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唐联合帝国的史前往事 第95章 神洲巨龙的觉醒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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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下旬第六天，永宁长公主李文月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正使官员蒋师仁，以及他率领的访问团。于是大约八百人的出访团就凑齐了。
这里面，光是帝国锦衣卫-情报科-樱花组的人就有330人之多！樱花组的第1小队至第40小队，40个特工小队参与到这次行动。这还没算上锦衣卫在骠国预先布置的暗线人员！
等到这到了十一月初五，凑齐的访问团开始从蒙舍州出发，前往骠国首都——卑谬城。
刚上路不久，蒋师仁问她：“长公主，在下有一事不明。我们这支访问团大部分人已经是护卫了，这一路上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上面给我们加派三百多名锦衣卫充当护卫又是何必呢？”
李文月不太想理睬这个鸿胪少卿，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这个使节团团长还是被蒙在鼓里。我只提示两个字——班超。”
于是，蒋师仁的神色内敛，一双眼睛仿佛闪过一丝火花般地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
毕竟是当年跟随着王玄策，参与了北天竺大乱斗的狠人，蒋师仁立刻秒懂。
随后，这位年近五旬的中年老大叔忍不住在路上擦拭了自己的佩剑。
当使节团离开大唐帝国的国境的时候，队伍的前锋高举7米旗杆，竖起了十二面巨大的旗帜。这些旗帜是以红色为底色，以黑色镶边的“日月星辉”旗帜。这就是大唐帝国的军国战旗！
......
转眼来到开天九年的春耕时节。
就在这些武装外交使节满脑子里想着如何剁掉骠国国王的狗头的时候，朝廷高层却并不怎么在乎帝国在西南边疆的这点小动作。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李康宁在今年大朝会上提及了贞观二十一年的那场北天竺大乱斗，恐怕朝堂上就真没有几个大臣记得那场涉外战争了。
毕竟，如今多数朝中官员对国际局势的注意力已经被两位皇帝引导到了其他的热点领域。
首当其冲的就是帝国的西部边疆和东部边疆。
其次，就是西藏行台生产建设兵团的组建，以及青藏高原的人口迁移工作了。至于后者，当然是要把大多数原属于吐蕃的各部族的农奴人口迁移出去，分散到青海行台、剑川行台和安西行台的农垦区，以及内地广泛存在的仆役市场，从而将西藏行台的人口缩减九成，把拉萨河流域大部分区域暂时变为无人区。并且，原本的吐蕃奴隶主群体也基本上被唐军押送到长安，变成能歌善舞的舞者。
这就是以釜底抽薪的方式，将吐蕃旧奴隶主势力复辟的希望彻底斩断。
当然了，此时的朝中重臣们，无论文武，他们的注意力基本上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
“铿铿锵锵......”“咔哒咔哒......”“吭哧吭哧吭哧......”
高度3.5米，长达6米，自重12吨的浑身钢筋铁骨的机器持续运转着，不由自主地发出金属零件碰撞声和摩擦声。
这辆蒸汽拖拉车浑身赤色与黑色交相辉映的涂装，让自身的躯体显得极为醒目。车头的那台额定输出功率高达54马力的三胀四缸往复式蒸汽机，源源不断地给它提供向前迈进的力量，再经过一系列传动机构的作用，让两对金属车轮向前运动。两个直径2.5米的后轮是驱动轮，两个直径1.6米的前轮只提供转向功能。而为了加强拖拉车的转向能力，两个后轮被设计成可以独立调速的，也就是说可以利用显着的转速差异来进行转向。
可以说，这是目前神机局制造的最复杂的机器之一。
它尾部拖动的二十片铸铁犁，组成了宽达三米的工作面。犁片上面的配重平台上，姜恪、刘仁轨、阎立本三位宰相和另外十位将军站在平台上，增加了犁铧的配重。这样一来，这20片铸铁犁头都深深地扎入土壤之中，进一步确保了翻耕效果。
随着吭哧吭哧的发动机的声音向四周传出，这台威武的钢铁巨兽傲然地发出机械运转的噪音，向围观群众宣示着自己的力量。在这片实验田上，所到之处，一切秸秆和杂草纷纷被碾成碎片；所经之地，土壤纷纷听从它的号令，乖乖地被它铲得松松碎碎，乖乖地排成整整齐齐的垄沟。它仿佛这片农田的主宰一般，这片田地的一切仿佛都向它俯首称臣。
将将一个小时的工夫，这台钢筋铁骨的不知疲劳的“铁牛”就已经把十八亩地翻耕完毕。与此同时，隔着一条阡陌小路，另一块相邻的农田里，那头牵引着一把曲辕犁的大黄牛还没翻耕完半亩地，就得气喘吁吁地休息一阵子了。
