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亦久 第12章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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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早晚温差挺大的，中午穿的短袖，傍晚就得穿件薄外套。帮忙的人摆了七八桌吃饭，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三五成群地回家去了。也是在吃饭的时候，陈伟才见到姨公李智勇，是个瘸腿的秃顶老人，被他大儿子李长春扶着到堂屋吃饭，看起来老人精神状态不太对。
等人走得差不多，李长青兄弟家就慢慢安静了下来。李长春正在和几个年轻人准备明天去接亲的东西，因为李诚媳妇儿是外地的，所以安排在了镇上的宾馆里，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出发去接亲。
准备好之后，大部分人都睡了，剩下八九个年轻人在李长春家堂屋里拉了桌子打牌喝酒。
山里人大多睡得早，陈伟虽然习惯了晚睡，但他和这边的人不熟，也没人拉他加入打牌喝酒的行列，再加上因为开车累，十点不到也睡着了。
陈伟和姚建国睡一个房间，除了他们睡的床，还有另一张床睡了李诚的姑父，姚美母女和夏婉安睡另一个房间，那房里也安排了李诚的几个姑妈。
半夜里好像起了风，呜呜呜地刮着，这个时节玉米正是抽条开花的时候，枝叶茂密，屋后面的山地里种了早玉米，已经背上包，风一吹过，发出“哗哗”的声音，听着有点慎人。陈伟被热醒了，把脚伸到被子外面凉快凉快，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屋外黑黝黝一片，天上看不到一颗星，地上因为人家居住地相隔远，关了灯到处黑洞洞的，深墨色的高山连着高山，风吹着山上的树影在摇动，除了树，山地里还种了成片的玉米，风一吹就“哗哗哗”的响。远处突然有狗狂吠，吠声被夜风送过来，映在山里形成了回音，就像在人耳边狂叫。
以前外勤连垃圾箱都睡过的陈伟竟然难得有点认床，总觉得这床湿冷得不行，明明他都热出了汗，可是挨着床单的脊背却发凉冒着冷汗。很明显姚建国也睡不好，一直在轻轻地翻身，时不时地换姿势。
堂屋里几个年轻人直接拉了长凳子拼在一起打盹，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突然坐起来，挠了挠头摸黑要开门去小解，是李诚的弟弟李峰。
门刚打开，他就被扑面而来的夜风吹得醒了觉，他连忙把门关上，提起外套披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把门带上走了出去，嘴里小声嘀咕：“这是什么妖风啊！”
他家厕所有点远，在房子前面的斜坡下，他抖抖索索地跑到厕所，没进去蹲坑，直接在厕所边上就拉开裤链放水。
手机手电筒的光在厕所墙壁上投下光圈，因为多人踩踏，再加上白天清洗食材和锅碗瓢盆泼下来的水，厕所周围都是烂泥。李峰放好了水拉裤链的时候，一阵凉风刮过，他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烂泥里，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他骂骂咧咧地弯腰去捡，突然觉得心里发毛，直接凉到脚底心，好像前面不远处有人在盯着他。
他就着弯腰的姿势抬头去看，入目全是黑黝黝一片。
要看到它了！马上就要看到它了！他心里仿佛在嘶吼，额头冒出了冷汗，控制住了自己的视线，一把抓起手机转身就跑，也不管抓了满手的烂泥。
刚到斜坡，迎面和一个人撞上了，他外衣都掉了，双方都发出惊呼，吓了一跳。李峰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峰子你干嘛呢？吓死老子了！”对方打开手机电筒照到他脸上，是一脸麻子痘坑的张胖子。
李峰看到这张熟悉的充满油腻的胖脸，心跳终于慢了下来，一把拉着他转身：“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
张胖子用手机照过去，只看到随风摇动的松树，纳闷地问：“没啥呀？鬼影都没有。”
李峰捏紧了他的胖手：“真的没有？”
张胖子乐了：“唉我说峰子你不是吧，胆子这么小？看你这一手的泥，搞了我一手。哟，裤链都没拉好啊！来来来，我先给你这副尊容留个纪念，明天跟老马老豆他们说道说道。”
李峰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一把打下他准备拍照的手：“别闹了，你快去解手，我在这等你。”说着，他往那个方向看去，确实只有一棵摇动的松树。那块地荒着，是白天他家放鸡的地方。
张胖子嘿嘿笑着去解手，嘴里嘀咕：“小样儿，平日里挺狂的人啊，胆子这么小哈哈！”
李峰捡起外衣，在衣服上擦手机，就在原地等着，也不好东张西望。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张胖子都没回来，他看了看时间，按理说就是大号也该好了啊？
往厕所看去，竟然没有亮光！
“胖子？张胖子？”李峰小声喊了几声，没人应。他犹豫了一会儿，用手机照着路往厕所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胖子你别闹啊？”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李峰就停了下来，偏头往厕所里看，灯光照过去，竟然没有看到张胖子。
