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小小如懿，拿下拿下 番外之高曦月大闹甄嬛传十八
芸芷的演技很好，好到曹琴默有时候都看不透这个小婢女。
也不知道年羹尧从哪挖出来的。
芸芷对着皇后欲言又止，可对着皇上强颜欢笑，眼底的忧郁让皇上察觉不对劲。
尤其是芸芷坐在窗台边郁郁寡欢地样子，直接让胖橘梦回在潜邸的时候看到小产的纯元脸上带着自责和决绝。
宫里气氛变得很微妙，皇上忙完政务就围着芸芷转，一如之前对甄嬛一样。
甄嬛的女儿随便取了个小名叫寿安，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沈眉庄生了一个六阿哥，皇上也只是象征性取了个名字，弘昭，赏了些东西。
这承乾宫，是冷清下来了。
但……
“莞嫔！本宫带四阿哥和温宜来找寿安玩啦！”
华妃近日倒成了承乾宫常客。
“崔槿汐，浣碧！你们来帮忙！”
还是非常吵的常客。
战事平定，年羹尧非常听妹妹的话开始快乐养老，跟个老头一样和自己妻妾待在年府里作乐，偶尔还出去逛逛去酒楼吃喝。
嗯……顺便给华妃搜罗了不少好玩的玩意送到宫里。
完全不务正业，除了没事追着乌拉那拉家的人咬以外，居然意外的讨喜。
乌拉那拉家的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就连上朝也是跟他平时瞧不上的张廷玉站队。
张廷玉还奇怪年羹尧怎么变了性，平时和自己鼻子不对鼻子眼睛不对眼睛的，怎么还站在自己这一边。
难不成打仗打坏了脑子？
张廷玉不理解，张廷玉只想远离。
那些好玩的玩意入宫还过了胖橘的眼，胖橘眼角抽搐了一下，宫里这么无聊吗，至于还要送这些东西进来。
至于这些东西，有一半都送到了甄嬛和沈眉庄那边，华妃串门天天到甄嬛那里坐坐。
甄嬛从一开始的耐心到不耐烦，再到麻木，也不过就四五天时间。
“给华妃娘娘请安。”
“免礼，起来吧。我找到一个好东西，送给寿安，你看。”
小高叫颂芝端出来一个铜钱编的狮子，其中一只头戴红缨威风凛凛的是雄狮，另一只是雌狮。
“这是……”
“据说是大户人家编来给孩子做保护神的，抵御疾病灾害，健康长大的寓意。哥哥找外面手巧的仆妇编的，好看吗，送给你的寿安。”
“多谢华妃娘娘……”
甄嬛抓着小狮子，有些愣神，皇上已经许多天都没过来看她了。
从前不曾有过这样的状况。
那个比她更像纯元皇后的芸芷倒像是定居在了养心殿。
对了，她是什么封号来着。
绾（wan）？
和她这个莞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碎没有人在意。
“槿汐，听说你绣功不错，四阿哥最近熬夜读书，需要东西提神，你能帮本宫绣几条竹子在这个荷包上面吗？回头找人拿点冰片薄荷塞里面。本宫不会绣啊，对了，不耽误你时间吧？”
“哎浣碧，你去把本宫那些东西都放你们小主库里，别被毛手毛脚的下人给顺走了。”
为什么华妃不会伤心？
甄嬛有点疑惑，不是说后宫最得宠也最爱争宠的就是华妃吗？
华妃这会还有心情顾着自己。
尽管甄嬛怀疑这个芸芷是华妃故意安排的，可就甄嬛对华妃第一印象而言，华妃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反而是善妒小心眼一个不落。
在皇上去其他人那里，去陪皇后的时候她也会有点吃醋，但是她自认为远没有华妃那么严重。
而且她与皇上之间是有共鸣的，有共同的话题，皇上也看中自己的才情。
可是……偏偏为什么看到的是自己这张脸，是纯元皇后的替身呢？
甄嬛看着无忧无虑的华妃。
难道是因为华妃的家世？
皇上明明之前还说忍不了华妃忍不了年家，可如今怎么又容得下了？
甄嬛一直盯着小高，小高浑身发毛，转过头，问：
“莞嫔，你怎么了？”
“华贵妃娘娘不伤心吗？”
“伤心？本宫伤心什么？”
小高想了想，自己这几天也没少吃，曹琴默那边也没有受什么委屈，皇后前几天被她怼的晕了过去，端妃那边也逐渐欢迎自己过去，自己还给沈眉庄送了礼她也收了。
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的事啊。
哦！
四阿哥最近叛逆期好像到了，老是躲着自己。
啧，得好好跟曹琴默学学怎么带孩子。
可看着不开心的甄嬛，她猛的想起来甄嬛才十几岁啊，于是她回复道：
“你是因为皇上的事伤心了？”
“……”
甄嬛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华妃。
……
算了，原谅她吧。
小高让下人把孩子抱走，然后拿着一把团扇给自己扇了扇，说：
“莞嫔今年不到二十吧？”
“……”
“本宫长你几岁，本宫十几岁的时候也认为情爱比天大，有情饮水饱。可是莞嫔，他毕竟是皇上，就注定不会留在一个人的身边。”
“臣妾知道，臣妾就是不甘心。”
“……莞嫔，你现在的情情爱爱，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父母无恙之上的。本宫现在有协理六宫之权没有苛待你，前朝本宫的哥哥也没有为难你父亲，你才有心情在这纠结皇上到底喜欢谁。若是连基本的温饱都顾不上，你现在还会这样期期艾艾的吗？”
“……”
啊，又不说话了，是自己太严厉了吗？
莞嫔也太倔了，说不理就不理啊。
“莞嫔，我也有过你这样的经历，宠妃的日子谁还没过过，可是……那皇上就不是什么好人呐……不过是套上了皇帝的衣服，本质上还是个男人，而且他比你大的多，阅历也比你多，更是阅女无数，你们之间共鸣起来也太容易了。”
“可是这不能代表什么啊，皇上那个老头只要还是处于主导地位，你就不能真的和皇上两心相许，不然……你以为皇上看上你是看上了什么，才情？还是你那个大理寺出身的父亲？”
甄嬛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也占了一部分，可她以为容貌占的那一部分并不多，自己能读书，和皇上讨论国政，难道还比不上除皇后以外的其他人吗？
可小高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说：
“要是论才情，惠贵人就不说了，端妃会琵琶更是熟读四书五经，富察贵人还会弹古筝呢，要是论知己共鸣，端妃从小就养在了太后身边，和皇上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经历数都数不过来，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呢？”
“说白了，年轻漂亮才是主要的，再加上会识字读书只是锦上添花，更别说你这张得天独厚的脸。”
小高字字扎心，说得甄嬛眼泪止不住，槿汐和浣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甄嬛眼泪根本止不住，委屈地坐在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小高有点慌，怎么说几句还哭了，她连忙掏出帕子给甄嬛，甄嬛握在手里没擦，眼泪一个劲的掉：
“我并不是要否定你和皇上的感情，我都否定的是皇上这个人，他不值得你这样难过。纯元走了容貌一直定在年轻的时候，可我们会变老，皇上他老了无所谓，总有新人入宫的。”
小高想了想曹琴默，也是开局只有一张脸，后来还不是坐到了太后的位置，便觉得这甄嬛心性也太脆弱了。
她看了一眼颂芝，颂芝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进来行礼说：
“娘娘，您炖的燕窝羹要好了，回去用膳吗？”
“那就回去吧，莞嫔你再想想，要是想不开可以再来找本宫聊聊。”
小高大摇大摆地走了，徒留甄嬛失魂落魄一个人。
甄嬛彻底伤心了，但是谁在乎呢。
最起码小高和曹琴默不在乎，她们乐得悠闲自在，小四读书上道被皇上夸奖，芸芷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没过多久就用一个侍寝有功的借口直接变成绾贵人。
晋升套路都和甄嬛一样，还不知道甄嬛那边要怎样伤心呢。
可升了贵人的芸芷并不开心，反而更加忧郁，后来直接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皇上来到翊坤宫的时候，温实初刚给芸芷诊完脉出来，看见皇上先放下药箱然后跪下来：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绾贵人身子如何？”
“回皇上的话，是心病，臣不敢擅自开药，只是调了些宁心静神的熏香，希望能起作用。”
“最近太后身子如何？”
“好多了，昨天还进了一碗粥，总算能起身用膳了。”
