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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战,我能分辨日碟 第111章 脏手套

    八步街非常古老。

    两侧的建筑物都非常残破。废墟很多。

    整条街道都是灰暗色系的。进入以后,白天都仿佛变黑夜。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陈陇平的姘头,居然安置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姘头?这么没有上进心。好歹整个洋房……

    忽然,闻到浓郁的花生糖的味道。

    顿时精神一振。

    咦?这边也有人做花生糖?

    好啊,好啊!

    还以为金陵这边没有呢。

    急急忙忙顺着香味走过去,果然看到一家老店。

    里面有点黑乎乎的。有一片很大的竹席。竹席的上面,就是已经凝固的花生糖。

    因为自身还有温度,所以,香味特别浓郁。

    张庸顿时来劲。

    新鲜出炉的哦。人间美味哦。

    立刻购买。

    所有人都分了一包。

    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全部有份。

    阎广坤:……

    无语。这个家伙。

    居然有这样的嗜好。这么喜欢吃花生糖……

    我们好像是来抓人的。不是来买零食的。

    忽然,张庸眼神一闪。

    看到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不认识。但是感觉挺有身份的。

    身上的衣服质量看起来相当好。不像是成品。倒像是手工制作。

    难道是陈陇平?

    默默的走上去。

    故意和对方擦肩而过,然后撞到一起。

    “哎,你做什么?”张庸佯装的样子,同时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别跑!”

    结果,对方反手过来就是一巴掌。

    张庸故意没有躲闪。让对方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小子,有种。

    打我一巴掌。没有一万大洋,老子跟你没完。

    如果你是陈陇平,那就最好。

    等等。我来八步街是做什么来着?哦,我是来买花生糖的。

    对,花生糖。

    我是来八步街买花生糖的。然后意外遇到陈陇平。

    完美无瑕的借口。

    谷八峰等人都会帮自己作证。证明自己的确喜欢吃花生糖。之前抓红衣女鬼的时候就是如此。

    所以……

    “啪!”

    耳光很响。

    张庸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草……

    好痛。好痛。好痛。

    痛的几乎眼泪都出来了。啊,赶紧。拿照相机。赶紧拍下来。

    当即拿出照相机给杨智。

    杨智迅速拍下来。从各个角度。还有始作俑者。

    咔嚓!

    咔嚓!

    快门的声音不断。

    那个始作俑者显然是喝醉了,还没反应过来。

    他打了张庸一巴掌,还准备再来一巴掌。但是这一次,张庸肯定不会让对方得逞了。

    挨一巴掌就足够了。挨第二巴掌就是傻。

    “抓起来!”

    低喝一声。立刻行动。

    始作俑者立刻被捆绑起来。捆的死死的。

    “伱们做什么?”

    “你们做什么?”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糟糕,好像对方很多人。他刚才居然没注意到。要命。喝酒误事。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

    “叫什么名字?”

    “陈叔宝。”

    “什么?”

    “我叫陈叔宝。是陈氏宗亲理事会副会长。”

    “什么?”

    张庸皱眉。

    糟糕。这一巴掌白打了?

    对方居然不是陈陇平?还好。也是姓陈的。还是什么宗亲……

    “你打了我一巴掌……”

    “打你又怎么样?你找死!谁叫你撞到我的?”

    “小子,你好嚣张!”

    “我告诉你,你趁早滚蛋!否则,我将我大哥叫出来,你跑都来不及!”

    “好,叫你大哥出来!”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我大哥叫……”

    忽然,旁边冲出来几个人。

    张庸冷冷的看着对方。

    其中一个人说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你是谁?你的兄弟喝醉酒,扇了我几巴掌,这笔账怎么算?”

    “我叫陈陇平。”对方说道,“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是吧?那好,拿一万大洋出来。“

    “你说什么?”

    陈陇平当场愣住。

    一万大洋?

    混蛋!

    一巴掌一万大洋?

    你不如去抢!

    然而,张庸挥挥手。众人一拥而上,将陈陇平抓起来。

    一个随从想跑,张庸掏出手枪。

    “啪!”

    “啪!”

    背后两枪。那个随从立刻倒下。

    其他的随从一看这个情况,顿时脚软。草。对方真的开枪。

    阎广坤也是一愣。

    晕。这个张庸。开枪这么快的吗?

