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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已久,愿君长宁 第18章 不会聊天

    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谢珩看了那杯中之物一眼,颔首应允了南弦子,带着他去书房说话。

    文安和姜清并没有跟着。

    主子不想透露的事情,文安不会打听半点儿风声。

    姜清自然是很关心谢珩的一切,但也不会这个时候跟着去,有什么事师父肯定会告知自己。

    眼下师父要单独和殿下说,说明这件事情他认为不应该被其他人听到,又或者说他怀疑太子府上会有细作。

    总之,师父办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珩再回来时,姜清正好吃完最后一颗荔枝,嘴唇在甜汁的滋润下格外水润。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门口伫立良久,姜清擦擦手有些忐忑:“殿下……”

    谢珩抬步跨过门槛,目光落在姜清面上,沉默一瞬后又落在茶杯上,也不知为何,这一刻他选择相信南弦子:“劳烦南师父,为孤解除此物。”

    南弦子稍作犹豫,面色有些为难:“老夫会尽力的。”

    他并不擅长解蛊,但是……他看了看徒弟,还是答应下来,大不了他拉下老脸写信给师弟问问。

    就是不知道,好几年不曾联系,他那师弟身在何处。

    唉,都得看缘分呐!

    文安将桌上的果核盘子撤了下去。

    “好吃吗?”谢珩问。

    姜清抿抿唇道:“好吃。”

    谢珩轻轻挑眉:“或许明日还有。”

    文安回来时刚好听见这一句,差点一脚绊到门槛上,还好他动作敏捷,这才免去脸着地的悲剧。

    陛下一共就赏赐这么点儿,是他亲手提回来的,哪里还有别的?

    “那我……明日还来?”姜清问完又后悔,不管有没有荔枝他都要来的。

    恨不得直接住殿下院子里,不过这会不会有点不太矜持了?

    殿下应该不会喜欢的。

    要是殿下可以让他当随身小厮就好了,可以时时刻刻跟着。

    不过谢珩好像不太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文安一般都是守在门边呢。

    谢珩道:“随你。”

    今日过来,除了吃完一盘荔枝以外,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姜清净手后道:“殿下,我给您按按头吧。”

    头疾好几日没有发作过,但是这两天事多,谢珩昨夜又熬了夜,此刻也觉得有些酸胀:“好。”

    南弦子看他们这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与其在这儿干看着,不如喝酒去。

    一个人喝有些没意思,他干脆拉着文安一起在清晖院外头的六角亭里喝酒。

    不过文安是拒绝饮酒的,他说当值事不饮酒,以防误事,只能以茶代酒。

    南弦子只是想有个人唠嗑罢了,并不在意他喝什么。

    “小伙子,多大年纪了?”

    文安顿了下:“二十有三。”

    南弦子哟了声:“可有家室?”

    文安摇摇头:“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北地追随殿下,尚未成婚。”

    南弦子觉得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不太好,于是换一个话题:“你跟着太子月俸应该很多吧?”

    文安再次一愣:“不多……南师父,你真的很不会聊天……”

    南弦子沉默了,他还是喝酒吧。

    年纪大了,不适合跟不熟的年轻人聊天。

    沉默良久,他又叹息道:“北地我也去过,风沙很大,酒也烈。”

    文安怀念道:“是啊,他们喝酒都是用大碗,天气冷,不喝点酒扛不住。”

    “北戎人还敢来吗?听说太子殿下率军将他们往北驱逐八百里,横扫北戎祭天圣地,真乃英雄也。”南弦子心生敬佩,谢珩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文安骄傲一笑:“我们殿下骁勇善战,将士们都很服他。”

    接着他又道:“北戎人逐水草而居,越往北天气越严寒,或许他们还会回来,但是有顾家军在,肯定能守住北地。”

    南弦子叹息一声:“顾将军一家不容易,顾平那小子当年要不是老夫在雪山下挖草药,刚好遇见,他不被冻死也要失血而亡。”

    文安这才知道南弦子和顾小将军是如何认识的,原是救命之恩。

    怪不得顾小将军不远千里,托他来京城给殿下治头疾。

    窗户大开着,两人的谈话声落到姜清和谢珩耳朵里。

    姜清一边给他按摩一边低头看着谢珩的脸,他闭上眼睛时给人一种很好亲近的感觉。

    “殿下,北地是什么样子的?”

    谢珩眉心微微一动,他的声音很轻:“风很大,卷起沙子吹在脸上很疼……冬天特别冷,还有人被冻掉脚趾。”

    嘴里说着苦,姜清却从他话语间听出了怀念的感觉。

    “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

    去看看那片谢珩挥洒热血的土地。

    谢珩躺在矮榻上,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说话的声音也特别轻:“会有的……”

    姜清不再出声,他以为谢珩睡着了时,又听对方道:“今日早朝时,孙太傅弹劾了承平侯。”

    手指略微一顿,其实承平侯如何姜清并不在意,但是生母的遗骨……他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殿下,睡吧。”

    离开清晖院的路上,姜清迫不及待问师父:“师父,殿下中的什么蛊?”

    南弦子加快脚步:“去你那说。”

    “也好,今日我让福禾从外头买了些吃的来,刚好请师父喝酒。”

    南弦子很满意:“不错不错,看来徒儿你还是有孝心的。”

    回到明心院,南弦子先站在院中感受了片刻,姜清道:“也不知为何,影卫这几天都没盯着我这边了,很少有过来的。”

    这一点让南弦子很高兴:“那正好,栖风院里那树上每天都蹲着两个小子,老夫都懒得说他们,谢珩这是防贼呢!”

    姜清下意识维护谢珩:“或许不是殿下的意思,府上护卫什么的都是听文安的。”

    南弦子动动胡子,不想理他。

    姜清关上门,连忙道:“师父,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弦子哼一声:“就知道你一刻也放心不下谢珩。”

    “师父别打趣我了。”姜清拉着他的袖子摇一摇。

    南弦子抱手坐着:“口渴。”

    姜清迅速倒茶:“师父请喝。”

    南弦子慢悠悠地喝一口:“我说了你可别伤心。”

    姜清微微一愣:“嗯。”

    “他中的是——忘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