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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道士 第5章 鬼打墙

    两团鬼影在我身边掐成了一团,最后谁也没有落到好,我爷爷在这时干咳一声,厉声呵斥道,“滚!”

    那群鬼影便作鸟兽散,纷纷狼狈的钻进了自己的坟地里,再也没有出来瞎折腾。

    一路上我爷爷时不时的要跟我说几句话,直到听见我的回应才作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爷爷好像背着我到了火车站,这地方吵吵嚷嚷的十分嘈杂,我听见有人卖烤红薯,有人在拉旅客到附近宾馆住宿,还有小孩儿哇哇哭闹的声音。

    这些声音跟演电影似的稍纵即逝,我的耳边很快便传来一阵嗡鸣声。

    而我们爷孙俩上火车之前被检票员当作人贩子拦了下来,“身份证,你干啥的?这小孩儿咋蔫儿不拉几的?”

    恍惚中我感觉到检票员伸手掀了一下我的帽子,查看情况。

    我爷爷说,“我孙女生病了,我要带她去南方看病。”

    “啥病非得去南方看啊?这儿看不了是咋滴?我看你不对劲,你等着我已经叫人过来了。”

    我爷爷有些急眼了,单手从兜里掏出户口本扔给他,“孩子病的重,可耽误不了!我户口本都带出来了,你自己看!我跟我孙女一个户口上的!”

    “这上面又没照片又没啥的,谁能证明这是你孙女啊?最近人拐子猖獗,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这孩子一看就是被你给下迷药了!你等孩子爹妈过来不一橛子杵死你个老登!”

    虽然这大叔是好心眼子,但我现在真是人命关天啊。你但凡伸手摸摸我额头都得知道我这体温不正常,谁好人体温整得跟殡仪馆里要火化似的?

    在那一刻,为了活下去的强大意志支撑着张嘴喊了一声,“爷,爷爷。”

    “妈呀小丫头说话了,叔给你做主!你不认识这老头儿对吗?”

    “爷爷。”我迷糊的就快要口吐白沫翻白眼了,还是努力撑起精神回答,“这,这是我爷。”

    那大叔似乎还喋喋不休的朝着我说了很多话,可是我全都听不见了,后面好像警察真来了,我爷拉扯半天才扯明白,弄清楚是误会一场之后,我爷爷带着我顺利的登上了火车。

    火车上什么人都有,还有人把鞋给脱了,臭脚丫子味充斥着整个车厢,有人又跟脱鞋的人理论了起来,“出门在外能有点素质不?你当这是你家咋地?”

    “妈,我要吃泡面加肠!”

    “妈呀,火车上东西多贵呢?我看你像泡面加肠!”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来来,哥们儿把腿收一下,能穿鞋就把鞋给穿上嗷!出门在外,做个素质社会人。”

    “小满,别睡,喝口水。”我爷爷把水杯递到我嘴边,给我灌了半口水,又掏出在车站买的烤红薯剥开,捏了一块塞我嘴里。

    然后我爷掏出一本书又开始翻找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什么玩意扎在我脑瓜子顶上,我猛地一激灵,整个人都有种头皮发麻,灵魂即将出窍的感觉。

    我爷啥时候学的针灸啊?他别给我脑瓜子干得滋滋冒血,但凡我有点力气,我就捂着脑袋跑了。

    我躲了一下,“疼。”

    “忍着,这地方太乱,我用针封住你的奇经八脉,起码不会再掉魂儿。”

    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开口问,“老大哥,我瞅你会点儿啥东西,这是你……?”

    “孙女。”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看这孩子脸色不太对,是要去求医问诊吗?这是往南走的火车,你咋不带孩子去北京看呢?”

    我爷爷掀起眼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儿,他又说,“别误会老大哥,我这也是去南边找人看病的。给我儿子看病,我儿子这病医生治不了,只能去到处找人,我看你孙女情况也差不多,路上咱们结个伴儿也行呀!”

    我勉强睁开眼,这才发现他旁边还坐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那小男孩儿看起来比我的情况好不了多少,脸色发灰发青,正死死闭着眼。

    真是跟我同病相怜。

    难道他也是被人用稻草人夺魂儿了吗?他看来比我还惨,情况比我还糟糕呢,起码我还有点儿知觉,他好像只有出的气儿了。

    我爷爷看了他身边的孩子一眼,“这孩子体质太阴,三魂没了七魄,早点收拾东西别让他太痛苦。”

    这话说得真缺德,你说你孙女都成这样了,你咋还能给别人泼冷水呢?