“你在做什么？”就在李峰犹豫要不要再走近点察看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声音。他又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姚美姐的老公，他松了一口气。
被他们的惊呼招来的陈伟站在堡坎边上，用手机电筒照着这边。
“你快来看看，我朋友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不在厕所里。”李峰像看到了救星。
陈伟跳下堡坎，几大步走了下来，一边问：“在厕所里不见了？”说着就往厕所快步走过去。
李峰一边点头，一边跟在他身后摸过去。
“张胖子？别玩了啊！”李峰本来畏首畏尾的，但是看陈伟好像都不怕的样子，就稍微挺直了脊背，结果下一秒厕所后面突然扑出来一个黑影，吓得他直接“妈呀！”一声跳老远。
“妈呀！疼疼疼！”而吓人不成反被陈伟给反手扣着压在烂泥里的张胖子直接哀嚎出声。
李峰仔细一看，好家伙，姚美姐老公不愧是jingcha啊，已经把体型比他壮的张胖子压着了。
知道张胖子是故意吓他的，李峰就来气了，过去就往张胖子屁股上来了一脚：“死胖子你还学会吓人了啊，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啊！”
陈伟也明白过来了，就放开了手把人扶了起来，嘴里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条件反射。”
张胖子揉着手摇头：“没事没事。陈哥你这身手可以啊！”
李峰得意：“你也不看我姐夫是做什么的！让你吓人，活该！要我说就该狠狠揍一顿！”
张胖子直接扑过去揽着李峰，蹭了他一身泥：“峰子你够了啊，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
陈伟拍了拍张胖子宽厚的肩膀：“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事儿忙呢。”
“也是，这都快四点了么，走吧走吧，去洗洗继续睡。”李峰和张胖子揽着肩上去了，看得出他们感情不错。
陈伟正好尿急，放了水也打算回去休息，可是他还没走上坡，去洗手的张胖子和李峰就发出了惊恐的呼声，他连忙几步冲上斜坡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李峰和张胖子本来到李家自己挖在房子右前方的水井边洗手，张胖子想洗把脸，就让李峰先照明，李峰也没拒绝，然而就在张胖子拧开水龙头的时候，光源一下子转移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唉我说峰子，咱能好好当好电灯泡吗？”
好一会儿李峰还是没反应，他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去看他，就见他的两条腿正在抖。
“你干嘛呢？老年迪斯科？”
“胖，胖子，你看，你快看那是什么……”李峰连声音都在发抖。
张胖子抹开淌到眼睛上的水，眯着眼睛往李峰照着的地方看去，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一个黑影脸朝下趴在井口。
看发型和衣着好像是即将成为新郎的李诚，李峰试探着喊了一声：“大哥？”
那黑影没反应。
张胖子是个不信邪的人，历来不怕什么鬼神，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就拿出手机打开灯照过去：“诚哥？”
那黑影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太高兴了喝蒙了吧？”张胖子说着，就翻上水井板上，往那边过去。
李峰想薅住他，没成功。
“胖子你小心点！”李峰压着声音喊，朝四周看了看，再往井口看去，就见张胖子已经伸手去拉人了。
“你快来帮忙啊，诚哥半个身体都掉进井里了，一不小心得掉进去泡发咯！”张胖子拉不动，就喊他，一边小声嘀咕，“这井盖白天我喊了三个人才给拉上，没想到诚哥还是个隐藏的大力士啊？”
好歹是自己大哥，李峰连忙翻上去帮忙拉人。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李诚浑身湿淋淋的，就像刚从井里爬出来似的。李峰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手里抓紧了李诚的胳膊往上拉。
可是入手的触感却很不对，不但有点僵硬，还没有温度。
李峰：“胖子，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胖子“嘿咻嘿咻”地拉人：“别逼逼了，用力！”
李峰连忙用力，没继续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把人拉上来，翻到正面躺着，确实是李诚，然而李峰和张胖子一看到他的胸口，就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又怎么了？”陈伟赶了过来。
李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手机都掉在了水泥板上，黑灯瞎火的陈伟也看不清。
有点缓过神来的张胖子僵硬地回头看着他说：“诚哥他，他死了。”
普通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身体都没温度还僵硬了，还能活吗？
陈伟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明白张胖子口中的“诚哥”是明天就要结婚的李诚。
李峰带着哭腔说：“大哥他，他没了呜呜呜！”
