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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已久,愿君长宁 第142章 风族入籍

    听着他的话,谢珩疑惑一瞬,想起来……想起什么来?

    “没有,我只是奇怪为何从前头疾犯了,闻到玉兰花香就会舒坦许多。”谢珩道,“现在想来,头疾既是忘情蛊的影响,那玉兰花香肯定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姜清并不觉得失望,记忆里的他就像个小可怜一样,殿下若是想不起来或许也不算坏事,现在只求他解了忘情蛊,不再被其影响就是好的。

    “师父他们,是不是快要回京了?”他期盼着玉远舟带着百解丹归来。

    谢珩嗯了声:“荼凌传来消息,已在路上,月底也该到了。”

    “百解丹呢?”姜清急切地看着他,“有没有炼出来?”

    谢珩目光温和地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嗯,已有百解丹。”

    “太好了。”姜清忍不住想哭,是开心的。

    谢珩指腹滑过他的眼尾,心头涌上百般滋味却不知从何说起。

    *

    万安宫内,谢微对着谢珩招了下手:“你过来,看看这折子,顾平六百里加急送来,朕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没想到……”

    谢珩依言过去一观,折子上说的是兼并风族一事,谢珩有一瞬讶异,此事莫非是大祭司自己的意思?

    为何舅舅没有提前和他说,便递了折子来?

    风族避世久了,若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舅舅也不会做这多余的事情。

    谢珩心头滑过一丝不妙,还魂花莫非是大祭司给的……

    “此事父皇如何看?”他问道。

    谢微提起御笔问道:“你觉得,风族可用么?”

    谢珩收住思绪,不偏不倚道:“风族人养的马,对抗衡北戎极有助力,而且他们对北戎地界无比熟悉,若能为我所用,将来或许大有可为,只是……”

    谢微略蹙眉:“只是什么?何时你也学会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谢珩心下疑惑,父皇现在待他未免太过温和了,这有点不正常,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们善蛊术,一旦失控,便不好对付。”

    此话说得中肯,谢微沉默了良久:“你对蛊术,是何看法?”

    谢珩坦然道:“救人与害人全在一念之间,是非只在人心。”

    谢微闭了闭眼睛,藏起沉重的心绪。

    “只可惜,世间最难断的便是人心。”

    御笔朱砂,独断乾坤,一个苍劲有力的允字,决定了风族人的未来。

    他们将抛弃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活,在南乾这片土地上迎来新的希望。

    在他收笔的那一刻,谢珩心头忽然沉了一下,他意识到风族祭司已经在南乾和北戎之间做出了选择。

    他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仰即将倒塌,长生天救不了风族。

    说完正事,谢微又开始关心他的生活。

    “朕听闻你府上进了两位江湖游医,可还信得过?”

    他知道这些,谢珩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道:“儿臣仔细盘查过,都是能用之人。”

    谢微略微点头:“既是得用,便留在府里,江湖上最不缺能人异士,你若觉得可行,封个一官半职也无可厚非。”

    “江湖人受不得拘束,只在儿臣府上谋个差事,来去自由,有了官职反倒不方便他们。”谢珩道。

    他这么说,谢微也不强求,只说前两日上头进贡了几支雪参,让他挑两只带回府去。

    便让临喜亲自带着他去挑选,谢珩跟在临喜身后,目光却落在他腰侧挂着的,那一块儿鸽血宝石上。

    偏殿里,六支雪参装在锦盒里一一摆开,临喜笑着道:“太子殿下,都在这儿了,您看着挑选。”

    谢珩目光看过去:“劳烦公公为孤取两只便可,父皇所赐,皆是上等,无需挑选。”

    临喜便微微弓着背走过去,将最边上的两个锦盒盖了起来,重新封装好后回到谢珩身边。

    “太子殿下,老奴给您送到宫门口去。”

    谢珩伸手接了过来:“不必,孤自己拿着就是,不劳公公。”

    临喜连忙双手奉上:“殿下慢走。”

    谢珩嗯了声,转身时又似不经意般回头,垂眸看着他腰侧的坠子。

    “这东西成色不错,只是孤看着有几分眼熟。”

    临喜顿时笑起来,解释道:“前几日陛下给景王封赏,老奴送去府上,景王殿下便给了赏赐。”

    谢珩神色了然:“原来如此,三皇兄出手果然大方。”

    “老奴也是受宠若惊,实在推辞不过。”临喜脸上收住了几分笑意,低着头很是恭敬,他在御前行走惯了,比这贵重的赏赐也得过,如今这样未免做得有些太明显了。

    只是这东西,若是陛下赏赐的,那倒是不足为奇。

    偏偏是出自景王之手,这对他的身份来说,不太合适。

    谢珩很难不意会,这老太监是故意带着这东西来提醒自己的。

    看着谢珩一步步迈下台阶去,临喜站在殿门口幽幽叹息了声,顺手将那鸽血石拽了下来,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太监:“拿着玩去。”

    小太监不解道:“师父,你不喜欢么,今日还特意找出来戴上。”

    临喜叹息道:“比起老命来,这东西太微不足道了。”

    小太监面露迷茫,临喜也不多解释,只嘱咐他:“办差仔细些,别出差池。”

    等他再回到正殿里,谢微自案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腰侧戴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珩儿走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拿着雪参回府了。”

    谢珩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当年朕和齐王,又何尝不是手足情深,只可惜江山皇位的诱惑还是太大了,你说他现在,是放弃了,还是贼心不死,想把朕取而代之?”

    临喜心下叫苦,这话他怎么敢说,但又不敢不答。

    “这……想来是放弃了,旁的老奴不懂,只是听说齐王世子在西南是出了名的纨绔,半分也比不得太子殿下。”

    谢微手指轻轻点了几下:“齐王世子……谢睿、你不提起,朕都想不起他来。”

    沉思许久,他道:“腊月二十四,便是先太后冥诞,朕发一道圣旨,特许齐王世子入京祭拜。”

    谢微意在探其虚实,他想看看这齐王世子真如传言那般无用,还是刻意隐藏、居心叵测。

    临喜只道:“陛下仁心,想必齐王定会感激涕零。”

    谢微不做声,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