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高冷前夫和疯批亡夫打起来 第189章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

    兰亭舟从小就被要求要多思少言,举止端庄,不能轻浮。因而养成了他凡事不动声色,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清冷性子。

    他的心思一向藏得深,难有人猜中。

    兰亭之是他亲弟,可他从来都觉得兰亭舟像一泓深潭,表面看似风光霁月,实则深不可测。

    “哥,墨云总去景行院,是要做什么?”兰亭之从窗口翻进来,一屁股坐到兰亭舟身边。

    兰亭舟撩起眼皮,冷淡看他,斥道:“有门不走,整天翻窗,成何体统!”

    “翻窗快嘛,若要走正门,得绕上一大圈,费那劲儿干嘛。”兰亭之一边擦着汗,一边不以为然回道。

    “对了,墨云老勾搭那叫清风的小厮,别是生了异心,想换东家了不成?”

    “什么叫勾搭?你一天到晚多读些正经书,少看些话本。”

    “呵,我又不下场考试。再说了,嫂子是让我来保护你的,又不是让我来学习的。”

    “你倒是听她的话。”兰亭舟轻嗤一声。

    “嫂子对我好,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哎,你还没说,为何墨云总去找清风。”

    “清风是杜胥的贴身小厮。”

    “哦,原来你的目标是杜大人?”

    兰亭舟抬眸,难得正眼看了兰亭之一眼。他没想到兰亭之竟如此敏锐。

    兰亭舟目光中的赞赏,让兰亭之不由挺了挺胸脯,有些小骄傲。

    “哥,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兰亭舟从书架上抽出两册书:“这两本兵法,你抄默五遍,三日后我抽查。”

    兰亭之瞬间跳起来:“不是,哥,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去查人。”

    “这也是你嫂子安排的,你不是说最听她的话?”兰亭舟挑眉。

    “呵,你少骗我!嫂子说的是让你将兵法讲给我听。可没说让我抄兵法!”

    “得,我不和你磨叽了,我找墨云去。”

    兰亭之说完,“噌”地一下,又从窗户翻出去了。

    兰亭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揉了揉额头。

    “公子,清风说杜公子最喜欢收集文房四宝。上次杜大人在赏荷宴拿出的澄泥砚,他就眼馋了许久,磨着杜大人想要,结果杜大人没给。”

    兰亭舟沉吟片刻,缓缓道

    “既然这样。那你去书院放出消息,就说我要出让那方澄泥砚,价高者得。”

    “公子,那澄泥砚是杜大人给的奖励,这么大张其鼓卖掉,会不会不太好?”墨云有些犹豫。

    “无妨。”兰亭舟淡淡一笑,“书院的人都知我家境穷困。”

    “你穷困?那你还带了两个书僮住进书院里。”兰亭之表示这说法有问题。

    “所以,墨云才会经常去景行院赚外快。”兰亭舟斜睨他一眼。

    “哦,原来这一步步的,你早都算计好了呀!”兰亭之恍然大悟。

    “呵呵,小公子,公子做事一向谨慎。旁人想到的,他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呢。”

    墨云乐呵呵地夸赞自己公子。

    “你无事时,少往外跑,多看些书。”

    兰亭舟又将那两部兵法拿出来,扔进兰亭之怀里。在兰亭舟冷然的目光下,兰亭之这次没敢把书往外扔,而是乖乖地收下了。

    在墨云放出消息的第二天,杜胥便找上门。

    “兰兄,听说你那方澄泥砚要出手?”杜胥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问。

    兰亭舟点头。

    “为何?”

    “还有两月便要下场院试,最近我一直专心学业,很少接再画稿。可家中用钱的事项颇多,为生计所困,不得不出此下策。”

    生活的窘迫,兰亭舟说得坦然,倒让杜胥不好再追问什么。

    “原来如此。这方澄泥砚原为家父藏品,我也一直很喜爱。既然兰兄要出手,不如割爱让于我?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杜兄想收此砚,我自是乐见其成,也算是物归原处。”

    “只是我平日所用的,都是书肆出售的紫石砚。这种收藏级的砚台,我不知其行情。杜兄是懂行之人,还是由你来定价吧。”

    杜胥见兰亭舟如此爽快,心中大悦,于是给了一个比市场价高出许多的价格。

    兰亭舟与杜胥生意顺利成交之后,杜胥心里高兴,一定要请兰亭舟喝酒,兰亭舟欣然同意。

    因临近考试,鹿鸣书院设下门禁,不准将参加院试的学生出校门。所以,只好墨云和清风外出买来酒菜,兰亭舟与杜胥二人在书院小酌。

    “兰兄,你那幅《小荷睛晚图》深得家父喜欢,一直挂在他书房呢。”几杯酒下肚,杜胥的话不由多了些来。

    兰亭舟一笑,道:“承蒙杜大人抬爱。不过说起画画,听说府上有两位小公子天赋过人,得卢大人青睐,收为入室弟子了?”

    “嗯,是老九和老八。卢大人指点了几下,说他们未来可期。”

    “真是可惜,上次去府上没能见上一面。”

    “呵呵,他俩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还是没长大的小屁孩儿,有什么可见的。卢大人收他俩,不过是还家父一个人情罢了。”

    兰亭舟心中微微一动,他看了眼杜胥微微迷离的眼,又给对方满上了一杯酒。

    “哦?如此说来,杜大人与卢大人还颇有渊缘?”

    “嘿,嘿,说起来,这事还和今日这方澄泥砚有关呢。”杜胥晃了晃脑袋。

    接着,兰亭舟就从杜胥口中,听到了一段杜仲与卢昱的过往。

    那还是杜仲在京都任职时。卢昱因痴迷书画,他仅有的那点俸?,全都拿去买书画了。实在没钱时,就拿些自己的画去卖钱,卖来的钱,又去买画。

    如此一来,卢昱永远都处在拮据之中。

    那两方澄泥砚,其实最初是卢昱的。有一次他为了买着名的《八山峰云》图,实在是拿不出钱了,便忍痛将这两方澄泥砚卖了,买家便是杜仲。

    杜氏是淮南的世家大族,富甲一方。杜仲从小不缺钱,因而也养成了急公好义,仗义疏财的个性。

    杜仲是以高出市场价十倍的价格买下来的,因则两人之间结了一段善缘。

    这次卢昱巡视正好要过旦州,便在杜府多留了些时日,还收了杜仲的两个孩子做学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十分合情合理,一切仿佛都能说得通了。但,兰亭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坐在书舍中,望着窗外一弯明月,手指轻扣着书案。

    既是还人情,为何收两个未成年的幼子为徒,反而放着杜胥这个嫡长子不管?

    兰亭舟觉得等考完试,有必要走一趟杜府。

    在扳倒公孙奕这条道路上,他得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防范一切能防范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