    他们其实明明可以抓到对方的。没有必要动枪啊!陈陇平是陈家人……

    然而,张庸有自己的打算。

    他故意的。

    故意动枪。

    就是向处座表示,我豁出去了。

    我直接动枪抓了陈陇平。从此和陈家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也算是变相的投名状。

    这一枪打出去,就是陈家的敌人。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八步街里面没有其他人。

    估计陈陇平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正好。立刻将人带走。

    当然,不能带回去鸡鹅巷。

    幸好,张庸之前准备了很多的安全屋。

    比如说,田语曼的几个家,就可以重新利用起来。变废为宝。

    将人带到吴侯街,带到田语曼的家。里面有一个大妈在打扫卫生。整个洋房还保持的十分干净。

    “你们是……”

    “我们是田小姐的朋友。”

    “田小姐去哪里了?”

    “她是不是拖欠你的工钱了?我帮她给。”

    “她已经支付了今年的工钱了。我就是问问,以后……”

    “请你以后继续打扫。我先给你十年的工钱吧。之前说好的工钱是多少?”

    “每年七个大洋。”

    “好。我每年给你十个大洋。十年,就是一百大洋。”

    张庸拿出两封大洋。

    每封五十。两封正好一百。

    他的随身空间里面,零零散散的大洋也有一些。几千还是有的。但是更多的话,就没办法装了。

    地图的显示半径不断的增加。但是随身空间始终没有变动。

    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变化了。

    只能将就着用。

    只能放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将陈陇平带进去。捆绑在椅子上。然后坐下来。

    “我认得你。你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陈陇平冷冷的说道。

    “陈管家真是好眼力。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张庸神色不动,“你既然认出了我,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这件事,我们陈家迟早会知道的。”

    “确实。”

    张庸也不否认。

    以陈家的情报能力,最多明天,就能知道是八步街出事了。

    而且,很快就能追查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陈家也枉为四大家族之一了。

    不过,话说回来,蒋宋孔陈,这个陈家,其实是有凑数的嫌疑。和其他三家有点差距。

    说三大家族其实更加准确。

    “既然我敢抓你。当然是有依仗的。”张庸继续说道,“你和黑岛龙丈的事,十分机密。但是很不巧,刚好被我知道了。”

    “你知道又如何?你有证据吗?”陈陇平一点都不慌乱,“你们戴老板在昌岗路设置监控点,对我们进行监视。都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抓到证据。你觉得自己比你们戴老板还厉害?”

    “当然不是。”张庸平静的回答,“但是我抓了几个人。包括韦东宝、韦鹤仁。”

    “那又如何?口说无凭。他们都是屈打成招的。”

    “陈管家的口才,真的可以去做外交官了。要不,你改姓宋算了。”

    “谬赞。我说的是事实。你没有证据置我于死地。你如果贸贸然的杀了我,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不,你误会了。我的目标是黑岛龙丈。”

    “什么?”

    “我要用你将黑岛龙丈钓出来。”

    “你……”

    陈陇平脸色终于有所变化。

    他没有想到,张庸胆子居然这么大。不但动陈家,还敢动黑岛龙丈。

    难怪这个家伙敢冒充刘黑子。

    当真是亡命之徒啊!太狠了。

    黑岛龙丈是什么人?他如果杀了黑岛龙丈,后果还得了?

    日本人肯定是要兴师问罪的好吧?

    “你疯了!”

    “为什么?”

    “黑岛龙丈是日本皇室成员!你对他动手,是要引起日本人极大反应的。”

    “他们有证据吗?”

    “你……”

    “他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你……”

    陈陇平骇然。

    这个王八蛋。居然鹦鹉学舌。

    几乎是将他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返还回来。

    没证据?

    日本人需要什么证据?

    这句话也能用在张庸的身上。他需要什么证据?

    亡命之徒。

    无法无天。

    需要什么证据?将人做了,毁尸灭迹。连痕迹都找不到。

    问就是人已经放了。死不承认。

    继续查下去,陈家自己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不可能一查到底的。最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陈管家……”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都是文明人。我只求财。不会与你为难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刘黑子在江湖上的信誉一向都非常好。只要收钱,立刻放人。这都是有口皆碑,代代相传……”

    “你闭嘴吧!”

    “好!”