这就是机器与牲畜在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这份悬殊的差距，被在场的大臣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然，更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这辆蒸汽拖拉机的驾驶者竟然是两位帝国至尊！
按道理说，“天子躬耕籍田”是个很正常的政治作秀活动，但此时“皇帝亲自带头春耕”这一幕戏码却被两位帝皇玩成了史诗级画卷。
毕竟谁也没见过大唐帝国的皇帝亲自驾驶蒸汽拖拉机来耕田的画面啊！
只可惜现场的蒸汽拖拉车只有这一辆，只有十几位大臣能够有幸站在奋斗者1号后面的犁铧组的平台上，亲身体验这台机器的魅力。
当然，在场的其余官员以及周围的上千名围观群众同样都是见证者。在人们的见证下，两位帝皇驾驶奋斗者1号完成了帝国历史上蒸汽拖拉机的首次实际作业！
这时，已经作业任务的“奋斗者1号”蒸汽拖拉车停靠在一颗桑树旁，身穿翻领窄袖玄色衣袍的李安乐与李康宁在驾驶室里操作了一小片刻，将拖拉车的运动系统锁死。
然后，舱门向外打开，李康宁先从车门里钻了出来。此时拖拉车车头的那根烟囱还在冒着青烟，可见蒸汽机的锅炉并未熄火，发动机还在低功率状态下缓缓运行。
李贞、姜恪、阎立本以及其他诸臣围拢在奋斗者1号周围热烈地讨论着，这一伙大臣先看到圣文皇帝先走下了这辆蒸汽拖拉车的车门，便纷纷聚拢过来，对圣人拱手拜贺。
“哈哈哈！恭喜圣人贺喜圣人啊，此物耕田效率之高，一台便可胜过四十头耕牛！”姜恪此时笑得合不拢嘴了。尽管他已经习惯了两位帝皇身边层出不穷的新鲜家伙，但毕竟涉及社稷民生，这位略显年轻的宰相的情绪即刻高涨了起来。
“不止！”李贞掰着手指掐算道，“一头强健的雄性晋南黄牛或者水牛，在半个时辰之内，也只能翻耕三分之一亩左右的田亩。而且还得考虑，牛不可能一天到晚不停歇地耕地，它需要进食和休息。依本王看，这一部蒸汽拖拉车能抵得上一百头耕牛！”
“不过......”然后李贞话锋一转，半喜半忧地说道，“听说神机局还弄了个蒸汽动力的收割机，它的效率恐怕不会比这台拖拉车差多少啊。所以，姜公你想想，这些机器必将深刻地改变大片农田的耕作模式啊！将来那些琳琅满目的机器会大大节省田间的劳力，以后闲着没事干的农夫和农妇们不知道干啥去了，这或许就是需要朝廷多加考虑的新问题了。”
李康宁没空搭理这些大臣，只是淡然地微笑了一下，便抖了抖身上的白灰，自顾自地走到田块上，检查土壤的翻耕效果。与此同时，李安乐也从拖拉车车门里钻了出来。刚才姜恪和李贞等人的议论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整理了身上的玄色翻领连衣裙，解开后脑勺捆扎着的丸子头，柔顺修长的单马尾飘移地舒展开来，“看来，这几年越王叔叔你这个农业部尚书之职没有白干啦，懂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刚出声的那一刻，李安乐还未从这台拖拉车的另一侧走出来。真可谓人未到，声先到了。
不过话音刚落，她就站在农业部尚书李贞的面前。
“回禀主上，准确地说，是臣在太学府进修的日子没有虚度。”李贞中气十足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心里颇为得意；遥想当年自己主政两三个州府的时候，也能把当地的民生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后来，通过这些的学习，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政务素养已经不比任何一个亲兄弟差了。
就在李康宁还在检查翻耕效果的时候，早就观察了整个翻耕过程的姜恪，此时不禁拍手称赞道：“主上啊，此物真乃神器呀！依我看，这机器不该叫拖拉车，应该唤作铁麒麟！”
安乐斜眼望去，视线移向奋斗者1号，语气逐渐无奈，“怎么还动辄给新机器取个神兽名字啊？不嫌朕们的神兽太多了吗？朕又不是开神兽动物园的。”随后眉毛一挑，她伸出玉指指了指姜恪，“康宁让你从左中书令转职到左仆射，是让你多干正事，以后就不要玩这些虚的了，我相信你与那些整天对着蒸汽火车高呼‘祥瑞神兽降临’的笨蛋们不一样。”
听到年轻的女皇如此一说，早已被两位帝皇解除了精神暗示状态的诸位大臣又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这个时候，阎立本凑到李安乐的面前轻声细语地阐述道：“主上，能站在这朝堂上，跟随在您与圣文皇帝身后，为社稷、为人民谋万世的，都是聪明人。臣与同僚们能够理解在两位陛下的带领下的神机局和研究院取得的成就有多么巨大。但是，普通民众的受教育水平还很低下，大多数老百姓未必能理解二位圣人的苦心与努力，也更容易被心生歹意之徒给蛊惑。”
姜恪赶忙顺着阎立本的思路来解释道：“是啊。闹不好，有些无知民众受到邪教分子蛊惑后还可能把这些机器当成妖法。所以，满朝文武普遍认为应该对二圣的成就加以神化，以及对神机局的新机器进行神化，利用人们对未知与神秘的崇拜，加强二圣的权威。”
