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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游戏连古代 第18章 监护人没本事,让孩子跟着受罪

    贺石想到了老乞丐,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最爱吃的就是油渣拌饭。

    只是后来有了贺石,每次艰难讨来的一点油渣都进了他的肚子。

    ‘石头啊,你还要长身体呢,得长得高高壮壮的,去哪都饿不着!’

    老乞丐说这话时,总喜欢摸他的脑袋。

    贺石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只能看到一把乱糟糟的灰白胡子,和胡子上端探出来的一点鼻尖。

    那沙哑混沌的声音从胡子里传出来,在贺石的脑袋顶上轰隆隆地响着。

    贺老汉一定想不到,我真的得了神仙保佑,现在就饿不着了。

    贺石边扒饭边想。

    但是还是要长得高高壮壮的,有力气给神仙找好贡品,盖大庙,上多多的香火,让神仙高兴。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齿间的油渣咬得咯吱作响。

    贺石的想法何玉无从得知。

    她只看到贺石发了会儿呆,从窝棚墙上拆了两根细树枝做筷子,一口一口扒饭扒得很香。

    扒着扒着又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

    何玉把食指放在屏幕上方,隔空按了按他的脑袋。

    刚才找线索用的时间太长,眨眼间就到了凌晨。

    何玉数着秒等【杂货店】商品刷新,时间一到,连忙点开。

    【冰糖葫芦*2】

    【铁锅*1】

    【牛皮腰带*1】

    【防水棉鞋*1】

    【户外水壶*1】

    【墨镜*1】

    这次的商品中规中矩。

    何玉的目光上下扫了几遍,最终买了【冰糖葫芦】和【户外水壶】,一共花了35枚铜钱,还剩43枚。

    【防水棉鞋】也挺不错的,可惜要80枚铜钱,何玉只好放弃。

    等完成任务有钱了,就把它拿下!

    贺石一直穿着那双中筒靴。

    之前被李家绑走的时候,鞋尖蹭花了,贺石还抱着靴子心疼了好久。

    那双羊毛袜子,他也一直很爱护,脏了一点就要洗,结果前两天给洗出个洞。

    贺石又抱着袜子心疼了好久。

    看得何玉是又怜爱又愧疚。

    都怪自己这个监护人没本事,连一双替换的新鞋新袜子也买不起,平白让孩子跟着受罪。

    呜呜呜……

    买完东西后,何玉从【库房】中取出【户外水壶】看了看。

    扁平造型的不锈钢水壶,壶口处套着黑色绑绳,不但可以揣在怀里随身携带,还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烧,很方便。

    何玉送给了贺石。

    贺石日常喝的都是雪水,除了有人给,何玉就没见过他喝热水。

    大冬天的,也得亏是他从小就这样生活,已经适应了这种饮食。

    倘若换了别人,恐怕光拉肚子就有的受了。

    贺石拿到水壶后研究了一会儿,主要是打开旋转的盖子费了点功夫。

    等弄明白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以后。

    他往壶里灌满雪,用树枝拴着上面的绑绳把壶吊起来,接着在下面点了个小火堆。

    远山县的街道上禁止点明火,抓到的人要被抓到县衙关一旬,还会罚钱。

    也就这条小巷偏僻,贺石才敢偶尔点一次火,时间也不敢太长,一般都用来化雪喝水。

    小水壶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

    隔着屏幕,何玉能看见壶口往外冒着滚滚热气,蒸腾的水雾遇上冰凉的空气,在半空中袅袅飞散。

    贺石取壶时被烫了一下,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拎着绑绳把壶拿下来,第一时间熄灭了火堆。

    喝水时他又被烫了一下。

    何玉看着他表情扭曲拿手疯狂给舌头扇风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何玉沉默了。

    贺石挣扎着活了十一年,连开水都没喝过,也没吃过几口热乎饭。

    他像一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根浅身子轻,谁都可以踩一脚,大一些的风霜雪雨都能轻而易举地剥夺他的生命力。

    但他仍然拼命地汲取着少得可怜的养分,单薄的枝叶顶着暴风侵袭,沉默又苦痛地活着。

    贺石把水壶放在腿上,隔一会儿尝一口,慢慢把这壶水喝完了。

    他又装了一壶雪,拧好盖子,放在了草堆下的那个盒子里。

    然后躺在了草堆上,拉过一旁叠得整齐的披风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何玉惊讶地看着贺石逐渐入睡,又扒拉着屏幕看了看游戏中的天色。

    不对呀,大中午的贺石睡什么觉?

    他之前可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而且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也很不寻常。

    但何玉没纠结多长时间,她实在太困了。

    最后看了一眼贺石乖巧的睡颜,何玉照例送出两个窝窝头和一碗鸡蛋汤,退出游戏关了灯,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

    朔州冬日的天黑的格外的早,夜幕降临,白日里热闹喧嚣,烟火气十足的县城被黑暗包裹,陷入了一片宁静和阴寒。

    夜风刮过窝棚墙壁缝隙时发出细微的呜咽,不远处有隐隐的狗吠声传来。

    窝棚内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城北,比北商街更靠北的一处街道,两个乞丐窝在一处垮塌了一半的院子中瑟瑟发抖。

    两人紧紧挤在一起,靠坐在这间破屋唯一完整的一个角落,手边放着木棍和石块,谁也不敢睡觉。

    其中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坐在里面,缩着脖子,小声道:“疤兄,六子现在还没回来,你说他是不是……”

    “少他娘的乌鸦嘴!”

    老疤原本正在通过断了的半扇木门向外张望,闻言回头狠狠瞪了出声的小四一眼。

    他左脸上有一道横贯太阳穴和嘴角的疤痕,吊梢眼,杂毛眉,本是一副凶恶的长相,只是脸上依稀残留的青肿痕迹破坏了这份凶狠,反倒显出几分滑稽来。

    “疤兄,咱们还是走吧,给六子留个记号,等他回来了去找咱们,这地方邪门的很,不能再待了啊!”

    一向胆小的小四这次却没再对老疤言听计从,小声但语气激动地反驳他。

    他几乎将脖子缩进了肩膀里,一双眼睛不安地向周围扫视,双手神经质地抖动着。

    这个废弃多年的院子是他们四个人备用的一处安身之地。

    半个多月前,他们四兄弟被李府的人抓去,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教训了一番。

    原本以为要把命交代在那儿,没曾想却趁着李府大乱逃了出来。

    本来逃出生天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他们个个带伤,特别是召饭,当夜就发了热。

    没钱寻医买药,召饭在第三天午后死了,剩下三个人拖着伤体把他拉到乱葬岗埋了。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第二天,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