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从颠倒妄想来 第146章 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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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之后的李蕊蕊神情冷漠地看着已经颓败的城市，不远处那商场大屏幕上一只母鸡正在持续重复地做出下蛋的动作。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迈不开步子，甚至有点倦怠地坐在某栋居民宅区的顶楼边沿，呆呆的双眼放空，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效果这么好？”一边的尉迟颇有兴致的也坐过来，陪她一起看向远方，此时一轮巨大的橙红色落日在城市背后默默地为每一座建筑物描边，有些遭遇到小型爆炸破坏的线路还在持续地冒着黑烟，大片：“雪花”覆盖了建筑物和地面，但是他们都知道很快这些东西就会被各种小小的生命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而这时这些不祥的灰烬也被太阳映照出有些惨烈的血红色。
“……”
“你知道我要这么做的原因吧？毕竟你曾经不止一次被自己的情绪‘杀死’，不过现在的你似乎变的无趣了。”尉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手里把玩着一块看起来柔软多变看起来很易碎却一指没有被捏坏的东西。
“瞧，看起来很有弹性，可是实际上脆得很呢！”
接过尉迟递过来的东西李蕊蕊明白这是原本属于她的，脆弱又敏感的活跃神经。
这东西刚被静止她便觉得世界都清晰了，此时她就这么捧着它们，竟然也并不想把它收回去。
“要去救人吗？”
“救得了？”
“你们意义上的‘救’不行。”
“那，‘你们’意义上的呢？”
“哈哈，你这样最直接的说话方式让我觉得改变的不仅有你的情感，似乎智力上也有很大的提升。”
“不要岔开话题。”
“好好好，不岔开，实际上，能救，也不能救，虽然大哥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定下的规矩我们总会遵守。”
这样一段间接的对话后，李蕊蕊将手里的东西摔在尉迟身上，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这栋楼并不高，只有几层而已。但是凡人肉身这样一跳也绝对非死即伤，然而李蕊蕊跟这世界上几日内死亡的数亿人类没有区别，她的肉体还在父母那里，在这里的还是她刚刚被修好的磁场。
人没了情绪，“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便都成了虚无，目标失去了吸引力，成就和失败就没有了意义。如果不是依靠着往日里的基本概念维持，她现在很容易会把爱人、亲人看得等同于说话次数比较多的陌生人。
没了情绪又脱离了肉体的她，倒跟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了。
看她跳下去，尉迟果然跟着她也坠落到马路上。空气里难以言喻的焦味也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甚至他们在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之后，李蕊蕊还在路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有话要说？”尉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对自己的重瞳也再也没有了惧怕反应，突然觉得有点乏味。
“……”李蕊蕊沉默了一会儿，几秒钟后她才出声：“他们所谓的‘天堂’是什么样的？”
尉迟明白她问的是这些被杀害的人类即将到的地方。
“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这些喜欢茧仓的人类在‘天堂’里会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洛芙的力量让他们存留的神经也能被欺骗，有了神经的刺激，他们就能闻得到花香，看得到鸟飞，感受得到风的方向，也能完全甩脱工作的烦恼，只需要享乐的活着。”
“享乐地活着？那人类存在的意义呢？”蕊蕊皱眉。
“你还在乎这个？人世间的万般苦都绕开了，剩下的都是快乐，这难道不是你们追求的意义吗？”
“不是。”
非常意外地听到李蕊蕊这样坚定地回答，重瞳的尉迟站起身子歪头凑近她的额头看了一眼。
