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衔镜 > 第7章 求我我都不进

衔镜 第7章 求我我都不进

    宋初年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见状,江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道:“哎呀,你要是拿不出来也没关系,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你还给我怎么样?”

    “不过你要是想赖账跑的话,我就会跟你追我一样去追你,直到你把灵石给我为止。”

    宋初年咬牙:“不要脸。”

    也算是尝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他问:“非给不可吗?”

    江挽歪头不解:“无极宗的弟子也会赖账吗?”

    宋初年:“……”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越想越气。

    不是江挽欠了他一百颗上品灵石吗?

    怎么现在变成自己欠她两百颗上品灵石了?

    宋初年是个剑修。

    实在是穷得可怕。

    自己好不容易在仙界开了家店,最近生意也不太好。

    改日他得想想办法,寻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找大师兄借钱。

    他抬眼狠狠地瞥了眼江挽,咬牙切齿:“尹依闻是吧,我记住你了!”

    江挽:“?”

    “你还觉得我是尹依闻?”

    宋初年一怔,随即坚定地说道:“你就是!”

    其实他早就知道江挽不是尹依闻了。

    但是宋初年尽管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的身份。

    此时此刻,也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他拉不下脸来道歉。

    江挽小声地“切”了句。

    “才不管你。”

    她重新回到了谢无澜身边,弯了弯唇:“感谢谢大侠的一路陪伴!”

    “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我们快出去吧。”

    闻言,谢无澜低眸看向她,嗓音清冽:“你忘记了,要等三日之后出入口才会开启。”

    江挽:“……”

    真忘记了。

    宋初年不是很想跟着他们,但他总感觉自己对付不了幻虚林中的妖兽。

    于是他嘴硬地找了个借口:“要不是怕你们死了,我才不跟着你们。”

    “你们这么弱,要是出事,我师尊会打死我的。”

    江挽幽幽飘来一句:“等你师尊知道你欠了一笔债,更要打死你。”

    宋初年:“……”

    能不提这事吗?

    ……

    入夜。

    月明星稀。

    几人寻了个僻静的山洞暂时在这里歇息一晚。

    但是,山洞内的气氛不是很融洽。

    江挽往谢无澜的身边挪了挪,问道:“谢大侠,你要去参加宗门大选吗?”

    谢无澜正烤着鱼,火星子噼里啪啦的,闻言瞥了她一眼。

    “怎么?”

    “没什么。”江挽思索着:“只是觉得你这么厉害,通过大选应当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侧假寐的宋初年忽然睁眼,轻嗤了声:“就他?”

    江挽扭头看了他一眼。

    “呵,做梦。”

    “……”江挽:“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初年忽然起身:“你们知道今年大选的关卡是谁设置的吗?”

    江挽:“不感兴趣。”

    “是无极宗。”他强调了下语气。

    “哦。”

    “无极宗三百年来第一次开放招生,仙界十年一次的宗门大选,此次正是由无极宗设置的。”

    宋初年啧啧了两声:“今年的关卡,比往年的难上许多,你们还是别做梦了。”

    “通过宗门大选,怎么着也得天赋异禀。”

    “若想拜入无极宗,那灵根品质更要纯净无暇。”

    江挽觉得这人着实聒噪:“跟我们说这么多,你是想给我们透露一些大选的信息吗?”

    宋初年:“?”

    他冷哼:“我这是让你们别白费力气。”

    江挽摩拳擦掌,咬牙:“那你也别白费力气劝我们放弃。”

    宋初年毫不气弱:“就算你们通过了,无极宗也不会收你们!”

    江挽挑眉:“你的宗门,求我我都不进。”

    “?”

    宋初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

    “你最好是别求着进。”

    江挽刚要说话,眼前忽然多了一串烤鱼。

    谢无澜将烤好的鱼递给她,淡淡地说:“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吧。”

    他不是很理解两个人为什么能莫名其妙地吵起来。

    跟个炸药一样,一点就炸。

    尤其是宋初年。

    江挽微怔。

    那条烤鱼被烤的油光澄亮,冒着腾腾热气,香味四溢。

    很难不心动。

    她默默接过,细闻了一口:“好香!”

    江挽刚想尝一口,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谢无澜,双眸亮亮的:“你不吃吗?”

    谢无澜指了某处:“那儿还有几条,我待会烤。”

    闻言,她放心地咬了一口。

    鱼肉软嫩,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江挽眼睛一亮:“这么好吃?!”

    她看向谢无澜的眼神都变了:“真是看不出来,谢大侠还有这手艺!”