“嗯，你接着去照顾太后吧。”
“臣遵旨。”
皇上心情也沉重，好好的人怎么这几天就不行了，难道说自己给的还不够多，还是谁暗地里下手了？
华妃不太像，皇后也是安静地待在宫内，没有人员走动。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还真闹鬼了？
皇上进去看望绾贵人，只见正中有一香炉了了生烟，室内没有开窗，没有点蜡，配合着烟雾显得格外暗沉。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影响，皇上感觉自己头有些发昏，他摇晃着身子来到床边看着穿着白色里衣的芸芷虚荣地躺在那里，满头大汗，嘴里还喃喃地说：
“不，不要害我……”
“我，我……我不是故意……”
“对不起……”
“我只是……”
“妹妹……不要恨我，对不起……”
“我把他还给你……”
呢喃的几句，就让皇上变了脸，面前的芸芷在朦胧间居然真的变成了纯元将死的模样，苍白消瘦的脸，和灰败的眼神。
“菀菀……”
皇上情不自禁上前，就像他当年一样跪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菀菀，你别抛下我。”
一切都像老电影回放一样，皇上神情恍惚，看着床上的芸芷变成了纯元，纯元的头靠在皇上的腿上，说：
“四郎，你一定要善待宜修，她是你的侧福晋，也是我的妹妹，宜修的日子以前太辛苦了，我希望她以后可以不那么辛苦……”
“菀菀……我答应你……”
离床不远的后窗外面，鬼鬼祟祟蹲了四五个人，小高，曹琴默，小四，还有温宜。
温宜好像被小高带坏了，哪有热闹往哪凑，得知她们要去听墙角，闹着自己也要去。
曹琴默都想好理由怎么拒绝她了，可小高看着温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两眼一眨就同意了。
女儿越大反而越皮了，真是心累。
小高听着里面凄切的声音，不由得感叹安陵容制香水平是真的厉害，只要材料给够啥都能搞出来。
不出去开个铺子卖香可惜了。
如果大清亡了说不定能把她们放出去自己找营生呢。
小高一本正经地想着大逆不道的事。
无所谓，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大清亡了又算什么。
曹琴默也就是来确认有没有效果，见效果不错，皇上对纯元还真是情深义重呢（褒义）。
而且里面疑似即将出现少儿不宜的声音，旁边的孩子都听不得，就连拖带拽地把三个人带走了。
等皇上再出来，天都黑了。
小高假模假样留皇上吃了顿饭，皇上嘴里嚼嚼嚼，然后语出惊人：
“朕想提一提绾贵人的位份。”
“？”
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皇后。
“嫔位需要一位册封正使，朕想着你哥哥最近也闲着，不如……”
“可是皇上，哥哥是一品大臣，按理来说，封妃的正使要比封嫔的正使品级要高，如果哥哥给她做正使，那到时候封妃……”
宫里四个妃位，齐妃自尽了，端妃成了端贵妃，还有个默默无闻的敬妃，甄嬛也应该是封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迟迟没封，这样看来，芸芷能成为妃位也不是不可能啊。
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呢。
“这个朕自有办法，绾贵人是孤女出身，在翊坤宫得了你照顾，理论上你们更亲近些，所以朕才有这个想法。”
这是想让芸芷止步于嫔位，还是以后要让王爷给她当正使？
“这事臣妾可做不了主，皇上还是去问哥哥吧。”
小高才不掺和他们俩之间的事，反而皇上被迷的越深越好，现在皇后没权利干涉，端妃也装聋作哑，皇帝自己个玩得开心就行。
皇上吃完饭就走了，他去安排其他事，顺便又叫苏培盛暗地里去调查纯元皇后当年逝世后所有的疑点。
纯元当年走的太匆忙一直都是皇上心里的遗憾，他原也不信转世之说，可是相处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默契，竟然是他在甄嬛身上感受不到的，一种老夫老妻的温馨之感。
不管她是不是纯元，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九成九真货色，而且无依无靠，她能攀附的也只有自己，比乌拉那拉氏一族更让人放心。
除了乐器上只会一个弹琵琶，但不急，可以慢慢学，他也可以慢慢教。
这次他们有很长的时间慢慢相处，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小高也没浪费这次机会，直接叫周宁海去承乾宫附近散播谣言说皇上逼迫华妃要她的哥哥做绾贵人晋升嫔位的册封使。
周宁海听着这个谣言面露难色：
“娘娘，她能信吗？”
“他们信不信是你的事，本宫为什么要关注这些，总之一定要传到位，一定要让甄嬛知道。”
“嗻，奴才这就去办。”
太后那老登……老人家，意识状态已经无法维持基本的生活，
小高去探望的时候，还是温实初给太后喝了药勉强能坐起来看看四阿哥。
竹息姑姑收下礼物，脸上写满了担忧。
太后看着四阿哥，是哪哪都满意，可不比那个愣头青三阿哥好多了，又聪明又听话又懂事，长辈都喜欢这样的孩子。
拉着四阿哥的手嘱咐他注意身子，聊了一会家常和宫内情况，太后眼皮就越发沉重，没一会又昏睡了过去。
两个人只好退下，碰见了要进门的三阿哥，三阿哥赶紧后退一步，给小高见礼：
“给华娘娘请安。”
“三哥。”
“四弟好。”
“免礼，三阿哥也是来看望太后？”
“是，太后可是睡下了？”
“三阿哥来的不巧，刚刚睡下。”
“那儿臣稍后再来。”
三阿哥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这孩子也是可怜，亲娘死了，被皇后收养，结果皇后还没高兴几天，又被小高端妃她们一手给打了下去。
孩子待遇倒不会变，就是心境上难免会变化太大。
说起来齐妃的死大概率也是因为皇后挑唆，可是没有证据，完全没法跟三阿哥说。
三阿哥跟愣头青一样，就怕说了转头就去质问皇后或者根本不信直接反手向皇后告状。
现在处境也尴尬，高不成低不就，个子倒是高了不少，自己还穿着花盆底呢，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小高沉默了一会，说：
“三阿哥要是不忙的话，要不跟着四阿哥去吃点东西？”
“不了，儿臣还有书要背明日皇阿玛要考问，便不去了，多谢华娘娘好意。”
三阿哥在小四面前说这个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他脑子转的慢记不住，只能多看多背，免得被皇阿玛抽背的时候又惹得皇阿玛不高兴。
“三阿哥平日射箭吗？”
“呃……回华娘娘的话，只是偶尔有课才会去校场。”
“哦，正好，四阿哥也要去，弘历，你好好玩去吧。”
小四猛地回头，看向她。
又不带我玩！
小高顺了顺他的脑袋毛，说：
“三阿哥也该放松放松，找找其他乐趣，不是吗？”
小四：……
你就是想支走我一个人玩。
“不过三阿哥要是不感兴趣的话，不如去翊坤宫和四阿哥一起读书，顺便听听琵琶……”
“三哥，我们走吧。”
小四听到琵琶就应激，连忙上前一步拉走了三阿哥，三阿哥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顺着小四被一步一步拖着走，还和小高说：
“儿臣告退。”
“慢走。”
小高在他们身后笑眯眯地招手，然后快乐地回了储秀宫。
刚进门，小高就被绊了一下，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缓不过来神。
“娘娘！”
“华贵妃娘娘！”
颂芝赶紧上前扶着小高，刚出门迎接小高的曹琴默也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哦，没事……”
小高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重新笑了起来，
“曹琴默，我跟你说太后好像真的快不行了。了。”“是吗，那是喜事啊。”
曹琴默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她走路好像并无异常，心里稍稍放下来，两人进了殿内，下人都退下。
“四阿哥呢？”
“我叫四阿哥去陪三阿哥玩去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现在也照顾不到他的心情，听说娘娘最近总去莞嫔那？”
“我就是去安慰安慰她，不过她闭门谢客好久了，一直不搭理我，应该……是和皇上冷战吧。”
