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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后,她成了绝世暴君 第50章 妖火 像雾像雨又像风

    那张脸冒着幽绿的光,眼睛却是黑洞洞的,跃动的火焰宛如一张张紧贴的鬼面。

    张牙舞爪着,争先恐后着,想要将一切活物拖进深渊,吞噬掉。

    “殿下呢?那狗东西把殿下叼哪儿去了?”

    光亮重新出现的那一刻,华严跳起来就指着天幕怒吼。

    华南归也四处搜索着竹猗的踪影,但也是一无所获。

    “放肆!区区凡俗,竟敢对本座不敬?”

    只见那张压顶的脸张嘴吐出人言,那声音一重叠着一重,诡异的语调艰涩低沉,在旷野中回荡。

    华严看着那张脸,脑子里满是问号:这就是雪彝族世代供奉的月神?是月鬼还差不多吧?

    早有预料的秦战和秦知瑶微微欠身,算是表达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尊敬。

    华南归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秦知瑶,见她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忌惮月神,“知瑶公主,你能看到殿下在哪儿吗?”

    秦知瑶面色沉沉地摇头。

    “太子和祭司所在的石棺,就在月神的嘴里,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秦战冷静地作出解释。

    他也算是他们当中,了解内情最为清楚的一个了吧。

    华严已经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抿紧的嘴,殿下竟然是被狗洞给吞了!

    “我不管你是哪路妖魔鬼怪,赶紧将太子还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还是中气十足的骂声,偏生不信邪地指着那张绿幽幽的大脸挑衅,华南归眼角抽搐地上前一步。

    自家冲动的爹是管不住的,但好歹受罪的时候能够挡着点。

    “自不量力!”月神一怒,那遍布的千万张鬼面跟着龇出獠牙,刺耳的声波几乎冲撞进他们的脑袋里,心里,顷刻便让人头晕目眩。

    “本座的祭品岂有返还之礼!尔等竖子,焉敢造次!”

    庞大的威压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倒塌下来,胸口涌动的气血开始翻腾,从七窍中开始流出来。

    华家父子和秦家兄妹匍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是抱着脑袋,降低那无孔不入的伤害。

    “该死——!”华严的十根手指都插进了雪地里,眼中却迸发出无穷的寒意,“弄不死老子,老子就弄死你!”

    像是回应他的自寻死路,那张脸越压越低,低到能够看清每一张鬼面的纹路。

    华严觉得自己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蓦地,他们看到那张脸落到一半儿顿住了。

    千万张鬼面同时惊惧地凝滞了,紧接着,狰狞地碎成了一片片绿幽幽的雪花,飘落下来。

    似有风吹拂,泛绿的雪花叠出梦幻的虚影,而那虚影的终点,是一抹耀眼至极的朱红。

    她抱着一袭白袍的少年,如一尊清冷的玉佛,眼角却点着妖冶的泪痣,踩踏着每一朵冰焰结成的雪花,恍若淬着血色,款款而来。

    诡异,却又令人迷醉。

    玄色镶金丝的靴子随意地落下,身后便炸响一片茫茫雪花,方才还神气无比的大脸此刻,已经皱成一团,残缺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华严眨了眨眼,“南归,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就看到殿下了呢……”

    “爹!真的是殿下!殿下她没事!”

    华南归捂着胸口爬起来,当然还没有忘记同样是不雅地趴地上的华严。

    “箫猗!就知道你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秦知瑶虚弱地擦去糊住眼睛的血迹,笑得无比轻松。

    竹猗来到他们身边,放下怀中的小荼风,扫一眼伤的不轻的几人,“时间到了,自然就回来了,没想到你们几个倒是挺惨的……”

    “殿下,小心!”

    华南归的惊呼声刚落下,那道从竹猗背后偷袭的冰焰瞬间蒸腾成袅袅的白雾,模糊了视线,暗淡了火光。

    华严惊呆了,这……算不算是殿下觉醒了超能力?

    不是先知,不是长生不死,而是降妖除魔?

    不等他继续胡思乱想,竹猗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再一眨眼,竟悬浮在了空中。

    只见她周身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凶煞之气,他们全无不适,而那呼喊翻腾的千万张鬼面却被灼烧成白雾,袅袅升起,又凝成雪粒落下,消失无踪。

    “啊——!菩提妖火……你是谁——?!”

    众鬼面重重尖叫,鬼哭狼嚎刺穿耳膜,却等不到它要的答案,就化成了白雾,浓浓地裹住着茫茫雪川,不肯散去。

    “嘶嘶——!”

    一截碧色从袖子里钻出,伸长了信子在空中胡乱吸溜,那些凝滞的雾气倒是缓缓地流动了。

    流向它的嘴里。

    “你也跟过来了?倒是小瞧你了……”

    竹猗淡淡地望着努力进食的小青蛇,能跟着进幻境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悠着点,别把自己撑死。”

    小青蛇的蛇瞳转了转,像是在冲她讨好地笑,越发通人性了。

    竹猗垂下衣袖,居高临下地望着神色各异的几人,倏尔转向躺地上不省人事的小荼风。

    “国师,该跟寡人回去了。”

    国师!

    是谁?谁在叫他?!

    小荼风刷得睁开眼,空洞,毫无焦距,那才是属于国师荼风的眼神。

    没有属于人的情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他是被月神选中的祭司。

    视线木然,遥遥地望向凌空而立的竹猗。

    瓷白的手掌抚上松散的领口,轻轻一扯,露出了左边还在渗血的黑洞。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愿永生永世侍奉,赐予我神力庇佑雪彝族……”

    “你把命给了他们,谁庇佑你?”竹猗冷傲的声音响在耳边。

    荼风的眼神微颤,仍旧是失去神智的模样。

    但是竹猗知道,他听见了。

    他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是啊,谁庇佑他?

    没有人……

    他的视线被那逐渐稀薄的白雾扰乱了,它们,他曾侍奉的神也将不复存在了,是吗?

    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此时,华家父子和秦家兄妹已经消失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竹猗屈腿坐下,“荼风,醒过来,寡人庇佑你。”

    荼风的身子微微震颤,胸口的黑洞渐渐恢复平整,眼中也有了些焦距。

    “陛下?”

    “国师,你这条命可是寡人费力救下的,也合该是寡人说了算。”

    “这里,只是幻境……”他不为所动。

    “可是,寡人要是死在这里,便是真的死了。”竹猗淡笑地望着他。

    “陛下不会死……”

    “寡人是死不了,至于你,寡人同样也不会让你有事。”

    “为何?”

    “活着,才能知道为什么。”

    竹猗眼中光芒莫测,朝他伸出了手,“该回去批奏折了,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