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从颠倒妄想来 第124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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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寂寂无闻的青河镇最近有点奇怪的氛围涌动，虽然这里已经变得像其他小镇一样有了宽敞的街道以及零零散散几栋算得上气派的商务楼，但是这栋空空的镇子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多生面孔了，更不用说这些生面孔还都是一些穿了政府工作服的青壮年。
满城的老人们真的很久没见过这样活泼的动静了，早在二三十年前，青河镇就完成了全国性的规划改造，老城区拆了一大半，原来棚户区的住民们都住上了新的楼房，然而原本住平房的居民们满怀期待地等待拆迁小富一笔的时候，政府却不拆了。
或者说，像青河镇这样人口外溢严重的小镇根本没有拆改的必要了。
许多老人等了一辈子，最终还是在20世纪就盖好的已经掉渣的平房中郁郁而终，而一批又一批新长起来的年轻人们也对整个镇子各种奇怪的氛围无法适应，即使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青河人，但是接受过平等教育以及高度普及的网络世界冲击之后，像青河这种顽固的不想进步的小区域已经连自己的年轻人都留不住了。
这里的发展或许全球吊车尾，但是这里的老年化却遥遥领先。
不过满城的老人们并不介意，除了无聊一点，他们反而很享受这种全城都要为他们服务的感觉，国家给予了他们远超温饱的人道照顾，还因为为了“挽留”年轻人超预期地规划了许多超出人口配比的商业区，然而这些东西现在并没有年轻人过来激活他们，他们现在都属于坚守阵地的老人们。
原有的政府家属院已经在半个世纪之前就被当作文化保护建筑区围起来了，然而周围的居民们都知道，这是当地已经下台被双规的县长私心想最后拆迁改造狠狠赚一笔才留下来的，他为了抬高这块地的估价，还在周围设计了“复原”的古建筑群商业街，而这片政府家属小区就被这个镇子最大最漂亮的商业街围在正中心。
结果谁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片高价地块拆迁带来的巨大利益，这个县长已经把自己送进牢里了。
原本专人站岗把守的高干专属小区就这么静静地在镇中心繁华的商业街里慢慢长满了野草，也同时见证了青河镇挣扎着却最终还是失败的人口增长计划。
现在整个清河镇看表面只有干净和宽敞，看内里的话就跟这座小区一样，荒草丛生，空无一人。
邻里街坊们很快就知道有“领导”去看那废弃小区的事情，没有事情做整日打麻将上网的老人们在网上看到了本地消息之后都兴奋地坐上免费的班车去瞧热闹。他们年轻时一辈子都没有进去那“别墅区”的身份和能力，现在老了，听说里面出了大事，仗着法不责众以及外地来的“领导”不敢欺负本地人的自信，老头老太太们自信的就去围观了。
兴致勃勃地撬开铁皮的小区围挡，老人们像是到了一处可以随意踩踏不用被约束的野生公园，开心地循着车辙印找到了被包围起来的案发现场，可到了门口，老头老太太们还是被几名高大的制服人员拦住了。
“这青年还是俊啊，结婚没有青年？我孙女在市区里住，奶奶给你们介绍下？”
大娘很有想法的热情拽住看守的年轻人，企图拉近关系之后套出一些可供八卦的消息来。随行的老人们纷纷效仿，几个年轻人勉强维持严肃，隐形内耳机里传出同事及时的提醒。
“都记得人类防御守则的基础规定吧？这些人类可是有目的来的，都把远程测谎开开了，别被骗走了，这个地方的人类可是还维持着吃非养殖场生物的习俗的。”
装作警察的几名潜龙城安全员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后背，他们之中个子稍微娇小些，原型是黄鼠狼的青年已经心跳加快，生怕被看出来抓取吃了，为了给自己打打气，这名黄鼠狼青年提高了斥退人群的音调。
“退后！妨碍公务是犯法的！”
然而他们并没有理会这青年，倒是有人发现这栋别墅外有几棵上百年的高大白果树，树上的白果虽然还没熟，但已经长得郁郁葱葱非常饱满了。
“这东西可贵了！”
有人开始尝试摇晃树干，没想到真的有白果因此跌落，这下子其余的老人们纷拥而上都开始摇晃各个白果树。虽然看着这么大年纪的树木被摇晃很痛心，但是潜龙城的工作人员还是放弃了阻止他们的想法。
别墅里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在室外看不见的情况下已经有各种悬浮机器人把脚印、指纹、脱落的角质等各种信息都实时传送到了潜龙城的会议室里，白屠紧皱着眉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神像祭台，以及周围遍布陈年血迹的墙壁，神色更加复杂。
