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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后,她成了绝世暴君 第132章 起誓 永远忠诚于她

    真是个疯子!

    闻玥气都不敢喘地紧盯着白衣已经染红一片的竹猗。

    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将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抹在荼风的眉心。

    诡异的是,那血刚刚滴在荼风眉心的一瓣紫堇蕊上,就被迅速吸收得干干净净。

    随着血越流越多,她的脸色更是肉眼可见得苍白下去,可怕至极。

    荼风眉心的那一瓣紫堇蕊像是如论如何都填不满的沟壑,就要吸干净竹猗的最后一滴血。

    竹猗干脆压住荼风的双肩,整个人却像是在抵抗什么似的,微微颤抖着。

    “鬼医老头,离情咒是只吸血的,没错吧?”

    鬼医老头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啊,他努力瞪大眼睛,就想看清楚两人之间纠缠着的密密麻麻的血线,斟酌着开口:“没错啊,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啊……”

    竹猗一咧嘴,这哪里是想吸血,根本就是想把自己连骨头都给吞了!

    血,越滴越慢,眼看着就要流干了。

    可那离情咒压根儿就没像是要喝饱了的意思,仍旧闪烁着妖异的紫光。

    哼,真当妖君大人是好欺负的?

    她的心头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既然喝了,那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完没了吸血的无耻行径终于打破了竹猗最后的耐心,她直接歪倒在荼风身侧,冰冷的眼眸里被阴鸷覆盖。

    她举起手里的匕首,眸光犀利地就要剜去荼风眉心那碍眼的紫堇蕊。

    “慢着!”

    闻玥意识到竹猗的想法时已经晚了,竹猗的匕首已经落了下去。

    只是,匕首只是落了下去,却并没有扎进去。

    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定睛细看,竟是从竹猗胸口处蔓延出来的极细血线。

    它们柔柔地包裹住匕首尖端,像是有了生命般阻止死亡的降临。

    该死!怎么尽出幺蛾子!

    看着自己流出来的血竟然开始保护荼风的时候,竹猗心中直呼荒唐。

    这没用的匕首不要也罢,竹猗准备干脆上手抠。

    就是扣也要把那邪性的离情咒给扣下来!

    可竹猗的手指刚碰上紫堇蕊,顿时觉得头疼的要命,眉心处也像是有一千根针要冲出来似的。

    她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双眼……

    “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淡下去了?”

    闻玥疑惑的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惊吓到了烦躁中的竹猗,令她又是一个暴起,干脆给荼风灭口。

    鬼医老头也走上前来,他紧蹙眉头,看到荼风眉心的紫堇蕊确实渐渐淡去了。

    在那些血线源源不断地滋润下,荼风甚至脸色都好了不少,红润许多。

    但那血线仍旧越缠越多,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姑娘,你怎么样?”鬼医老头担忧地看向生死未卜的竹猗。

    竹猗精神一震,心想,还是这老头有良心啊,起码知道关心她死没死。

    不过她现在确实不怎么好,睁个眼都要去了她半条命,还有个破了洞的小心脏,不可谓不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还有做妖的比她更惨的吗?

    “嗯,还死不了,就是……有点冷。”

    其实,她此刻不是有点冷,而是非常冷,即使能够感觉到不远处火堆传来的温暖,也无法缓解她快要被冻傻的感觉。

    “我去多添些柴!”

    闻玥立马转身去了,仓惶的背影却透着一种强烈的激动和喜悦。

    竹猗一动不动,缓缓地转动着眼珠保持清醒。

    从胸口处涌动的点点酥麻也在拉扯着她的神智。

    “这小子的离情咒解了,就说明,离情咒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觉得冷……恐怕是是离情咒的缘故。”

    鬼医老头不忍地看着动弹一下都困难的竹猗,压低声音道。

    竹猗囫囵应了一声,并不在意这点小病小灾,但要是对恢复妖力无益,那她可就真的要杀人了。

    可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竹猗轻轻颤动地睫毛扫过手掌,甚至能够听到沙沙声。

    是睫毛都结冰了吗?

    会不会太离谱了?