“照你这么说，之所以你们还要运用神话迷信来骗人民群众，是因为现在帝国的民众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对我这个女皇帝很不满咯？”李安乐刚说完就莞尔一笑，一颦一蹙尽显风轻云淡之色。
“呃，当然不至于如此。据各部各司和各地汇报的民意调查以及某些州县的万民书来看，主上受欢迎程度并不比圣人差多少。”姜恪面露一丝严肃，他郑重地说道，“但是，根据大理台的统计汇总结果来看，最近两年某些地方的邪教问题颇有蹊跷，这么短时间内密集地涌现出了三十多个邪教团体，而且它们的教义全都是仇视主上、丑化主上的！”
“哦？邪教团体？有趣。”李安乐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脸上尽显戏谑神情，“那些邪教团伙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这些邪教将我视为什么？请如实回答。”
“有赖于情报科的鼎力协助，以及各地官府和折冲府民兵的协作，全国各地的不良人队伍已经捕获了三十五个邪教团体，抓获邪教徒三千余人。”这时候姜恪硬着头皮回答道，“它们不仅仇视主上，而且还将主上称作......称您是......哎！”姜恪长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个时候，阎立本和李贞对姜恪点了点头。他们也觉得邪教徒的那种粗鄙之语只需心知肚明即可，没必要拿到台面上宣讲，以免让女皇陛下在众多官员和百姓面前失了面子。
“行了，这种破事儿狄仁杰早就给我汇报了。”李安乐话还没说完，就斜眼瞄了一眼那位情报科的新总管，“不就是声称我是劫持圣人的妖女，是独揽朝廷大权并且祸国殃民的妖妇么？哦对了，还有些邪教徒说咱私生活肮脏，养了几百个男宠以便于日夜狂欢呢！还有的邪教团体甚至打出清君侧、除恶妇、正朝纲的旗号嘞！”
随着李安乐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百姓们以及官员们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对邪教徒表示不屑与鄙夷。
这会儿，李康宁也把翻耕效果检查得差不多了，至少心中有数了。随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经意间就运用了“内力”将身上的尘土抖得干干净净，随后就踱着脚步慢悠悠地朝拖拉车走去。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安乐把大臣们落在一边，自己独自轻巧地小跑了过去，从背后搂住爱侣，那丰满的曲线亲密无间地贴靠在他的后背上，“亲爱的，这大家伙的耕田效果还不错吧？”
康宁轻轻地偏了偏，抬起手来轻摩挲着她的双手，享受着她的柔情，“一般般吧，只是比耕牛强了两个数量级罢了。”
察觉到康宁心中的一丝急切，她在心灵频道里告诉他：“最多再耐心等一年，你就能见到四缸柴油内燃机了。到时候内燃机动力车辆指日可待。”
“哈？柴油机研发速度居然这么快？步子会不会迈得太大了？”李康宁吓了一小跳，同样在心灵频道里惊呼，发送出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话语。
“你还是低估了我们最近十年的技术大跨越时代的成就啊。你想想，三胀四缸式蒸汽机都能突破了，本身就意味着加工精度和金属冶炼工艺都达到了足够高的门槛线，也意味着我们已经突破了柴油机的前置技术难关！再加上最近神机局的石油分馏工艺的进步，虽然还不能搞定汽油的提炼，但是柴油、煤油、重油、沥青和石蜡的提炼已经办得到了！”李安乐开心地说道。
“不过既然跨越到这种地步，我们也可以适当地放慢技术跃进的步伐了。我们没必要迅速跑步进入内燃机与电气化的时代。现在我们目前更需要的是让太学府的理工科专业的学员与教师们把已有的知识消化吸收得彻彻底底才行。”李康宁之所以这样建议，是担心大唐的科技队伍对自己和安乐有过多的心理依赖。
毕竟，科学领域新知识的获取对于最前沿的研究者们而言，还是需要研究者们自己去探寻的。康宁认为彼此二人应该充当加速器的角色，但不应该过于拔苗助长。
就目前神机局和研究院的知识库，就足够让这些最前沿的帝国技术人才们消化十几年的！
这时候，大理寺大夫来恒火气十足地向两位圣人发表了谏言，“启禀二圣，这些邪教徒若不严惩，则有损于朝廷的颜面与权威，此等国贼决不可姑息！”
“那么，来恒你作为大理台大夫，大唐帝国最高法庭的长官，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三千邪教徒呢？”李康宁略怀不满地反过来问道。
李安乐此时也面露一丝不悦，毕竟这个耿直的一根筋老大叔是真的破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
“这些邪教团体的主谋者，极有可能适用于死刑！故而，大理台、御史台、刑部必须抽调官员，组成会审团对这些主谋者进行审理。而其余从犯，由于流放之刑没有了，所以他们都承担至少十年的免费劳役。”
李康宁并不肯罢休，于是继续追问：“大部分信徒只是被骗了而已，这些人也被坑蒙了钱财，也是受害者，为何还要惩罚这些人呢？”