小高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话伤到了甄嬛，甄嬛现在和她冷战呢。
“皇上倒是被迷的五迷三道，还要年大将军当册封使作陪。”
“哥哥也确实很久没进宫了，送进宫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好几道关卡检验，通消息都不方便。”
“是呢，不过也偶尔听说乌拉那拉氏最近头疼得很，皇后也没法子呢，娘娘要不做个人情，劝一劝大将军？”
“嗯……也不是不可以，皇后娘娘身子好了？”
“说是病了，又不肯看太医，倒是皇上去了几次好转了些许。”
“哇，这就装上了。”
“皇后娘娘这几日恐怕头疼呢，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了纯元皇后的死因在派人调查，太后卧病在床，前朝跟乌拉那拉氏有关的大臣，除了张廷玉这个老匹夫，谁又敢为了皇后发声。”
“张廷玉？没见过。”
“臣妾也没见过，不过娘娘记得，这个人维护的是礼制就好了，就是烦人了点。”
“不感兴趣，皇上象征性地征求了我的意见，我倒是无所谓，哥哥那边同意就行。”
“正好大将军也可以进宫，兄妹俩见上一面也不违和。”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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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芷的册封礼，是抠门的皇上给到的范围内最高的礼仪。
年羹尧穿着上朝的衣服，见还没开始，一眼就定位到来观礼的自己的妹妹，悄默默凑了上来打招呼：
“妹妹。”
“哥哥，你不去迎接跑这来，也不怕皇上怪罪？”
“还没到时辰呢，最近在宫里如何，皇后可有给你看脸色？”
“好着呢……皇后最近就不好了。”
“那就好，也不枉哥哥在前朝的努力，我也听说皇上最近在重新调查纯元皇后的死因，芸……绾嫔也跟我说了些，你现在可有什么头绪？”
“除了她还有谁啊，但是哥哥我们没有证据。”
小高无奈地摊了摊手，
“皇后宫里口风太严了，根本没有消息传出来，当年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也不清楚。”
“这不简单，她宫里那个江福海，看起来就是个软骨头，等他哪天出宫抓起来打一顿就是了。”
“哥哥，挟持皇后身边的人，你胆子也真大……”
年羹尧装模作样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话本子看多了，玩什么替身转身的，欺君之罪都犯了，还怕这个？”
“哦行，哥哥你最厉害，哥哥加油。”
小高给年羹尧鼓掌，年羹尧也不谦虚背着手昂着头就接受了，还摆摆手：
“不要捧杀我，时候差不多了，你安安静静在这待着，这次还给你带了京城以外的好玩意，别给皇上看见。”
“好的哦。”
绾嫔的册封礼当然不错，所有人都成了他们俩play的一环。
端贵妃因为身体不好没来，只有小高和敬妃在这看。
其他位份更低的就只能在外围站着，看又看不清，走又不让走。
虽然人心中各有蛐蛐，碍于场合也不好明说，只好把饱含同情，嘲笑，好奇的目光投向甄嬛。
甄嬛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堪比封妃典礼的场面，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
沈眉庄站在甄嬛身侧，一直撑着甄嬛，虽然她已经对皇上不感兴趣，但是她总担心甄嬛对皇上还有感情，撑不住这场面。
也足以看出皇上的重视。
皇上好像有点昏庸啊……
这是能说的吗？
皇上最近好像脑子不好使。
胖橘的龙袍上，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淡蓝色香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应该就是绾嫔绣的，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日子带着。
尽管有人蛐蛐，典礼还是顺利的结束了。
绾嫔住进了长春宫，就是前不久齐妃住的地方。
也真是不避讳。
春恩长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宠妃住的宫殿呢。
小高不知道是站累了还是什么原因，回去就睡了一下午，到了晚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娘娘醒了？莞嫔娘娘来给您请安，等了有一会了。”
“嗯……把晚膳准备好，本宫和莞嫔一起用膳。”
“是，娘娘。”
小高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吃太好了，导致懒惰成性了。
可是身形也没什么变化啊，好的很呢，她没事还出去溜溜消消食呢。
难不成，她也去练个射箭才够？
小高坐在桌子前，莞嫔还站着，她就招呼甄嬛坐下来，说：
“莞嫔不必拘束，有什么事边吃边说吧。”
“多谢华贵妃娘娘。”
莞嫔面上神情淡淡的，给小高行完礼才坐下来吃饭。
小高端着碗，吃了一口饭，愣了一下，然后又尝了一口菜，仔细咀嚼了片刻，然后“唔”了一声。
“娘娘，今天的菜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颂芝察觉小高的异样，连忙上前询问，然后自责道，
“今儿的晚膳是御膳房上的，是奴婢偷懒了，应该让小厨房来做。”
“口味确实有点变化，味道还行，没事啦。”
小高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着看着莞嫔，
“莞嫔今天来也不是单纯来蹭饭吧？”
“华贵妃娘娘，臣妾想知道您是否真的爱皇上。”
“爱过，怎么了？也不妨碍本宫现在讨厌他啊。”
小高回答的毫不犹豫，甄嬛看着华贵妃洒脱的样子，抿了抿唇：
“不会心痛吗？”
“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心痛？不至于，甄嬛，人总得为自己活着，围着皇上团团转可不是什么好方法。你看本宫，就算不侍寝本宫也有很多消遣的法子，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娘娘身居高位，才能如此自在。”
“本宫苛待你们了？”
“……”
甄嬛当然没有被苛待，就连宫里的流言也不见得，比起皇后管辖的后宫，要更加轻松自在些，又不用请安。
“臣妾自然也有其他打发时间的方法，可是深宫寂寞，又怎是是诗词能打发掉的。”
“那说明玩的少了，改天本宫再给你送点过去，你现在也是一宫主位了，在承乾宫里搭台戏唱个曲咋样？承乾宫前边可是有一块好大的月台呢。”
“没什么兴致，多谢华贵妃娘娘提议。娘娘……倒是对承乾宫很熟悉？”
“……这是后宫啊宫殿什么样子还不能知道？”
小高打了个岔，甄嬛知道，皇上必不可能只为自己停留，可是停留的时候想着的居然是别人，太侮辱人了。
后宫有些事，皇上是当真不知道吗？
为什么他就能把绾嫔护的那么好。
她并非不知华贵妃和曹琴默要干什么，皇后身后是乌拉那拉氏，能那么容易推翻吗？
甄嬛想，华贵妃是能赢，但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要说倔，还真是说对了。
甄嬛年纪轻轻就被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哄骗，谁都不能释怀的。
那就需要甄嬛自己去碰壁了。
华贵妃不拦着，沈眉庄也狠狠心不再劝甄嬛，等到甄嬛憋不住去跑去和皇上要答案的时候，甄嬛理所应当地被浇了一盆冷水。
也不知道甄嬛说了什么，就连芸芷当时也不在身侧只能在养心殿外候着，只跟小高和曹琴默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把甄嬛赶了出去，不许甄嬛再进养心殿。
小高这瓜吃的饱了，大口吃着曹琴默的点心，说：
“莞嫔这下应该死心了吧？”
曹琴默问芸芷：
“除了不许进养心殿，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皇上还下令莞嫔禁足反思，皇上以前应该也很宠爱莞嫔，可如今怎么……”