这座别墅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数十起残忍的凶杀案，而且根据现场收集的断发和指纹信息显示：吕方儒曾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难怪到处找都找不到他呢……”
在会议室全程看了现场的蕊蕊想偷偷找个地方给吕郜林发信息，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出会议室，就被浑金和白屠拦住了。
“诺诺，你跟我们一起去下现场。”
突然被叫住的蕊蕊有点疑惑，不知道叫她去做什么。
浑金亲昵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得麻烦你去清一下周围的围观者了，外面拉警戒线的几个年轻人并没有见识过这么……‘有好奇心’的老人们。”
这么说蕊蕊就明白了，估计是外面围观的人们看热闹的心过于旺盛，那些工作人员束手无策了。
十分钟之后蕊蕊换上了同样的制服，来到了久违的“故乡”。
一路上浑金时不时地会偷偷地观察蕊蕊，原以为会让蕊蕊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没想到坐在飞行器上的蕊蕊仍旧面色平静没有异常。
“浑金你看，青河镇最美丽的景色！”
飞行器到了青河上方的时候，蕊蕊突然兴奋地拽住浑金的胳膊，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地跟浑金撒娇，想与他分享记忆里有过的最美的日出。
浑金向窗外看去，果然如她所说，已经被治理得非常清澈的青河在一轮巨大浑圆的朝阳照射下流淌着一河的金光。
确实是很美的，蕊蕊甚至录了视频给吕郜林发了过去，而对面的吕郜林也已经在南美的酒店中苏醒，他正有些迷茫地在屋里找蕊蕊，得知媳妇儿已经赶去了老宅里之后，吕郜林才有心情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实际上就是在周围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住户，虽然一墙之隔，可是这个小区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冷不丁知道这里出了事儿，以往的好邻居都借着这个理由来凑热闹。
去房子里勘察的潜龙城的工作人员提前和地面人类政府打好了招呼，现场会由他们完全把控，所以人类政府并没有过来插手，也是这样，年轻的没有实战过的警戒人员面对一心想挤进去看热闹的老年人们束手无策。
打又不能打，威慑他们也不听。
一开始这些人还被这废弃小区里四处掉落的白果所吸引，一拥而上的去摇树摘果子，这会儿子人太多了，各个老人已经把周围的果树都摘光了。蕊蕊来的时候，已经有老年人站在别墅房前屋后的石桌上，伸着头去看别墅里的情景了，防守的四五个人前前后后的驱赶，他们却根本都不听。
“白先生来了！”有人看见了蕊蕊一行人，无奈地拉着白屠。“白先生，这些群众一直围在这里，屋里的尸体我们还得运回去检查，而且它们的状态都很……这么多人在这里一会儿乱起来看到了尸体状态就不好了。”
听安全员这么说，蕊蕊就明白了，她让白屠先进去看现场，自己还很有信心地留了下来。
“我有办法的，你们先进去吧。”
完全信任女儿的浑金随着白屠也先进了屋，别墅房门开关之间还有很多老人伸长了脖子去看。这让蕊蕊想起了小时候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上一代人也是这样的神情。
“完全没变呢。”她叹口气，拿出人类警司标配的随身扩音器。
“那个站在栏杆上的阿姨，退后！”凶巴巴的女音立刻引起大家围观，几个安全员听蕊蕊的话就在此时把那人从栏杆上拎了下来，阿姨还有点不服气的挣扎。
“干嘛，我没犯法。”她怒气冲冲地想拍掉制住她的大手。
“都退后！屋里发现了疑似20世纪遗留病毒样本，离这么近都想被传染吗？！”
大喇叭里的话十分有威慑力，这些老头老太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死，立刻就有人不用叮嘱就自觉地后退数十米，距离虽然远了，可他们还是没走，全部都齐刷刷地等着看热闹。
“一会儿我们就要换上防护服准备把病毒样本运出去检测了，刚刚你们接触过这栋房子的所有人一会儿都跟我去隔离，确定没被传染的话才能回家！隔离全部自费！”
蕊蕊来了一招狠的，原本还想看热闹的老年人们拔腿就跑，生怕被拉去隔离还要掏钱。