    张庸也不生气。

    和气生财嘛。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温水煮青蛙。水都还没有开始温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唉,话说,那也田语曼是真的风情万种……

    还有夜莺也是……

    他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少男,真是架不住……

    哎,忽然有点想宋子瑜了。

    话说,她好像是真的喜欢自己。为了自己,还愿意受委屈。

    如果要结婚……

    算了,不结。

    拿起电话。打回去巴西烤肉餐厅。

    宋子瑜上次说,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她。如果她不在,宋万秋也会帮忙转接。

    “嘟嘟……”

    “喂……”

    电话那头传来小美的声音。

    呵呵,就是那个和宋子瑜一起上班的小姑娘。长的也挺不错的。

    “你好。我是张庸。子瑜在吗?”

    “等等啊!”

    小美拿着话筒,叫宋子瑜。

    好像是叫瑜瑜?还是鱼鱼?

    鱼鱼,这个名字还不错……

    “少龙,你找我吗?”宋子瑜很快听电话了。语调很高兴。

    “你一直都在这里?”张庸好奇问道。

    “是啊。最近都在。”

    “你不是报社记者吗?不用上班的?”

    “现在我不去报社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爹跟我说,另外有安排。”

    “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

    “是吗?”

    张庸居然有一丝丝担忧起来。

    不会是那啥?

    政治联姻吧?

    草,那也太残酷了。

    别人送上门来,他不珍惜。可是,一旦感觉可能失去,马上又不舍得……

    “呸!”

    “渣男!”

    自己都鄙视自己!

    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什么都要。

    简直和委座一样。

    委座的军事战略也是这样的。一个都不舍得。结果最后全部葬送。

    “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陈家的管家聊天。”

    “那个管家?”

    “他说他叫陈陇平。”

    “哦,你说的是那个管家啊!专门给陈家干脏活那个。我知道。”

    “你也知道他是干脏活的?”

    “知道啊!有谁不知道?委座都知道。夫人也知道。”

    “真的?”

    “如果他们不知道,我又这么会知道?”

    “啊……”

    张庸转头看着陈陇平。

    得,陈陇平的脸色非常难看。显然是被点中了死穴。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张庸也没有避开他。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距离近了,陈陇平也是能听到的。

    正好,陈陇平的听力非常好。

    张庸也没有想到,随便打一个电话,居然就将陈陇平吓成这个样子。居然连委座和夫人都知道他是给陈家干脏活的。

    那他如果死了,陈家敢替他出头吗?他就是一个脏手套而已。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陈家扔掉。手套脏了,扔掉是很正常的。

    “什么时候来我这里?”

    “有空就来。”

    “好,我亲自给你烤肉。”

    “这……”

    张庸差点脱口而出,说这个就不用了。

    你一个大小姐,能有什么厨艺,别烤出两块黑炭来。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我又不敢不吃。那不是自寻死路?

    但是最后又不敢说出口。万一打击别人的积极性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下去一定要突然到访。主打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没有时间亲自动手。这样就能避过去。

    对。就这样。

    闲聊一会儿,挂掉了电话。

    回头看着陈陇平,也不说话,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

    自己说千言万语,都不如宋子瑜一句话。

    哎,自己啥也不用说了。陈陇平自己都会想办法求生的。

    除非是他想做果断被扔掉的脏手套。

    “张队长,我说,我说。”果然,陈陇平急急忙忙的说道。生怕张庸走了。机会错失了。

    “不用这么着急。明早再说。”张庸故意让对方难受。

    你刚才不说,现在想说了?

    对不起。

    我现在没时间。

    没错,我的心眼就是针眼这么小。所以,不要跟我过不去。

    “我有三十万银元……”

    “在哪里?”

    张庸态度立刻转变180度。硬生生的将自己拉回来。

    三十万银元?

    真的?

    那行,咱们好好聊聊。

    陈陇平又开始缄默。

    张庸在拿捏他。他也在拿捏张庸。

    他知道张庸十分贪婪。

    这个家伙工作的动力,似乎就是搞钱。死要钱。

    真是……

    服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的人。

    纯粹的眼里只有钱。

    那些高官贪财,好歹掩饰一下。比如古董字画什么的。

    戴老板就是这样的。从来不收现钱。只要古董、字画。附庸风雅。得到好处。但是又没有贪腐的罪名。

    好像张庸这样,听到三十万银元,立刻眼睛睁的比牛眼还大的。说真的,陈陇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毫不掩饰的贪财。真是不可描述。

    偏偏是这个家伙的本事又非常古怪。居然将他陈陇平给逮住了。

    他想要脱身。必须出血。

    说白了。要么给钱。要么给命。没有第二条路。

    不给钱的结果,不用想。绝对是死于非命。还是死不见尸那种。永远都不可能有人找到。

    都挫骨扬灰了,还怎么找?

