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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自我 第137章 代价

    白色的空间中,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机械:“归零程序已启动,第一阶段:剥离虚假。”

    我的身体猛然一震,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细线从皮肤上剥离,每一根线都牵动着我的神经,让我疼得无法呼吸。我试图低头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像一张即将被撕裂的薄纸。

    “你在做什么?”我怒吼,声音却像石子落入深渊,没有回响。

    “清理杂质。”那声音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虚假记忆,伪造身份,你以为你是张晨,但你并不是。”

    “不可能!”我拼命挣扎,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意识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突然,记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我看到自己在童年的房间里,那个总是对着窗外发呆的小男孩,握着一只破旧的陀螺在地上旋转;接着,画面跳跃到一间昏暗的教室,一个疲惫的青年正在奋笔疾书,身旁的同学们面容模糊;然后,是夜晚的城市,霓虹灯闪烁,我站在路边,眼神空洞地看着一辆辆汽车驶过……

    这些记忆看似连贯,却充满了诡异的不协调感。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低声问。

    “是,也不是。”机械声音回答,“它们是你的人生片段,但并不完整。”

    “什么意思?”

    “你的人生,是一场拼接的幻觉。”声音平淡却犹如重锤,“你所记得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承受真相的试验而设计的训练场。”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什么试验?!”我怒吼,试图从那声音中找到答案。

    “归零程序是为了解锁隐藏在你潜意识深处的核心记忆。”机械声音继续,“你的身份、你的生活、你的世界,都是为了掩盖真相的伪装。”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我近乎咆哮。

    机械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审视我是否做好了准备。

    然后,它说:“你的名字,从来都不是张晨。”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脑海中的所有逻辑瞬间崩塌。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如果我不是张晨,那我是谁?”

    “归零程序第二阶段:重构身份。”

    话音刚落,白色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四周的纯白被撕裂,像破碎的镜子,露出其下漆黑的深渊。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要坠入无尽的虚空。

    坠落中,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一次,不再机械冰冷,而是低沉而熟悉。

    “你还记得我吗?”

    “谁?”我下意识问出口。

    “我是你真正的自我。”那声音说,“我一直在等你醒来。”

    坠落结束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这里像是现实的残骸,断裂的建筑漂浮在空中,街道被撕裂成无数片段,随风飘荡。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但没有人回答。

    一只乌鸦从头顶掠过,带着刺耳的叫声。它落在不远处的一块断裂的路牌上,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归零之地。”它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这里是所有虚假记忆的终点。”

    “归零之地……”我喃喃重复,内心充满了不安,“那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就在前方。”乌鸦用嘴指了指不远处的废墟深处,“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的真相,都在那里。”

    沿着乌鸦指引的方向,我一步步走向废墟深处。这里的空气沉重,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是在穿越一个个未解之谜的边缘。

    最终,我来到一面巨大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倒影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有着深邃的眼神,坚毅的面庞,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外套,看上去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旅人。

    “这就是我?”我低声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不,这是你过去的样子。”乌鸦说道,“你已经忘记了你是谁,但它还记得。”

    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动了。他向我伸出手,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

    “接受我。”他说,“只有这样,你才能重获真实。”

    我站在镜子前,内心挣扎不已。

    如果我接受了他,是否意味着我会失去现在的自我?

    但如果我拒绝,我是否会永远困在虚假的牢笼中?

    镜子里的倒影似乎察觉到我的犹豫,轻声说道:“真相总是残酷的,但它值得被面对。”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了手。

    当我的手触碰到镜子的一瞬间,世界再次崩塌,光与影交织在一起,我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在最后的模糊中,我听到一个声音低声说道:“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