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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扬涤荡 第三章 学驾照

    如果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骑自行车是基本技能,那么二十一世纪开车就是基本技能。

    潘修礼一边学着车,一边做着业务。

    两边都在做,两边的收效都是一般。

    春节又一次来了,潘修礼不禁感慨,这真是时光飞逝:时间也挺赶时间的,自从毕了业,时间就上紧了发条,越跑越快起来。

    这次春节注定不一般,因为家里添了新人口。

    农村的冬天是冷的,小朋友却不管这些,她只想挣脱束缚,来一次自由自在的乱蹬乱踢。

    家里有一排瓦房,五间房。

    这里的五间房不是一般理解的五间房,而是以房梁为界限分成的五间房。

    农村的房屋一般都是南北朝向,在北面盖五间大瓦房。瓦房的顶部中央是一根结实的南北走向竖梁,以竖梁为中心分别向两边墙上架设多根檩条,檩条之上铺上芦苇编成的苫子,苫子上扣上瓦。

    这样的房间层高能达到四米以上,一间房的面积在三十平方以上,房间之间又是通着的,难免会撒气透风。

    而厨房和卫生间又分别在北屋的东边和南边,因此冬天就不要在室内和室外切换,让本就寒冷的环境更加寒冷。

    做饭还是传统的方式,用自砌的炉子和大锅做饭,底下是烧柴火的。

    烧木材还好,烟少、持续时间长。

    可是没有那么多木材可以烧,种地的不缺庄稼杆,有啥烧啥。

    秋冬季节烧的最多的是玉米杆,在农村叫棒子秸,但是不禁烧。

    棒子瓤挺好烧,可是数量少,也得省着烧。

    蒜秸和棉花秸烧的很快,都不是理想的柴火。

    棒子皮是用来引火的,不能随便烧。

    到了这年春节,家里的大锅已经用的很少了,潘父开始使用煤气罐,这也给做饭带来了方便。

    不够寒风和排烟问题一直没解决,热水也难保证,做个饭经常冻得手冷脚冷的。

    有了孩子,就有了根系,再有一颗往外飘荡的心,也会回归到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上。

    这一年,潘修礼想了很多,他也想与本家兄弟们巩固好关系,于是他就在年三十这一天邀请大家到家里吃饭。

    这个事情很普通,甚至应该是很常规的操作。

    可这个在上一辈也流传了几年的方式却在某一年戛然而止了。

    潘父曾经提过,停止的原因是有的叔叔认为轮流吃不公平,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项好的制度不能执行下去,往往不是大多数人不同意,只是少部分人不愿意。

    潘修礼能否拾起这件事来,有一定的挑战性,潘父只看着,不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刘梦则用行动表示了支持。

    潘修礼准备了菜品,刘梦下厨。

    潘修礼再提前跟本家兄弟们说一声,大家都答应了。

    临近饭点,潘修礼还是不放心,又打了电话,发了信息。很快,兄弟们就都来了。

    先来到的是潘修仁,他是本家兄弟中的老大。长潘修礼十几岁,在老家务农,顺带做些小生意。

    潘修仁提着一个蓝色纸质手提袋,里面是两瓶三十六度的白酒。

    潘修礼赶紧迎了出来,接过潘修仁手中的酒,笑道:“哥哥,这里都有酒,你还拿酒干什么?”

    潘修仁哈哈大笑,边往屋里走,边说道:“这可是咱们当地有名的粮食酒,我去串乡的时候买的,让弟兄们都尝尝。”

    潘修礼早已把白酒放到了八仙桌旁,一边沏茶一边说道:“哥哥,今天都是一家兄弟,那个大椅子可得你做啊。”

    潘修仁哈哈道:“咱自己嘛,那我是老大,就坐大椅子吧。”

    “吆,”院内传来一个笑声,“大哥哥早就来了呀。”

    潘修礼、潘修仁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摇杆挺得笔直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与潘修仁一样,手里也提着两瓶白酒,只不过是没有任何商标的“光腚瓶”。

    “老四来了。”潘修礼与潘修礼一起脱口而出。

    老四是潘修智的排行,他刚从部队退伍归来。虽然穿的是便装,但依然看得出他的军人风采。

    “老四,”潘修礼接过潘修智的白酒说道,“来就来,带酒干吗?你还怕你哥哥我这里没酒吗?”

    “哪不能,”潘修智笑道,“说谁没酒也不能说三哥没酒,谁都知道三哥是爱酒之人,哪能缺了酒。我只不过是从战友那里淘换了两瓶内供酒,寻思让哥哥们尝尝。”

    “别光说话,”潘修礼一边捏茶叶一边说道,“赶紧坐下,喝口茶暖和暖和。”

    “哎吆,”天井中又传来声音,“明德家亲自下厨嘛。”

    “嫂子好。”

    刘梦听到声音,赶紧笑道:“这是二哥和老五来了,快上屋里去吧。”

    来人是两个,一个是潘修义,一个是潘修信。

    潘修礼听到声音,早就迎了出来。

    潘父则在看着孩子,几个弟兄不时过来跟他打招呼,还要让他一起喝酒。

    潘父笑笑,摆摆手,说道:“你们兄弟们难得过年聚聚,我就不掺和了,再说,还得看孩子不是。”

    众人听了,也不再虚让,都落了座。

    潘修礼忙着倒茶、端菜和倒酒,四个兄弟则聊起了这一年的所见所闻。

    潘修仁首先问潘修智道:“老四,你这连着五年没回家了,这可是头一年在家里过年。怎么样,老家和部队过年还是不一样吧?”

    “嗯,”潘修智带着普通话的腔调点头道,“有些不一样。习惯了在部队过年,一回来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就适应了回来,毕竟这才是家。”

    “嗯?”潘修仁突然严肃了起来,“什么适应得了?我看你这口音就适应不了,还说普通话呢!”

    潘修仁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其余兄弟也跟着哄堂大笑。

    潘修智尴尬得挠挠头,说道:“好几年不说老家话了,一时还扭转不过来……”

    “老五也在学驾照吧?”潘修礼开了一壶水问道。

    “嗯,”潘修信笑道,“该考科三了,这汽车跟拖拉机还不太一样,教练净骂我乱开。”

    “就是你这些会开拖拉机的,让驾校教练害了怕,”潘修义笑道,“啥交通规则也不懂,还开的武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