还没等来恒作出解释，李安乐就朗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牵连无辜，这才符合最新版的大唐律法——开天律的核心精神。邪教团体的主谋者以及组织执行者，才是你们三法司会审的对象，至于那些被骗进去的无知群众，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幕，许多围观的百姓看到了，这一段振聋发聩之语，人们也听到了。
她释放出高亢而甜美的嗓音，对大臣们给予空前严肃的忠告，“朕告诉你们，民众的无知并不是民众的错，你们绝不可以因为民众受教育程度低就觉得黎明百姓好欺负、好欺骗！你们如果继续将我和康宁包装成所谓的神明，那么你们本质上与那些欺骗老百姓的邪教徒有和区别？一切牛鬼蛇神式的宣传都必须完全否定！”说着说着，李安乐的姿态越发强硬，语气愈加严厉！
“我们获取的新力量，明明都是人类运用科学思维的奋斗成果。何为科学思维？我解释过了。首先，要秉持着客观的态度，承认自己对世界的无知。然后，运用实践性的各种观测实验来获得观测结果，并运用严密的逻辑推理对具体的理论进行验证，进而获取新知识。然后，运用新知识，进而获取强大的新力量。在运用新力量改造世界的过程中，同时又承认自己的无知，进而探求新知，然后再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然后在李康宁无限度地鼓励的眼神支持下，李安乐瞬间拥有了更加无尽的信心，继续对大臣们告诫，“在这种完全客观的思维过程中，必须允许旧理论可以被新的发现和新理论推翻掉，或者给旧理论划定适用范围。于是乎，承认无知、探求新知、获取力量，三者首尾相接，形成良性循环！”
此刻，李安乐站在了奋斗者1号的驾驶舱的顶棚上，情绪高涨的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演讲的火热状态。
“我们成立神机局和皇家研究院，并且不遗余力地改进教育体系，难道就是为了神化皇权，继而愚弄百姓吗？不！我们不仅仅要建立起科学与技术的研究体系，以后还要让每个国民都具备理性而客观地看待事物的能力，从而有机会广泛地参与这种良性循环的文明发展过程，进而将中华文明推向新的高度！
为此，你们这些国之栋梁必须想办法开启民智，提升人民群众的教育水平！我和康宁都不需要人民的崇拜与信仰，也不希望看到民众被愚弄！朕所希望看到的是富有智慧与创造力的华夏人民，而不是只知道天人感应的愚昧大众！
而我们的中华文明的创造力与智慧，从根本上说有赖于广大人民的文化程度和知识水平的提升！最起码，你得让老百姓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乐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些貂蝉冠与乌纱帽们又议论了起来。
只可惜，这些大臣们的大部分议题是“该不该相信科学”！
安乐笑着摇了摇头，“呵呵，科学本质上就是完全客观的研究方法，科学研究本来就没有提供任何观点要你必须深信不疑。科研本质上只是在给你呈现那些客观的观测与实验的结果，或者各种观测与计算出的数据，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客观事实，它们依然摆在你的眼前！不管你信不信，自然规律依然客观存在，它们本身不会根据你们的意志而变化！所以，根本不存在‘是否该相信科学’这种愚蠢的问题！”到这里，她的语气和眼神都突然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对于一些无法进行的实验可以设置假说，运用思维实验和逻辑推理来尝试证伪，或者等到未来人们有了更优越的技术条件的时候再进行实验。”
经过安乐的这一番好似滔滔不绝的演讲，在场的围观群众和官僚们着实被两位皇帝苦口婆心的科普教育给震撼到了。
等到下午，李安乐和李康宁带着文武百官回到紫微城之后，赵仁本终于忍不住进谏了。
紫微殿上，他面色紧张地问女皇：“主上，若教导天下百姓放下对皇权的敬畏，并且告诉了百姓们既有的权威是可以被挑战和打破的，那么皇权与朝廷的威严又该如何保持？更何况，那些邪教势力岂不会有更宽松的生存环境？”身为礼部尚书，赵仁本这个老臣还是从思想文化的角度来考虑维护社会稳定的问题。
“呵呵，若不能代表生产力和文化的未来进步方向，也不能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那我们两个还坐在这帝国最高领导者的宝座上赖着干甚？”李安乐看向赵仁本的时候，亮晶晶的双眸流露出一丝不屑。
这时候李康宁也很配合地说道：“我和安乐并不想要站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接受帝国民众的顶礼膜拜。因为那是一种非常低劣的恶趣味，很无趣的。”
“哼，至于那些走极端的势力，若它们想对朕不利，那么......就让它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李安乐信心无限。