陈伟大步跨过去，就见水泥板上躺了个湿淋淋的人，确实是李诚，他穿着明天结婚的白衬衫，胸口上本来还别着新郎胸花，可是此刻，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糊糊的，胸花不见了，和胸花一起不翼而飞的，还有他的心脏。
最诡异的是，李诚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
等人走得差不多，李长青兄弟家就慢慢安静了下来。李长春正在和几个年轻人准备明天去接亲的东西，因为李诚媳妇儿是外地的，所以安排在了镇上的宾馆里，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出发去接亲。
准备好之后，大部分人都睡了，剩下八九个年轻人在李长春家堂屋里拉了桌子打牌喝酒。
山里人大多睡得早，陈伟虽然习惯了晚睡，但他和这边的人不熟，也没人拉他加入打牌喝酒的行列，再加上因为开车累，十点不到也睡着了。
陈伟和姚建国睡一个房间，除了他们睡的床，还有另一张床睡了李诚的姑父，姚美母女和夏婉安睡另一个房间，那房里也安排了李诚的几个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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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外勤连垃圾箱都睡过的陈伟竟然难得有点认床，总觉得这床湿冷得不行，明明他都热出了汗，可是挨着床单的脊背却发凉冒着冷汗。很明显姚建国也睡不好，一直在轻轻地翻身，时不时地换姿势。
堂屋里几个年轻人直接拉了长凳子拼在一起打盹，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突然坐起来，挠了挠头摸黑要开门去小解，是李诚的弟弟李峰。
门刚打开，他就被扑面而来的夜风吹得醒了觉，他连忙把门关上，提起外套披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把门带上走了出去，嘴里小声嘀咕：“这是什么妖风啊！”
他家厕所有点远，在房子前面的斜坡下，他抖抖索索地跑到厕所，没进去蹲坑，直接在厕所边上就拉开裤链放水。
手机手电筒的光在厕所墙壁上投下光圈，因为多人踩踏，再加上白天清洗食材和锅碗瓢盆泼下来的水，厕所周围都是烂泥。李峰放好了水拉裤链的时候，一阵凉风刮过，他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烂泥里，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他骂骂咧咧地弯腰去捡，突然觉得心里发毛，直接凉到脚底心，好像前面不远处有人在盯着他。
他就着弯腰的姿势抬头去看，入目全是黑黝黝一片。
要看到它了！马上就要看到它了！他心里仿佛在嘶吼，额头冒出了冷汗，控制住了自己的视线，一把抓起手机转身就跑，也不管抓了满手的烂泥。
刚到斜坡，迎面和一个人撞上了，他外衣都掉了，双方都发出惊呼，吓了一跳。李峰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峰子你干嘛呢？吓死老子了！”对方打开手机电筒照到他脸上，是一脸麻子痘坑的张胖子。
李峰看到这张熟悉的充满油腻的胖脸，心跳终于慢了下来，一把拉着他转身：“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
张胖子用手机照过去，只看到随风摇动的松树，纳闷地问：“没啥呀？鬼影都没有。”
李峰捏紧了他的胖手：“真的没有？”
张胖子乐了：“唉我说峰子你不是吧，胆子这么小？看你这一手的泥，搞了我一手。哟，裤链都没拉好啊！来来来，我先给你这副尊容留个纪念，明天跟老马老豆他们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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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胖子嘿嘿笑着去解手，嘴里嘀咕：“小样儿，平日里挺狂的人啊，胆子这么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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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张胖子都没回来，他看了看时间，按理说就是大号也该好了啊？
往厕所看去，竟然没有亮光！
“胖子？张胖子？”李峰小声喊了几声，没人应。他犹豫了一会儿，用手机照着路往厕所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胖子你别闹啊？”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李峰就停了下来，偏头往厕所里看，灯光照过去，竟然没有看到张胖子。
“你在做什么？”就在李峰犹豫要不要再走近点察看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声音。他又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姚美姐的老公，他松了一口气。
被他们的惊呼招来的陈伟站在堡坎边上，用手机电筒照着这边。
“你快来看看，我朋友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不在厕所里。”李峰像看到了救星。