芸芷想到这，又想到了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臣妾多想了，皇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纯元皇后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大将军说要趁着江福海出宫逮住，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不过皇上也知道此事，粘杆处也配合着呢。”
“粘杆处？那是什么？”
小高听到了一个没听过的词，抬头看向她们两个，芸芷回答道：
“娘娘可以理解为一个专门替皇上办事的地方，不过并不干净。”
“那么，绾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曹琴默察觉到芸芷和皇上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这玩意恐怕连皇后都不知道，怎的让一个刚入宫没多久封嫔的人知晓。
芸芷眨了眨眼，然后说：
“娘娘，您应该知道臣妾是扬州人士呢？”
“我记得哥哥说过。”
“那娘娘可知，扬州盛产扬州瘦马？”
“扬州瘦马？”
曹琴默也没听过，小高好像有点印象，从前弹琵琶时，好像隐隐约约听过。
可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谁还能记得。
“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皇上才派了粘杆处的人去处理后事。说白了所谓的瘦马，不过就是些富商巨贾想要一个色艺双绝的小妾，或者勾栏里想多一个留住恩客的存在。”
“听豢养臣妾的人说，臣妾被卖掉时也不过两三岁，就卖了三两银子给爹去做赌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日细细教养着，过了十数年。本以为臣妾就这样庸碌地过了一生，日后埋哪都不知道。可是臣妾遇到了年大将军将臣妾拽离了苦海，那样高大的身姿，臣妾至今难忘，将军说臣妾本不应该在这里……”
话题不知道为何偏到了年羹尧身上，芸芷也没有第一面见到的捉摸不透，一脸的憧憬和激动，宫外的年羹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
难不成他妹妹在思念他？
还有这好事。
“足足花了一千五百两……”
“曹琴默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感觉这个价钱还好。”
“娘娘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些，您平日里吃上面的花销已经不止一千五百两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都没有打断芸芷激动的心情。
“我也想去扬州看看。”
“怕是没有机会了。”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
只记得芸芷最后说：
“所以臣妾知道华贵妃娘娘也是好人，就连对自己不是亲生的四阿哥都如此关照，还愿意劳心劳力请先生教导四阿哥学琵琶，所以臣妾愿意为您效劳，无论任何事。”
我，好人？
小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名头还能落到自己头上？
学琵琶其实是小高自己的恶趣味……小四纯粹是不敢反抗，但越弹越熟练也是事实。
不知道为何，感觉小四知道了不会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芸芷身上反帝反封建的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
冲啊，向着至高的皇位。
————————
甄嬛禁足，皇后稍稍缓口气，刚要重振旗鼓，就传来去宫外的江福海因为走路不小心踩到了年羹尧的影子，年羹尧觉得自己身上不痛快都赖江福海，所以得罪了年羹尧被抓起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阴天，头上青筋暴起，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这种天气哪来的影子，这年羹尧分明是在找茬！他妹妹在后宫如此如鱼得水还不够，他还在外面耀武扬威就连本宫的人也要随便抓走，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息怒，年家向来乖戾，娘娘只叫人去参年大将军就是了，后宫和前朝向来互不干涉，若是年大将军执意为了华贵妃出气，那才是落了下乘。”
“本宫何曾不知道，只是前朝的人被年羹尧轰走了一半，皇上也未曾出面制止，谁还敢出面。”
皇后还在气这些，殊不知江福海被年羹尧逮住好一顿严刑逼供，还真问出来不少东西，就连年羹尧自己都兜不住，连忙叫粘杆处去请皇上，他才不要一个人听，秘密多了是要杀头的。
皇上自己个儿听听就算了。
给他办事都不如养匹马亲人，又不给钱。
真是的。
年府没有牢，是借用了大理寺的地牢，皇上面色阴沉，问旁边的人：
“审问的如何？”
“回皇上，人还算意识清醒，这是认罪状，请皇上过目。”
苏培盛接过来，展开在皇上面前，自己也跟着看，脸色逐渐凝重。
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厌恶和嫌弃，他叫人收好认罪状，说：
“苏培盛，江福海赐死，景仁宫幽闭，叫皇后跪到养心殿内，朕要亲自审问。”
“嗻。”
————————
芸芷实时播报了皇上和皇后的近况，毕竟她也闲得无聊，还加入了教四阿哥吹拉弹奏的队伍，不过教的是笛子，这个还算小四爱学的。
养心殿现在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这期间，孙姑姑捧着皇太后懿旨跪在了养心殿外。
过不了多久，传消息称，解了承乾宫禁足，皇后被收了金印宝册，永远禁足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
小高听完很不满意，在绣绷上扎了一个洞：
“怎么没废了她，谋害皇嗣，谋害嫡姐，这都不废。”
“许是太后出来保了一手，娘娘别气。”
曹琴默把她手里的绣绷拿过来把洞补上，再还给小高，
“没想到温太医下了那么多药，还是没防住太后一手。”
小高接过绣绷接着按着上面的图样绣：
“太后还能未卜先知？”
“太后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明说，毕竟事关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荣耀，她和皇后本就是利益一体。”
“六宫大全旁落，皇上会给谁？”
“娘娘想要？”
“不想要，就是怕以后你被人欺负。”
“……”
小高稍稍走神，针一下子扎到了指头，下意识嘶了一声，手指头一缩。
“娘娘，你没事吧？”
曹琴默叫人拿来水和纱布，给小高处理着伤口。
小高还是走神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说：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娘娘小心些，刺绣需要耐心，若是绣不完，明日再绣吧。”
“好吧，先去看看莞嫔。”
“好，娘娘。”
————————
皇后倒台，真是大喜事一件，具体原因宫里人知道的不多，后宫局势大洗牌，绾嫔和莞嫔都成为了妃位，曹琴默成了良妃，敬妃成了敬贵妃，端贵妃更是成了皇贵妃，安陵容也终于越到了安贵人，沈眉庄成了惠嫔。
也许是因为事件冲击太大，皇上越发沉溺在两个“wan”妃的怀里，就连甄嬛的小性子也被当做了另一条线的纯元，让胖橘着迷。
身子越发虚弱，在前朝后宫之间越发力不从心，四阿哥的优秀让他觉得恐慌，惶恐间无意撞到了温太医收拾太后补肾益气的药方，深得人心。
太后有和没有基本上没差，说难听点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皇上也是故意疏忽了太后那里，看到就生气。
于是本来给太后的药，大半都转手到了皇上那里。
安陵容的熏香也让皇上沉迷，好歹也算是在皇帝面前排上了号。
温实初的职位也是一路高升，纵然其他人颇有微词，但谁叫他现在得皇上青睐，谁敢置喙。
之后，皇上就病倒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小高也晕在了后院的秋千上。
也不知道年羹尧从哪挖出来的。
芸芷对着皇后欲言又止，可对着皇上强颜欢笑，眼底的忧郁让皇上察觉不对劲。
