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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起微澜 第90章 当我是万能的呢

    看她想的入神,大有自己下笔的架势,项骜便未打扰;不过只是一会儿,水欢的思绪就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

    只见有人在一片空地上敲着铜锣,大声吆喝道:

    “小弟初来乍到,因路上生了事端少了盘缠,方斗胆借贵方这块宝地使使拳脚,好换两个路费一顿温饱。

    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承蒙老少爷们儿不弃,等下一番把式若您各位还看得过去,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这位讲了,光说不练可不行,咱现在就亮一手绝活,诸君请上眼!”

    说话这人把铜锣又敲了几声后往旁边一撂,然后从包袱里抽出一根铁条,用手敲了又敲,道:

    “实打实的纯铁!童叟无欺!”

    待看观众集中的差不多了,方拉开一个马步站好,“嗨!”的发了一声喊算是运气,然后用铁条平面对准脑门就砸了下去。

    在脆响声中铁条断成三段,飞到身后。

    有人叫好有人鼓掌,水欢也跟着拍了几下手,道:

    “这个看着挺牛的呀,你行吗?”

    “不难,有技巧的。”

    “不是靠脑袋硬磕断的吗?这应该叫铁头功对不对?”

    “不是。你仔细看看那根铁条,上面厚,从中间开始到下面都很薄,他拿着薄的那头卯足了力气往头上拍,厚的那头会在运动过程中产生很大的惯性,让他靠着这股劲儿以额头为支点就能成功断开。

    另外材料也有讲究,的确是纯铁不假,可纯铁硬归硬但脆的很,和玻璃似的,很容易碎,尤其是薄铁片。

    两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换个完全没学过的人上也可以,只是前面这段开场贯口看得出练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按照过去跑江湖卖艺的行话,这叫‘腥活儿’。”

    “那是什么?”

    “就是取巧、掺假的意思,表演成分很重,有一些用现代的话说可以归类到街头魔术和杂技里。”

    “哇!这个比刚才的还狠!这小哥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啊!”

    水欢听着正好看到第二个动作开始便如此道;但见那人找来三个帮手,用三条长枪对准喉咙扎,自己则顶着枪头往前走,直到将枪杆顶成弯曲的为止。

    “一样的,这叫‘金枪锁喉’;我先不到说,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小姑娘又用心看了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

    “没...有。”

    “首先这事的手艺主要在那仨帮忙的身上,他们要将枪杆往下用力的压,这样枪头也会跟着弯曲,让枪尖避开咽喉,而让面积很大的正反其中一面与之接触,如此压强便会被大大减小。

    其次用作这里的长枪不能开刃、不能锐利,说是尖,实际上都钝的很。

    然后制作杆的木材一定要软,弹性好,要是换根撅不动的硬杆来即便是钝头也非得把人戳死不可。”

    当第三个动作开始时,小姑娘没了激动,只是问:

    “这个我见过,以前和爸爸出国看过马戏团做的,把一根很长很长的剑放到嘴里再拿出来;是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哎,恰恰相反,这哥们儿现在展示的这三个,就这个技术含量最高。”

    “啊?高在哪儿啊?”

    “这是‘吞剑’,原理是把剑竖起来通过口腔穿过食道抵达胃底。”

    “那不是只要手稳别伤到自己,再找个窄一点的剑不就行了?”

    “不行,负责吞咽的‘咽缩肌组’很敏感的,感受到异物进入就会本能向外挤,不然抠嗓子眼为什么会吐?

    所以练‘吞剑’的人,首先要克服的正是剑体入喉后的干呕,过程很难的,得系统的长期练习才能达到。

    如果说前两个普通人懂了窍门便能现学现卖的话,那这个绝对不行,硬来后果很严重。

    以前新闻上提过一个大爷,没事晨练就练这个,结果才练了几天便比划着往嘴里捅,于是一个不小心把食道给扎漏了,被人送到医院做了一场不小的手术才救过来的。”

    “都说人老了心思会比年轻的沉稳,可这大爷听着也挺急功近利的。”

    项骜一摊手道:

    “谁说不是呢。”

    “我想我大概想到他为什么这么急了。”

    “嗯?为啥?”

    “大爷肯定在公园认识了一个漂亮大妈,被夸了两句上头了,这才为博美人一笑要冒个险,但天不遂人愿。”

    这边笑道:

    “真不亏我觉着你能自己写那篇同人文,就你这个脑补能力,不去混混网文圈或者段子圈真是浪费人才了。”

    “天下文艺是一家,写小说要想象力,画画也是一样的,我白花这么多年的嘛?”