说罢，她安乐就拽着康宁的手腕往紫微殿外跑，只留下满脸懵逼的赵仁本。
不论赵仁本的脸上写满了何等的震惊与不解，她也不予理会。
这里面，光是帝国锦衣卫-情报科-樱花组的人就有330人之多！樱花组的第1小队至第40小队，40个特工小队参与到这次行动。这还没算上锦衣卫在骠国预先布置的暗线人员！
等到这到了十一月初五，凑齐的访问团开始从蒙舍州出发，前往骠国首都——卑谬城。
刚上路不久，蒋师仁问她：“长公主，在下有一事不明。我们这支访问团大部分人已经是护卫了，这一路上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上面给我们加派三百多名锦衣卫充当护卫又是何必呢？”
李文月不太想理睬这个鸿胪少卿，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这个使节团团长还是被蒙在鼓里。我只提示两个字——班超。”
于是，蒋师仁的神色内敛，一双眼睛仿佛闪过一丝火花般地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
毕竟是当年跟随着王玄策，参与了北天竺大乱斗的狠人，蒋师仁立刻秒懂。
随后，这位年近五旬的中年老大叔忍不住在路上擦拭了自己的佩剑。
当使节团离开大唐帝国的国境的时候，队伍的前锋高举7米旗杆，竖起了十二面巨大的旗帜。这些旗帜是以红色为底色，以黑色镶边的“日月星辉”旗帜。这就是大唐帝国的军国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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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开天九年的春耕时节。
就在这些武装外交使节满脑子里想着如何剁掉骠国国王的狗头的时候，朝廷高层却并不怎么在乎帝国在西南边疆的这点小动作。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李康宁在今年大朝会上提及了贞观二十一年的那场北天竺大乱斗，恐怕朝堂上就真没有几个大臣记得那场涉外战争了。
毕竟，如今多数朝中官员对国际局势的注意力已经被两位皇帝引导到了其他的热点领域。
首当其冲的就是帝国的西部边疆和东部边疆。
其次，就是西藏行台生产建设兵团的组建，以及青藏高原的人口迁移工作了。至于后者，当然是要把大多数原属于吐蕃的各部族的农奴人口迁移出去，分散到青海行台、剑川行台和安西行台的农垦区，以及内地广泛存在的仆役市场，从而将西藏行台的人口缩减九成，把拉萨河流域大部分区域暂时变为无人区。并且，原本的吐蕃奴隶主群体也基本上被唐军押送到长安，变成能歌善舞的舞者。
这就是以釜底抽薪的方式，将吐蕃旧奴隶主势力复辟的希望彻底斩断。
当然了，此时的朝中重臣们，无论文武，他们的注意力基本上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
“铿铿锵锵......”“咔哒咔哒......”“吭哧吭哧吭哧......”
高度3.5米，长达6米，自重12吨的浑身钢筋铁骨的机器持续运转着，不由自主地发出金属零件碰撞声和摩擦声。
这辆蒸汽拖拉车浑身赤色与黑色交相辉映的涂装，让自身的躯体显得极为醒目。车头的那台额定输出功率高达54马力的三胀四缸往复式蒸汽机，源源不断地给它提供向前迈进的力量，再经过一系列传动机构的作用，让两对金属车轮向前运动。两个直径2.5米的后轮是驱动轮，两个直径1.6米的前轮只提供转向功能。而为了加强拖拉车的转向能力，两个后轮被设计成可以独立调速的，也就是说可以利用显着的转速差异来进行转向。
可以说，这是目前神机局制造的最复杂的机器之一。
它尾部拖动的二十片铸铁犁，组成了宽达三米的工作面。犁片上面的配重平台上，姜恪、刘仁轨、阎立本三位宰相和另外十位将军站在平台上，增加了犁铧的配重。这样一来，这20片铸铁犁头都深深地扎入土壤之中，进一步确保了翻耕效果。
随着吭哧吭哧的发动机的声音向四周传出，这台威武的钢铁巨兽傲然地发出机械运转的噪音，向围观群众宣示着自己的力量。在这片实验田上，所到之处，一切秸秆和杂草纷纷被碾成碎片；所经之地，土壤纷纷听从它的号令，乖乖地被它铲得松松碎碎，乖乖地排成整整齐齐的垄沟。它仿佛这片农田的主宰一般，这片田地的一切仿佛都向它俯首称臣。
将将一个小时的工夫，这台钢筋铁骨的不知疲劳的“铁牛”就已经把十八亩地翻耕完毕。与此同时，隔着一条阡陌小路，另一块相邻的农田里，那头牵引着一把曲辕犁的大黄牛还没翻耕完半亩地，就得气喘吁吁地休息一阵子了。
这就是机器与牲畜在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这份悬殊的差距，被在场的大臣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然，更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这辆蒸汽拖拉机的驾驶者竟然是两位帝国至尊！