尤其是芸芷坐在窗台边郁郁寡欢地样子，直接让胖橘梦回在潜邸的时候看到小产的纯元脸上带着自责和决绝。
宫里气氛变得很微妙，皇上忙完政务就围着芸芷转，一如之前对甄嬛一样。
甄嬛的女儿随便取了个小名叫寿安，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沈眉庄生了一个六阿哥，皇上也只是象征性取了个名字，弘昭，赏了些东西。
这承乾宫，是冷清下来了。
但……
“莞嫔！本宫带四阿哥和温宜来找寿安玩啦！”
华妃近日倒成了承乾宫常客。
“崔槿汐，浣碧！你们来帮忙！”
还是非常吵的常客。
战事平定，年羹尧非常听妹妹的话开始快乐养老，跟个老头一样和自己妻妾待在年府里作乐，偶尔还出去逛逛去酒楼吃喝。
嗯……顺便给华妃搜罗了不少好玩的玩意送到宫里。
完全不务正业，除了没事追着乌拉那拉家的人咬以外，居然意外的讨喜。
乌拉那拉家的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就连上朝也是跟他平时瞧不上的张廷玉站队。
张廷玉还奇怪年羹尧怎么变了性，平时和自己鼻子不对鼻子眼睛不对眼睛的，怎么还站在自己这一边。
难不成打仗打坏了脑子？
张廷玉不理解，张廷玉只想远离。
那些好玩的玩意入宫还过了胖橘的眼，胖橘眼角抽搐了一下，宫里这么无聊吗，至于还要送这些东西进来。
至于这些东西，有一半都送到了甄嬛和沈眉庄那边，华妃串门天天到甄嬛那里坐坐。
甄嬛从一开始的耐心到不耐烦，再到麻木，也不过就四五天时间。
“给华妃娘娘请安。”
“免礼，起来吧。我找到一个好东西，送给寿安，你看。”
小高叫颂芝端出来一个铜钱编的狮子，其中一只头戴红缨威风凛凛的是雄狮，另一只是雌狮。
“这是……”
“据说是大户人家编来给孩子做保护神的，抵御疾病灾害，健康长大的寓意。哥哥找外面手巧的仆妇编的，好看吗，送给你的寿安。”
“多谢华妃娘娘……”
甄嬛抓着小狮子，有些愣神，皇上已经许多天都没过来看她了。
从前不曾有过这样的状况。
那个比她更像纯元皇后的芸芷倒像是定居在了养心殿。
对了，她是什么封号来着。
绾（wan）？
和她这个莞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碎没有人在意。
“槿汐，听说你绣功不错，四阿哥最近熬夜读书，需要东西提神，你能帮本宫绣几条竹子在这个荷包上面吗？回头找人拿点冰片薄荷塞里面。本宫不会绣啊，对了，不耽误你时间吧？”
“哎浣碧，你去把本宫那些东西都放你们小主库里，别被毛手毛脚的下人给顺走了。”
为什么华妃不会伤心？
甄嬛有点疑惑，不是说后宫最得宠也最爱争宠的就是华妃吗？
华妃这会还有心情顾着自己。
尽管甄嬛怀疑这个芸芷是华妃故意安排的，可就甄嬛对华妃第一印象而言，华妃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反而是善妒小心眼一个不落。
在皇上去其他人那里，去陪皇后的时候她也会有点吃醋，但是她自认为远没有华妃那么严重。
而且她与皇上之间是有共鸣的，有共同的话题，皇上也看中自己的才情。
可是……偏偏为什么看到的是自己这张脸，是纯元皇后的替身呢？
甄嬛看着无忧无虑的华妃。
难道是因为华妃的家世？
皇上明明之前还说忍不了华妃忍不了年家，可如今怎么又容得下了？
甄嬛一直盯着小高，小高浑身发毛，转过头，问：
“莞嫔，你怎么了？”
“华贵妃娘娘不伤心吗？”
“伤心？本宫伤心什么？”
小高想了想，自己这几天也没少吃，曹琴默那边也没有受什么委屈，皇后前几天被她怼的晕了过去，端妃那边也逐渐欢迎自己过去，自己还给沈眉庄送了礼她也收了。
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的事啊。
哦！
四阿哥最近叛逆期好像到了，老是躲着自己。
啧，得好好跟曹琴默学学怎么带孩子。
可看着不开心的甄嬛，她猛的想起来甄嬛才十几岁啊，于是她回复道：
“你是因为皇上的事伤心了？”
“……”
甄嬛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华妃。
……
算了，原谅她吧。
小高让下人把孩子抱走，然后拿着一把团扇给自己扇了扇，说：
“莞嫔今年不到二十吧？”
“……”
“本宫长你几岁，本宫十几岁的时候也认为情爱比天大，有情饮水饱。可是莞嫔，他毕竟是皇上，就注定不会留在一个人的身边。”
“臣妾知道，臣妾就是不甘心。”
“……莞嫔，你现在的情情爱爱，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父母无恙之上的。本宫现在有协理六宫之权没有苛待你，前朝本宫的哥哥也没有为难你父亲，你才有心情在这纠结皇上到底喜欢谁。若是连基本的温饱都顾不上，你现在还会这样期期艾艾的吗？”
“……”
啊，又不说话了，是自己太严厉了吗？
莞嫔也太倔了，说不理就不理啊。
“莞嫔，我也有过你这样的经历，宠妃的日子谁还没过过，可是……那皇上就不是什么好人呐……不过是套上了皇帝的衣服，本质上还是个男人，而且他比你大的多，阅历也比你多，更是阅女无数，你们之间共鸣起来也太容易了。”
“可是这不能代表什么啊，皇上那个老头只要还是处于主导地位，你就不能真的和皇上两心相许，不然……你以为皇上看上你是看上了什么，才情？还是你那个大理寺出身的父亲？”
甄嬛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也占了一部分，可她以为容貌占的那一部分并不多，自己能读书，和皇上讨论国政，难道还比不上除皇后以外的其他人吗？
可小高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说：
“要是论才情，惠贵人就不说了，端妃会琵琶更是熟读四书五经，富察贵人还会弹古筝呢，要是论知己共鸣，端妃从小就养在了太后身边，和皇上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经历数都数不过来，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呢？”
“说白了，年轻漂亮才是主要的，再加上会识字读书只是锦上添花，更别说你这张得天独厚的脸。”
小高字字扎心，说得甄嬛眼泪止不住，槿汐和浣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甄嬛眼泪根本止不住，委屈地坐在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小高有点慌，怎么说几句还哭了，她连忙掏出帕子给甄嬛，甄嬛握在手里没擦，眼泪一个劲的掉：
“我并不是要否定你和皇上的感情，我都否定的是皇上这个人，他不值得你这样难过。纯元走了容貌一直定在年轻的时候，可我们会变老，皇上他老了无所谓，总有新人入宫的。”
小高想了想曹琴默，也是开局只有一张脸，后来还不是坐到了太后的位置，便觉得这甄嬛心性也太脆弱了。
她看了一眼颂芝，颂芝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进来行礼说：
“娘娘，您炖的燕窝羹要好了，回去用膳吗？”
“那就回去吧，莞嫔你再想想，要是想不开可以再来找本宫聊聊。”
小高大摇大摆地走了，徒留甄嬛失魂落魄一个人。
甄嬛彻底伤心了，但是谁在乎呢。
最起码小高和曹琴默不在乎，她们乐得悠闲自在，小四读书上道被皇上夸奖，芸芷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没过多久就用一个侍寝有功的借口直接变成绾贵人。
晋升套路都和甄嬛一样，还不知道甄嬛那边要怎样伤心呢。
可升了贵人的芸芷并不开心，反而更加忧郁，后来直接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皇上来到翊坤宫的时候，温实初刚给芸芷诊完脉出来，看见皇上先放下药箱然后跪下来：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绾贵人身子如何？”
“回皇上的话，是心病，臣不敢擅自开药，只是调了些宁心静神的熏香，希望能起作用。”
“最近太后身子如何？”
“好多了，昨天还进了一碗粥，总算能起身用膳了。”
“嗯，你接着去照顾太后吧。”
“臣遵旨。”
皇上心情也沉重，好好的人怎么这几天就不行了，难道说自己给的还不够多，还是谁暗地里下手了？
华妃不太像，皇后也是安静地待在宫内，没有人员走动。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还真闹鬼了？