    “没事。你慢慢考虑。慢慢说。”张庸也不着急。

    对方想要磨他耐性。好啊。慢慢磨。

    吩咐人将陈陇平捆绑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扔到厕所里面。捆绑在厕所的铁管上。

    吩咐不给东西吃。不给水喝。也不让他去上厕所。

    需要上厕所怎么办?没事。直接拉出来。反正他就在厕所里。被熏的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

    过几天就好了。

    暂是文明人。不动粗的。

    来找陈叔宝。

    这个家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人样。这已经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陈陇平是陈家的人。暂时打不得。但是陈叔宝嘛,往死里打。

    我张庸挨了一巴掌,你还想逍遥自在?

    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饶命,饶命……”陈叔宝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的求饶。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对方有枪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随便给他一枪,或者给他一刀,他就死翘翘了。

    张庸板着脸。不说话。

    嗯,脸颊还有点疼。毕竟挨了一巴掌。

    自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人打过脸呢!

    这一巴掌下来,他要将对方尸油榨干。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赔偿,我赔钱,赔钱……”

    “赔多少?”

    “一百大洋!”

    “你打发叫花子吗?”

    “五百,五百!”

    “拉倒吧。五百大洋,我自己都有。需要你给?”

    “一千,一千!”

    陈叔宝咬牙。开出了一个天价。

    在当时,一千大洋绝对算是很大的数值了。一般人几辈子都是赚不到的。

    “一万!”

    “什么?”

    “一万!”

    张庸竖起一根手指。

    陈叔宝的脸色顿时就煞白了。

    一万大洋!

    天!

    他是多敢开口!

    然而,他能拒绝吗?当然不可能。

    拒绝的结果就是死。

    只好拼命的筹集资金。最后才筹集到五千银元。

    真的没有了。

    “你也可以用其他情报来换。比如说陈陇平的情报。”

    “陈陇平不是你大哥吗?你肯定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你可以卖给我。折算计入这一万大洋。”

    “我……”

    “打!”

    张庸努努嘴。

    立刻有人将陈叔宝拖到隔壁的房间,一顿暴揍。

    “啊……”

    “啊……”

    陈叔宝拼命的惨叫起来。

    惨无人道。

    惨绝人寰。

    终于,他歇斯底里的叫道:“我说,我说……”

    这才被人拖出来。

    张庸搬来一张椅子,反过来坐着,对着陈叔宝。

    这个陈叔宝,根本不是他的重点。陈陇平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陈陇平背后的黑岛龙丈。

    “他,他有个秘密仓库在太康路。”

    “具体地址。”

    “太康路57号。”

    “好!”

    张庸点点头。

    当即带人去太康路57号。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张庸依然精神抖擞。

    太康路这边比较繁华,人来人往。即使是晚上九点多了,也还没有实行宵禁。

    严格来说,金陵其实没有宵禁。

    和平年代,没有宵禁的说法。但是会加强盘查。

    盘查严格,自然就没有人上街。

    盘查放松,上街的人自然就多。

    在太康路这边,没看到宪兵,说明对这边的盘查比较疏松。

    很快找到57号。

    是一间独门独户的小洋房。两层。占地面积不大。

    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人。但是环境卫生还可以。应该是有人时不时的打扫。说明是有人照看的。

    将里面的房间都打开。东西挺多。有香水。有红酒。有咖啡……

    没有看到烟土。应该是存放在其他地方。

    粗略估算一下。香水、红酒、咖啡之类的,价值大概五万大洋左右。

    这些东西,都是从外国走私进来的高档货。价值不菲。但是变现需要渠道。一般人都是消费不起这些东西的。

    没有现钱。

    失望。

    张庸其实不想要这些东西。他只想要美元、英镑、金条。银票也可以。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只有货物。

    “滴滴!”

    “滴滴!”

    忽然间,外面有汽车鸣笛。

    张庸走出去一看。发现外面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仔细一看,居然是凯迪拉克。

    咦?

    凯迪拉克?谁啊?

    然而,车上的人没有下车。车窗一直紧闭。

    它的后面,还有两辆车。一辆是普通的黑色轿车。还有一辆是卡车。专门运货的那种。

    疑惑。

    这是要做什么?来运货的吗?

