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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娇 第118章 立功

    “是兄弟们的功劳。”杨韵笑道。

    罗归元往外挪了一步。

    “若没什么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改明儿请诸位兄弟喝个酒。”罗归元拱手说。

    他要走,杨韵也不留,只是让贺言悄悄去查一查,他这回衙门都联系了谁,说了什么,安排了什么。

    由于云门山寨子的人实在太多,除去那几个二当家三当家的,其余的杨韵全都送去了福康棚那边,让人分开调查。

    甚至……还点了阿芳做监管的人。

    毕竟阿芳对寨子里的挺熟悉的。

    忙完这些,杨韵坐到了文人李宾的面前。

    “我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过了……你们还想怎样?”李宾神色畏缩道。

    “你不是还没交代你主子是谁么?”杨韵拉了把椅子坐在李宾对面,双手交叠在膝上,神色平淡地说:“说说吧,现在说了,姑且算你配合,到时候定你的罪责时,我还能帮你斡旋一二……要知道,云门山的土匪寨子一直是州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这细作的身份,可是够枭首示众,株连九族的。”

    李宾背脊一僵。

    “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土匪寨子已经被我们拔除,你继续隐瞒”杨韵继续说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宾连咳了几声,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主家到底是谁,我为他们做了两年多的事,这还是头一次和那些蛮子打交道。”

    “不是吴雨?”杨韵挑眉。

    “是……也不是吧。”李宾迟疑地说:“我进那铺子当账房也就是去年的事,虽说那铺子是吴老板的,可他没怎么露过面,交代我办事的是个师爷模样的人,他让我们喊他林爷。”

    “你都做了什么事?”杨韵追问。

    看李宾不敢说,杨韵朝后靠了靠,翘着腿,缓缓道:“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即便不说,我也迟早能查到,毕竟寨子里的人都已经下了大狱,没有问不出来的答案。”

    原来……

    与云门山寨子有联络竟也是一年前的事。

    时间不正好是粮仓里开始出现硕鼠时候?

    杨韵神色一凛。

    李宾平日里负责将上头的信传给土匪寨子,一个月去两次,每次去都负责带一些银钱到寨子里,然后又从寨子里带出一些木箱子来。

    箱子里是什么,李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每月跑这么两趟,便有十两银子的俸禄,而他只需要老实本分,守口如瓶就行了。所以他从没想过要窥探主家要做什么,拿了银子便去花天酒地了。

    “这位林爷长什么样?”杨韵问。

    李宾摇摇头,解释道:“那位林爷每次见我都是在铺子的二楼,带着面具,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又赶忙找补:“不过我记得他的声音,只要让我再听到那声音,我一定能认出他来。”

    “杨大人——”

    “杨司马——”

    陈通在院外喊道。

    杨韵仰头和沈栩安对视了一眼,让沈栩安留在这里,自己则理了理袖子,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见过陈长史。”杨韵拱手行礼。

    “刺史大人召你过去。”陈通说道。

    “好,劳烦陈长史领路。”杨韵点头。

    两人便并肩行走。

    陈通屡次用余光去看杨韵,却一言不发,看得杨韵有些无奈地开口:“陈长史,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你怎么一直在看我?”

    “杨司马……”陈通故作迟疑,小声道:“不是我不提醒你呀……待会儿你可要小心些……粮仓和武器仓的事已经被刺史知道了。”

    对此,杨韵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被林岳察觉是早晚的事。

    林岳是滁州刺史,他就算暴怒,也不可能捅上去,只会尽量寻回两仓的东西,寻不回就尝试自掏腰包补上。

    “陈长史也知道了?”杨韵睨着陈通。

    “是,着实吓了一大跳,杨司马刚刚到任不久就闹出这么大个事,还真是时运不济。”陈通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连拍了好几下胸口。

    “陈大人这关心我?”杨韵似笑非笑。

    “到底同僚一场。”陈通立马整肃,说:“杨司马你放心,此事既是你的事,也是我们全府衙的事,我定会衣不解带地同你一起追查粮食和武器的去向。”

    听到这话,杨韵突然意会到了陈通要做什么。

    ……

    他这是……

    见转移不成,要自己搭台唱戏,给自己寻个大功?

    嗤。

    杨韵不禁冷笑了声。

    陈通微僵,扯着嘴角问:“杨司马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杨韵提袍走进正厅,侧眸看向陈通,“陈长史待我还真是赤诚,真叫我受宠若惊啊。”

    哐!

    一个玉镇纸砸来。

    正位上的林岳满脸怒色,拍案道:“杨礼成,你就是这么办差的?东口粮仓和城南武器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亲自去检查过?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岔子来?”

    这事本就让林岳恼火,更别说,剿匪一事还有镇远军和威武军掺和,两相结合,林岳是怎么看杨韵都不顺眼,恨不得拖下去打死了事。

    “回大人。”杨韵垂眸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玉镇纸,从容地解释道:“那日检查,贼人用了障眼法,是下官失察,让贼人钻了空子。”

    “既如此,你查得如何了?别告诉我,你不管这事,反而是跑出去剿匪了!怎么,觉得立了功,便能功过相抵了?”林岳咬着后槽牙说。

    “剿匪一事,下官本该先行向大人禀告,但事出紧急,下官只能先剿匪。”

    “且,剿匪一事并不是下官意图功过相抵,而是下官顺着粮仓失窃一事往下查,查到了云门山,才想要为大人拔了这根刺。”

    “若能借此机会寻回粮食和武器便正好,若暂时未能寻回,下官也希望能为大人分忧一二。”

    杨韵继续解释。

    如此,林岳的火气总算是消了点。

    门口站着的陈通却面沉如水,他早就知道杨礼成这个小子是个油嘴滑舌的,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挑起了怒火,竟是被杨礼成三言两语给平息了。

    当真可恨!

    难怪娘娘说……

    此子决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