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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百年 第60章 该干就干

    从老两口手里接过信,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透明玻璃。虽分辨不出哪个是均素,但其内一片祥和的景象,起码能让我确认这孩子定然无恙。

    重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看着这些文字心却越发的悲凉:

    如朴,见字如晤。

    生命最后我才意识到错误,我欠你一句谢谢和对不起。

    你曾说过不是一个年纪,不管怎样都难逃别离。可我听不进去,擅自决定等你。

    真想不到,这种一厢情愿,好像使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放在以前我或许能安慰自己,可这种结果连我都不能满意。难道在死之前还要骗着自己?

    我做不到,也不愿意。

    我只想告诉你,我错了,但我真的没有恶意。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全听你的。不用留什么选择的余地,让我往哪去我就往哪去。

    可,可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真的只想跟着你。

    2014年7月19日 初伏第二日

    被涂抹过的最后一句,仔细分辨后依旧能看得清晰。纸被打湿,恰巧重合上之前已经干躁的泪滴。

    带着红肿的双眼,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了教室里。这儿只剩下班主任和几位同学装模作样在学习。

    讲台上的老师刚想训斥,看到我的状态不佳又显露出了不安。

    她问:“尚如朴,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老师,您还在等我啊,手机这就给你。”

    她回:“好,军训结束再来找我取,以后记得不要带这些东西。”

    随后班主任接了过去,转头支开其他人。

    “好了,剩下的同学,你们赶紧回去洗洗睡觉吧,明天军训集合要很早起。而且还没开始正式阶段的学习任务,现在你们也暂时不用这么辛苦。”

    “好,老师再见。”

    零星的几句应答,他们见目的达成终于可以结束。当然,这是这些人给我的感触。

    此番前来只是军训而已,学校也从没要求过别的,何必要搞得自己这么爱学习?无非就是想在班主任面前表现一番留个好印象而已,我感叹原来这一帮好学生中间也不少人这么有心机。

    不过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单纯得出奇。只要当着老师面,下意识里只能想到两个字——学习。

    班主任关上灯锁好门带我下楼,说话的声音悄咪咪。

    “尚如朴,没人了,放心说吧。你是我的学生,有啥事说出来或许老师还可以帮你。”

    “没啥老师,只是医院里出了点问题。”

    “可是你都哭了,这说明已经影响到了你自己。”

    “真没啥,就是我那阿姨……”

    碰到了其他的老师,班主任打个招呼而我也随之停住。

    我刚说的半截儿话,她应该只听到了前仨字,仅仅是按照经验就做出了回复。

    “不说就不说吧,但我讲的你要记好。作为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家里再多乱七八糟的事都不能影响你。务必要抛除一切,安分守己和拼尽全力,记住老师我只认成绩。”

    “好的老师,我肯定能记住。”

    “那行,快回宿舍吧,晚上好好休息,我期待你今后的表现。”

    “谢谢老师,我这就去。”

    我匆匆地逃离,四处搜寻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仇人——他姓于。

    一言未发,走近其旁边,迎头就是痛击。

    他站起来,浑身颤抖,满脸不可思议。

    我立在对面,也浑身颤抖,上下散发着怒气。

    “给老子拿出来!”

    “什么?我这儿没你的东西。”

    我的拳头再次攥住,他又恐又惊地继续说。

    “进屋就打人你还有理,我这就告诉宿管老师去。”

    胳膊已经抬起,直到快要发力,他才将手伸向自己的书包,一封折好的信封就躺在那里。

    第一眼,我就发觉有翻看过的痕迹。第二眼,我还看到有很多勾画的红色笔迹。

    他慌不择口解释,有点像在揶揄。

    “那上边的字和鬼脸跟我没关系,对了,好像是我小弟。”

    “哦,原来你小弟跟你没关系。那我问问,他上几年级?会作批注还能逐字逐句?”

    “他就是翻我书包看到了,然后随便乱涂乱画的。”

    “行,那如果我要不自己来拿,你准备什么时候交到我这里。”

    他憋着不再吭气,得到答案的我怒火攻心,对准他的脸一巴掌再次上去。

    其他人来拦,我说我俩在好好谈,要是他不如实回答,可要小心另一边儿的脸。当然,如果谁要出头上前,和他一样要小心着点。

    挺有效果,原本围成一群的观众说散就散。静了一会,他左看看右看看的模样甚是可怜。

    这般状态,让我有些消了气,但就此放过他肯定不能愿意。

    “把事儿说全,扇自己三下脸,然后咱今天就算完。”

    他应是受不了这种羞辱感,哼哧哼哧喘着大气调整了视线。

    “你别逼我,老子也会生气,信不信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呵!就你也配?也太高看自己。我现在才发现,你这种货色可真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气势上我胜过了他,但他仍装腔作势地在反击。

    “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一言不合打人难道还有理?”

    “老子可以和你讲理,可对于你这种傻逼来说不必。”

    我本想着乘胜追击,打灭他的盛气只需一举。

    但他像是被逼急了,在屈辱中对我又生出几分恨意。

    “你再说一遍试试?”

    “事不愿意办可以拒绝,老子也不想沾上你。但接了活不干,连个交代都没有,甚至还装得像个二五八万,你这种贱东西老子可不会惯着。”

    “你说谁贱?我妈我爸都没说过,轮得到你………”

    我搞不懂他,只觉得有些怪异。要服软就服软,要生气就生气,哪儿来这么多话可以哔哔。

    “快闭嘴吧你就!送你一句忠告,以后见着你爹我,最好躲得远点去,再惹着老子下次还揍你。”

    说罢,我转身向门外走,懒得和他纠缠更多。

    身后的他不知怎么,越来越上头越来越激动,像是没有脑子般啥难听话都骂。甚至对我的不顺眼已经上升到,凭空捏造一些我没参与过的恶劣事迹,比如均素尚未谋面的父亲死时的过去。

    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他想将我的愤怒再次挑起。我嫌繁琐,也担心再闹一番把事态升级,所以没顺他的意仍自顾自离去。

    坦白点来讲,其实我是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