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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斩杀者 第94章 恶化

    黄毛的链子封掉了黑龙的大部分走位,紫发女的三尊巨人时不时来上那么一团能量球,还有暴躁男的超大型巨人的狂轰乱炸,妖僧的夺命莲花与双月,地上无数的灰毛怪物也在虎视眈眈。

    与这些异化人相比,黑龙那不到十五米级别的身躯显得太过渺小,犹如蚂蚁之于鲸鱼。

    极速冲刺,躲掉身旁落下的巨拳,黑龙一口龙弹喷吐而出,一个黑洞在那看不到头的巨人身上诞生,可无奈它的引力不能对其造成丝毫影响。

    接下来是又一个黑洞出现在那三尊巨人身上,却是被那三巨人合力撕碎。那妖僧的双月一照射,袭来的黑洞就此瓦解。

    黄毛的无数链子也成功依靠庞大的数量销毁了那一个冲向他的黑洞。灰毛怪则是被吞噬无数灰毛怪,只是那大到足以扭曲光的引力却拿他没有办法。

    形势一边倒,五人联盟这边占据巨大优势,这样耗下去,胜利的天平终会彻底落在他们这边。

    “黑虫,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日。”

    黄毛自一根链条中幻化出身体,上万根直径超过二十公分的链子纠缠螺旋合并,变作一只巨大的爪子猛地抓下。

    黑龙加速逃遁,只是当巨爪出现时上空已经被占满,最终硬深深吃下这一招。

    巨大的声响传递而开,好似有一轮荒古大钟敲响。

    “你之所以如此顺风顺水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我们,并不是你真的强大到无人敢动你。”

    妖僧这话传来,紧接着是紫发女的话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就是你的天。”

    “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做了那么多蠢事,也不见有什么人感谢,黑龙,你明明有这种力量,却整天想着保护那群废物,真可悲。”

    灰毛怪脚踩不明状的台阶,感慨道。

    黑龙冲出那巨爪,眼中没有丝毫退却,纵使面对五位强敌依旧不惧。

    “不过是遵循本心罢了。”

    话落,一道黑影猛然冲刺,瞬间划过长空,漆黑的物质极速膨胀,直接撞击在那尊看不见尽头的建筑巨人身上,犹如一把横贯星宇的长剑横渡虚空。

    黑影极速穿过几人,无数条链子如玻璃板破碎,三尊巨人被贯穿,虚幻的建筑物也跟着不断坍塌。

    接着是一声龙吟,直接粉碎的数不清的灰毛怪以及两轮月,这方空间在此声龙吟之下快速颤抖,如那波浪状态的玻璃。

    可很快,受到伤害的五人迅速恢复,仿佛从未遭受过攻击,情况并没有往对黑龙有利这方面发展。

    见此黑龙只得拉开距离,竟是一下子冲破土地,遁入那几百米深的地底。

    等五人反应过来,地上只剩下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洞穴。

    灰毛怪召唤数百只怪物涌入洞穴,黄毛的铁链也纷纷刺入地底,地下还有许多的建筑顶破的土地,就像是竹笋破土而出。

    天上那两轮月同时射出两道光波,旋转着搅碎土石,直追百米地底。

    紫发女操纵三尊巨人投掷出三枚树叶状的飞镖,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撕裂气息瞬息间毁灭半径几十公里的土地,也是朝着下方,速度是音速的四十倍。

    就像是在玩游戏时用外挂消除眼前的实体,此番景象极其梦幻,物质像代码一样被随意消除。

    另一边,李千羽化作的三百米白鸟身处那看不见尽头的怪物屏障上空。

    ‘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的内心就像是烧沸的开水,没有一寸区域是平静的。

    凭借他这要比一般火箭还快的速度,飞过的距离已经可以跨越小半个国家,那身下的怪物从未消失,足以见其数量之庞大。

    虽然那些怪物和他此时的状态比较无异于猫咪较之猛虎,可架不住对方数量的恐怖。一只蚂蚁不会对海里的鲸鱼造成威胁,可如果是能够将整个海洋填满的蚂蚁呢?更何况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罪人,而不是和这些怪物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鸟在高空飞跃,即便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哪里,可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虽然希望很渺茫,可那并不是放弃的理由。

    越是绝境之地越应当心存希望。

    他深信着,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下,希望就在前方。只要他将所有的信念全部投入到这件事上,整个世界都会帮助他达到那个结果。

    如此这般,深信着,飞舞着,越过一片又一片区域。

    与风共舞,天空为背景,大地作支撑,万物推动着他前行,不停留,不绝望,不放弃,永远心怀希望,哪怕整个世界已经被黑暗笼罩,只要心中还留有一寸光明,必定到达心之所向。

    又一个一百里过去,下方的怪物群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白鸟那渺小如尘埃的希望在这片名为现实,却比故事书还要荒诞的世界中挣扎着,努力想要让自己冲破这烦扰尘世的束缚。

    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噪声,以及,也许奇迹并不存在的现实。

    又过去好几个一百里,下方的怪物群已经让阳光丝毫透不过,仿佛整颗星球都已经被吞没,他心中那渺小的希望在一次次失望中挣扎着,直到现在,那份美好的幻想动摇了。

    白鸟还可以继续飞,哪怕是围绕整个地球十圈都不是问题,可那个叫作李千羽的人却飞不动了。

    李千羽只感觉此时自己脑中有一台绞肉机在疯狂搅动,大脑如同烧焦的塑料令他极其痛苦,很想一爪子把自己的脑子一次性全部挖出来,那样就不会这般厌烦。

    只是一个瞬间,三百米的身躯好似疾驰的高铁突然驶过断裂的铁轨,原本稳定的身躯骤然抖动不止,直至脱离原先的轨道步入毁灭的深渊。

    ‘好累啊,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千言万语在心中化作这段话,现在的李千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懵懂无知的时期。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简单的躺在被子里,关上灯,睡一觉,一梦到第二天清晨。管他外面如何洪水滔天,不必理会。