几句话就完美清场的蕊蕊在一众安全员钦佩的目光中得意地笑了笑，刚刚去拎阿姨的大高个还问她怎么就知道这样能拿捏得住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老人的。
“这个镇子上的人刚刚过了几年好日子，他们吃了一辈子各种苦难，突然吃上科技红利了，最害怕的就是死得早。所以我说这里有病毒，而且虽然现在人人都能温饱了，可是他们为了钱努力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攥在手里的钱让他们掏出来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几个安全员都对蕊蕊这样透彻的理解非常钦佩。
“那要是这样子还有人不走呢？你还有办法不？”有人问她。
“有啊！剩下不走的，我就告诉他们妨碍政府办案会上黑名单，不仅罚他们，还会波及三代人不能考公。”
闻听此言几名安全员纷纷鼓掌。
房间里的情况实际上不太好，蕊蕊进来的时候也得带上防护面罩才能进，并不是因为房间里真的有毒气体，而是因为室内各种的生活污垢。
几十年前科技迸发导致的人均生活福利提升，让所有的干净水源以及电源和其他能源都得以全国免费，变成了和空气一样廉价的生活基础品，所以房子里能脏成这样是蕊蕊没想到的。
看着原本精美的刺绣墙布上满是脏污的手印，各种腐烂的食物以及没洗过的用具都堆叠在厨房和餐厅里，在水电都通畅的情况下吕方儒还能把自家老宅糟践成这种样子，看来确实是没吃过苦，甚至基本的生活自理都难以维持的样子，吕家父母对于小儿子的教育着实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小时候被樱柠带来过无数次的蕊蕊顺着依旧精美结实的木楼梯踏上了二楼，在看到了原本吕郜林兄弟俩住过的卧室之后，她从心里完全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个叫做吕方儒的家伙应该就是原本的吕维没错了，因为他在这栋有多个大卧室的房间里偏偏就选择了这间以往被当做兄弟俩房间的卧室作休息的地方，这个房间还维持着吕家兄弟小时候的布局，就连床还都是两张单人床，而吕方儒不仅选了这间卧室，还选了原来窗户旁边吕维的那张床，对于国外出生从来没有回到过华夏的吕方儒来说，这已经不是巧合，而是某种证据了。
隔壁书房里面此时已经站不开更多人，现场开始来来回回的有人拿着折叠的金属箱把一具具尸体装好，之后这人单手就把四五个堆叠在一起的箱子轻松地搬去楼下装上了飞行器。
站在门口往书房里看的时候，已经被拉上的窗帘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些白果树摇曳的枝丫。
物是人非。
“这里的尸体都是人类的，诺诺你过来看一下，这些血液复原图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浑金将蕊蕊叫进去，在当场取样复原的头像里蕊蕊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老人。
似乎是被吕家人单独留在这里看房子的保姆。
“生物信息证明这十几具人类尸体互相之间都有血缘关系，其中年龄最大的一男一女没有血缘，其他人应该都是这两人的后代，他们有的人尸体还算完整，有人少了不同部位的脏器。”
“或许是吕家的保姆让自己的家人住进来了，被突然回家的吕方儒发现之后杀害的？”
这样的推测很有可信度，然而等尸体都被清理出去之后，暗室里除了已经干涸的不明液体之外并没有那尊奇怪的小像，白屠等人无功而返，蕊蕊也回到了吕郜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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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像青河镇这样人口外溢严重的小镇根本没有拆改的必要了。
许多老人等了一辈子，最终还是在20世纪就盖好的已经掉渣的平房中郁郁而终，而一批又一批新长起来的年轻人们也对整个镇子各种奇怪的氛围无法适应，即使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青河人，但是接受过平等教育以及高度普及的网络世界冲击之后，像青河这种顽固的不想进步的小区域已经连自己的年轻人都留不住了。
这里的发展或许全球吊车尾，但是这里的老年化却遥遥领先。
不过满城的老人们并不介意，除了无聊一点，他们反而很享受这种全城都要为他们服务的感觉，国家给予了他们远超温饱的人道照顾，还因为为了“挽留”年轻人超预期地规划了许多超出人口配比的商业区，然而这些东西现在并没有年轻人过来激活他们，他们现在都属于坚守阵地的老人们。
