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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老封君带着七个媳妇闹和离 第115章 顺天府尹一个头两个大,请神容易送神难

    暖轿抬入马厩。

    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人声、脚步声,躲在轿子里的人才钻了出来。

    四下查探确认没人后,依着心中默记的方向,低着头偷偷向侧门溜去。

    他本想立刻逃出府去,可是鼻翼传来的饭菜香,诱得他连吞口水,身体每一处都叫嚣着,拖着他一步都挪不动。

    咬了咬牙,他顺着香味的方向寻去。

    终于找到一间屋子,香气就从那儿飘散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默默忍耐着,直到领食盒的丫头婆子散了,剩下的几个婆子端着菜盆,往墙根蹲着,边晒太阳边用膳去了。

    他这才潜了进去,挑起锅子里剩下的鸡头、鸡脚、鸡壳和少许鸡汤,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浓香的味道一入嘴,他的眼泪齐刷刷地喷涌而出。

    多少年了,自从父母遇害后,他再也没吃到那么香甜的菜肴了。

    突然,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急匆匆塞了一只馒头在嘴里,又抓了一只在手上,飞一般跳窗逃了出去。

    慌不择路,他竟跑到二门处,惊得他赶紧压下身子,躲在墙根的暗影里。

    宋谨央听到宋黎被顺天府抓走了,气得七窍生烟,立刻带人赶去顺天府。

    刚刚走到二门处,眼前似乎闪过一道人影。

    她心中烦闷,记挂着宋黎,无心细究,疾步走了出去。

    那道人影起初躲得好好的,待看清宋谨央后,浑身颤抖地走出躲藏的地方,正想发出叫喊声,不知想到什么,立刻闭紧嘴巴,生生将呼喊声吞了下去。

    下一秒,胳膊被人死死拽住。

    “好啊!你个小贼,原来躲在这里!我就说有数的馒头怎么会少了?果然是你偷的!来人啊,有窃贼……”

    那人拼命挣脱,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被抓。

    他使出浑身的劲,反手将馒头塞进婆子的嘴里,顺势往二门处一钻,瞬间跑没了影。

    婆子唔唔叫着,用手抠嘴里的馒头,馒头碎片散了一地。

    好不容易扒拉干净嘴里的馒头,这才高声喊起来。

    “抓贼啊!有贼人!!”

    顺天府。

    府尹甄容急得来回踱步。

    南岭有逃犯越狱,一路向北,逃入京城。

    他奉命追查,线索直指渔人码头。

    他暗中派人调查,果然在码头发现了与通报上相似的人。

    他命令通判带兵围捕,再三叮咛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因小失大。

    犯人狡诈无比、残暴成性,一路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万一让他逃进哪户富贵人家,伤了哪位贵人,麻烦可就大了。

    但他实在没想到,通判袁杰竟然将镇国夫人义子给绑了回来。

    “我让你抓人,你把宋黎抓回来?你干什么吃的,听不懂人话吗?”

    “大人,此人窝藏罪犯,只要严加审问,定然能找出凶犯。”

    甄容又气又急,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审问?你想怎么审?是杖刑还是夹棍?烙铁还是鞭刑?下到水牢还是站笼?”

    通判一怔,认真地回答。

    “大人,您吩咐就好!您说烙铁,我准保让他全身上下开满花。”

    甄容气得倒仰。

    他存心讥讽,没想到对方竟还当了真。

    “胡闹!镇国夫人哪是好惹的?”

    “大人,咱们顺天府也不是吃素的!”

    袁杰振振有词,甄容张口想骂,却无力地垂下头,挥了挥手,让他滚一边去。

    鸡同鸭讲!

    经历过和离之事,他才明白,镇国夫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啊!

    可这话,他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啊?!

    急得他团团转,只得请来宋黎,好生劝一劝,悄悄放了也就罢了。

    宋黎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后,眼观鼻、鼻观心站着,一言不发。

    甄容尴尬地抚了抚鼻子,请宋黎坐下。

    “大人,学生现在的身份是疑犯,不可坐。”

    甄容一噎,赶紧安抚。

    可不论他怎么说,宋黎就是不接他的话,只强调要他们给出人证物证,证明他是有嫌疑的。

    甄容一个头两个大。

    镇国夫人还未到,他就被宋黎整得头痛不已。

    说话间,属下禀报,说镇国夫人求见。

    他头皮一紧,忙不迭将人请进来。

    宋谨央一进来,便看到宋黎站在堂上,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见他毫发未伤,这才舒了口气。

    宋谨央龙头拐一敲。

    “大人何故抓犬子?他可是犯了什么事?”

