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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当恶女成为腾蛇代理人 第199章 获得与失去

    佐伯刚雄确认自己是在梦里。

    因为他再次看到了女儿。

    那应该是她刚出生半年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却仍旧只有他的手臂那么长,连哭声都不像别的小孩那般嘹亮,只会在襁褓里小声抽噎,像一只未足月的小猫。

    他甚至一度担心自己只要一眨眼她可能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既不敢用力怕伤了他,又怕没抱紧将她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从净土回家的路是他这辈子走过最短也最长的路。

    坐在回去的车厢里,他时不时低头看她,将她不那么红润的小脸露出来一点给结衣看。

    “你看,她多可爱。”

    结衣的眼神盛满爱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仿佛看见了幸福的余生。

    “老婆,”佐伯刚雄温柔地说,“我们就叫她希美吧。”

    “希望和美丽,是个好名字。”希望她长成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孩。

    佐伯刚雄笑着点头,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含义,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够一直快乐地美好下去。

    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份的期盼和愿望呢?

    也许是在鬼使神差地一脚踏入那座奢华如宫殿般的赌场开始吧。

    眼前的场景一转,从拥挤的新干线变成了一栋装饰奢华的建筑,周围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红光。

    就好像进去就立马能实现财富自由一样。

    他当时心里只有一道声音:走进去试试吧,万一真的运气好,说不定美希以后的治疗费就有着落了。

    美希和结衣一样,都患有遗传性心脏病。

    在他追求结衣的时候,结衣就告诉过他,她未来可能不会生小孩,因为她不想将病痛带给下一代。

    但医学在进步,又加上他再三的请求,承诺努力赚钱一定会治好她们的病,一家人一定会热闹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结衣还是心软答应了。

    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突如其来的失业与每月固定的双倍治疗费用,让原本在小镇还算殷实的家庭日渐潦倒。

    结衣出去找了份收入不高的工作,他们又变卖了家里的家具和所有值钱的一切,才勉强够支付治疗的费用与日常花销。

    好在那天幸运女神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一次。短短1个下午的时间,他就用本金赚回了美希3个月的治疗费。

    那天晚上他面色红润地回到家,在结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拍着胸脯向小美希保证道:“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小美希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他还记得那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被家里终于结束了连日的压抑气氛所感染,眼底缀满了星光。

    可惜他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当好奇、兴奋和自信转变为沉迷、焦虑与偏执时,他就已经走不出来了。

    他甚至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结衣不会知道,当他又一次因为希美突然发烧而不得不从赌桌上离开时,对她说出了多过分的话。

    他说:“你怎么老是生病。”

    言语中只有责怪,没有心疼。

    他再也不是那个期盼美希健康快乐长大的爸爸了,他希望她听话、少打搅他。

    小小的美希额头滚烫地躺在床上,她不喜欢生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生病。

    从前妈妈和她说现在生病是为了提前把以后的要生的病全部生完,这样等她和长到妈妈一样高的以后就再也不会生病了。

    但现在听到爸爸这么说,她不敢说话,只是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

    她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离开的。

    当时小赢了一把的他正在乘胜追击,看到家中的来电时接起来只说了个“喂”字,便在旁人的催促下将正在接通中的电话直接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这一次他竟然同时听到了赌桌上和电话里面传来的美希的声音,她说:

    【爸爸,我头很疼。】

    “佐伯刚雄,到你了。”

    【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我吃了药,但是好像没有用。】

    “大还是小啊?”

    【妈妈在开会,打不通电话。理子阿姨好像也不在家。】

    “跟不跟,跟就放筹码!”

    【爸爸,你在听吗?......】

    “跟!跟!全押上!”

    ......

    那一天,天黑的特别早。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挽留与诀别已经结束。

    美希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永远不会再受病痛的折磨,也再也不会打搅到他了。

    他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些空,还有些愧疚、害怕、以及......轻松。

    梦中的场景和现实并不完全一样,至少走廊上冷白的灯光没有梦里那么昏黄,他看向结衣,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愤怒与失望,但比现实中看上去,更多了一层僵硬与扭曲。

    就像那天晚上他失手将她推下楼后,她倒在地上的表情一样。

    “嘎吱、嘎吱、嘎吱......”她当时从楼梯上滚落的时候,木制的楼梯发出了一阵比平时更急促的声响,听着就像有人在上面跑一样。

    她下意识护住脑袋,膝盖却在砸到楼梯边缘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身体的剧痛与极大的情绪起伏让她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她伸手朝着口袋摸去,却没有摸到随身携带的药瓶。

    扭头一看,那个熟悉的药瓶在她跌下楼间已滚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她艰难地朝着那个方向爬去,可仅仅爬了不到半米,就因为无法呼吸而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他,并未向他求助,而是冰冷又憎恶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爬去。

    这一眼也将他本欲下楼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他站在二楼,静静地看着她挣扎、尝试、抽搐,然后慢慢停止了呼吸。

    梦中的画面猛地一黑。

    再亮起,他已经站在了美希的房门前。

    门半掩着,透出房内温暖又柔和的灯光。

    美希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她笑得灿烂夺目。

    在她照片旁,有一颗巨大的、金光闪闪的蛋。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颗蛋意料之中地延续了这场梦境的荒诞,竟然朝门口挪动了一点距离。

    然后对着他,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