“怎么就不是了？赚钱，繁衍，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是。”
眉头皱得难受，李蕊蕊猛地抬头直视对方的重瞳，她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的双眼，也才发现对方的瞳孔里映出的并不仅仅是她的倒影，还有她的背后，她的上下左右。
她下意识地停滞一下，才继续发问。
“人类的存在应该是有意义的，我虽然知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个实际的意义是什么。以往的生存经验告诉我必须要去‘救’他们，可是我现在却没有了动力。”
超近的距离下李蕊蕊看见尉迟满足地挑了下嘴角。她趁热打铁，紧紧逼问。
“人类群体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果然，当一个人失去了人类特有的情感羁绊时，过度的理性会让他们显得薄情到冷血。然而尉迟是明白她这样的原因的，也明白她这话里面的真正意思，因此他也少见的正经一回。
“人类存在是有意义的。”他揪一棵路边新长出来的野草 ，将那野草娇嫩的折断面给蕊蕊看。
“你看，你就跟这棵小草一样，小草有意义吗？它光会汲取养分，两三天内就从这铺满了水泥沥青的地板下钻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有一些坚强在身上，可是它对这个世界有意义吗？”
蕊蕊想说一根草而已，能有什么用呢？但是她立刻在抬头见看到了目击所及之处但凡有一毫米缝隙的地方，都有这些不知名小草娇弱的身影。
“不用半年，这里就都会被植物占领了。你说他们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他们每个个体会思考自己的意义吗？如果有人像我一样随意地折断了几根，或者放火烧了整片林子，你说他们还会继续生长吗？”
“可是有些人说，繁衍才是人类的目标，创新才是人类的目标，探索宇宙，传承文明才是人类的目标，难道人类不用做这些只要活着就好了吗？”
“非也非也，”尉迟指向头顶开着花的绿化树。“你瞧，它开花了，开了花它变得美丽，对于自视甚高的人类来说它好像就有更多的意义，于是它被单独‘圈养’了起来，它对于树林的意义并没有改变，它还是它，在地球的角度来说，地球不在乎一棵树的生死或是开花与否，十棵树，百棵树，千棵，万万棵树呢？整个大陆的树都没有了呢？你觉得地球会在乎吗？”
“地球当然在乎，如果没有了树，其他动物都活不了。”
“那你觉得地球在乎其他动物的死活吗？”
这个问题让李蕊蕊愣了一下。
“难道不在乎吗？”
她看向尉迟簪绅，却见尉迟闭着眼睛享受着太阳照在脸上的温暖，这时候一朵“雪花”正好落在他的眉间。
“不在乎的，地球本来就不是树木建造的，也不是人类建造的，也不是大象、狮子、秃鹫或者长颈鹿建造的，他们都是地球的附属品，有了是一个样子，没了是一个样子，但是地球还是地球，毕竟对于这些东西来说她基本就是永生的，但是对地球来说，他们等同于你每天换上的衣服。”
“那……我们的存在竟然毫无疑义吗？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我们就没有意义？”
“不是的。”尉迟突然一把手把蕊蕊拦住，两个人并排坐在被屠杀之后的城市街道上，好像两个垂暮的老人在长椅上看风景。
“站在星球级别的角度万物都是渺小的，可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呢？”
“站在……我的角度？”
“对，你，这根小草，站在你的角度呢？”
“……”
“你出生了，以万万分的概率让你作为人类出生，你会哭，世界就有了声音，你会饿，世界就产生了食物，你长了眼睛，世界就产生了风景，你有呼吸，空气便流淌着进入你的身体，你的心脏在跳动，世界就变得活了起来，站在地球的角度你基本毫无意义，可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你才是全世界。”
新奇的看法让失去了情绪的蕊蕊也能感受到心中有些什么热泪地翻滚着，她明白了什么，似乎也有了些力气。
“对于地球来说，你的形成只是它表面能量转换之中十分微不足道的一个短暂存在，可是对于你来说，这就是一生。
而你，有权利过上让自己满意的一生。”
尉迟把刚刚被李蕊蕊甩回来的那团柔软又脆弱的东西放回她的手心。“你既然已经是个人，那么吃饱、穿暖、有安全的居所，有行走各处的能力就是你对于自己的身体最基本的照顾。而……”他大手点一点放在蕊蕊手心里的那团柔软物，“……而你经历了喜怒哀乐之后还能维持正常的情绪运行才是对你的精神需求的最好照顾。
了解你自己，放过你自己，别让你‘杀’了你。”
说及此处，尉迟叹了口气。
蕊蕊看着手心里因为过度翻涌被尉迟拿出来的情绪，明白自己因过激的情绪伤害了自己，她微微蹙眉想了想，手上用力干脆把这一团柔软捏得粉碎。