    随即看到普通的黑色轿车上面下来一个人,穿着西装皮鞋,戴着金丝眼镜。

    他走到小洋房的前面。看到张庸。上下打量一眼。然后递过来一个大信封。

    张庸:???

    下意识的伸手接过。

    然后熟练的打开。发现里面都是银票。

    “五万七!”

    “就这么多!”

    金丝眼镜霸道的说道。

    张庸:……

    好像哪里对接错了?

    荒谬……

    然而,他立刻反应过来。熟练的将银票藏好。然后点点头。

    金丝眼镜于是招招手,立刻有十几个人进来。将所有的香水、咖啡、红酒都搬走。然后装到卡车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搬完。

    张庸:……

    明白了。原来是来交易的。

    老天爷追着喂饭。没办法。他正好赶上了。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才不会管他是什么人。反正,我交了钱,你就要给我货。至于张庸是什么人。不重要。他们只需要拿到货就行。

    果然,凯迪拉克很快开走。

    小洋房的前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小洋房里面的货物清空了。

    张庸默默站在门口。忽然想笑。

    五万七!

    没白跑!

    忽然,张庸眼神一闪,注意到了一个熟人。

    谁?

    吕文瀚!

    居然又是他!

    眼睛眯细。仔细观察。发现吕文瀚低着头,急匆匆的赶路。手里提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皱眉。

    这位最近很活跃啊!

    到处跑。

    是忙着重新调整地下党组织吗?

    本来不想和他照面的。然而,张庸很快注意到,吕文瀚背后有人跟踪。

    只看了一样,就确定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当即从台阶上下来。

    伸手。

    挡在吕文瀚的前面。

    吕文瀚内心一凛,以为是敌人挡在自己面前。

    糟糕!

    落入敌人包围了。

    抬头,发现是张庸。正在用一种很难描述的语言看着他。

    “你……”

    “站住!”

    张庸对他说道。

    事到如今,吕文瀚反而冷静下来了。

    毕竟,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革命了。于是站住。等着张庸上来抓自己。

    神色平静。

    视死如归。

    然而,张庸并没有动手。反而说道:“是党务调查处的人。你没有跟他们说,你是我罩着的吗?”

    “什么?”吕文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一年给我二十大洋,我保护你周全。没问题吧?”

    “这……”

    “看我收拾那些家伙!”

    张庸摆摆手。钟阳等人立刻端枪冲上去。

    后面跟踪的党务调查处特务立刻发现不对。急忙转身就跑。跑得飞快。

    该死的。居然是复兴社的人。

    他们都清楚得很。要是落在复兴社的手里,绝对会被群殴一顿。

    上次叶万生都被打了。还被打的很惨很惨。

    叶万生可是叶秀峰的侄子。连他都扛不住。何况是他们?

    钟阳等人没追到。但是足够了。那边应该已经知道,吕文瀚和自己有关系了。

    下次动手之前,必定会慎重一点。

    否则……

    嘿嘿。

    “你深夜出来,是要做什么?半夜宵禁,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出来抓药的。”

    果然,吕文瀚的手里提着药包。还有一张回春堂的药方。

    张庸不知道他有什么要事。但是,他应该清楚。这大晚上的亲自出来,风险极大。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

    “走吧!如果耽误事就不好了。”

    “那……”

    吕文瀚欲言又止。

    其实,他内心并没有拒绝。他也想摸摸张庸的底。

    他已经暗中打探张庸的信息。但是了解的非常少。这个家伙从来都没有在公开的报道中出现。

    他是自己人吗?绝对不是。

    吕文瀚已经向上级组织查询过。张庸不是自己人。

    然而,这个家伙又确实有暗中帮助他的意思。所以,他无法判断。张庸到底是要做什么。

    “上车吧!”

    “好!”

    吕文瀚上车。

    车上就两个人。张庸也不怕嫌疑。

    被唐胜明一说,他现在胆子也大了。既然夫人对自己很欣赏。他怕啥。

    什么?

    有人说他是红党?

    随便吧。

    他也懒得辩解。

    就跟之前调查红衣女鬼一样。

    都不用他开口,自然会有人帮助他辩解。然后倒打对方一耙。

    估计党务调查处也不敢。

    哪怕查到吕文瀚是真正的红党也没事。你特么的徐恩增自己就是红党,老婆也是红党。你全家都是红党呢!

    “去哪里?”

    “钵罗街。”

    “好!”

