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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京城的小神棍封官拜相啦?! 第170章 没了

    许令雪垂着眼眸,紧攥的双拳下是早已麻木、感觉不到痛楚的指痕。

    这一切关叶宵什么事呢?

    到现在,她才敢承认,导致她痛苦的根源,是那个从未爱过她的父亲。

    “你想问什么,不必问这个流民了,”许令雪抬起头,对桑知道,“我都告诉你。”

    除了没有擦拭的从额角流下来的鲜血,让许令雪看起来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仅从表情上来看,她平静的不像是一个刚刚写下断亲书的人。

    桑知敛着眉心没有说话。

    一旁的张右敝见桑知没有开口,便厉声问道。

    “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讲清楚!不要耍小心思!本官......”

    不等张右敝说完,许令雪便自顾自说起来。

    她说了从何处找来的这个流民,又说了自己花了什么价钱雇佣他去对许惊月施暴,又是如何跟叶清彦商量好,事后让他去英雄救美。

    “这个办法是我想出来的,我是主谋。”许令雪声音淡淡的。

    许惊月后怕的攥紧手心,惊讶的失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令雪面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愧疚的神色。

    “叶清彦想娶你,我只能出此下策。”

    “是不是叶清彦逼你的?”桑知突然开口。

    许令雪抿唇想了想。

    她走到如今这一步,众叛亲离,是谁逼她的呢?

    是不爱她的父亲?

    是只想利用她的叶清彦?

    是被恶念吞噬的她自己?

    这时,许令雪心脏和身体各处木木的钝痛渐渐消退。

    真没意思。

    时间凝滞一瞬,她听到自己继续开口。

    这次她从叶清挽主动结交自己开始说起,提到了叶清挽从仙人那里得到的荷包,提到了偷叶宵气运分给弟弟,提到了去叶家退亲,提到了在叶清彦的主导下做出的那些事。

    张右敝和朱清正有着同情的看向许令雪。

    难道是方才脑袋在地上磕的太重了?

    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

    就连被绑着的流民神情都迷茫起来,啥子仙人?啥子气运哦?

    这娘们是在给自己加罪,还是给自己开罪啊?

    桑知眉头拧的更深。

    许令雪说的......她全部都听懂了。

    从最初到现在,许令雪丝毫没有隐瞒。

    正是如此......

    桑知心头笼罩的不适感加重。

    许令雪似乎......不想活了。

    许令雪平静的说完,又想了想,补了一句。

    “我知道你今日是想拉叶清彦下水,只是他生性谨慎多疑,做事很少留下什么证据,不过单昨日一事,便有这个流民作证。”

    “我曾将我们二人之间的计划,与他说过,”许令雪抬头看着桑知,“如此一来,便足够了吧?”

    桑知想了想了,说道:“你虽雇佣流民伤人,却也是受人胁迫,罪不至死。”

    许令雪微微一愣,勾起唇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桑知继续皱着眉,隐晦着说道:“你腹中......不要轻易生出死志,生命珍贵难得......”

    许令雪左手轻轻摸上小腹,嘴角的笑容有些惨淡。

    “没了......”

    她眼角湿润:“昨夜回家我同父亲道明此事,他对我......下了重手......”

    “虽然没有看大夫,但是我能感觉到......她不在了......”

    桑知彻底噤了声。

    她再没有立场劝慰许令雪。

    就算活下来,她能何去何从?

    没了许家,没了未来夫家,没了孩子,没了清白......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许令雪看向朱清正,低声呐呐的说了句抱歉。

    突然拼尽全力,撞向一旁朱红色的柱子。

    “堂妹——”

    许惊月尖声大叫。

    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桑知在许令雪抬脚的那一刻,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伸出手却没有选择拉住她,桑知任由自己的掌心蹭过她的衣角。

    桑知静默垂眸。

    最后奔跑的两步,许令雪像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朱清正和张右敝早就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刑问审讯时,什么折磨人的手段都有,最后扛不住的也大有人在。

    在牢狱中,撞柱自尽,已经算是一种干净又体面的死法。

    通政司的衙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用等朱清正说话,他们就自觉自发的将许令雪的尸体抬下去,又拿来了清水和墩布,很快便将通政司的大堂打扫干净。

    短短一刻,许令雪就像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许惊月自从喊出那一声堂妹之后,整个人站在原地抖得厉害,再说不出一个字。

    桑知也突然觉得很厌烦,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

    她突然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许令雪撞柱而死,心底满是对这世间的哀伤和失望,眼睛都不曾闭上,魂魄自然也离不开。

    桑知甩出一张符纸,将她的魂魄暂时收进腰间的香囊。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声音比方才还要淡,拧眉瞥向地上的贼人。

    贼人感受到他的视线,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发紧,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你刚才也听到这位姑娘怎么说的了?待会儿张大人会通传叶清彦,你是重要人证,”桑知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怎么说的。”

    贼人顿时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我知道!”

    空气中弥漫上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被桑知看了一眼,他便吓尿了。

    贼人这会儿对桑知的恐惧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亲眼看着桑知三言两语,将通正大人送进大牢。

    又轻飘飘地说了问了句话,又让一位姑娘撞柱而亡。

    那姑娘的血洒在他的脸上,还是温热的。

    贼人突然对生命生出一股无限的眷恋,他从未像现在一般一样想活着。

    桑知点点头,转头看向张右敝。

    “张大人,一会儿还要劳烦你传召叶清彦,后续的定罪事务便麻烦你了,我这会儿有点累了。”桑知语气恹恹的。

    “你带着许小姐先回去吧,这里一切交给我,我绝对给许小姐一个公正。”

    “嗯。”

    桑知应声。

    只要叶清彦能被定罪,就有由头将他赶出侯府。

    桑知便带着受到惊吓的许惊月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