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踏天 第十一章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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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剑光一直潜伏在地下，犹如一个耐心的刺客在等待时机，此刻无声无息疾射而出，除了游豫，其他人竟都未曾发觉，眼见剑光便要击中莫知云，游豫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爹，不要！”
那剑光似有灵性，听得这声喊，竟真的缓了一瞬。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月前，父亲面对朝阳吟的那两句诗，忽地跳入游豫脑海中。
父亲，就是那个刺客？
那伯公，就是那个皇帝？
父亲刺杀伯公，难道伯公是坏人？可伯公明明为全族做了那么多事，若不是他，只怕全族早已覆灭于仇人之手。
那么父亲才是坏人？父亲出山之后，遇到了娘，父亲之所以变坏，多半是因为娘。所以，我娘是坏人？我爹娘都是坏人？他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杀死伯公，帮仇人覆灭全族？
游豫一瞬间就想了很多，可是在他心中，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样的事。
在他心中，他的父亲刚直不阿，他的母亲温婉贤淑，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教导自己要自立、自强、自尊、自爱，怎么，一转眼，就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此时此刻，他就算想得脑袋爆炸，也不可能想得明白这些事。
游豫脑中转过的这些念头，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众人只是听到游豫大喊了一声，莫非反应最快，在众长老中离莫知云也最近，如此枪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枪头已是挡住了那道剑光，剑光本体是一柄青色小剑，枪剑相击，枪上火星瞬间扑至小剑之上，一番爆炸之后，小剑便化作原力消散。
“这贼子竟还留了这等阴毒后手，要一举袭杀老族长大人！”许家寅须发贲张，怒不可遏。
他话音未落，一道银色疾电忽地自远方飞来，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刹那间就已到了刚刚转过身来的莫知云胸前。
“好手段！”莫非嘿地一声冷笑，如此枪枪头再度如瞬移般挡在银色之前。
然而那银色却在即将与枪头相撞时，匪夷所思地骤然偏移了一个极小的角度，从枪头下方绕过，依旧疾射莫知云胸口。
莫非大惊失色，紧盯着银色，喝道：“这是！”
银色瞬间穿透了莫知云胸口的衣衫，却在下一刻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嘶叫，倒射而回。
莫知云右手拐杖轻轻在地上一点，一团小小的火云凭空出现，将银色裹入其中。
“爹，你没事吧！”莫非忙看向莫知云。
莫知云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胸口衣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将莫知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场间众人顿时发现，在族长大人心口处有一个极小的伤口，伤口处此刻正在向外渗出一滴鲜血，不过仅仅渗出了一滴血，伤口便已缓缓收束，不再流血。
“无妨，我这尊者境能力，正是她的克星。”
眼见族长大人无恙，众人方才放心看向被火云困住的袭击之物。
火云之中，那银色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脱困，终于在火云中心停了下来，待众人看清本体，都是心下一惊。
“这是！”
“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难道是……”
“兽血杂种的伴兽！”
看着场间众人面上的惊讶神色，莫知云只是淡淡道：“不错，就是伴兽。”
“这伴兽……难道是……”
莫非想到了一个可能，却仍是难以置信。
“不错。”莫知云沉默半晌，方道。
“竟是如此！
“是了，正因如此，他才不惜一切要护着她……”
莫非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却也终于理解了游世风之前在先祖祠内那番异常举动的真实原因。
“此事说来话长……”莫知云似是回忆起当年那段往事，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游豫此刻根本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团火云中的银色小蛇吸引了过去，小蛇的蛇头与蛇尾此时被火云灼伤，与蛇身相比略显透明，显是原力流失所致，游豫似乎能切身感受到它被火云灼烧的痛苦。
这就是……娘的……伴兽吗？
一条小蛇？
我娘她是……蛇妖？
那条小蛇逐渐安静下来，三角形的蛇头转向游豫，嘶嘶吐着蛇信，似乎在对游豫说着什么，游豫哪里听得懂蛇语，但他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靠近一点，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就能听清了。
他身体不由自主朝小蛇靠近，手指缓缓伸向火云。
“小心！”莫离最先发现了游豫的异常，眼见他手指就要伸入火云里，顿时惊呼出声。
肉身触碰尊者境伴器能力幻化的火焰，那等如是拿一片雪花靠近火炉，血肉一瞬间就会被烧为虚无。
莫知云心意一动，火云瞬间化作原力消散，那小蛇骤得自由，顿时蛇尾一弹，如电射向游豫，瞬间没入游豫眉心，消失不见。
围观众人的惊呼之声，游豫完全没有听到，因为在小蛇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意识骤然炸开，一片黑暗扑面而来。
无尽的黑暗。
不单单只是黑暗，还有寂静。
彻底的寂静。
仿佛太阳熄灭，万物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游豫想动一动右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右手。
也没有左手。
没有头也没有脚。
没有身体。
只有意识。
就仿佛漂浮在大海中的一粒萤火，游曳在沙漠中的一粒尘埃。
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极微小的声音，游豫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意识行动，立刻本能地朝着声音源头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变得似乎清晰了一些。
“灵儿，灵儿……”
游豫终于听清了那声音，然后，黑暗忽然如潮水般褪去，一片模糊的世界在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风哥，我怎么了？”
从自己口中发出的，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游豫吃了一惊，随即便反应过来。
这是母亲的声音。
自己此刻是在母亲的意识中。