    那男人脸色都变了,赶紧说,“老大哥,我看你有些本事。我叫燕青林是从北京来的。这次带孩子回趟他姥姥家,他失足掉冰窟窿里了,捞上来就成这样儿了,村里懂这些的人说我儿子是被什么东西把魂儿给勾走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看着他有事呀。”

    我爷爷说了一个地址,问他是不是去找这个人。

    燕青林抱着怀里的儿子,神情有些激动的开口说,“是这个!是这个人!听说他很厉害,什么都能瞧。要是能找到这位高人,我儿子一定就有救了。老大哥,你也是去找这个人吗?”

    “看来这就是缘分了。”我爷爷说,“咱们遇见也算是有缘。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就多说几句,这孩子面容清奇,长眉过眼,长大之后也并非寻常人。我看他现在魂魄不全,不是被河里的水鬼勾魂,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害了。”

    我爷又问,“这孩子叫什么?”

    “燕至。”

    “名字取得不好,‘至’字太大,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给孩子取名更要张弛有度。再说姓氏‘燕’字,尖锐而分离,难免会损伤自身,到时如果这孩子能抗过来,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

    燕青林连连点头说好,他抱着怀里面昏昏沉沉的儿子,不由得红了眼眶,“只要他能活下来,就算是更名改姓我也愿意。”

    我爷爷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大哥,我看你一把岁数还要带着孙辈奔波,冒昧的问一句,孩子的父母去哪儿了?”

    “他们在外打工很少回家,这孩子跟我和她奶奶有缘分,一直跟着我们生活。”

    这一路上我爷爷有这么个年轻的兄弟作陪倒也不算太孤单,在火车周转住旅馆的时候还能有个帮手,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们四个人才终于到了那位高人所在的地方。

    只是那人住的比较偏远,那地方全是山路还没有修葺公路,外地人走进来就很容易晕头转向迷失方向,好在我爷爷装备齐全还带了罗盘,领着燕青林进了山。

    一开始还算好走,再往里走就有了分岔路口。我爷爷在这时候却犯了难,他当初跟我太爷来这里的时候也才十几岁,只能隐约凭借着记忆来走,现在出现了岔路口,他一时有些琢磨不准该怎么走。

    要知道我跟那小男孩的性命可是分秒必争,容不得走错一条路。

    燕青林擦了擦脸上的汗,皱着眉头问,“老大哥,这,这走哪条啊?”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把我从背上放下来,然后轻轻靠在旁边的石头上,“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找土地庙拜一拜问路。我走左边这条路,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还没回来,那你就往右边走。”

    这么说着我爷爷又从包袱里面取出几张护身符递给燕青林,“青林,小满先拜托你了,我尽量早些回来。山里什么东西都有,最怕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这几张符纸可保平安,你保护好两个孩子。”

    交待完这些事儿以后,我爷爷拎起包袱往左边的分岔路口走了。

    山中雾气大,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我们也被雾气笼罩着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蔫头耷脑的喊了一声,“爷,爷爷。”那声音就跟蚊子似的,我爷爷并没有听见。

    但是燕青林听见了,他赶紧问我,“怎么了小满?你哪儿不舒服?”

    “爷爷。”

    “你爷爷去找路了,找到咱们就能走了。你喝水吗?”

    我摇了摇头,扭头就看见跟我岁数差不多的那个小男孩儿正睁着眼看我,他叫啥来着?好像叫燕子?

    怪不得我爷爷说这名字取得不好呢,谁家会给孩子取名叫燕子啊?更何况还是个小男孩儿呢?

    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爷爷啥时候才能回来啊?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爷爷不在这里我完全没有安全感。

    燕青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一个半小时了,我带你们走右边吧,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我背到身后,然后将燕子给抱起来,吭哧吭哧的就往右边的岔路口走。

    这位燕子爹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真是为难他身上扛着我们这俩孩子,但他也没喊累,咬着牙就往山上走。

    可能是为了壮胆儿,边走边嘴里念叨着,“老大哥你可快点追上我们,这路看着太长了不好走,我先带孩子们上山去了。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福生无量天尊,道祖保佑。”

    很明显他的乞求没被佛祖和道祖给听进去,没走多久我们就遇上了鬼打墙,不管怎么走,走出多远都会回到原地。

    这下可把他给吓毛了,戳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