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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如归 第132章 坏女人

    覃森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怒不可遏地冲着公司员工们咆哮道:

    “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他的怒吼声响起,众人如惊弓之鸟般纷纷逃离现场,生怕惹恼这位正处于暴怒状态中的老板。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覃森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开始疯狂地将办公室里能够触及到的物品统统砸向地面。

    文件、文件夹、杯子、电脑显示器……无一幸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整个办公室瞬间变成一片狼藉。

    刹那间,鲜血从覃森手上的伤口涌出,与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此刻的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上去狼狈至极。

    然而,覃森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惨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那一堆被砸碎的垃圾之中。

    只见他发疯似地用双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终于,他从废墟里扒拉出来一个黑胡桃木材质的夹相框。

    这个相框已经布满裂痕,但仍能依稀辨认出里面的照片。

    覃森颤抖的手缓缓伸向相框,当他的手指接触到它时,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只沾满汗水的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擦去相框表面的灰尘,可越是擦拭,相框就越发显得肮脏不堪。

    令人瞩目的是,框内的照片上有一对夫妻,他们的中间坐着一个大约八岁的小男孩儿。

    男子身姿挺拔,英俊潇洒,正值壮年;女子面容姣好,青春靓丽,笑靥如花。而那个小男孩儿则满脸得意地举着一张奖状,幸福的笑容在他稚嫩的脸庞上绽放开来。

    覃森凝视着这张照片,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相框之上。

    突然之间,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猛地将手中的相框狠狠地摔向旁边的墙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相框应声碎裂,玻璃渣四处飞溅。

    没错,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覃森本人,还有他的父亲覃言以及母亲桦林。

    自小到大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总是母亲桦林带着他守候在那方狭小却充满温馨的空间里。

    母亲似乎永远都难以见到父亲那熟悉的身影,尤其是每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的时候,覃森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因为每当此时,他便能深切地感受到身旁原本属于母亲的位置变得空荡荡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这天夜里,那种令人心悸的空虚感再次袭来,覃森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坐起,小心翼翼地下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开始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四处找寻母亲的踪迹。

    在那个破旧得几乎摇摇欲坠的家中,有一个堆满杂物、阴暗潮湿且散发着阵阵霉味的角落。

    就在那里,覃森看到了母亲孤独而落寞的身影。只见她静静地坐在一堆废旧物品中间,微微低垂着头,手中紧紧握着一封泛黄的书信。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母亲的眼眶里盈满了滚烫的热泪。

    那原本美丽动人的杏花眼此刻哭得又红又肿,宛如两颗熟透的桃子。

    “妈,你怎么哭了?”

    覃森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快步朝着母亲走去。

    听到儿子的声音,桦林猛地抬起头来,当她看到一脸关切的覃森正朝自己走来时,立刻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迎接着儿子扑进怀中。

    她慌忙腾出一只手,胡乱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同时还不忘用力地擤了一下鼻子,试图掩盖住自己哭泣的痕迹。

    然而,尽管她努力想要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但那不断抽泣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桦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问道:

    “小森,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说话间,她充满疼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个宝贝儿子。

    看着覃森那张酷似父亲覃言的脸庞,桦林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覃森则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脖颈,将小脸亲昵地贴在母亲的脸上,轻声说道:

    “妈妈,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爸爸对不对?每次看不到爸爸的时候,你都会偷偷躲在这里哭……”

    小小的孩童哪里知道大人世界的复杂,那时的覃森以为,妈妈便是他的全世界,也是他最好,最疼爱的母亲。

    他的母亲恰似那朵盛开于庭院中的洁白玉兰,散发着高洁而清雅的气息。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玉兰花般纯净动人,令人心生敬意与喜爱。

    桦林疾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自己的儿子。她轻声问道:

    “小森难道不想念爸爸吗?”只见覃森用力地摇了摇头,小嘴撅起,满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才不想呢!爸爸就是个大坏蛋,把妈妈和我扔在这破旧不堪的房子里,成天不见人影,根本就不管我们!”