按道理说，“天子躬耕籍田”是个很正常的政治作秀活动，但此时“皇帝亲自带头春耕”这一幕戏码却被两位帝皇玩成了史诗级画卷。
毕竟谁也没见过大唐帝国的皇帝亲自驾驶蒸汽拖拉机来耕田的画面啊！
只可惜现场的蒸汽拖拉车只有这一辆，只有十几位大臣能够有幸站在奋斗者1号后面的犁铧组的平台上，亲身体验这台机器的魅力。
当然，在场的其余官员以及周围的上千名围观群众同样都是见证者。在人们的见证下，两位帝皇驾驶奋斗者1号完成了帝国历史上蒸汽拖拉机的首次实际作业！
这时，已经作业任务的“奋斗者1号”蒸汽拖拉车停靠在一颗桑树旁，身穿翻领窄袖玄色衣袍的李安乐与李康宁在驾驶室里操作了一小片刻，将拖拉车的运动系统锁死。
然后，舱门向外打开，李康宁先从车门里钻了出来。此时拖拉车车头的那根烟囱还在冒着青烟，可见蒸汽机的锅炉并未熄火，发动机还在低功率状态下缓缓运行。
李贞、姜恪、阎立本以及其他诸臣围拢在奋斗者1号周围热烈地讨论着，这一伙大臣先看到圣文皇帝先走下了这辆蒸汽拖拉车的车门，便纷纷聚拢过来，对圣人拱手拜贺。
“哈哈哈！恭喜圣人贺喜圣人啊，此物耕田效率之高，一台便可胜过四十头耕牛！”姜恪此时笑得合不拢嘴了。尽管他已经习惯了两位帝皇身边层出不穷的新鲜家伙，但毕竟涉及社稷民生，这位略显年轻的宰相的情绪即刻高涨了起来。
“不止！”李贞掰着手指掐算道，“一头强健的雄性晋南黄牛或者水牛，在半个时辰之内，也只能翻耕三分之一亩左右的田亩。而且还得考虑，牛不可能一天到晚不停歇地耕地，它需要进食和休息。依本王看，这一部蒸汽拖拉车能抵得上一百头耕牛！”
“不过......”然后李贞话锋一转，半喜半忧地说道，“听说神机局还弄了个蒸汽动力的收割机，它的效率恐怕不会比这台拖拉车差多少啊。所以，姜公你想想，这些机器必将深刻地改变大片农田的耕作模式啊！将来那些琳琅满目的机器会大大节省田间的劳力，以后闲着没事干的农夫和农妇们不知道干啥去了，这或许就是需要朝廷多加考虑的新问题了。”
李康宁没空搭理这些大臣，只是淡然地微笑了一下，便抖了抖身上的白灰，自顾自地走到田块上，检查土壤的翻耕效果。与此同时，李安乐也从拖拉车车门里钻了出来。刚才姜恪和李贞等人的议论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整理了身上的玄色翻领连衣裙，解开后脑勺捆扎着的丸子头，柔顺修长的单马尾飘移地舒展开来，“看来，这几年越王叔叔你这个农业部尚书之职没有白干啦，懂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刚出声的那一刻，李安乐还未从这台拖拉车的另一侧走出来。真可谓人未到，声先到了。
不过话音刚落，她就站在农业部尚书李贞的面前。
“回禀主上，准确地说，是臣在太学府进修的日子没有虚度。”李贞中气十足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心里颇为得意；遥想当年自己主政两三个州府的时候，也能把当地的民生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后来，通过这些的学习，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政务素养已经不比任何一个亲兄弟差了。
就在李康宁还在检查翻耕效果的时候，早就观察了整个翻耕过程的姜恪，此时不禁拍手称赞道：“主上啊，此物真乃神器呀！依我看，这机器不该叫拖拉车，应该唤作铁麒麟！”
安乐斜眼望去，视线移向奋斗者1号，语气逐渐无奈，“怎么还动辄给新机器取个神兽名字啊？不嫌朕们的神兽太多了吗？朕又不是开神兽动物园的。”随后眉毛一挑，她伸出玉指指了指姜恪，“康宁让你从左中书令转职到左仆射，是让你多干正事，以后就不要玩这些虚的了，我相信你与那些整天对着蒸汽火车高呼‘祥瑞神兽降临’的笨蛋们不一样。”
听到年轻的女皇如此一说，早已被两位帝皇解除了精神暗示状态的诸位大臣又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这个时候，阎立本凑到李安乐的面前轻声细语地阐述道：“主上，能站在这朝堂上，跟随在您与圣文皇帝身后，为社稷、为人民谋万世的，都是聪明人。臣与同僚们能够理解在两位陛下的带领下的神机局和研究院取得的成就有多么巨大。但是，普通民众的受教育水平还很低下，大多数老百姓未必能理解二位圣人的苦心与努力，也更容易被心生歹意之徒给蛊惑。”
姜恪赶忙顺着阎立本的思路来解释道：“是啊。闹不好，有些无知民众受到邪教分子蛊惑后还可能把这些机器当成妖法。所以，满朝文武普遍认为应该对二圣的成就加以神化，以及对神机局的新机器进行神化，利用人们对未知与神秘的崇拜，加强二圣的权威。”
“照你这么说，之所以你们还要运用神话迷信来骗人民群众，是因为现在帝国的民众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对我这个女皇帝很不满咯？”李安乐刚说完就莞尔一笑，一颦一蹙尽显风轻云淡之色。