陈伟跳下堡坎，几大步走了下来，一边问：“在厕所里不见了？”说着就往厕所快步走过去。
李峰一边点头，一边跟在他身后摸过去。
“张胖子？别玩了啊！”李峰本来畏首畏尾的，但是看陈伟好像都不怕的样子，就稍微挺直了脊背，结果下一秒厕所后面突然扑出来一个黑影，吓得他直接“妈呀！”一声跳老远。
“妈呀！疼疼疼！”而吓人不成反被陈伟给反手扣着压在烂泥里的张胖子直接哀嚎出声。
李峰仔细一看，好家伙，姚美姐老公不愧是jingcha啊，已经把体型比他壮的张胖子压着了。
知道张胖子是故意吓他的，李峰就来气了，过去就往张胖子屁股上来了一脚：“死胖子你还学会吓人了啊，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啊！”
陈伟也明白过来了，就放开了手把人扶了起来，嘴里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条件反射。”
张胖子揉着手摇头：“没事没事。陈哥你这身手可以啊！”
李峰得意：“你也不看我姐夫是做什么的！让你吓人，活该！要我说就该狠狠揍一顿！”
张胖子直接扑过去揽着李峰，蹭了他一身泥：“峰子你够了啊，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
陈伟拍了拍张胖子宽厚的肩膀：“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事儿忙呢。”
“也是，这都快四点了么，走吧走吧，去洗洗继续睡。”李峰和张胖子揽着肩上去了，看得出他们感情不错。
陈伟正好尿急，放了水也打算回去休息，可是他还没走上坡，去洗手的张胖子和李峰就发出了惊恐的呼声，他连忙几步冲上斜坡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李峰和张胖子本来到李家自己挖在房子右前方的水井边洗手，张胖子想洗把脸，就让李峰先照明，李峰也没拒绝，然而就在张胖子拧开水龙头的时候，光源一下子转移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唉我说峰子，咱能好好当好电灯泡吗？”
好一会儿李峰还是没反应，他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去看他，就见他的两条腿正在抖。
“你干嘛呢？老年迪斯科？”
“胖，胖子，你看，你快看那是什么……”李峰连声音都在发抖。
张胖子抹开淌到眼睛上的水，眯着眼睛往李峰照着的地方看去，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一个黑影脸朝下趴在井口。
看发型和衣着好像是即将成为新郎的李诚，李峰试探着喊了一声：“大哥？”
那黑影没反应。
张胖子是个不信邪的人，历来不怕什么鬼神，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就拿出手机打开灯照过去：“诚哥？”
那黑影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太高兴了喝蒙了吧？”张胖子说着，就翻上水井板上，往那边过去。
李峰想薅住他，没成功。
“胖子你小心点！”李峰压着声音喊，朝四周看了看，再往井口看去，就见张胖子已经伸手去拉人了。
“你快来帮忙啊，诚哥半个身体都掉进井里了，一不小心得掉进去泡发咯！”张胖子拉不动，就喊他，一边小声嘀咕，“这井盖白天我喊了三个人才给拉上，没想到诚哥还是个隐藏的大力士啊？”
好歹是自己大哥，李峰连忙翻上去帮忙拉人。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李诚浑身湿淋淋的，就像刚从井里爬出来似的。李峰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手里抓紧了李诚的胳膊往上拉。
可是入手的触感却很不对，不但有点僵硬，还没有温度。
李峰：“胖子，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胖子“嘿咻嘿咻”地拉人：“别逼逼了，用力！”
李峰连忙用力，没继续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把人拉上来，翻到正面躺着，确实是李诚，然而李峰和张胖子一看到他的胸口，就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又怎么了？”陈伟赶了过来。
李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手机都掉在了水泥板上，黑灯瞎火的陈伟也看不清。
有点缓过神来的张胖子僵硬地回头看着他说：“诚哥他，他死了。”
普通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身体都没温度还僵硬了，还能活吗？
陈伟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明白张胖子口中的“诚哥”是明天就要结婚的李诚。
李峰带着哭腔说：“大哥他，他没了呜呜呜！”
陈伟大步跨过去，就见水泥板上躺了个湿淋淋的人，确实是李诚，他穿着明天结婚的白衬衫，胸口上本来还别着新郎胸花，可是此刻，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糊糊的，胸花不见了，和胸花一起不翼而飞的，还有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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