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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维有解 第86章 自请27

    确实,众人身处的石洞,被凿成了一个算不上宽敞,却也宜居的石屋。

    石屋大概七尺见方的样子,中间用几块石头堆成了一个简易的火塘,火塘中间风干的鱼骨正在无声地燃烧着。

    火苗包裹着的石锅中,乳白色的汤汁在肆意翻滚,看起来颇有几分诱人。只是鱼骨燃烧的气味有效地抑制了隔绝了这份诱惑。

    石屋的角落里,简易的石柜上整齐地叠放着几件衣服,和一些瓶瓶罐罐。

    “若是一个人居处,应该颇为惬意吧。”裴解一边打量,一边暗自揣度在这里居住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石屋的左墙上开了一个六尺高的门洞,里面还有一个七尺高,四尺宽的小空间。

    李根朝着里间走去,很快就转了回来,:“里面有一条暗道。”

    裴解闻言,随着众人进入里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石床,上铺着一领麻席,席上叠放着素朴的被褥。

    石床连接石壁内侧的右手边,有一处小小的凹陷,里面燃着的鱼骨粉,在发出暖光的同时,也正在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旁边手指粗细的木枝篦起来的垫子上,随意地堆放着一些书籍。

    裴解走过去瞥了两眼封面,却并不识得上面的字。

    直到众人跟着李根转到石床的另一侧,才看到一个被打开的盖板下继续斜向下的石阶。

    “此处不似上面那般阴凉,又有空气流通,是个不错的居处。”代素娥细细打量着洞口,心不在焉地道。

    众人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史延明。

    “我们进山洞的时候大约是巳正时分,如今估摸约午时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主人家就会回来用饭了。不如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吧。”

    “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能在这里住上几年的人,会跟你计较俗世的那些礼貌?

    对于这样的神仙人物,有事说事才是最大的礼貌。”代素娥当即反驳。

    她说完后,身体向右侧,远离史延明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

    这是他们约定俗称的规矩:几位管带之中有不同意见时,各自发言占位。最终结果,少数服从多数。

    李根正在好奇心重的年纪,爽快地站在代素娥一边:“下。”

    三子稍微犹豫了一下,站在史延明一侧:“这人不知是敌是友,贸然下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四人目光齐齐落在裴解身上。

    “我累了。”裴解对着代素娥和李根二人歉然一笑,站在了史延明一侧。

    众人当即回到了外间,围坐在火塘边上,喝水敲腿烤干粮。

    就在裴解在暖洋洋的火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平和中透着喜悦的声音响起:

    “你来啦。”

    裴解睁开眼,看到一个白须白发穿着藏青色衣袍的干瘦老者,目光迥然地盯着自己。

    代素娥和李根有些戒备地将裴解挡在身后,史延明也试图借着行礼挡住老人的目光。

    对方浑如未见,身不动声不变地继续道:“原来,不是你要来的。”

    裴解从众人的庇护中探出头来,好奇看着对方,听到对方继续说:“你既然不想来,便去罢。”

    这话语气一如刚才一般平和中带着喜悦,可是听在裴解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真的就此去了,自己就死掉了。

    虽然活着,却死掉了。

    一股力量在召唤着她,在鞭驱着她。

    裴解愣愣地,脱口而出:“不!”

    却又卡在那里,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静静地承接着对方的目光,忽而感觉有千钧之力在将她的头首身躯向下压。

    开始她感到很羞愧,想要顺着那股力量低下头去,可是身体里却陡然生出一股力量,像是一株风雨中的嫩芽,微弱却顽强。

    这股微弱地力量撑着她咬紧牙关,梗着脖子看着对方。

    力量自脚底源源不断地涌入,嫩芽迎风暴涨,一棵树苗,一棵成树,一棵参天大树,一棵鼎立在天地之间的荒古巨树。

    裴解站在树冠上,俯视着那老者化作一粒金光缓缓上升,直到与自己的视线齐平,缓缓开口宣誓:

    “我可以。”

    那在那团金光对着裴解满意地点点头,便猛地飞身冲入裴解的眉心。

    裴解意识一片模糊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解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

    她吃力地睁开眼,代素娥一脸肃容地向她介绍:“这位就是这石屋的主人,叫裴忠来的。”

    裴解看到代素娥指尖的尽头正是刚才的那位老人。

    “是你,你不是……”裴解的声音满是惊疑。

    “看来姐儿还急得我啊,我还担心十年未见,你把忠翁忘了呢。”那老人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神态语气皆与刚才不同。

    “忠翁?”裴解很是疑惑。

    “哎。”裴忠笑眯眯地应了,然后滔滔不绝地说:

    “十几年前你父亲要为灵宝阁寻个自保的路子,把这事交给了我和佩澜那厮。

    几经辗转,我们找到这蒲渠山建了这蒲渠寨。

    可你父亲说,这蒲渠寨虽是举世难寻的妙处,却终归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恰此处有一个天然地地下河道,我们便依山势建了这栖雷洞。

    后来佩澜就掌管了山上的运作,我便留下来驻守这后路了。

    却没想到这一守就是十年啊。

    这十年里,你父母都好吗?

    你们如今到了这里,是寨子里遇到了生死劫吗?

    佩澜呢,他怎么会让你来这里?”

    老人这一番话,既把众人说明白了,又把众人说糊涂了。

    “老人家,您把我们说糊涂了,您是说这蒲渠寨是灵宝阁的一部分?”史延明问。

    裴忠左右看看众人,笑着拍拍自己的头,道:“你们看我,真是老糊涂了。

    我在这山洞之中感受不到岁月变迁,你们在洞外想必是时迁事异,大不似从前啊。

    这样,你们先给我介绍一下当下的情况,我再给你讲讲我知道的。”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老者的话信息量有些大,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

    “您先给我们介绍一下灵宝阁如何?”裴解理了理思路,建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