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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后,她成了绝世暴君 第169章 看来 什么都逃不过国师的眼睛

    “烫烫烫——!”

    闻玥甩着手、跳着脚从矮几弹开,待那股灼烧感褪去,手指尖仍留下了一团炭黑。

    荼风端坐于矮几之后,执丝绸轻轻拭去闻玥触碰过的竹叶。

    手持翠竹之叶,如抚琴之指,握住了一缕清风。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与外界隔绝,只有他和他的竹叶存在。

    闻玥眉宇紧皱,眸中闪烁着浓重的不解。

    一盆竹子都知道看人下菜碟,怎么就偏偏对自己不待见,生生烫掉一层皮啊!

    “闻公子,钦天监上下都知国师养的这盆紫竹是有灵性的,你自讨苦吃又是何必?”

    夏宁宇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来,推到闻玥面前。

    “这什么啊?”

    闻玥恶声恶气地嚷嚷,鼻尖浅嗅出淡淡的药香,便直接打开盖,剜出一大块殷红色的软膏,厚厚涂在炭黑的指尖。

    “血朱砂。”夏宁宇语气淡淡。

    闻玥正欲再剜一大块的手却僵住了。

    什么?血朱砂?一两值万金的奇珍良药竟被自己拿来刷墙?!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甚至……从手上刮下大半,重新填回玉瓷瓶里,封盖放好。

    眼神里尽是暴殄天物的悔恨,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夏宁宇见状,只觉哭笑不得。

    “闻公子可觉得好些了?”

    闻玥盯着自己的伤口好一会儿,“手不痛了,心痛!”

    “……”夏宁宇嘴角抽搐,艰难维持着世子风度,转过头看向已然将紫竹擦拭一新的荼风。

    “国师,约莫到宫禁时辰了。”

    差点把正事忘了,闻玥用没有受伤的手敲了敲桌上漆封还在的帖子。

    “知瑶公主给你下的帖子都快发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它晒晒太阳?”

    “这是给陛下看的。”

    闻玥翻着白眼,“那你倒是让那个暴君回来啊!”

    “武安侯以为呢?”荼风的视线转向夏宁宇。

    “陛下若是此刻回到南梁,说明已然肃清灵兆势力,与知瑶公主相见,怕是只为宣战。”夏宁宇轻声感叹,神情凝重。

    闻玥不禁侧目,自己倒是没有想那么深,他单纯觉得这烂摊子不能只让荼风一个人扛,得有垫背的。

    箫猗,垫得死死的!

    “北越最得势的皇子和公主已聚在南梁,还不知高丽会派何人入梁。”

    提了北越和高丽,珀斯向来与世无争也罢,荼风就这般不把夏燕放在眼里吗?

    闻玥瞥了眼手上的殷红,想也不想直接问夏宁宇:“夏宁宇,以你对夏燕的了解,觉得谁最有可能来南梁讨这个晦气?”

    夏宁宇似笑非笑,皎皎如月之貌尽显华贵之气。

    虽在唇角弯弯,眼里却带着无尽的凉意,犹如寒冬之霜,让人感到一种刻骨的讽刺。

    他恍然觉得,眼前之人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虽然被华丽的剑鞘包裹,但依然锋利无比。

    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闻玥只能目光殷切地看向荼风,烫嘴的话头谁爱接谁接去吧。

    “武安侯是陛下的贵客,不得无礼。”荼风冷冷斜了闻玥一眼。

    “我也没说他不贵啊!”闻玥不服气地翻着白眼,他甚至拱手朝夏宁宇作揖行礼,郑重其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宫礼。

    “武安侯,草民惶恐!言行无状犯下不赦之罪,特叩首请罪!”

    尽管闻玥如何折腾,荼风与夏宁宇都未曾施以任何眼神。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国师的眼睛。”

    夏宁宇苦笑一声,逃不过的,摆脱不了的,总是如影随形。

    哪怕他与他们已然闹得如此难看,在需要用到他、牺牲他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出去。

    闻玥即便再蠢钝如猪,此刻也察觉了到了什么。

    无怪乎方才荼风有意跳过夏燕,眼前这不坐着一位夏燕的终身使臣吗?

    “干嘛逃啊,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图一个踏实。”

    闻玥也不管荼风脸色如何冷厉,反倒是拍着自己的胸脯就把荼风卖作保护神了。

    夏宁宇也不禁分出一丝有限的心疼留给荼风,有兄弟如此,何患命长?

    “国师仁爱,宁宇感激不尽,正因如此,宁宇才不能给南梁带来麻烦,明日自当主动请离,待尘埃落定之时,再叙。”

    夏宁宇语气轻缓却坚韧有力,可闻玥却是听不进一个字。

    “走什么走?方才荼风不是说了吗?你是那暴君的贵客,那暴君班师回朝之前你不辞而别,暴君回来见到了铁定大发雷霆,怒而伏尸百万!”

    后半段他猜的,不过按照那暴君一统天下的雄心,夏燕,跑不了。

    “武安侯是打算这样躲一辈子吗?”荼风淡声问。

    “不躲,又能如何?”

    “你躲一处,他们找一处,总会无处可躲,届时又当如何?”

    “未曾想得如此深远。”夏宁宇缓缓摇头。

    “此事自然不值得深想,就留予夏燕斟酌吧,苟延残喘终究逃不过一死。”

    荼风神情淡漠,眼神如秋水般平静,然而口出之言却如寒冰利刃,流露出无尽的杀意。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于空气中,令人胆寒。

    夏宁宇虽仍旧自若,也不免暗自心惊。

    原本慈悲为怀的国师,此刻竟已不再慈悲,似乎是从某一日起,唯有杀戮方能平其心。

    已是深夜,寒夜冷月,凉风阵阵,夏宁宇也不再久待,先行离去了。

    可闻玥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荼风拧眉冷脸,当即赶人。

    “暴君要是回来了,武安侯……会不会清白不保?”闻玥忽然涌上一股担忧。

    荼风倏尔蹙眉,拂袖起身,抱起一旁的紫竹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

    “我也不是也该担忧担忧自己?咦惹——!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跑!”闻玥后知后觉地裹紧了自己的衣衫,满脸嫌弃地也飞奔进了夜色。

    也不知去何处逃命了。

    霜风如急箭,穿透寂静的夜色,带起一片寒意。

    “驾——!”

    两匹骏马并辔而行,疾驰于寂静的荒野之上。

    马蹄声碎,如急雨敲打大地,回荡在漫漫寒夜之中。

    寒风呼啸,卷起一片片雪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

    两匹马儿口中喷出滚滚白雾,四蹄矫健有力,掠过一抹似火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