皇上进去看望绾贵人，只见正中有一香炉了了生烟，室内没有开窗，没有点蜡，配合着烟雾显得格外暗沉。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影响，皇上感觉自己头有些发昏，他摇晃着身子来到床边看着穿着白色里衣的芸芷虚荣地躺在那里，满头大汗，嘴里还喃喃地说：
“不，不要害我……”
“我，我……我不是故意……”
“对不起……”
“我只是……”
“妹妹……不要恨我，对不起……”
“我把他还给你……”
呢喃的几句，就让皇上变了脸，面前的芸芷在朦胧间居然真的变成了纯元将死的模样，苍白消瘦的脸，和灰败的眼神。
“菀菀……”
皇上情不自禁上前，就像他当年一样跪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菀菀，你别抛下我。”
一切都像老电影回放一样，皇上神情恍惚，看着床上的芸芷变成了纯元，纯元的头靠在皇上的腿上，说：
“四郎，你一定要善待宜修，她是你的侧福晋，也是我的妹妹，宜修的日子以前太辛苦了，我希望她以后可以不那么辛苦……”
“菀菀……我答应你……”
离床不远的后窗外面，鬼鬼祟祟蹲了四五个人，小高，曹琴默，小四，还有温宜。
温宜好像被小高带坏了，哪有热闹往哪凑，得知她们要去听墙角，闹着自己也要去。
曹琴默都想好理由怎么拒绝她了，可小高看着温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两眼一眨就同意了。
女儿越大反而越皮了，真是心累。
小高听着里面凄切的声音，不由得感叹安陵容制香水平是真的厉害，只要材料给够啥都能搞出来。
不出去开个铺子卖香可惜了。
如果大清亡了说不定能把她们放出去自己找营生呢。
小高一本正经地想着大逆不道的事。
无所谓，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大清亡了又算什么。
曹琴默也就是来确认有没有效果，见效果不错，皇上对纯元还真是情深义重呢（褒义）。
而且里面疑似即将出现少儿不宜的声音，旁边的孩子都听不得，就连拖带拽地把三个人带走了。
等皇上再出来，天都黑了。
小高假模假样留皇上吃了顿饭，皇上嘴里嚼嚼嚼，然后语出惊人：
“朕想提一提绾贵人的位份。”
“？”
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皇后。
“嫔位需要一位册封正使，朕想着你哥哥最近也闲着，不如……”
“可是皇上，哥哥是一品大臣，按理来说，封妃的正使要比封嫔的正使品级要高，如果哥哥给她做正使，那到时候封妃……”
宫里四个妃位，齐妃自尽了，端妃成了端贵妃，还有个默默无闻的敬妃，甄嬛也应该是封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迟迟没封，这样看来，芸芷能成为妃位也不是不可能啊。
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呢。
“这个朕自有办法，绾贵人是孤女出身，在翊坤宫得了你照顾，理论上你们更亲近些，所以朕才有这个想法。”
这是想让芸芷止步于嫔位，还是以后要让王爷给她当正使？
“这事臣妾可做不了主，皇上还是去问哥哥吧。”
小高才不掺和他们俩之间的事，反而皇上被迷的越深越好，现在皇后没权利干涉，端妃也装聋作哑，皇帝自己个玩得开心就行。
皇上吃完饭就走了，他去安排其他事，顺便又叫苏培盛暗地里去调查纯元皇后当年逝世后所有的疑点。
纯元当年走的太匆忙一直都是皇上心里的遗憾，他原也不信转世之说，可是相处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默契，竟然是他在甄嬛身上感受不到的，一种老夫老妻的温馨之感。
不管她是不是纯元，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九成九真货色，而且无依无靠，她能攀附的也只有自己，比乌拉那拉氏一族更让人放心。
除了乐器上只会一个弹琵琶，但不急，可以慢慢学，他也可以慢慢教。
这次他们有很长的时间慢慢相处，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小高也没浪费这次机会，直接叫周宁海去承乾宫附近散播谣言说皇上逼迫华妃要她的哥哥做绾贵人晋升嫔位的册封使。
周宁海听着这个谣言面露难色：
“娘娘，她能信吗？”
“他们信不信是你的事，本宫为什么要关注这些，总之一定要传到位，一定要让甄嬛知道。”
“嗻，奴才这就去办。”
太后那老登……老人家，意识状态已经无法维持基本的生活，
小高去探望的时候，还是温实初给太后喝了药勉强能坐起来看看四阿哥。
竹息姑姑收下礼物，脸上写满了担忧。
太后看着四阿哥，是哪哪都满意，可不比那个愣头青三阿哥好多了，又聪明又听话又懂事，长辈都喜欢这样的孩子。
拉着四阿哥的手嘱咐他注意身子，聊了一会家常和宫内情况，太后眼皮就越发沉重，没一会又昏睡了过去。
两个人只好退下，碰见了要进门的三阿哥，三阿哥赶紧后退一步，给小高见礼：
“给华娘娘请安。”
“三哥。”
“四弟好。”
“免礼，三阿哥也是来看望太后？”
“是，太后可是睡下了？”
“三阿哥来的不巧，刚刚睡下。”
“那儿臣稍后再来。”
三阿哥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这孩子也是可怜，亲娘死了，被皇后收养，结果皇后还没高兴几天，又被小高端妃她们一手给打了下去。
孩子待遇倒不会变，就是心境上难免会变化太大。
说起来齐妃的死大概率也是因为皇后挑唆，可是没有证据，完全没法跟三阿哥说。
三阿哥跟愣头青一样，就怕说了转头就去质问皇后或者根本不信直接反手向皇后告状。
现在处境也尴尬，高不成低不就，个子倒是高了不少，自己还穿着花盆底呢，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小高沉默了一会，说：
“三阿哥要是不忙的话，要不跟着四阿哥去吃点东西？”
“不了，儿臣还有书要背明日皇阿玛要考问，便不去了，多谢华娘娘好意。”
三阿哥在小四面前说这个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他脑子转的慢记不住，只能多看多背，免得被皇阿玛抽背的时候又惹得皇阿玛不高兴。
“三阿哥平日射箭吗？”
“呃……回华娘娘的话，只是偶尔有课才会去校场。”
“哦，正好，四阿哥也要去，弘历，你好好玩去吧。”
小四猛地回头，看向她。
又不带我玩！
小高顺了顺他的脑袋毛，说：
“三阿哥也该放松放松，找找其他乐趣，不是吗？”
小四：……
你就是想支走我一个人玩。
“不过三阿哥要是不感兴趣的话，不如去翊坤宫和四阿哥一起读书，顺便听听琵琶……”
“三哥，我们走吧。”
小四听到琵琶就应激，连忙上前一步拉走了三阿哥，三阿哥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顺着小四被一步一步拖着走，还和小高说：
“儿臣告退。”
“慢走。”
小高在他们身后笑眯眯地招手，然后快乐地回了储秀宫。
刚进门，小高就被绊了一下，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缓不过来神。
“娘娘！”
“华贵妃娘娘！”
颂芝赶紧上前扶着小高，刚出门迎接小高的曹琴默也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哦，没事……”
小高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重新笑了起来，
“曹琴默，我跟你说太后好像真的快不行了。了。”“是吗，那是喜事啊。”
曹琴默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她走路好像并无异常，心里稍稍放下来，两人进了殿内，下人都退下。
“四阿哥呢？”
“我叫四阿哥去陪三阿哥玩去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现在也照顾不到他的心情，听说娘娘最近总去莞嫔那？”
“我就是去安慰安慰她，不过她闭门谢客好久了，一直不搭理我，应该……是和皇上冷战吧。”
小高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话伤到了甄嬛，甄嬛现在和她冷战呢。
“皇上倒是被迷的五迷三道，还要年大将军当册封使作陪。”
“哥哥也确实很久没进宫了，送进宫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好几道关卡检验，通消息都不方便。”