    而第三个动作完事后,这位也要中场休息了,便抱拳道:

    “各位,看在咱使出浑身解数的份上,多少给点,往后还有更精彩的!”

    接着就将铜锣一翻,捧在手里当成装钱的器皿,在围观人群中挨个求赏。

    大多数人不好意思拒绝但也不舍得给多了,大多是扔个一元纸币,能有5元出现已经算是“大票儿”了。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这人扔进去一张百元大钞,随后道:

    “哥们儿,我给你五十,另外五十我在你这儿换个零可以吧?”

    对面也没多想,便回:

    “可以可以,您尽管换。”

    前者就将里面的零钱扫走了大半,算是凑齐了五十,接着笑了笑,道了声“谢谢”。

    当走到这里时,项骜从口袋里也掏出一张一百块的放了上去,与方才相比这是不用找零的实打实纯收入,所以来人见状赶紧用开场以来的话风道:

    “谢谢壮士慷慨解囊,他日江湖相会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边笑着一抱拳,学着他的语气回道:

    “一笔写不出俩绿林,莫要说这两家话!”

    双方一来一往讲过去了,水欢问:

    “怎么给这么多?我感觉十块二十块意思意思可以,给一百是不是太大方了?而且我觉着你的钱来的也不容易,还是别乱花的好。”

    “当然没乱花,只是想帮他一把。”

    “这又从何说起呀?”

    “第一个给他一百块的那人你看到了吗?”

    “嗯,虽然又要了五十回去,但五十和其他人比已经不少了。”

    “他给的那张是假币,这小哥光顾着看对方有没有多拿,却没看出这钱压根就不能花。”

    “啊??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走过来时偶然发现的。”

    “你还有鉴别这个的本事?”

    “驼子的妈妈在银行工作,小学到初中每个暑假寒假我经常去他家玩,然后就能见到很多不同版的假钞,一些特征明显的看多了便记住了。

    比如刚刚阳光正好照在上面,头像上没有阴阳对印图案,这就明显是伪造的,而且工艺还不咋地,只是从小哥的角度看不到,因为他当时背对着太阳,除非专门拿起来对着光看。

    然后呢,我给的一百里,五十用你的话说算咱俩看了这么久的‘意思意思’,另外五十便是弥补损失。

    我晚上开货车结款的时候也收到过这东西,而且是几千块有一多半是假的,虽然后来打的那个老板满地找牙给要回来了,但碰上这种倒霉事的懊糟心情我特别能理解。”

    “咱们是不是要追上那个坏家伙,好好教训教训他?”

    “上哪儿追去?那家伙把钱脱手立马就走了,这里人海茫茫的,你我谁也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没法找;所以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哦——我还以为你会一些什么密不外传的跟踪术,可以准确锁定想要找到的任何人和东西。”

    项骜看着她那个认真中又带着点俏皮的小表情,失笑道:

    “哈?你当我是万能的呢?我要有这手段,开家失物招领公司都能赚到走上人生巅峰。”

    “反正不管怎么说,咱这一路走来净做好事了,是不是需要补充补充体力了呀?”

    “又饿了?”

    “什么叫‘又’?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十一点多了都,咱们连看带逛的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又是饭点,想吃点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大小姐所言极是,那咱们这就用膳去。”

    和刚进来时这一口那一口不同,这次走到一条古城内专设的“美食街”,两边都是在室内的门店,数量足有几十家,东西南北的各色饮食在这里均能找到。

    只是水欢犯了选择困难症,她指着一块块色彩鲜艳的招牌道:

    “该吃什么好呢...看着都挺好吃的,但又不能像上次一样,到处尝尝最后让你扫尾。

    嗯——要不这家吧?你觉着呢?”

    项骜抬头看了一眼,是家港式餐厅,便道:

    “你这会儿是有点饿还是很饿?”

    “介于中间,比有点饿再饿一些,但还没到很饿的程度,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该差不多了。”

    “那我不建议你吃港餐,假设这是在香港本地的话可以,但这是在常石。”

    “为什么?”

    “香港正宗的茶餐厅不管口味还是量都比较亲民,因为它面向的是全社会,尤其是工薪及以下阶层,所以必须实惠。

    而在旅游区里开的这种,讲究的噱头多但量少还偏甜口,你去吃虽不至于吃不饱,可绝对不过瘾。”

    “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给我个建议呗?”

    “有句老话叫‘要想解馋,大辣大咸’,我建议去一家口味偏重一点的馆子。”

    项骜说的同时也在寻找,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一家西北风格的店铺上,接着道:

    “这里吧,只要厨师手艺不太操蛋应该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