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镜 第58章 水息洞
江挽抬头看了眼谢无澜，有些犹犹豫豫。
老妇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江挽迟疑了几分，慢吞吞地说：“我们……来自一千年后。”
“一千年？”老妇人眼底闪着诧异的光。
一千年……
原来是一千年后啊，好久远的时间。
她看着两人，眼底神色十足复杂：“那你们可还记得，是如何到达此处的？”
江挽思考了片刻：“我们是从仙界南海的邀月山来的，那邀月山失去了仙气，我滴了几滴血上去，就被一扇门给吸引到这来了。”
话落，老妇人的神色却是更加古怪了。
“南海我听说过，邀月山又是什么山？”
江挽一愣。
她记得谢无澜之前和她说，邀月山是因他母亲而得名。
那应该是在仙魔大战后才取的名字了。
看来现在，的确是一千年前。
她思考了会儿：“就是南海北边，最高的那一座山。”
老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貌似有点印象。
从方才这两人说的话来看，她也能大差不差地猜到了几分。
两人来自一千年后。
那邀月山，应当是后人取的名。
至于魔神剑和这姑娘口中所说的不邪山，应当也是一千年后的事物。
江挽好奇地问：“老婆婆，您在灵息族内是什么身份啊？”
老妇人嗓音有些沧桑：“老身是灵息族的族长。”
她看向江挽的眉眼，目光深邃：“你的眉眼，与我女儿很像。”
“你的女儿？”江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可惜……”族长抬眼看向天边，那似是神魔谷的方向：“她现在生死未卜。”
她倏地有些期待地问道：“你们既是来自一千年后，那这场战役，最后如何了？”
闻言，江挽神色一僵。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传闻。
灵息沧月一族，因一己私利，欲吞并三界，打开神魔谷封印，勾结魔族向三界开战。
可眼下看来，却怎么也不像是传闻说的这样。
“你们重新封印将魔族封印到了神魔谷内。”她简略地说了一句。
族长神情有些激动：“那苍生呢？苍生可有受伤，我们族人……都还好吗？”
江挽忽地沉默了，内心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灵息族就是被构陷的。
那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
会是谁寻得镇天幡打开了神魔谷的封印，然后将这罪名盖到了神族头上？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死绝了。”
半晌，江挽补了句：“沧月族，也绝了。”
闻言，族长神色落寞了下来，苦笑两声：“我就知道。”
“魔族啊……当年神界诸神联手才堪堪将其封印，怎是我们区区两个小神族就能对付的？”
“我们……是怎么封印他们的？”族长又问。
江挽沉吟了片刻，决定将自己相信的事情说了出来：“以神女心头血为引，祭出了全族神魂。”
族长身形僵住。
原来竟是这般下场……
她的女儿，剜心放血。
她的族人，神魂俱散。
倏地，天边陡然乍响一道惊雷。
几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苍穹之上雷云滚动，上古魔气遮天蔽日，天火侵袭人间，强悍的神魔之力碰撞，陡然震荡开一层一层强大的威压。
天地风云忽变，几息间，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族长神色一变：“不好，他们有危险了！”
她匆匆地看向了两人，语速有些急切：“姑娘，你们来自一千年后，可万万不能在此处死了，否则，你们便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去了。”
“神魔谷内危险万分，若我们死了，天梧山也会塌陷。”
江挽一愣。
难道灵息族全族献祭，就是在这个时候？
天梧山塌陷，所以千行卷上缺失了天梧山的那块地图。
而她方才进来时，天梧山完好，因此地图仍在。
“那我们……”
族长弹指打出一道神力，打断了她的话：“跟着这道力量走，它会带你们前往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江挽问：“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族长沉默了会儿：“孩子，不可扰乱因果，这是我们注定的命数。”
江挽哑然。
族长看着她，有着褶皱的眼角微微扬起：“你长得，与我女儿很像，可惜她已经数月不曾回来了。”