“是呢，不过也偶尔听说乌拉那拉氏最近头疼得很，皇后也没法子呢，娘娘要不做个人情，劝一劝大将军？”
“嗯……也不是不可以，皇后娘娘身子好了？”
“说是病了，又不肯看太医，倒是皇上去了几次好转了些许。”
“哇，这就装上了。”
“皇后娘娘这几日恐怕头疼呢，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了纯元皇后的死因在派人调查，太后卧病在床，前朝跟乌拉那拉氏有关的大臣，除了张廷玉这个老匹夫，谁又敢为了皇后发声。”
“张廷玉？没见过。”
“臣妾也没见过，不过娘娘记得，这个人维护的是礼制就好了，就是烦人了点。”
“不感兴趣，皇上象征性地征求了我的意见，我倒是无所谓，哥哥那边同意就行。”
“正好大将军也可以进宫，兄妹俩见上一面也不违和。”
“嗯……可以。”
————————
芸芷的册封礼，是抠门的皇上给到的范围内最高的礼仪。
年羹尧穿着上朝的衣服，见还没开始，一眼就定位到来观礼的自己的妹妹，悄默默凑了上来打招呼：
“妹妹。”
“哥哥，你不去迎接跑这来，也不怕皇上怪罪？”
“还没到时辰呢，最近在宫里如何，皇后可有给你看脸色？”
“好着呢……皇后最近就不好了。”
“那就好，也不枉哥哥在前朝的努力，我也听说皇上最近在重新调查纯元皇后的死因，芸……绾嫔也跟我说了些，你现在可有什么头绪？”
“除了她还有谁啊，但是哥哥我们没有证据。”
小高无奈地摊了摊手，
“皇后宫里口风太严了，根本没有消息传出来，当年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也不清楚。”
“这不简单，她宫里那个江福海，看起来就是个软骨头，等他哪天出宫抓起来打一顿就是了。”
“哥哥，挟持皇后身边的人，你胆子也真大……”
年羹尧装模作样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话本子看多了，玩什么替身转身的，欺君之罪都犯了，还怕这个？”
“哦行，哥哥你最厉害，哥哥加油。”
小高给年羹尧鼓掌，年羹尧也不谦虚背着手昂着头就接受了，还摆摆手：
“不要捧杀我，时候差不多了，你安安静静在这待着，这次还给你带了京城以外的好玩意，别给皇上看见。”
“好的哦。”
绾嫔的册封礼当然不错，所有人都成了他们俩play的一环。
端贵妃因为身体不好没来，只有小高和敬妃在这看。
其他位份更低的就只能在外围站着，看又看不清，走又不让走。
虽然人心中各有蛐蛐，碍于场合也不好明说，只好把饱含同情，嘲笑，好奇的目光投向甄嬛。
甄嬛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堪比封妃典礼的场面，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
沈眉庄站在甄嬛身侧，一直撑着甄嬛，虽然她已经对皇上不感兴趣，但是她总担心甄嬛对皇上还有感情，撑不住这场面。
也足以看出皇上的重视。
皇上好像有点昏庸啊……
这是能说的吗？
皇上最近好像脑子不好使。
胖橘的龙袍上，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淡蓝色香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应该就是绾嫔绣的，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日子带着。
尽管有人蛐蛐，典礼还是顺利的结束了。
绾嫔住进了长春宫，就是前不久齐妃住的地方。
也真是不避讳。
春恩长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宠妃住的宫殿呢。
小高不知道是站累了还是什么原因，回去就睡了一下午，到了晚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娘娘醒了？莞嫔娘娘来给您请安，等了有一会了。”
“嗯……把晚膳准备好，本宫和莞嫔一起用膳。”
“是，娘娘。”
小高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吃太好了，导致懒惰成性了。
可是身形也没什么变化啊，好的很呢，她没事还出去溜溜消消食呢。
难不成，她也去练个射箭才够？
小高坐在桌子前，莞嫔还站着，她就招呼甄嬛坐下来，说：
“莞嫔不必拘束，有什么事边吃边说吧。”
“多谢华贵妃娘娘。”
莞嫔面上神情淡淡的，给小高行完礼才坐下来吃饭。
小高端着碗，吃了一口饭，愣了一下，然后又尝了一口菜，仔细咀嚼了片刻，然后“唔”了一声。
“娘娘，今天的菜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颂芝察觉小高的异样，连忙上前询问，然后自责道，
“今儿的晚膳是御膳房上的，是奴婢偷懒了，应该让小厨房来做。”
“口味确实有点变化，味道还行，没事啦。”
小高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着看着莞嫔，
“莞嫔今天来也不是单纯来蹭饭吧？”
“华贵妃娘娘，臣妾想知道您是否真的爱皇上。”
“爱过，怎么了？也不妨碍本宫现在讨厌他啊。”
小高回答的毫不犹豫，甄嬛看着华贵妃洒脱的样子，抿了抿唇：
“不会心痛吗？”
“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心痛？不至于，甄嬛，人总得为自己活着，围着皇上团团转可不是什么好方法。你看本宫，就算不侍寝本宫也有很多消遣的法子，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娘娘身居高位，才能如此自在。”
“本宫苛待你们了？”
“……”
甄嬛当然没有被苛待，就连宫里的流言也不见得，比起皇后管辖的后宫，要更加轻松自在些，又不用请安。
“臣妾自然也有其他打发时间的方法，可是深宫寂寞，又怎是是诗词能打发掉的。”
“那说明玩的少了，改天本宫再给你送点过去，你现在也是一宫主位了，在承乾宫里搭台戏唱个曲咋样？承乾宫前边可是有一块好大的月台呢。”
“没什么兴致，多谢华贵妃娘娘提议。娘娘……倒是对承乾宫很熟悉？”
“……这是后宫啊宫殿什么样子还不能知道？”
小高打了个岔，甄嬛知道，皇上必不可能只为自己停留，可是停留的时候想着的居然是别人，太侮辱人了。
后宫有些事，皇上是当真不知道吗？
为什么他就能把绾嫔护的那么好。
她并非不知华贵妃和曹琴默要干什么，皇后身后是乌拉那拉氏，能那么容易推翻吗？
甄嬛想，华贵妃是能赢，但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要说倔，还真是说对了。
甄嬛年纪轻轻就被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哄骗，谁都不能释怀的。
那就需要甄嬛自己去碰壁了。
华贵妃不拦着，沈眉庄也狠狠心不再劝甄嬛，等到甄嬛憋不住去跑去和皇上要答案的时候，甄嬛理所应当地被浇了一盆冷水。
也不知道甄嬛说了什么，就连芸芷当时也不在身侧只能在养心殿外候着，只跟小高和曹琴默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把甄嬛赶了出去，不许甄嬛再进养心殿。
小高这瓜吃的饱了，大口吃着曹琴默的点心，说：
“莞嫔这下应该死心了吧？”
曹琴默问芸芷：
“除了不许进养心殿，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皇上还下令莞嫔禁足反思，皇上以前应该也很宠爱莞嫔，可如今怎么……”
芸芷想到这，又想到了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臣妾多想了，皇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纯元皇后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大将军说要趁着江福海出宫逮住，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不过皇上也知道此事，粘杆处也配合着呢。”
“粘杆处？那是什么？”
小高听到了一个没听过的词，抬头看向她们两个，芸芷回答道：
“娘娘可以理解为一个专门替皇上办事的地方，不过并不干净。”