    巨大的身影坠落于那一片不透光的深渊,摩擦出的火花如同烟花那般绚丽,似一颗流星探过天际。

    白鸟闭上双眼,任由身躯穿过几百米厚的怪物潮,他的周身残留着一层锋利的气流,将即将接触到的怪物尽数消灭。

    如同装满水的气球从下方被一根针扎破,那一尊白色身影破开怪物潮,炸开一大片空间,阳光得以短暂穿过,丝丝缕缕的光辉照射在下方。

    这片刻的光芒转瞬即逝,就像某些人的女神不愿意浪费哪怕只是一毫秒在那群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舔狗身上。

    异管会总部,众人还在顽强抵抗,让那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地球的怪物潮不得丝毫寸进。

    玉羡缘随手打出一团火球,在远处爆炸,瞬息间的烟火吞没了上千只怪物,其余有一定战斗力的也在帮忙,各种各样的攻击手段加在一起已经成功阻拦怪物潮一段时间。

    幻梦瑶额头汗滴不断滑落,她还在努力找寻着目标,可那数不清的网格并不会眷顾这个女孩。

    她很累,很想停下来,但她不能停下来,现在这个情况,目前只有成功找出那个罪人才有机会翻盘。这不仅仅是她与那个罪人的战斗,更是人类赌上未来的放手一搏。

    以前在手机上看到的各种末日场景,到如今真的来到这一步,却是全无以往那种轻松。

    如果,这次真的失败,那这个在蔚蓝色星球上生存繁衍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种族真的会灭亡。

    比之万米深海还要深沉的压力让这个女孩倍感煎熬,高强度的使用能力导致她时不时出现几秒钟的‘第三人称’感觉,意识在迷失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徘徊。

    摧残,显而易见的摧残,这个世界在摧残这个女孩的意志,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画面回到我这边。

    即便天地已经漆黑一片,我眼中的世界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些关于温度受到大气层等诸多因素影响的缘故,这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竟有种刺骨的冰寒。

    “我的故事会就此画上句号吗?”

    伸手抓了一把空气,松开后自言自语道。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生命走到尽头那一刻,有时候是用一具年迈的身躯独自坐在某棵树下,迎着夕阳,轻吻朝霞,回归物质的世界。

    或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熄灭灯火,直到黎明有人发现那一具不再拥有心跳的尸体。

    又或者直接跳过死亡这个阶段,幻想自己的葬礼,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为我哭泣呢?

    “不会的,你的人生不会就此终结。”

    许久未见的墟忽的冒出来,不带有丝毫情感的诉说这句话。

    我看向他那边,可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是这份能够看穿物质的能力也不能触摸他的身影。

    我只能用肉眼看见他,可这里已经无光,感觉告诉我他在那里,只是看不见。

    “是吗,但愿吧。”

    思绪被他打乱,眼睛重新看向这漆黑的一片,莫名的沉闷与压力席卷。我仿佛置身一片刮着台风的冰原,只能任由风霜切割肌肤,又好似一根长在马路中间的野草,随风挣扎。

    ‘我现在能做什么?’

    自问自己,惊觉自己在这一刻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忽的,一股莫名的烦躁充斥我的内心。只片刻功夫,后背好似有无尽地狱烈炎炙烤。仿佛有那么一位大能手捧着一本页面为无限的书,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用一种完全无视任何形式生命的态度宣判着我此生或是自认为或是不自觉的那些被定义为罪恶的过错。

    在这种烦躁之下,我的思绪混乱不堪,两只手显得极其多余,放在哪里都像是累赘。甚至,会让我产生一种连自己都很多余的毁灭情绪。

    很想握紧拳头用尽一生的力量去击打,可这万物好似迷雾令我无限彷徨,竟连击打的目标也不留给我。

    ‘平静下来,繁墟,这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我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可那种烦闷的情绪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很快,我的五感仿佛消失,它将我吞噬,进入一个虚无主义者构筑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再一次响起熟悉又陌生的滴答声。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视界逐渐清晰,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人在那里正坐着。

    起身,开始走向那人,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如此,眼前这条看不清的道路仿佛弯曲过无数次,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当我走到他身旁时这条路又好像突然正常,回头看去只是一段平平无奇的普通小道。

    “你又来了。”

    那人背对着我,自顾自在那伸手比划着什么。

    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一段记忆要苏醒,可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记起,就好像眼前有一堵面积为无限大的墙。

    “你是谁?”

    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我询问。

    他并没有回答,依旧在那比划着,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唯有一片空白和虚无。

    “什么也没有。”

    闻言他停下手中动作,轻轻弹了弹指尖,顿时,先前他所比划的地方出现无数条丝线,这些丝线以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运动下构筑出一幅幅画面。

    “这个样子的你,还什么都算不上。”

    他答非所问,随后左手对着那一挥,所有的画面顷刻间遁去,好似瞬间跨越一段无法用距离衡量的间隔。

    闻言我若有所思,觉得他这话颇有道理。

    “那些是什么?”

    我指向那些画面消失的方位,想要一个答案。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这叫我感到极其无奈,这种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的对话,就像是在敷衍着谁。

    只是走神片刻,一种虚离之感涌上全身,整个世界开始变的模糊虚幻,我感觉我正在一点点脱离这里。

    这令我来不及恐惧,片刻过后我的视界重新来到原点,漆黑一片的天地依旧是死一般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