“此刻见到你，却仿佛见到了曾经的她。”
江挽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
族长的语气突然急切了起来：“你们赶快走吧，神魔谷那头要撑不住了，我待会就得赶过去。”
“你说，我们是全族献祭，才封印了魔族。”她神色有些沧桑：“既然如此，那少一个都不行。”
江挽一愣。
族长抬眼看向天边：“可惜了，我还没亲眼见到我孙女长大呢。”
她嗓音忽地有些哽咽：“她才出生一月啊……”
“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这么惨呢？”
江挽内心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想上前再问些什么，身侧的谢无澜忽然拽住了她。
族长身形缓缓浮起在半空，怀里的篓子掉的地下，瓜果蔬菜散落了一地。
随即，她的身形陡然化作了一道灵息，随风而去。
族长留下的那道神力正在江挽身侧浮动着。
谢无澜压低了声音：“我们先走。”
他拉着江挽的手腕，顺着神力的指引走去。
江挽抬眼匆匆地询问：“我之前在树妖的幻境里，看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在不息树下，不息树给那婴儿降下了福泽。”
“那女子会不会就是那老族长的女儿？”
“而那婴儿……会不会就是一千年前受过不息树福泽的我？”江挽语速飞快：“老族长说觉得我亲切，我不会就是她的孙女吧？”
谢无澜低头瞥了她一眼，唤出不邪剑，御剑飞去。
“待会再说。”
神力移动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山脚下。
那道神力打到了山壁上，山壁的石头顿时炸开，碎了一地，露出一个洞口。
谢无澜拉着江挽进了山洞。
两人前脚刚进去，后脚洞口便被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压住。
地面上溅起无数尘灰。
江挽眉头一皱，挥袖扇了扇空气中的灰尘，轻呛了几声。
尘灰渐渐散去，洞口已经彻底被山石封死。
两人转身，望向了山洞里面。
仅一眼，江挽呼吸一窒，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山洞四周的高处，无数条水瀑从高处跌落，水花溅起，底下沟壑中流淌着清澈的泉水。
无数纷飞的浅蓝色荧光散在山洞四周，中央一处圆台复杂的纹路上，溢出了淡淡的灵气。
这是……
护心镜被锻造出来的地方。
两人朝着山洞里头走去。
前方有一处石门，进入石门，是一条狭窄昏暗的道路。
两人弯着腰，龟速前行着，上方的岩壁突出，生怕撞了头。
“这底下有什么啊？”
谢无澜沉吟片刻：“应该是水息洞。”
“水息洞？”江挽觉得这个名字莫名耳熟。
顺着狭窄的崎岖的路一直往下，两人的步伐倏地顿住。
前面没路了，似是断崖，却又不是。
抬眼看去，头顶仍是山壁，四周皆是山壁环绕着。
眼前空旷一片，路已经断了，脚下是巨大的深渊。
一股寒意忽然袭来，冷得刺骨。
深渊深不见底，底下缭绕着雾气，幽幽的寒意腾空而起，好像有什么若隐若现。
隐隐有呼啸声隔着山壁传来，莫名惊悚。
江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无澜凝眸：“跳下去。”
江挽：“？”
她诧异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跳……跳下去？”
“嗯，这底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不邪剑忽然发出嗡嗡的剑鸣。
谢无澜抬手摁住，语气平静：“一把神剑。”
神剑……？
江挽一愣。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水息洞是什么了。
那日在藏书楼内，她在《长生》这本书上曾看到过有关水息洞的字眼。
水息洞内封印着长生剑。
是灵息族开山之祖所留，为每一代神女的佩剑。
深渊底下封印的神剑，会是长生吗？
她盯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踌躇：
“我们跳下去真的不会摔死吗？”
“不会。”谢无澜语气笃定，朝她伸出了手。
“走不走？”
江挽脊背莫名发寒，她迟疑着把手搭了上去。
下一瞬，她整个人陡然被拽着往下！
江挽内心狠狠一颤，一股失重感瞬间裹遍全身。
“你真的不是想害死我吗啊啊？”
耳畔是迅疾猛烈的风声，刮得如刀子般令人脸疼。
江挽紧紧闭上眼，不敢睁开。
她死死地攥紧谢无澜手心，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两人身形急速下坠着，风声咆哮。