原有的政府家属院已经在半个世纪之前就被当作文化保护建筑区围起来了，然而周围的居民们都知道，这是当地已经下台被双规的县长私心想最后拆迁改造狠狠赚一笔才留下来的，他为了抬高这块地的估价，还在周围设计了“复原”的古建筑群商业街，而这片政府家属小区就被这个镇子最大最漂亮的商业街围在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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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到了青河上方的时候，蕊蕊突然兴奋地拽住浑金的胳膊，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地跟浑金撒娇，想与他分享记忆里有过的最美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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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来了！”有人看见了蕊蕊一行人，无奈地拉着白屠。“白先生，这些群众一直围在这里，屋里的尸体我们还得运回去检查，而且它们的状态都很……这么多人在这里一会儿乱起来看到了尸体状态就不好了。”
听安全员这么说，蕊蕊就明白了，她让白屠先进去看现场，自己还很有信心地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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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情况实际上不太好，蕊蕊进来的时候也得带上防护面罩才能进，并不是因为房间里真的有毒气体，而是因为室内各种的生活污垢。
几十年前科技迸发导致的人均生活福利提升，让所有的干净水源以及电源和其他能源都得以全国免费，变成了和空气一样廉价的生活基础品，所以房子里能脏成这样是蕊蕊没想到的。
看着原本精美的刺绣墙布上满是脏污的手印，各种腐烂的食物以及没洗过的用具都堆叠在厨房和餐厅里，在水电都通畅的情况下吕方儒还能把自家老宅糟践成这种样子，看来确实是没吃过苦，甚至基本的生活自理都难以维持的样子，吕家父母对于小儿子的教育着实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小时候被樱柠带来过无数次的蕊蕊顺着依旧精美结实的木楼梯踏上了二楼，在看到了原本吕郜林兄弟俩住过的卧室之后，她从心里完全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个叫做吕方儒的家伙应该就是原本的吕维没错了，因为他在这栋有多个大卧室的房间里偏偏就选择了这间以往被当做兄弟俩房间的卧室作休息的地方，这个房间还维持着吕家兄弟小时候的布局，就连床还都是两张单人床，而吕方儒不仅选了这间卧室，还选了原来窗户旁边吕维的那张床，对于国外出生从来没有回到过华夏的吕方儒来说，这已经不是巧合，而是某种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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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往书房里看的时候，已经被拉上的窗帘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些白果树摇曳的枝丫。
物是人非。
“这里的尸体都是人类的，诺诺你过来看一下，这些血液复原图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浑金将蕊蕊叫进去，在当场取样复原的头像里蕊蕊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老人。
似乎是被吕家人单独留在这里看房子的保姆。
“生物信息证明这十几具人类尸体互相之间都有血缘关系，其中年龄最大的一男一女没有血缘，其他人应该都是这两人的后代，他们有的人尸体还算完整，有人少了不同部位的脏器。”
“或许是吕家的保姆让自己的家人住进来了，被突然回家的吕方儒发现之后杀害的？”
这样的推测很有可信度，然而等尸体都被清理出去之后，暗室里除了已经干涸的不明液体之外并没有那尊奇怪的小像，白屠等人无功而返，蕊蕊也回到了吕郜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