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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已久,愿君长宁 第26章 别无选择

    姜清目光微闪,盯着手里的糖葫芦,一时间觉得这满口的甜腻也变得苦涩起来。

    师父说过不让自己暴露,殿下身上的忘情蛊还未找到解法,要是受了刺激,说不定要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

    “或许,殿下以后会知道的。”

    谢珩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这个回答让他不得其解。

    难道那忘情蛊,让他忘记的人正是姜清?

    “你当时为何同意嫁给孤?”谢珩问道。

    姜清手中转着糖葫芦的竹签,眼眶隐隐有些红:“我……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谢珩一个选择。

    这话说得,谢珩听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才会选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生愤懑,面色也冷了几分:“是么……”

    他起身准备离去:“孤说过,会给你自由,这话是作数的。”

    说罢不想多停留一刻,负手走了。

    姜清无措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他又惹殿下生气了。

    珍惜地尝了一口糖葫芦便舍不得再吃,放到空着的匣子里藏了起来。

    这东西小时候不觉得有多难得,谢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送,如今却觉得万分珍贵起来,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殿下再送他糖葫芦会是什么时候。

    谢珩缓步行走在府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映出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

    “孤对他是不是不好?”

    文安和荼凌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他说的是姜清。

    荼凌心中很是酸涩,殿下何时这一个人这般好过,这姜清真是不知满足。

    “殿下对他哪不好了?明明事事都想着他,大晚上还买糖葫芦给他吃……”

    谢珩面色愈发清冷,文安手肘一拐,提醒荼凌别再说了。

    “影一。”

    一道身影出现在谢珩身前,单膝跪着:“属下在。”

    谢珩问:“这几日南弦子在做些什么?”

    影一道:“他时常离开府中,似乎一直在打听承平侯夫人身边那个婆子的事。”

    谢珩眉心微蹙,一时间想不明白,南弦子调查承平侯府的人做什么。

    荼凌快言快语:“他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文安道:“这如何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那老头成天神神秘秘的,武功还高强,不止一次跳过殿下的院墙,也就是看在顾少将军的面子上,不然我早就不客气了。”

    文安叹息一声:“他是个江湖人,不甚懂规矩,但应该不是恶人。”

    谢珩一抬手,不让他们再争辩。

    “调查一下那个婆子,看她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

    影一立刻应下:“是。”

    翌日。

    虽是休沐日,谢珩却不得空闲,他还要去提审姜昭,用过早膳正准备出门,文安却匆匆而来,说是有人请他到后门一叙。

    谢珩看了一眼文安手里的信物,那是大内御令,天子近侍的腰牌。

    宫里的人找自己,为何要如此谨慎?

    谢珩眼底闪过一抹讥笑,他多半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

    “去看看。”

    从太子府后门出去,是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临喜双手放在身边,手臂上搭着拂尘,态度很是恭敬,还有两个小太监守在不远处的路口。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谢珩负手而立:“公公对太子府很熟悉。”

    这处角门很偏僻,若非熟悉太子府的构建,还真不知道这处有一道小门。

    临喜道:“老奴也是巧合在皇后娘娘宫里看到过图纸。”

    “公公来此,所为何事?”

    临喜道:“陛下有密旨给太子殿下。”

    ……

    “殿下,可要启程去大理寺?”文安见谢珩回来以后,一直站在窗边出神,不由纳闷,是什么事让殿下如此为难。

    谢珩垂眸看向窗边那一株玉兰,含苞欲放,香气馥郁。

    “父皇很会给孤出难题。”

    文安一顿:“是陛下的人?”

    “嗯,要保姜昭肚子里的孩子。”

    永昌帝虽有五个儿子,但是这五个儿子下面,却子嗣单薄。

    姜祁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以此为筹码来保姜昭性命。

    孙老太傅的学生遍布九州,天下学子皆以其为表率。

    凶手若不伏法,难平众怒。

    只不过姜祁这个主意怕是打错了,难道皇室中去母留子的事情还少吗?

    谢珩轻呵一声,姜昭这个孩子很难生下来,贤妃不会容忍威胁谢争地位的人存在,她担心谢垚父凭子贵,得了永昌帝的看重。

    永昌帝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谢珩。

    文安也能想清这其中的门道,颇为忧心,这不是一桩好差事,干得好了不受百官待见,办不好不受皇帝待见。

    “殿下,那该如何是好?”

    谢珩屈起指节,在玉兰花苞上触碰了一下:“就让姜昭留在大理寺吧。”

    表面上大理寺是谢珉的地盘,暗地里真正掌控大理寺的人却是谢珩。

    这件事除了谢珉和太子心腹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谢珉是甘愿让大理寺落到谢珩手中的,他愿意为谢珩办事。

    在自己的地盘上,谢珩也不是很担心姜昭被人暗害,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是安全的。

    只是从此以后,姜昭的生死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去大理寺。”

    文安道:“是。”

    ……

    这是谢珩第一次来大理寺地牢,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姜昭。

    都说这姜昭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他却觉得也不过如此。

    这地牢俨然成了姜昭的“闺房”,高床软枕,甚至连潮湿的气息都没有,看来她在这里过得很舒适。

    姜昭是见过谢珩的,太子娶亲时,她远远看过一眼,是个很难让人忘记的人物。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谢珩轻轻抬手:“起。”

    文安有些不理解,既是提审为何不传人去公堂,而是殿下屈尊,亲自来了地牢。

    他擦过一旁的椅子,搬到谢珩身后。

    “你可识得此物?”文安拿出银簪。

    姜昭目光一闪,面上闪过惊慌之色:“我、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不知道……”姜昭神情恍惚,言辞恳切, “臣女真的不知道,那天也不知怎么了,我没敢喝酒,脑子却一阵迷糊,等我清醒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簪子……或许是谢垚拿走的。”

    谢珩不说话,姜昭不清楚他的用意。

    她双手抱在肚子上:“太子殿下,有一件对太子妃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只要您保小女性命,小女一定告诉您它的下落。”

    谢珩脑中想起了姜清的话——

    “是我娘的遗骨,只有姜夫人知道在哪,还有一块儿玉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我的。”

    想到这个,谢珩扯了下嘴角,很重要的人,是什么人?

    “你是说那块儿玉佩?”

    姜昭有一瞬惊讶,很快又明白过来:“怪不得那玉佩上刻着一个‘珩’字,原是殿下赠给他的,只是不知殿下您是何时与姜清相识的?”

    那样的玉佩,一看就不是俗品,珩是太子的名讳,京城的子弟没有人敢用这个字取名,她早该想到的。

    谢珩心中震惊不已,面上却没有暴露一分:“为何抢走他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