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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后,她成了绝世暴君 第144章 来吧 不墨迹

    众人皆以为那柄重剑根本不会将竹猗的狠话放在眼里,或是会像嘲笑裴子初一样,给竹猗扎成刺猬。

    万万没想到……

    那重剑竟会怂到“噗通”一声摔在地砖之上,抽搐着来回打滚,仿佛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搓拿捏,久久不敢再飞起。

    竹猗懒懒一伸手,那柄重剑也终于不再发癫,乖乖地滑进她手中。

    还十分狗腿地变得小了些,就怕她使着不趁手。

    啧,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狗脾气的破剑遇上了鬼见愁的恶婆娘。

    奈何竹猗并不吃重剑讨好的那一套,一掌就将那重剑朝着水纹结界给拍了出去。

    “轰!”

    剑与结界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巨大的震颤摇晃着整座大殿,众人都趔趄着扶住最近的柱子。

    这时,“骨碌骨碌”的动静急促地靠近。

    竹猗眯起眼,闪身就看到滚过来的夏宁宇,还真是圆润的一坨。

    紧接着,就又不得不伸手将人捞回来。

    惊慌失措的美男子脸色煞白,故作镇定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缠着的白丝,“竹猗姑娘……”

    “保你命的。”

    竹猗理了理夏宁宇散落的发丝,眯起眼,“幻丝,全捂上!”

    夏宁宇还来不及发出反抗的呼喊,就被一只拇指大的蜘蛛踩在鼻头,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白茫茫。

    眼看那白茧将将封顶了,小蜘蛛幻丝“咻”地一声冲了出来,算是给夏宁宇留了个气口,让他不至于憋死。

    功成身退的幻丝一头扎进竹猗的袖子,完全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大嫂,快看看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便宜相公吧!”

    身后传来一声破锣嗓子,惊得竹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回头一看,那雾气蒸腾的水池子里倏地窜出无数条红尾黑蛇,“嘶嘶”地向着他们靠拢过来。

    它们不惧冰寒,速度极快,坚硬的鳞片在冰面上划过刺耳的声响。

    即便金吾卫们挥剑乱砍,但也终究被溅出的蛇血腐蚀得吱哇乱叫,死得一个比一个板正。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那些大老粗们边打边退,不知不觉就把荼风推到了最前面。

    而闻玥也为了保护荼风,不得不刀尖舞蹈。

    从折扇里射出来的银钉“唰唰”地,钉住蛇的七寸才稍得喘息。

    不过银钉早晚都是会用完的,那些红尾黑蛇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一茬儿接一茬儿地扑了过来。

    竹猗暗骂一声,飞身而来。

    一跺脚就震晕了一圈红尾黑蛇。

    “这些蛇到底从哪儿来的啊!”

    闻玥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风流少年抖成了鸡爪疯。

    裴子初也推着“大白茧”夏宁宇走过来,“裴家的鬼把戏,起初是为了皇陵里那些宵小之辈准备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水池直接炸开,仿佛崩了蛇窝了,足够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活埋!

    实在是太恶心了!

    “妈呀——!”

    闻玥面如菜色,连自我了结的想法都有了。

    “把嘴闭上!”

    竹猗抵着他的下巴,顺手往后一扒拉,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追杀秦战杳无音信的青阑,这个时候就该它清理门户啊!

    既然趁手的不在,那就现抓一个凑合的!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虎啸龙吟般的破空之声掠过头顶,那瀑布般的红尾黑蛇被削得骨灰都不剩,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嗡嗡的声音又是一阵环绕,众人这才看清那就是让他们陷入窘境的罪魁祸首之一——重剑。

    那环绕着竹猗作揖摇摆地贱玩意儿,真是很掉价。

    但是也多亏了这把剑狗腿地转圈圈,那些蛇倒是安分地蛰伏在水池周遭,迫于它的威压不敢靠近。

    闻玥咽了咽口水,十分羡慕躲在茧子里的夏宁宇,不用面对这令人倒胃口的大场面。

    “裴家的祖传把戏应该完了吧……”

    竹猗白了一眼头顶上蹦跶、迟迟不敢落地的重剑,满脸漠然。

    裴子初面色肃穆,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

    “他要出现了。”

    “谁啊?谁要出现了?”闻玥心有不安,可身边的两位大佛又不开口,愈发烦躁。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

    十数个水池齐齐崩裂,随着水花飞溅而出的巨大的窒息之感,几乎要碾碎他们每一个人。

    还有脸闹这么大的动静!