那被唤作风哥的男子，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只是，这男子太年轻太俊朗，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锋锐之气，与自己印象中那刚正严肃、沉默寡言的父亲，太过不同。
“爹，不要！”
那剑光似有灵性，听得这声喊，竟真的缓了一瞬。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月前，父亲面对朝阳吟的那两句诗，忽地跳入游豫脑海中。
父亲，就是那个刺客？
那伯公，就是那个皇帝？
父亲刺杀伯公，难道伯公是坏人？可伯公明明为全族做了那么多事，若不是他，只怕全族早已覆灭于仇人之手。
那么父亲才是坏人？父亲出山之后，遇到了娘，父亲之所以变坏，多半是因为娘。所以，我娘是坏人？我爹娘都是坏人？他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杀死伯公，帮仇人覆灭全族？
游豫一瞬间就想了很多，可是在他心中，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样的事。
在他心中，他的父亲刚直不阿，他的母亲温婉贤淑，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教导自己要自立、自强、自尊、自爱，怎么，一转眼，就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此时此刻，他就算想得脑袋爆炸，也不可能想得明白这些事。
游豫脑中转过的这些念头，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众人只是听到游豫大喊了一声，莫非反应最快，在众长老中离莫知云也最近，如此枪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枪头已是挡住了那道剑光，剑光本体是一柄青色小剑，枪剑相击，枪上火星瞬间扑至小剑之上，一番爆炸之后，小剑便化作原力消散。
“这贼子竟还留了这等阴毒后手，要一举袭杀老族长大人！”许家寅须发贲张，怒不可遏。
他话音未落，一道银色疾电忽地自远方飞来，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刹那间就已到了刚刚转过身来的莫知云胸前。
“好手段！”莫非嘿地一声冷笑，如此枪枪头再度如瞬移般挡在银色之前。
然而那银色却在即将与枪头相撞时，匪夷所思地骤然偏移了一个极小的角度，从枪头下方绕过，依旧疾射莫知云胸口。
莫非大惊失色，紧盯着银色，喝道：“这是！”
银色瞬间穿透了莫知云胸口的衣衫，却在下一刻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嘶叫，倒射而回。
莫知云右手拐杖轻轻在地上一点，一团小小的火云凭空出现，将银色裹入其中。
“爹，你没事吧！”莫非忙看向莫知云。
莫知云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胸口衣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将莫知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场间众人顿时发现，在族长大人心口处有一个极小的伤口，伤口处此刻正在向外渗出一滴鲜血，不过仅仅渗出了一滴血，伤口便已缓缓收束，不再流血。
“无妨，我这尊者境能力，正是她的克星。”
眼见族长大人无恙，众人方才放心看向被火云困住的袭击之物。
火云之中，那银色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脱困，终于在火云中心停了下来，待众人看清本体，都是心下一惊。
“这是！”
“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难道是……”
“兽血杂种的伴兽！”
看着场间众人面上的惊讶神色，莫知云只是淡淡道：“不错，就是伴兽。”
“这伴兽……难道是……”
莫非想到了一个可能，却仍是难以置信。
“不错。”莫知云沉默半晌，方道。
“竟是如此！
“是了，正因如此，他才不惜一切要护着她……”
莫非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却也终于理解了游世风之前在先祖祠内那番异常举动的真实原因。
“此事说来话长……”莫知云似是回忆起当年那段往事，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游豫此刻根本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团火云中的银色小蛇吸引了过去，小蛇的蛇头与蛇尾此时被火云灼伤，与蛇身相比略显透明，显是原力流失所致，游豫似乎能切身感受到它被火云灼烧的痛苦。
这就是……娘的……伴兽吗？
一条小蛇？
我娘她是……蛇妖？
那条小蛇逐渐安静下来，三角形的蛇头转向游豫，嘶嘶吐着蛇信，似乎在对游豫说着什么，游豫哪里听得懂蛇语，但他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靠近一点，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就能听清了。
他身体不由自主朝小蛇靠近，手指缓缓伸向火云。
“小心！”莫离最先发现了游豫的异常，眼见他手指就要伸入火云里，顿时惊呼出声。
肉身触碰尊者境伴器能力幻化的火焰，那等如是拿一片雪花靠近火炉，血肉一瞬间就会被烧为虚无。
莫知云心意一动，火云瞬间化作原力消散，那小蛇骤得自由，顿时蛇尾一弹，如电射向游豫，瞬间没入游豫眉心，消失不见。
围观众人的惊呼之声，游豫完全没有听到，因为在小蛇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意识骤然炸开，一片黑暗扑面而来。
无尽的黑暗。
不单单只是黑暗，还有寂静。
彻底的寂静。
仿佛太阳熄灭，万物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游豫想动一动右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右手。
也没有左手。
没有头也没有脚。
没有身体。
只有意识。
就仿佛漂浮在大海中的一粒萤火，游曳在沙漠中的一粒尘埃。
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极微小的声音，游豫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意识行动，立刻本能地朝着声音源头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变得似乎清晰了一些。
“灵儿，灵儿……”
游豫终于听清了那声音，然后，黑暗忽然如潮水般褪去，一片模糊的世界在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风哥，我怎么了？”
从自己口中发出的，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游豫吃了一惊，随即便反应过来。
这是母亲的声音。
自己此刻是在母亲的意识中。
那被唤作风哥的男子，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只是，这男子太年轻太俊朗，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锋锐之气，与自己印象中那刚正严肃、沉默寡言的父亲，太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