“呃，当然不至于如此。据各部各司和各地汇报的民意调查以及某些州县的万民书来看，主上受欢迎程度并不比圣人差多少。”姜恪面露一丝严肃，他郑重地说道，“但是，根据大理台的统计汇总结果来看，最近两年某些地方的邪教问题颇有蹊跷，这么短时间内密集地涌现出了三十多个邪教团体，而且它们的教义全都是仇视主上、丑化主上的！”
“哦？邪教团体？有趣。”李安乐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脸上尽显戏谑神情，“那些邪教团伙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这些邪教将我视为什么？请如实回答。”
“有赖于情报科的鼎力协助，以及各地官府和折冲府民兵的协作，全国各地的不良人队伍已经捕获了三十五个邪教团体，抓获邪教徒三千余人。”这时候姜恪硬着头皮回答道，“它们不仅仇视主上，而且还将主上称作......称您是......哎！”姜恪长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个时候，阎立本和李贞对姜恪点了点头。他们也觉得邪教徒的那种粗鄙之语只需心知肚明即可，没必要拿到台面上宣讲，以免让女皇陛下在众多官员和百姓面前失了面子。
“行了，这种破事儿狄仁杰早就给我汇报了。”李安乐话还没说完，就斜眼瞄了一眼那位情报科的新总管，“不就是声称我是劫持圣人的妖女，是独揽朝廷大权并且祸国殃民的妖妇么？哦对了，还有些邪教徒说咱私生活肮脏，养了几百个男宠以便于日夜狂欢呢！还有的邪教团体甚至打出清君侧、除恶妇、正朝纲的旗号嘞！”
随着李安乐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百姓们以及官员们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对邪教徒表示不屑与鄙夷。
这会儿，李康宁也把翻耕效果检查得差不多了，至少心中有数了。随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经意间就运用了“内力”将身上的尘土抖得干干净净，随后就踱着脚步慢悠悠地朝拖拉车走去。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安乐把大臣们落在一边，自己独自轻巧地小跑了过去，从背后搂住爱侣，那丰满的曲线亲密无间地贴靠在他的后背上，“亲爱的，这大家伙的耕田效果还不错吧？”
康宁轻轻地偏了偏，抬起手来轻摩挲着她的双手，享受着她的柔情，“一般般吧，只是比耕牛强了两个数量级罢了。”
察觉到康宁心中的一丝急切，她在心灵频道里告诉他：“最多再耐心等一年，你就能见到四缸柴油内燃机了。到时候内燃机动力车辆指日可待。”
“哈？柴油机研发速度居然这么快？步子会不会迈得太大了？”李康宁吓了一小跳，同样在心灵频道里惊呼，发送出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话语。
“你还是低估了我们最近十年的技术大跨越时代的成就啊。你想想，三胀四缸式蒸汽机都能突破了，本身就意味着加工精度和金属冶炼工艺都达到了足够高的门槛线，也意味着我们已经突破了柴油机的前置技术难关！再加上最近神机局的石油分馏工艺的进步，虽然还不能搞定汽油的提炼，但是柴油、煤油、重油、沥青和石蜡的提炼已经办得到了！”李安乐开心地说道。
“不过既然跨越到这种地步，我们也可以适当地放慢技术跃进的步伐了。我们没必要迅速跑步进入内燃机与电气化的时代。现在我们目前更需要的是让太学府的理工科专业的学员与教师们把已有的知识消化吸收得彻彻底底才行。”李康宁之所以这样建议，是担心大唐的科技队伍对自己和安乐有过多的心理依赖。
毕竟，科学领域新知识的获取对于最前沿的研究者们而言，还是需要研究者们自己去探寻的。康宁认为彼此二人应该充当加速器的角色，但不应该过于拔苗助长。
就目前神机局和研究院的知识库，就足够让这些最前沿的帝国技术人才们消化十几年的！
这时候，大理寺大夫来恒火气十足地向两位圣人发表了谏言，“启禀二圣，这些邪教徒若不严惩，则有损于朝廷的颜面与权威，此等国贼决不可姑息！”
“那么，来恒你作为大理台大夫，大唐帝国最高法庭的长官，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三千邪教徒呢？”李康宁略怀不满地反过来问道。
李安乐此时也面露一丝不悦，毕竟这个耿直的一根筋老大叔是真的破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
“这些邪教团体的主谋者，极有可能适用于死刑！故而，大理台、御史台、刑部必须抽调官员，组成会审团对这些主谋者进行审理。而其余从犯，由于流放之刑没有了，所以他们都承担至少十年的免费劳役。”
李康宁并不肯罢休，于是继续追问：“大部分信徒只是被骗了而已，这些人也被坑蒙了钱财，也是受害者，为何还要惩罚这些人呢？”
还没等来恒作出解释，李安乐就朗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牵连无辜，这才符合最新版的大唐律法——开天律的核心精神。邪教团体的主谋者以及组织执行者，才是你们三法司会审的对象，至于那些被骗进去的无知群众，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幕，许多围观的百姓看到了，这一段振聋发聩之语，人们也听到了。
