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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了没 第104章 你可真喜欢我啊,意意

    盛意动了动肩,想翻身过来看陈最。

    陈最用手摁了一下她的肩膀,拒绝:

    \"就这么说,别看我。\"

    当所有的事情被方曦源这样公开挑破后,陈最觉得自己在盛意面前仿佛一个被撕毁面具的小丑。

    他不想让盛意用那样清澈纯粹的眼神看自己。

    他就是个烂人,有什么资格让公主同情。

    可盛意这样关心,细致,小心,他又贪得无厌。

    在陈最记忆里,童年时期,父母恩爱时的样子很少,但不是没有。

    那时他太小了,可能是钟庭月的家庭背景对陈瑾升挽回公众形象还有作用,陈瑾升扮演了一段时间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

    那段时间钟庭月低落了好几年的情绪也在慢慢好转。

    本性难移,陈瑾升目的达到后,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钟庭月被他的表演骗得无法自拔,甚至于对于他提出过分要求:

    \"有个合作商还挺喜欢你的,帮我去陪陪他。\"

    钟庭月也照做不误。

    有前车之鉴,钟庭月坚信自己还能再一次挽回陈瑾升的心。

    \"他以为我和我妈一样,会轻易信他的鬼话吗?\"陈最笑了笑:\"你说,他无不无聊,都快死了,突然又演了这么一出。\"

    陈最声音有些哽,还是强忍着,继续笑着说:

    \"我妈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他居然不记得了。\"

    \"他问。\"陈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恨:\"问我,我妈怎么还不去看他。\"

    陈瑾升临死前,记忆混乱,长期吸食各种高纯度毒品,使他对各类镇痛药物有着极强的耐药性。

    医疗团队主治医生主张保守治疗,让病人在人生最后一程走的轻松一些。

    陈最作为陈瑾升的法定监护人不同意这个治疗方法,他太恨陈瑾升,他要让他清醒又痛苦的离世。

    直到最后陈最也不知道,陈瑾升到底是刻意提及曾经吝啬给予的父爱,还是真的良心发现,才会说了那么一番话。

    他甚至在得知陈瑾升死讯的那一晚,反复做了好几个噩梦。

    \"你知道吗?\"陈最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没说下一句。

    盛意安静地侧躺着,她能感觉到后背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

    陈最哭了。

    他在微微发抖。

    \"陈最哥...\"盛意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指。

    \"别回头啊。\"陈最声音很轻:\"好丢脸。\"

    他吸了下鼻子,强压下泪意,艰难又缓缓开口:

    \"我妈,是陈瑾升用领带勒死的,我当时就在门外。\"

    回忆这些对陈最来说有些困难,他那时不到八岁,有些画面太有冲击感,导致他甚至有些生理性恶心:

    \"他们....一群人都磕嗨了,是我报的警。\"

    \"有个马仔反刑侦手段很强,上面的人权势滔天,伪造成溺毙现场后,又抹掉了尿检结果。\"

    陈最感觉到盛意的手指变紧,下意识地揉着她的手掌心,简单说:

    \"陈瑾升知道后,把我关在了主楼的仓库,差不多三四天吧,我才被刘叔抱出来。\"

    原因是医生检查出陈瑾升的生育能力出现问题,他即便再无情无义,也不可能让自己绝了后,才有了后面对自己儿子的这些安排。

    陈瑾升的临终忏悔毫无意义,甚至于陈最后来如此顺从地听从他的安排,也是为了替钟庭月报仇。

    如果陈瑾升不对盛意打主意,陈最的脚步可能会更稳一些,给够他身为陈氏前掌权人的体面。

    但陈瑾升太贪了,陈最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进度,以至于曝光后受社会大众的谴责,陈家名下的企业损失惨重,他花费了好几年才扭转盈亏。

    盛意眼眶有些红。

    她沉默了一会儿,但没哭。

    她甚至有点生气。

    生气陈最为什么会有那么几个时刻去认可方曦源的话呢?

    明明陈最也是受害者,陈瑾升发病时,甚至把他吊在阳台,为什么他要为陈瑾升临死前的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惴惴不安,反复质疑自己呢?

    盛意还替陈最感到不公。

    他出于人类本能,渴望得到父爱。

    自始至终因为善良,因为这么多年陈瑾升的精心培养,从没彻彻底底地把他当成一个仇人。

    陈最带着对母亲的愧疚,反复自我拉扯,自始至终都无法和自己和解。

    凭什么,凭什么在陈瑾升撒手人寰后,承担这一切的要是陈最啊?

    “陈最哥,你以后不准这样说自己了,别人的话也不能相信。”

    盛意转过身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他们算个什么东西啊。”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她抬头,又亲了亲陈最的下巴:

    “我十五岁就喜欢你了,你怎么会是方曦源说得那种人。”

    陈最明明是全天下最好,最温柔的人。

    在她敏感自卑的少女时期为她筑起坚实堡垒。

    当她不再需要保护了,他又推翻了围墙,专心为她铺路。

    她随口抱怨的几句话,也会被他悄悄记在心上。

    即便陈最的爱不表达,甚至有时又显得过分冷硬。

    可她有他的炽热,直白就够了。

    这世间对好男人的定义很多,陈最或许一条也不符合他们的定义。

    他张狂,骄傲,甚至为了她不受屈辱不理会任何后果,只想着给她出气。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抱怨什么,反而见不得她哭,还抱着她一直安慰说自己没事。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陈最啊。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爱他的坦荡,爱他的直白,爱他的热烈。

    “以后,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陈最哥。”

    盛意抱紧了陈最劲瘦的腰,眼里满是带着光亮的爱慕和崇拜:

    “你是我心里最好最好的。”

    陈最低头看她,心底仿佛有光束冲破乌云层。

    一瞬间,世界都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他喉结发热,呼吸滞了半天,才哽咽又得意地低笑着说:

    “你可真喜欢我啊,意意。”

    他感觉到怀里的姑娘身体一僵,温度也逐渐发烫。

    陈最有些后悔,他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自己这么爱盛意呢?

    他开窍太晚了。

    年少的时候总是高高在上,凡事唾手可得,反而不想承认第一眼看见盛意时就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那时不愿承认悸动,只想着给她好东西,引诱哄骗她留在自己身边。

    却在十年后的今天恍然大悟。

    原来一直都是双向奔赴。

    原来我见她第一面就喜欢她。

    原来我从第一眼开始就很喜欢的人,一直也这么热烈的喜欢我。

    原来在我偷偷看你后,你也会偷偷看我。

    在感情上,男孩子好像天生就比女孩子迟钝很多。

    “对不起啊,之前我让你那么难过。”

    陈最低头亲了亲盛意的头发。

    她为了治愈他对陈瑾升那一点愧疚,跟他表白了这么多。

    “没关系,反正你当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盛意面儿上的意思十分大度,实际上语气里还是有几分抱怨:

    “知道错了,想明白了就好了。”

    但盛意很快就发现,有时候不能对男人太善解人意。

    陈最左手在她腰臀的地方抚了半天,忍不住犯浑地又补了一句:

    “早知道你惦记了我十年,我十八岁就该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