    不怕死是吧?

    竹猗轻轻地甩了甩袖子,那些加诸在所有人身上的压制瞬间消散。

    死里逃生的侥幸,让所有人都滑坐在地上,狼狈地呼呼喘气。

    还没有开始打,人家甚至连面都还没有露,就趴下了一大堆。

    不中用的东西!

    “咻!”

    那荡漾的重剑又是一个虚晃,下一秒,陡然悬停在了大殿的另一边。

    像是抵住了什么东西。

    又像是被什么人握在了手中。

    剑身激动地鸣叫着,兴奋,抽风。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竹猗不屑地嗤笑,手中已然燃着一团妖火。

    裴子初也不动声色地与竹猗并肩而立。

    他比竹猗客气多了,眯着那双平静下来的重瞳,抿唇一笑:“南梁使臣裴子初,见过灵兆太上皇。”

    顷刻间,那股熟悉的威压再次袭来。

    伴随着耀眼的炽光,亮瞎一众人的狗眼之后,终于是从茫茫白雾中走了一个人影来。

    白衣白发,如云织锦无风自动,沉沉月华之姿的男人执重剑而立,直指裴子初的眉心。

    “裴家少主,何以为南梁使臣?”

    “你这老头儿,死就好好死吧,闲的!”

    竹猗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与自己的同款白发,嫌弃得不行。

    金吾卫们投研偷眼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男子,又是怀疑又是震惊。

    这,这是太上皇显灵了?

    返老还童?

    怎么头发还是白的?

    “无知小辈!”

    太上皇连一个眼神都不啻给她,挥赶苍蝇似的拂袖,欲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永远闭嘴。

    “你也不怕折寿。”

    竹猗眼尾上挑,眉宇间满是兴味,谈笑间就将那迎面而来的杀气搅了个一干二净。

    小辈?多么久远的称呼啊。

    别说她还不是妖君的时候,就没人敢这么在她面前冲长辈,更遑论她坐上了妖君的位置之后……

    手中盛燃依旧的妖火闪了闪。

    五指顿时收拢,竹猗掐灭的火苗倏然湮灭,众人直觉一瞬间庞大的燥热,那太上皇便像是炸了荒坟,浑身燃起幽蓝的熊熊鬼火。

    太上皇那一头碍眼的白发首当其冲化成了粉齑,神识撕裂着被炙烤,仿佛瞬间坠入无间地狱。

    闻玥的腰杆儿终于直了起来。

    他奶奶的,就说死人显灵后劲不足!

    看吧看吧!地狱的火烧上来了吧?

    报应!

    活该!

    呸!

    “等天谴,还真不如自己动手痛快。”

    竹猗眼神冰冷,周身的戾气暴虐汹涌着,化作无形利刃,凌迟着太上皇的三魂七魄。

    “苍阳!”

    太上皇一声厉喝,祭出手中的重剑,猛地劈开了禁锢住他的妖火。

    干净利落,看得竹猗又好气又好笑。

    “想跑?没那么容易。”

    竹猗再次弹出数团妖火,打得却不是太上皇,而是那坏事的苍阳剑。

    被妖火淬得发紫的苍阳剑仿佛被喂了药,忽大忽小,满大殿乱飞,砍得到处都是窟窿。

    “苍阳,回来!”

    太上皇望着失控的苍阳剑,无论如何掐诀都无法使苍阳剑平静下来。

    竹猗冷笑一声,歪头望着苍阳剑。

    “滚回去吧。”

    如蒙赦令的苍阳剑立刻听话地做出了反应,突然反身斜插下来。

    “噗!”

    狠厉地刺穿了太上皇的肩膀。

    “父皇!”

    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小皇帝就跌跌撞撞跑进来。

    太上皇虽然被捅了个对穿,血流如注,可并不如妖火炙烤那么痛苦。

    因为他还有闲心捯饬自己,一个清尘诀把自己恢复得人模狗样,让儿子不至于被这副鬼样子吓到。

    那真是想多了,从他诈尸那一刻,就注定是聊斋的路子。

    裴子初目光寒凉地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温温地笑开。

    “灵帝来了啊,还真是时候。”

    “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儿?!”