她释放出高亢而甜美的嗓音，对大臣们给予空前严肃的忠告，“朕告诉你们，民众的无知并不是民众的错，你们绝不可以因为民众受教育程度低就觉得黎明百姓好欺负、好欺骗！你们如果继续将我和康宁包装成所谓的神明，那么你们本质上与那些欺骗老百姓的邪教徒有和区别？一切牛鬼蛇神式的宣传都必须完全否定！”说着说着，李安乐的姿态越发强硬，语气愈加严厉！
“我们获取的新力量，明明都是人类运用科学思维的奋斗成果。何为科学思维？我解释过了。首先，要秉持着客观的态度，承认自己对世界的无知。然后，运用实践性的各种观测实验来获得观测结果，并运用严密的逻辑推理对具体的理论进行验证，进而获取新知识。然后，运用新知识，进而获取强大的新力量。在运用新力量改造世界的过程中，同时又承认自己的无知，进而探求新知，然后再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然后在李康宁无限度地鼓励的眼神支持下，李安乐瞬间拥有了更加无尽的信心，继续对大臣们告诫，“在这种完全客观的思维过程中，必须允许旧理论可以被新的发现和新理论推翻掉，或者给旧理论划定适用范围。于是乎，承认无知、探求新知、获取力量，三者首尾相接，形成良性循环！”
此刻，李安乐站在了奋斗者1号的驾驶舱的顶棚上，情绪高涨的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演讲的火热状态。
“我们成立神机局和皇家研究院，并且不遗余力地改进教育体系，难道就是为了神化皇权，继而愚弄百姓吗？不！我们不仅仅要建立起科学与技术的研究体系，以后还要让每个国民都具备理性而客观地看待事物的能力，从而有机会广泛地参与这种良性循环的文明发展过程，进而将中华文明推向新的高度！
为此，你们这些国之栋梁必须想办法开启民智，提升人民群众的教育水平！我和康宁都不需要人民的崇拜与信仰，也不希望看到民众被愚弄！朕所希望看到的是富有智慧与创造力的华夏人民，而不是只知道天人感应的愚昧大众！
而我们的中华文明的创造力与智慧，从根本上说有赖于广大人民的文化程度和知识水平的提升！最起码，你得让老百姓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乐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些貂蝉冠与乌纱帽们又议论了起来。
只可惜，这些大臣们的大部分议题是“该不该相信科学”！
安乐笑着摇了摇头，“呵呵，科学本质上就是完全客观的研究方法，科学研究本来就没有提供任何观点要你必须深信不疑。科研本质上只是在给你呈现那些客观的观测与实验的结果，或者各种观测与计算出的数据，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客观事实，它们依然摆在你的眼前！不管你信不信，自然规律依然客观存在，它们本身不会根据你们的意志而变化！所以，根本不存在‘是否该相信科学’这种愚蠢的问题！”到这里，她的语气和眼神都突然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对于一些无法进行的实验可以设置假说，运用思维实验和逻辑推理来尝试证伪，或者等到未来人们有了更优越的技术条件的时候再进行实验。”
经过安乐的这一番好似滔滔不绝的演讲，在场的围观群众和官僚们着实被两位皇帝苦口婆心的科普教育给震撼到了。
等到下午，李安乐和李康宁带着文武百官回到紫微城之后，赵仁本终于忍不住进谏了。
紫微殿上，他面色紧张地问女皇：“主上，若教导天下百姓放下对皇权的敬畏，并且告诉了百姓们既有的权威是可以被挑战和打破的，那么皇权与朝廷的威严又该如何保持？更何况，那些邪教势力岂不会有更宽松的生存环境？”身为礼部尚书，赵仁本这个老臣还是从思想文化的角度来考虑维护社会稳定的问题。
“呵呵，若不能代表生产力和文化的未来进步方向，也不能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那我们两个还坐在这帝国最高领导者的宝座上赖着干甚？”李安乐看向赵仁本的时候，亮晶晶的双眸流露出一丝不屑。
这时候李康宁也很配合地说道：“我和安乐并不想要站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接受帝国民众的顶礼膜拜。因为那是一种非常低劣的恶趣味，很无趣的。”
“哼，至于那些走极端的势力，若它们想对朕不利，那么......就让它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李安乐信心无限。
说罢，她安乐就拽着康宁的手腕往紫微殿外跑，只留下满脸懵逼的赵仁本。
不论赵仁本的脸上写满了何等的震惊与不解，她也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