豹之式。
“你不是削骨师，削骨师不会武功。”祝凌冷冷的，平静的语气里蕴藏着更加深刻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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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祝凌愕然。
“祝堂主听我解释，我也是受人胁迫，有苦难言啊。但我真的认识削骨师，我一定能让他帮到你的。只求你念在这几日的交情，放我一条生路。”苏辰立刻摆出了秦乐同款假笑，他对击败祝凌十分有自信，但现在身上只有一把短剑，又是身陷囹圄之间，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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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松了一口气，正欲离开的时候却被祝凌叫住。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祝凌呆坐在椅子上，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我祝凌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但我和你之间，这件事绝对没完。”
苏辰正犹豫着这里应当如何回答，突然之间从屋外就飞来一把短剑到自己面前。苏辰一个空翻躲过了这凌厉又充满杀意的一击，没想到这柄短剑好似听话的飞鸟一般，在空中旋转之后又折返回击，苏辰费尽力气将身体搭成拱桥的姿势再度让短剑从身下飞驰而过，这个瞬间让苏辰看清了来人的路数————原来是剑上缠绕着一根铁线。
房门被无影迅捷的腿功击碎，来人再度挥舞起铁线剑杀向苏辰，这回却让反应过来的祝凌以长剑化解了他的攻势。并且习以为常地将铁线绕上刃端三分，生生地将粗暴无礼的来客拉了进来。
“你疯了，王青珩？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
“我不是来撒野的，我是来替这位公子哥解围的。我来帮助他回答他无法回答的问题。”王青珩直勾勾地看向苏辰，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野兽，他全然没有把已经牵制住自己的祝凌放在眼里。
“你不是想问他的名字吗？我刚好可以替他回答........你说对吧，苏辰，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