    “头,头发……”

    闻玥向来利索的口舌也开始磕磕巴巴了,那是因为他看到竹猗的满头青丝寸寸化雪。

    在剔透的水晶照耀下,如星河辉映玉树,落满梨花雨。

    “鬼叫什么?去多抓几只鸡炖了,给这傻姑娘补补!”

    鬼医老头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闻玥的后脑勺上,一点事都沉不住气,真不知道他那神叨叨的师兄,怎么会收这么沉不住气的徒弟?

    积德行善?

    从闻玥那只言片语中,竹猗也不难猜出自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她正准备出言嘲笑闻玥几句,突然眉心处一阵剧烈刺痛,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再一睁眼,竹猗就又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冰川,一望无际的寂寥。

    黑沉沉的乌云裹挟着闪电靠近,罕见的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了。

    雪原上见不到牛羊马犬,他们的脚印仍是清晰可见。

    远远地,竹猗看到了一顶毛毡帐篷。

    周围扯着五颜六色的彩旗和经幡,竹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想着,这该不会是梦回雪彝族吧?

    那她这算是自己造幻境把自己给弄死吗?

    她一踏进帐篷,就看到一个瘦削少年半披着兽袍跪在地上。

    而他的面前,则是跪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戴着天珠的少女。

    竹猗这下可以笃定地说,这里是雪彝族没错了。

    跪着的那一男一女不就是荼风和卓娅吗?

    她还没有出声昭示自己的存在,卓娅就看到了她。

    卓娅似乎没有小时候那样喜欢她了,没有甜甜地叫她太子哥哥,而是礼貌又疏离地行礼之后,离开了帐篷。

    竹猗摸摸鼻子,她只是在幻境里杀了个脏东西,该不会是……就这么被记恨上了吧?

    应该不是,应该不是。

    卓娅实在对箫猗摆臭脸,不是她。

    竹猗撩开衣摆,在角落的狐裘上坐下。

    目前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不好贸然开口,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来的保险。

    毕竟在这邪门的幻境里,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竹猗半躺着,翘起的脚尖轻快地摇晃着,几缕不知名的声调轻逸出红唇,十足的惬意享受。

    “陛下还是请回吧,荼风身负雪彝族祭司之职,绝不会离开雪彝族。”

    “那有何难?你既然你不愿离开,那就不离开,寡人很欢迎雪彝族来我南梁开枝散叶。”

    竹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三言两句,就决定了一个古族的来去,和兴衰。

    闻言,荼风倏尔转过头来,冷冷地蹙眉。

    “陛下这是在威胁我吗?”

    “哪敢威胁大祭司啊,寡人是在诚挚邀请……”

    云淡风轻的声音戛然而止,竹猗面上的从容有一瞬间的龟裂,盯着荼风紧皱的眉心,怔怔地。

    那一瓣紫堇蕊呢?离情咒呢?

    荼风并不喜欢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看,立马又回过头,双眸一闭,眼不见为净。

    竹猗站起身,大跨步跨过身前的矮桌,直接盘腿坐在荼风面前。

    “你……真的是雪彝族的大祭司吗?”不会是掉包的吧?

    闻言,荼风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愤愤地瞪着竹猗,就像是她诅咒了他似的,苦大仇深。

    “若我不是大祭司,陛下可以离开了吗?”

    “不可以。”

    荼风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并不再说话。

    竹猗刚还想说少年时期的荼风终于不是面瘫,好歹有些情绪,这会儿就又玩起油盐不进来了。

    她干脆上手就去摸。

    “你干什么?!”

    荼风惊愕地睁开眼,浑身僵直,却不见竹猗撒手。

    “听说祭司都是身负天诅之人,寡人在求证。”

    “那陛下求证完了吗?”荼风抿紧双唇,冷声道。

    “没完。”竹猗很是无赖地否认,继续摸了两把才收手。

    荼风的脸色更难看了,“陛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论你做什么,卓娅嫁给北越七皇子一事是势在必行,无可更改。”

    卓娅嫁给秦战?

    关她何事?她改个毛啊……

    慢着!荼风这小子该不会是以为她是来搞破坏的吧?就为了扯断秦战的红线?

    她吃饱了撑得吧!