    听到儿子这番话,桦林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地紧紧抱住儿子,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替丈夫辩解道:

    “乖孩子,你爸爸工作太忙啦,等他有时间了一定会回来看咱们娘俩的。”

    说完,桦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抱着儿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此时的覃森虽然年纪尚小,但心中却已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

    随着时光的流逝,覃言回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母子带来惊喜——房子越换越大,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

    不仅如此,覃言还会特意抽出时间陪伴覃森一起参加各种各样的夏令营活动,在外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副模范好父亲的模样。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覃森已经十二岁了。

    到了该上学读书、知书达理的年纪,覃言和桦林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送他去一所知名的国际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

    同时,桦林还精心为他报名参加了一个国际性的夏令营,希望能让儿子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这个夏令营与其他普通的夏令营有所不同,它有一项特别的规定——需要父母陪同孩子一起参加。对于这个要求,许多家庭都觉得有些麻烦,但对于覃森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覃森那充满期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请求母亲去说服父亲覃言能够一同前往。

    夜幕深沉,当覃言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时,覃森早已悄悄地躲藏在了门口。

    他探出脑袋,眼巴巴儿地望着父母所在的方向,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这时,只见桦林一脸伤心地朝着覃言缓缓走去,然后轻轻地趴在他的身旁,柔声说道:

    “覃~,小森今年都已经十二岁了,他一直以来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就答应他这次好不好嘛~。”

    说着,桦林还轻轻地摇晃着覃言的手臂。

    然而,覃言听到这话后,脸色却渐渐地变得阴沉起来。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答道:

    “桦林,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还要让我再说一遍,那我可就要走了!”说完,他作势转身欲离开。

    眼看着覃言真的要走,桦林急忙伸手拦住了他,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嘛,真是的。唉,算了,还是我去跟小森解释一下吧。”

    于是,桦林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朝着覃森藏身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的覃森看到母亲朝自己走来,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害怕被发现的他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令人期盼已久的夏令营终于拉开了帷幕。这天清晨,阳光明媚,覃森兴高采烈地拉起桦林的手,迫不及待地向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一路上,覃森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即将到来的夏令营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就在快要到达集合点的时候,桦林停下脚步,温柔地看着覃森,轻声说道:

    “宝贝,妈妈跟你说件事哦。爸爸因为工作实在太忙了,所以没办法陪我们一起来参加夏令营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妈妈陪着你呢,咱们一样可以玩得很开心呀!”

    覃森听了母亲的话,虽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懂事地点了点头,并乖巧地从桦林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然后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一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夏令营的大门。

    覃森很不愿回忆起那一幕,回忆越深,头疼愈发清晰。

    那个夏令营里,有一个长得和父亲十分相似的男人。

    巧合的是,他也叫覃言,也是北市一个公司的管理层。

    但他的身旁却跟着一个身形姣好,容光焕发的贵妇太太和一个比他更为贵气的小男孩儿。

    原本以为,这真是自己的父亲。

    覃森兴致勃勃地冲过去朝那个男人喊了一声。

    “爸爸!”

    男人目光如炬,眼神中尽显害怕与心虚。

    覃森的小手儿牛皮糖似的粘上男人的手,却被那个男人一把甩开。

    那位贵妇太太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她笑也似地开口问道:

    “言,这小孩儿是不是认识你呀?这么粘着你。”

    覃言用力打开男孩儿的手,慌乱站到女人身旁。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孩子,我可不认识!”

    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她身旁的男人则一脸冷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随后,这对男女紧紧牵着旁边那位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贵公子哥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覃森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那个和自己父亲长得如出一辙的男人,以及被他牵着手的小男孩儿。

    此时,他的脑海里犹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

    覃森的眼神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他开始焦急地四处搜寻着母亲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看到了母亲正孤独地蹲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抽泣。

    母亲的眼睛红肿不堪,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而且,在她的眼神深处,竟然还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过了一段时间,通过参加夏令营结识的朋友们多方打听,覃森才得知那个小男孩儿名叫覃添,原来是覃氏集团的公子哥儿。

    不仅如此,他的母亲乃是覃氏集团的老板娘,更是昔日远东集团的长公主;而他的父亲,则是覃氏集团的老板,同时也是远东集团老板的乘龙快婿。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实力雄厚的覃氏集团,竟是由远东集团大老板的女儿出资创立的。

    从那儿以后,覃森就变了。

    读书,明礼使他也懂得了什么叫小三,什么叫,插足人家家庭的坏女人。

    他的母亲桦林,就是这样一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