    宋谨央目光灼灼,看得甄容浑身紧张,冷汗一层一层从脊背处冒出来,粘在身上又黏又冷。

    “不敢!只是配合问个话!”

    “有结果了?”

    “……待明日过个堂、问个审……”

    “哦?那今日甄大人是不准备放人了?”

    甄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恨恨地瞥了眼袁杰。

    人蠢事多,公然把人绑来了,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明日过个堂、问个审,才好放人。

    否则他这府尹的脸还要不要了?

    “那行吧,明日我再来领人。只不过……”

    甄容没想到镇国夫人这么好说话,一见她同意留下人,立刻满脸堆笑地等着她说下去。

    “大人还未过审,黎儿便不是人犯,是顺天府的客人。既是客人就得好生招待。

    这住宿的地方嘛!

    得窗明几净,屋里南北通风,不可潮湿憋闷,屋外景色怡人。

    卧具须得是香樟木架子床,床上一应物品得是蜀锦缎。我儿还在为亲母守孝,床品一律用普通的米白色吧。

    哦,另外,还须有博古架,增加屋里的书香气,毕竟我儿是读书人。

    架子上的古玩万不可少。

    什么双耳瓶、熏香炉、玉如意,一应物品都要有,金貔貅也不能落下,进了顺天府多晦气,得去去邪。

    书案也得备下。

    端砚、松烟墨、澄心纸、湖州狼毫……都要用最好的。

    我儿是读书人,少了这些可不行!

    至于用膳嘛,仙鹤楼的槐花饼肯定不能少,其他菜式大人看着办,不拘什么,只要好吃就行!

    ……”

    宋谨央不断说着各种要求,听得甄容满头大汗。

    天哪!这留一夜,千两纹银扛不住啊!

    顺天府哪有这么多银钱?

    他怕了,彻底服了镇国夫人,若论胡搅蛮缠的劲道,谁也比不上她!

    哪还敢留人,送神还来不及!

    立刻上前一步,一揖到底。

    “夫人,夫人,请听下官一言!许是下属弄错了!对,是咱们弄错了!”

    “弄错了?”宋谨央终于止住话头,转身看看站在边上的袁杰,又看回甄容,“谁弄错的?是大人你?”

    “不,不,不,不是我!”

    甄容立刻否认。

    宋谨央手指一伸,“那么就是他喽?”

    甄容一怔,袁杰梗着脖子抢话。

    “什么弄错?他分明与犯人是一伙的。”

    他才不是胆小如鼠的府尹大人,他不怕宋谨央,今日势必要为姐姐出一口恶气。

    宋谨央缓步走到他跟前,手中的拐杖“笃笃”地敲击在地上,他的心莫名慌乱了起来。

    “哦,通判可有证据?”

    “证据?顺天府兵卒都看见了。”

    “看见了?你看见了人犯,还没把人抓着?这分明就是你私纵人犯,还将责任推卸到我儿的身上?!”

    通判睁大双目,气得跳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凭什么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宋谨央冷哼一声。

    “今日,你们若拿不出证据,说明我儿与你们的人犯有关系,我就进宫告御状!说你们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甄容吓了一大跳,这事本就是他们心虚,真的被皇上知道了,还有好果子吃?

    立刻上前打圆场。

    “夫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的确是通判抓错了人!您大人大量饶他这一回吧!”

    宋谨央歪着脑袋问:“真的是误会?”

    甄容擦了擦额角的汗,连连作揖。

    “的确是误会,我已调查清楚,就是误会!”

    “那就是通判乱抓人了?”

    甄容怔了怔,咬着牙点了头。

    “好!”宋谨央龙头拐一敲,“哪怕是误会,也须付出代价。”

    紧接着挥起龙头拐,往通判身上招呼。

    痛得他嗷嗷叫,嘴上还不服输。

    “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打我?”

    “我堂堂一品诰命,还打不得你一个正六品小官?今日我代皇上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为官当为民,若想公报私仇,就不配做官。”

    宋谨央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龙头拐,一杖又一杖,杖杖击中其四肢,痛得他惨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