    灵帝红着眼扭过头来,撕破脸对裴子初大吼。

    裴子初双手负在身后,并不把小皇帝的狗脾气放在眼里,他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

    “有了撑腰的,说话的底气果然足了不少。”

    的确如裴子初所说,灵帝仗着太上皇在这儿,就有恃无恐。

    但同时,他也存了要把这些南梁来的家伙一网打尽的杀心。

    “爹,就是那个白发女子杀了母后!”灵帝愤恨的眼神又射向竹猗。

    闻玥挑了挑眉,还真是你爹的乖儿子,要挑就挑最头铁的惹。

    竹猗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波澜,她扬起下巴,对灵帝父子俩竖起了一根食指。

    灵帝皱眉,恼怒的同时也一头雾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就被头顶的重剑砸得眼冒金星,要不是太上皇出手快,头都能给他削掉。

    “讨厌高黑状的臭小子。”

    灵帝看着地上的碎发,愣住了。

    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气得面红耳赤,却见她一招手,那把重剑就乖觉地飞了过去,用剑柄给她捶肩。

    众人,“……”

    “闹也闹够了,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灵帝正欲发难,被身后的太上皇按了下去。

    “你想怎么算?”

    竹猗看他的眼神如同在俯视脚底的蝼蚁,妖君大人向来要钱不要命,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

    “教子无方,治国不严,你们屁股底下的位子趁早交出来。”

    灵帝一听这打劫都打劫到他脸上了,又是气得五官移位。

    “灵帝生气作甚?难道这不是事实吗?”裴子初跟着附和。

    太上皇再一次打断了灵帝,“念在裴家世代功勋的份儿上,我会留你一个全尸,但是他们……”

    竹猗翻了个白眼,这老小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们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珍惜珍惜这最后的父子相聚吧。”

    “那就很遗憾了。”

    太上皇不动声色地将灵帝护在身后,目光落在竹猗身后那一群抱头母鸡蹲的金吾卫,皱眉。

    “还在那里愣着作甚?滚过来护送陛下离开!”

    竹猗和裴子初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反正他们对欺负小孩儿也没兴趣。

    但那小屁孩儿嚎得像被凌迟一般,吵得人脑仁生疼。

    竹猗暗暗给这太上皇记上了一笔。

    死不干净,她帮他。

    把手里的重剑往地上一扔,竹猗拍了拍手掌,“来吧,不墨迹。”

    太上皇的眉心跳了跳。

    赤手空拳……

    这是多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感叹,因为对面的女子已经直冲过来,那势如破竹的身影劈开空气,让安稳许久的太上皇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他对上一双金瞳黑眸,竟是费了莫大的精神力才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呵!

    只见竹猗悠闲地回过身来,周身围绕着淡淡的凶煞之气,旁人只是觉得有些冷,太上皇却感到千万根针缓缓扎进他的神魂。

    这股气息是……

    巨大的压力迫使太上皇双膝砸地,想要瞧清楚眼前人的那双眼睛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有生以来,他头一回感觉到无可招架的震慑力,恐怖得近乎于飞升时扛下的雷劫!

    他抖动着惨白的唇,拼尽全力地想要说什么,竹猗猝然贴近。

    那道残影还未曾从脑海中彻底消失,那张扬的天诅——金芒紫堇蕊已经清晰地映入了眼底。

    红唇微翘,直接就是一脚。

    踢得太上皇毫无还手之力,一口老血喷出,歪在一边。

    “仙门不问凡俗,你狗拿耗子,金屋养鱼,玩儿得太花了。”

    “噗!”

    又是一脚踹上他的小腹,直接要了他半条命去。

    太上皇痛苦的表情并不能抵过这三言两语带来的惊诧。

    为何这女子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是想记住杀你的仇人,那……我叫竹猗。”竹猗淡漠地看着他,“若这是你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寡人便是箫猗。”

    太上皇浑身一颤,眼中不解与恐惧交织。

    竹猗,竹猗……

    那是所有修仙之人都不愿听到的名字。

    “妖君……”

    太上皇又是吐出一口血,并不等他彻底醒转,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失去了控制。

    “死之前,来玩一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