“那么，绾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曹琴默察觉到芸芷和皇上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这玩意恐怕连皇后都不知道，怎的让一个刚入宫没多久封嫔的人知晓。
芸芷眨了眨眼，然后说：
“娘娘，您应该知道臣妾是扬州人士呢？”
“我记得哥哥说过。”
“那娘娘可知，扬州盛产扬州瘦马？”
“扬州瘦马？”
曹琴默也没听过，小高好像有点印象，从前弹琵琶时，好像隐隐约约听过。
可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谁还能记得。
“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皇上才派了粘杆处的人去处理后事。说白了所谓的瘦马，不过就是些富商巨贾想要一个色艺双绝的小妾，或者勾栏里想多一个留住恩客的存在。”
“听豢养臣妾的人说，臣妾被卖掉时也不过两三岁，就卖了三两银子给爹去做赌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日细细教养着，过了十数年。本以为臣妾就这样庸碌地过了一生，日后埋哪都不知道。可是臣妾遇到了年大将军将臣妾拽离了苦海，那样高大的身姿，臣妾至今难忘，将军说臣妾本不应该在这里……”
话题不知道为何偏到了年羹尧身上，芸芷也没有第一面见到的捉摸不透，一脸的憧憬和激动，宫外的年羹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
难不成他妹妹在思念他？
还有这好事。
“足足花了一千五百两……”
“曹琴默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感觉这个价钱还好。”
“娘娘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些，您平日里吃上面的花销已经不止一千五百两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都没有打断芸芷激动的心情。
“我也想去扬州看看。”
“怕是没有机会了。”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
只记得芸芷最后说：
“所以臣妾知道华贵妃娘娘也是好人，就连对自己不是亲生的四阿哥都如此关照，还愿意劳心劳力请先生教导四阿哥学琵琶，所以臣妾愿意为您效劳，无论任何事。”
我，好人？
小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名头还能落到自己头上？
学琵琶其实是小高自己的恶趣味……小四纯粹是不敢反抗，但越弹越熟练也是事实。
不知道为何，感觉小四知道了不会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芸芷身上反帝反封建的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
冲啊，向着至高的皇位。
————————
甄嬛禁足，皇后稍稍缓口气，刚要重振旗鼓，就传来去宫外的江福海因为走路不小心踩到了年羹尧的影子，年羹尧觉得自己身上不痛快都赖江福海，所以得罪了年羹尧被抓起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阴天，头上青筋暴起，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这种天气哪来的影子，这年羹尧分明是在找茬！他妹妹在后宫如此如鱼得水还不够，他还在外面耀武扬威就连本宫的人也要随便抓走，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息怒，年家向来乖戾，娘娘只叫人去参年大将军就是了，后宫和前朝向来互不干涉，若是年大将军执意为了华贵妃出气，那才是落了下乘。”
“本宫何曾不知道，只是前朝的人被年羹尧轰走了一半，皇上也未曾出面制止，谁还敢出面。”
皇后还在气这些，殊不知江福海被年羹尧逮住好一顿严刑逼供，还真问出来不少东西，就连年羹尧自己都兜不住，连忙叫粘杆处去请皇上，他才不要一个人听，秘密多了是要杀头的。
皇上自己个儿听听就算了。
给他办事都不如养匹马亲人，又不给钱。
真是的。
年府没有牢，是借用了大理寺的地牢，皇上面色阴沉，问旁边的人：
“审问的如何？”
“回皇上，人还算意识清醒，这是认罪状，请皇上过目。”
苏培盛接过来，展开在皇上面前，自己也跟着看，脸色逐渐凝重。
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厌恶和嫌弃，他叫人收好认罪状，说：
“苏培盛，江福海赐死，景仁宫幽闭，叫皇后跪到养心殿内，朕要亲自审问。”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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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芷实时播报了皇上和皇后的近况，毕竟她也闲得无聊，还加入了教四阿哥吹拉弹奏的队伍，不过教的是笛子，这个还算小四爱学的。
养心殿现在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这期间，孙姑姑捧着皇太后懿旨跪在了养心殿外。
过不了多久，传消息称，解了承乾宫禁足，皇后被收了金印宝册，永远禁足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
小高听完很不满意，在绣绷上扎了一个洞：
“怎么没废了她，谋害皇嗣，谋害嫡姐，这都不废。”
“许是太后出来保了一手，娘娘别气。”
曹琴默把她手里的绣绷拿过来把洞补上，再还给小高，
“没想到温太医下了那么多药，还是没防住太后一手。”
小高接过绣绷接着按着上面的图样绣：
“太后还能未卜先知？”
“太后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明说，毕竟事关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荣耀，她和皇后本就是利益一体。”
“六宫大全旁落，皇上会给谁？”
“娘娘想要？”
“不想要，就是怕以后你被人欺负。”
“……”
小高稍稍走神，针一下子扎到了指头，下意识嘶了一声，手指头一缩。
“娘娘，你没事吧？”
曹琴默叫人拿来水和纱布，给小高处理着伤口。
小高还是走神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说：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娘娘小心些，刺绣需要耐心，若是绣不完，明日再绣吧。”
“好吧，先去看看莞嫔。”
“好，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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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倒台，真是大喜事一件，具体原因宫里人知道的不多，后宫局势大洗牌，绾嫔和莞嫔都成为了妃位，曹琴默成了良妃，敬妃成了敬贵妃，端贵妃更是成了皇贵妃，安陵容也终于越到了安贵人，沈眉庄成了惠嫔。
也许是因为事件冲击太大，皇上越发沉溺在两个“wan”妃的怀里，就连甄嬛的小性子也被当做了另一条线的纯元，让胖橘着迷。
身子越发虚弱，在前朝后宫之间越发力不从心，四阿哥的优秀让他觉得恐慌，惶恐间无意撞到了温太医收拾太后补肾益气的药方，深得人心。
太后有和没有基本上没差，说难听点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皇上也是故意疏忽了太后那里，看到就生气。
于是本来给太后的药，大半都转手到了皇上那里。
安陵容的熏香也让皇上沉迷，好歹也算是在皇帝面前排上了号。
温实初的职位也是一路高升，纵然其他人颇有微词，但谁叫他现在得皇上青睐，谁敢置喙。
之后，皇上就病倒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小高也晕在了后院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