    谢无澜淡定地转过了头,重新取来一条鱼放到火上烤着。

    火光忽明忽暗,映衬着他如美玉般的脸庞。

    他神色平常,只是眸底深处墨色愈浓。

    宋初年盯着江挽手上那条烤鱼,有些垂涎欲滴。

    江挽默默地瞥了他一眼,一大口咬下去,嘚瑟地看着他。

    宋初年:“……”

    神经病吧这个女人。

    靠。

    他也好想吃。

    须臾,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

    宋初年略有些尴尬地捂住肚子。

    江挽晃了晃手上的烤鱼:“想吃吗?”

    宋初年沉默。

    她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想吃可以,再加一颗上品灵石。”

    闻言,宋初年简直暴跳如雷:“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在抢啊。”

    宋初年:“……”

    他黑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断地在心底告诉自己。

    不要生气。

    不要生气。

    她就是故意的。

    跟一个死骗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堂堂无极宗三师兄,难道连买个吃食的钱都没有了吗?”江挽连连摇头。

    宋初年轻哼了声:“如果不是碰到了黑商,那还是有的。”

    说到这,江挽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谢无澜:“对了,谢大侠,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谢无澜烤着鱼的手忽然一顿,漆黑的眸子转了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南海谢家。”

    闻言,宋初年微微一怔。

    南海?

    有谢家吗?

    难道是他没听过的什么隐世家族?

    江挽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南海谢家。

    没听说过。

    江挽其实对整个仙界并不了解。

    自从她跟着师父生活在天水山庄,便鲜少下过山。

    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师父下山回来带给她的。

    也不知道师父云游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最终,在经过谢无澜的准允后,宋初年默默拿了一条鱼自己烤着。

    只是,卖相有点不堪入目,至于味道嘛……

    狗都嫌。

    江挽让他全部吃完,不许浪费。

    否则交出三颗上品灵石。

    宋初年愣着憋着满腔怨气一口一口地把整条鱼给吃完。

    然后,就跑出去催吐了。

    ……

    山洞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跳跃着的烛火也熄灭了。

    四周寂静的只有冷夜里的风声。

    不知怎的,睡到半夜,江挽忽然间便醒了。

    须臾,她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沉寂许久的声音。

    “宿主……”阿宓嗓音有点迷糊。

    它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一样。

    “你醒了?”江挽有些诧异地问:“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没声了?”

    阿宓抬起一只细小的手轻轻搓了搓脑袋,头有些晕乎乎的。

    “没什么,只是被树妖催眠了而已。”它叹气。

    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

    江挽陷入沉思。

    倏地,外头传来一道动静。

    江挽原先带着的一丝困意瞬间就烟消云散。

    她坐起了身子,观察四周。

    洞里很黑暗,瞧不清景象,冷风从洞口吹进来,令人瑟瑟发抖。

    可她明明记得,洞口已经被谢无澜拿石头堵死了。

    怎么会有风?

    她裹紧了衣衫,用神识与阿宓交流:“阿宓,你还好吗?”

    阿宓嗓音疲倦:“不是很好,我感觉我浑身没劲儿。”

    闻言,江挽将玉佩扯下放到身下,把肩上的小团子也轻手轻脚地放到玉佩旁,找了一些干燥的稻草遮住,轻轻拍了拍。

    “那你先好好休息,别跟着我了,附近可能有妖兽,我出去看看。”

    “宿主小心。”阿宓道。

    江挽起身,瞥了眼身后熟睡的宋初年,没理他,拢紧了衣衫走出山洞。

    夜间的幻虚林寒气浓重,风声簌簌,黑暗无光,只有天上一缕微弱的月光洒进。

    但依旧瞧不清路。

    江挽才突破练气,还不知如何照明,她也没有学过什么术法。

    她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着,朝着方才发出声音的那处地方寻去。

    前方隐约有灵气波动。

    见此,江挽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妖兽。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

    眼下,江挽又上前了几步。

    借着微弱的月光,不远处的矮石旁,一道人影似乎虚弱地倚靠着。

    有人?

    难道是什么历练受伤了的修士?

    她警惕地缓缓走近,勉强看清了那人的轮廓身影。

    江挽踩着地下的碎枝烂叶,在幽静的夜中发出细小的倾轧声,显得尤为突兀。

    黑夜中,那人陡然睁开了双眸,眼底划过了一抹杀意。

    蓦地,四周掀起了一阵狂风。

    江挽只觉得耳畔忽然闪过一丝幽冷的杀意。

    她下意识转眸——

    一柄冰凉锋利的长剑倏地抵上她的脖颈,在清冷月色下泛着幽幽寒光。

    那人嗓音有些哑,冷意莫名渗人。

    “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