寒意越来越浓郁，自四面八方袭来，近乎要将二人冻成冰雕。
“不会死。”
谢无澜压低了声音。
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用身体护着她。
穿过缭绕的云雾，底下的景象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
“噗通——”一声。
两人猝不及防地坠落到了寒潭中，溅起无数水花。
谢无澜连忙调动灵气缓冲了下。
潭水深深，寒水冰冷刺骨。
江挽瞬间感觉浑身上下钻进来密密麻麻的寒意，几乎要将她身体的每一层细胞冻死。
“好冰……”她猝不及防吞了几口水，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别动。”谢无澜有些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江挽根本就不想动，越动越冷。
“我……我们怎么上去……”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脸色苍白。
真是倒霉透了。
来一趟南海，掉了两次水。
谢无澜抬手轻轻搂过她的腰，力度微微紧了紧，然后将她往上面带去。
江挽慌乱得连忙抱住他，催促道：“游快点游快点。”
谢无澜：“……”
他默默加快了速度。
半晌。
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江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冻得毫无血色，冰冷的寒水湿了她全身，水珠从她发梢滴落，激起一阵寒意。
她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水面，深吸一口气，瘫坐在岸边，倚着一块石头。
有点微死。
她冻得浑身直哆嗦，这搓搓那搓搓。
谢无澜从水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水痕。
他身形有些狼狈，面色发白。
江挽抬头看着他，声线颤抖得厉害：“要不我们生个火？”
谢无澜不语，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他微微倾身，抬手托住她脑袋。
江挽一愣，视线猝不及防撞入他的黑眸之中。
老妇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江挽迟疑了几分，慢吞吞地说：“我们……来自一千年后。”
“一千年？”老妇人眼底闪着诧异的光。
一千年……
原来是一千年后啊，好久远的时间。
她看着两人，眼底神色十足复杂：“那你们可还记得，是如何到达此处的？”
江挽思考了片刻：“我们是从仙界南海的邀月山来的，那邀月山失去了仙气，我滴了几滴血上去，就被一扇门给吸引到这来了。”
话落，老妇人的神色却是更加古怪了。
“南海我听说过，邀月山又是什么山？”
江挽一愣。
她记得谢无澜之前和她说，邀月山是因他母亲而得名。
那应该是在仙魔大战后才取的名字了。
看来现在，的确是一千年前。
她思考了会儿：“就是南海北边，最高的那一座山。”
老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貌似有点印象。
从方才这两人说的话来看，她也能大差不差地猜到了几分。
两人来自一千年后。
那邀月山，应当是后人取的名。
至于魔神剑和这姑娘口中所说的不邪山，应当也是一千年后的事物。
江挽好奇地问：“老婆婆，您在灵息族内是什么身份啊？”
老妇人嗓音有些沧桑：“老身是灵息族的族长。”
她看向江挽的眉眼，目光深邃：“你的眉眼，与我女儿很像。”
“你的女儿？”江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可惜……”族长抬眼看向天边，那似是神魔谷的方向：“她现在生死未卜。”
她倏地有些期待地问道：“你们既是来自一千年后，那这场战役，最后如何了？”
闻言，江挽神色一僵。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传闻。
灵息沧月一族，因一己私利，欲吞并三界，打开神魔谷封印，勾结魔族向三界开战。
可眼下看来，却怎么也不像是传闻说的这样。
“你们重新封印将魔族封印到了神魔谷内。”她简略地说了一句。
族长神情有些激动：“那苍生呢？苍生可有受伤，我们族人……都还好吗？”
江挽忽地沉默了，内心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灵息族就是被构陷的。
那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