    “明日,北越的迎亲队伍就要来了,陛下若是不想有损两国邦交,还是请即刻离开吧!”

    荼风强硬的口气中已经有着强行送客的意思了。

    “还是那句话,你跟寡人回南梁,寡人马上离开。”

    竹猗简直就要被气笑了,秦战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她怎么就跟他扯不清楚了呢?

    眼神一动,她看着荼风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便伸手握住荼风的手。

    那细腻柔润的触感,不是记忆中的冰冷,甚至比她的温凉还要暖上几分。

    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陛下,请自重!”

    荼风咬着后槽牙,抽回自己的手,甚至还万分嫌弃地在兽皮上擦了又擦。

    “如果寡人偏不呢?”

    竹猗已经觉得够够了,她迫切地想回到现实去看看,离情咒转移成功没有。

    荼风似乎是已经跪够了,缓缓起身。

    “若不,陛下腹中的月神石自会惩戒于你。”

    “那就看看谁的命硬!”

    竹猗现在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玩儿什么案件重演。

    她眉目阴沉,细长的手掌不由分说便握上荼风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帐篷外走。

    竹猗的身上隐隐有杀意涌动,她可是做好了生撕幻境的准备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同归于尽的心思吓到了这环境,在他们踏出帐篷的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北越的千军万马已经将整个雪彝族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马牛羊犬都颤抖着发出害怕的低吼。

    卓娅背对着他们站着,正对着马上的金甲少年哭诉。

    在她的脚下,还倒了一片穿着白袍的族人,点点血迹如梅花散落,很是凄凉。

    竹猗冷哼一声,一边嘲讽那边的闹剧一边回头:“看见没,这就是引了匹白眼狼入室……”

    荼风正闭着眼睛,粉白的唇翕动念诵着些什么。

    他肃穆圣洁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竹猗眼底,只是那双逐渐冰凉的手掌,让她找回了些许熟悉。

    “陛下,荼风愿意跟你回南梁。”

    荼风睁开眼,淡漠的视线遥遥穿过冰冷的金戈铁马,落在马上的金甲少年身上。

    “你的条件?”

    竹猗可不傻,他如今肯松口,不过是有所求,希望她能够达到他的要求。

    “退北越。”

    竹猗点头应道:“这个简单,寡人会让北越在你雪彝族的地盘上,给你死去的族人,赔罪的。”

    这句话就像是她之前说过一样,而今又重复了一次。

    如果说这只是她恍惚产生的错觉,那么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则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那……寡人的国师,你要如何表明你的忠诚?”

    荼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起另一只没有被竹猗握住地手,轻轻按住胸口。

    “我,荼风,以月神的名义起誓,与南梁帝箫猗达成契约,永远忠诚于她,她生,则我生;她死,则我死;她伤,则痛由我受,如违誓约,天地诛伐。”

    “轰隆隆——!”

    兴许是荼风的起誓起了作用,黑老天立刻降下重重惊雷,竟然崩下了几座雪山。

    滚滚的雪团很快就埋了不少北越士兵。

    这祭司不愧是祭司,赌个咒发个誓就有这么大杀伤力,根本就用不着她这个纸糊的暴君出手啊。

    竹猗收回视线,在闪电闪烁的那一瞬,看到了荼风眉心处显露出来的一瓣紫堇蕊……

    原来这离情咒是因为她的嘴贱?

    怪不得给他解咒的时候那么痛苦,不整死她不罢休,敢情是在公报私仇啊!

    不过现在明白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她该承受的已经承受过了,现在之下快些打破幻境,好好体会体会重拾妖力的畅快感觉!

    如此的雄心壮志,竹猗顿时觉得浑身由使不完的力气。

    她甚至觉得,她一个人单挑这千军万马都不是事儿!

    天雷似乎都感受到了竹猗的猖狂,噼里啪啦地又裂开了几道大口子,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狭窄的冰川峡谷,引发的雪崩追着他们就来了。

    似乎就要将他们活埋在这里。

    竹猗还在自己构建的白日梦里,突然,她被扑进了雪堆里。

    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又是层层雪块压了下来。

    压得她完全没有任何不适,诶?

    “陛下,还不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