    张庸开车。

    路上遇到检查,拿复兴社的通行证。

    居然还遇到了谷八峰。

    这位谷处长,其实也挺忙活。半夜还值班。眼睛充满血丝。

    “还有没有红衣女鬼?”

    “你说呢?”

    “哈。如果有,再抓!”

    “下次你得留个机会给我们。你们不能吃独食啊!”

    “好!”

    张庸继续开车。

    沿途和人打招呼。几乎都是熟人。

    都是之前抓红衣女鬼的时候有合作的。哪怕不知道名字,也记得脸。

    吕文瀚问道:“红衣女鬼是什么?”

    “哦,一群日本人假扮的。想要制造恐慌。”

    “日本人?”

    “对。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做宫本手熊的。前两天晚上,在江边被炸死了。”

    “你那时候就是去抓日本人?”

    “对啊。不然去江边做什么?花费了我足足一万大洋。”

    “为什么要这么多?”

    “悬赏啊!那个家伙老厉害了,我们抓不住他。得悬赏。让整个鱼帮的人出动。好不容易才盯住他的。后来我给了李静芊一沓银票,让她帮我找几个厉害的人。否则,那些日寇来找我报复,我怕顶不住。”

    “你认识李静芊?”

    “之前不认识。但是我认识她妹妹,李静芷。在上海那边。有共党嫌疑。后来我们组长怕她出事,于是将她抓起来,后来干脆让她加入电讯组,让她学习电报技术。她有活干了,也就不折腾了。”

    “你一直都在抓日谍?”

    “对啊。我除了抓日谍,其他的都不会。我们戴老板让我抓红党爬山虎,我也不懂啊。这件事一直耽搁着。”

    “那你大晚上的出来是做什么?”

    “有个日谍叫做黑岛龙丈,说是日寇皇室成员,在这边搞风搞雨的……”

    “日谍这么猖獗吗?”

    “你们红党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当然没感觉。再过几年,你们就知道了。”

    “我不是红党。”

    “算了吧。你和李静芊如果不是红党,我割脑袋给你。李静芊其实已经暴露。她上次和党务调查处的人发生过枪战。肯定被人记住了。党务调查处的特务,眼力都是很厉害的。看一眼就能记住。她再出来活动,就有被抓捕的危险。”

    张庸也不跟对方弯弯绕绕了。

    没意思。

    事实证明,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

    沉默。

    “你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想抱你们的大腿。”

    “什么?”

    “十几年以后,这天下都是你们红党的。我提前示好,为自己的下半生谋取一点前程,很合理吧?”

    “现在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刻,你居然看好我们?”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是这个时候来抱你们大腿,我以后得到的好处才能更多,对吧?”

    “你不怕内部调查吗?”

    “我又不是红党。怕什么?”

    “你……”

    吕文瀚忽然觉得,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无论是哪边,都不会认为这个家伙是红党。真的。他给人的感觉,就不可能是红党。偏偏他又对红党很看好。

    真是非常荒谬的感觉。

    完全没有理由啊!但又不是陷阱。

    如果对方要抓他,哪里需要什么陷阱?直接抓就完事了。

    “不过,未来几年,确实不好搞……”

    “什么?”

    “以后日寇肯定会打进来的。我们都要和日寇面对面战斗。能不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不好说。”

    “打进来是什么意思?”

    “军事参议院有一个推演,就是日寇全面侵华。平津、淞沪、金陵、广州等地,都会沦陷。日寇会一直打到武汉……”

    “推演?”

    “对。军事参议院那边模拟出来的。情况很糟糕。”

    “原来如此。”

    吕文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张庸忽然觉得,军事参议院这个借口很好啊!

    因为军事参议院真的是什么样的计划都有。什么样的构思都有。推演也是其中之一。

    本来就是参议嘛!

    你当然是要大胆猜想,提出各种可能啊!

    车到钵罗街。

    张庸停车。

    吕文瀚下车。

    “吕老板。等一等。”张庸叫道。

    “你说。”吕文瀚回头。

    张庸递给他一个大信封。

    刚到手的,新鲜热辣。里面有五万七的银票。

    吕文瀚疑惑。

    “这是我借给你们的。不是给你。是给你背后的组织。”

    “什么?”

    “如果二十年以后,你还活着。就双倍归还。如果你牺牲了,就当做是我送你的。”

    “什么?”

    “走了!”

    张庸开车走人。

    吕文瀚疑惑的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沓银票。

    很厚。

    很多。

    他:……

    二十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