会是谁寻得镇天幡打开了神魔谷的封印，然后将这罪名盖到了神族头上？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死绝了。”
半晌，江挽补了句：“沧月族，也绝了。”
闻言，族长神色落寞了下来，苦笑两声：“我就知道。”
“魔族啊……当年神界诸神联手才堪堪将其封印，怎是我们区区两个小神族就能对付的？”
“我们……是怎么封印他们的？”族长又问。
江挽沉吟了片刻，决定将自己相信的事情说了出来：“以神女心头血为引，祭出了全族神魂。”
族长身形僵住。
原来竟是这般下场……
她的女儿，剜心放血。
她的族人，神魂俱散。
倏地，天边陡然乍响一道惊雷。
几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苍穹之上雷云滚动，上古魔气遮天蔽日，天火侵袭人间，强悍的神魔之力碰撞，陡然震荡开一层一层强大的威压。
天地风云忽变，几息间，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族长神色一变：“不好，他们有危险了！”
她匆匆地看向了两人，语速有些急切：“姑娘，你们来自一千年后，可万万不能在此处死了，否则，你们便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去了。”
“神魔谷内危险万分，若我们死了，天梧山也会塌陷。”
江挽一愣。
难道灵息族全族献祭，就是在这个时候？
天梧山塌陷，所以千行卷上缺失了天梧山的那块地图。
而她方才进来时，天梧山完好，因此地图仍在。
“那我们……”
族长弹指打出一道神力，打断了她的话：“跟着这道力量走，它会带你们前往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江挽问：“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族长沉默了会儿：“孩子，不可扰乱因果，这是我们注定的命数。”
江挽哑然。
族长看着她，有着褶皱的眼角微微扬起：“你长得，与我女儿很像，可惜她已经数月不曾回来了。”
“此刻见到你，却仿佛见到了曾经的她。”
江挽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
族长的语气突然急切了起来：“你们赶快走吧，神魔谷那头要撑不住了，我待会就得赶过去。”
“你说，我们是全族献祭，才封印了魔族。”她神色有些沧桑：“既然如此，那少一个都不行。”
江挽一愣。
族长抬眼看向天边：“可惜了，我还没亲眼见到我孙女长大呢。”
她嗓音忽地有些哽咽：“她才出生一月啊……”
“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这么惨呢？”
江挽内心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想上前再问些什么，身侧的谢无澜忽然拽住了她。
族长身形缓缓浮起在半空，怀里的篓子掉的地下，瓜果蔬菜散落了一地。
随即，她的身形陡然化作了一道灵息，随风而去。
族长留下的那道神力正在江挽身侧浮动着。
谢无澜压低了声音：“我们先走。”
他拉着江挽的手腕，顺着神力的指引走去。
江挽抬眼匆匆地询问：“我之前在树妖的幻境里，看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在不息树下，不息树给那婴儿降下了福泽。”
“那女子会不会就是那老族长的女儿？”
“而那婴儿……会不会就是一千年前受过不息树福泽的我？”江挽语速飞快：“老族长说觉得我亲切，我不会就是她的孙女吧？”
谢无澜低头瞥了她一眼，唤出不邪剑，御剑飞去。
“待会再说。”
神力移动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山脚下。
那道神力打到了山壁上，山壁的石头顿时炸开，碎了一地，露出一个洞口。
谢无澜拉着江挽进了山洞。
两人前脚刚进去，后脚洞口便被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压住。
地面上溅起无数尘灰。
江挽眉头一皱，挥袖扇了扇空气中的灰尘，轻呛了几声。
尘灰渐渐散去，洞口已经彻底被山石封死。
两人转身，望向了山洞里面。
仅一眼，江挽呼吸一窒，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山洞四周的高处，无数条水瀑从高处跌落，水花溅起，底下沟壑中流淌着清澈的泉水。
无数纷飞的浅蓝色荧光散在山洞四周，中央一处圆台复杂的纹路上，溢出了淡淡的灵气。
这是……
护心镜被锻造出来的地方。
两人朝着山洞里头走去。
前方有一处石门，进入石门，是一条狭窄昏暗的道路。
两人弯着腰，龟速前行着，上方的岩壁突出，生怕撞了头。
“这底下有什么啊？”
谢无澜沉吟片刻：“应该是水息洞。”
“水息洞？”江挽觉得这个名字莫名耳熟。
顺着狭窄的崎岖的路一直往下，两人的步伐倏地顿住。
前面没路了，似是断崖，却又不是。
抬眼看去，头顶仍是山壁，四周皆是山壁环绕着。
眼前空旷一片，路已经断了，脚下是巨大的深渊。
一股寒意忽然袭来，冷得刺骨。
深渊深不见底，底下缭绕着雾气，幽幽的寒意腾空而起，好像有什么若隐若现。
隐隐有呼啸声隔着山壁传来，莫名惊悚。
江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无澜凝眸：“跳下去。”
江挽：“？”
她诧异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跳……跳下去？”
“嗯，这底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不邪剑忽然发出嗡嗡的剑鸣。
谢无澜抬手摁住，语气平静：“一把神剑。”
神剑……？
江挽一愣。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水息洞是什么了。
那日在藏书楼内，她在《长生》这本书上曾看到过有关水息洞的字眼。
水息洞内封印着长生剑。
是灵息族开山之祖所留，为每一代神女的佩剑。
深渊底下封印的神剑，会是长生吗？
她盯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踌躇：
“我们跳下去真的不会摔死吗？”
“不会。”谢无澜语气笃定，朝她伸出了手。
“走不走？”
江挽脊背莫名发寒，她迟疑着把手搭了上去。
下一瞬，她整个人陡然被拽着往下！
江挽内心狠狠一颤，一股失重感瞬间裹遍全身。
“你真的不是想害死我吗啊啊？”
耳畔是迅疾猛烈的风声，刮得如刀子般令人脸疼。
江挽紧紧闭上眼，不敢睁开。
她死死地攥紧谢无澜手心，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两人身形急速下坠着，风声咆哮。
寒意越来越浓郁，自四面八方袭来，近乎要将二人冻成冰雕。
“不会死。”
谢无澜压低了声音。
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用身体护着她。
穿过缭绕的云雾，底下的景象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
“噗通——”一声。
两人猝不及防地坠落到了寒潭中，溅起无数水花。
谢无澜连忙调动灵气缓冲了下。
潭水深深，寒水冰冷刺骨。
江挽瞬间感觉浑身上下钻进来密密麻麻的寒意，几乎要将她身体的每一层细胞冻死。
“好冰……”她猝不及防吞了几口水，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别动。”谢无澜有些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江挽根本就不想动，越动越冷。
“我……我们怎么上去……”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脸色苍白。
真是倒霉透了。
来一趟南海，掉了两次水。
谢无澜抬手轻轻搂过她的腰，力度微微紧了紧，然后将她往上面带去。
江挽慌乱得连忙抱住他，催促道：“游快点游快点。”
谢无澜：“……”
他默默加快了速度。
半晌。
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江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冻得毫无血色，冰冷的寒水湿了她全身，水珠从她发梢滴落，激起一阵寒意。
她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水面，深吸一口气，瘫坐在岸边，倚着一块石头。
有点微死。
她冻得浑身直哆嗦，这搓搓那搓搓。
谢无澜从水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水痕。
他身形有些狼狈，面色发白。
江挽抬头看着他，声线颤抖得厉害：“要不我们生个火？”
谢无澜不语，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他微微倾身，抬手托住她脑袋。
江挽一愣，视线猝不及防撞入他的黑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