这让尉迟都吃了一惊。
“不要了？”
“不要了。”
蕊蕊木着一张脸，她经历过于敏感带来的伤害，又经历了被对半剥夺情绪之后的轻松，这次她亲手将所有的情绪自我抹杀，虽然思路上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是却也并不觉得轻松。
“并不是解脱，对吧？”她问尉迟簪绅，对方背靠长椅仰面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虽然你作为一个自由的个体，有满足肉身和精神世界的权利，可是你对应的精神世界被别人拆成了这个样子，你原本自然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被别人破坏了，你当然应该觉得难受，觉得放不下啊！”
尉迟在蕊蕊耳边倾诉：“你是你，可是你不仅仅是你，你是父母的女儿，是爱人的妻子，是孩子的妈妈，这些在你在情感上的寄托等同于肉身上的肢体，别人都来剁你的手脚挖你的心脏了，你却气得自己撅了过去，断了反抗的权利，你这是在无视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的话并不大声，可蕊蕊却觉得如雷贯耳。
“你的丈夫是你爱意的具象，你的孩子是你善良的具象，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就连你的顾客，他们是你，这些小草，这些树苗，也都是你，你从小草而来，最终还会变成草木虫鸟，来来去去的都是你。山风是你，细雨也是你，在我的眼里你和地球没有不同，你们身体里都流转着一样的能量，你们本来就在一个等级线上。”
“可是这些杀人者难道也是我？”
“你会伤害自己吗？你会切自己的手足吗？你会砍掉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还乐呵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只要你脑子没病，那他们，就不是你。”
尉迟有些调皮的歪歪脑袋。“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和事物，就是在做有利于完整的你的有意义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人类的意义了吗？”
“嗯，我们每个人都是和星球一样重要的存在。”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迈不开步子，甚至有点倦怠地坐在某栋居民宅区的顶楼边沿，呆呆的双眼放空，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效果这么好？”一边的尉迟颇有兴致的也坐过来，陪她一起看向远方，此时一轮巨大的橙红色落日在城市背后默默地为每一座建筑物描边，有些遭遇到小型爆炸破坏的线路还在持续地冒着黑烟，大片：“雪花”覆盖了建筑物和地面，但是他们都知道很快这些东西就会被各种小小的生命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而这时这些不祥的灰烬也被太阳映照出有些惨烈的血红色。
“……”
“你知道我要这么做的原因吧？毕竟你曾经不止一次被自己的情绪‘杀死’，不过现在的你似乎变的无趣了。”尉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手里把玩着一块看起来柔软多变看起来很易碎却一指没有被捏坏的东西。
“瞧，看起来很有弹性，可是实际上脆得很呢！”
接过尉迟递过来的东西李蕊蕊明白这是原本属于她的，脆弱又敏感的活跃神经。
这东西刚被静止她便觉得世界都清晰了，此时她就这么捧着它们，竟然也并不想把它收回去。
“要去救人吗？”
“救得了？”
“你们意义上的‘救’不行。”
“那，‘你们’意义上的呢？”
“哈哈，你这样最直接的说话方式让我觉得改变的不仅有你的情感，似乎智力上也有很大的提升。”
“不要岔开话题。”
“好好好，不岔开，实际上，能救，也不能救，虽然大哥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定下的规矩我们总会遵守。”
这样一段间接的对话后，李蕊蕊将手里的东西摔在尉迟身上，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这栋楼并不高，只有几层而已。但是凡人肉身这样一跳也绝对非死即伤，然而李蕊蕊跟这世界上几日内死亡的数亿人类没有区别，她的肉体还在父母那里，在这里的还是她刚刚被修好的磁场。
人没了情绪，“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便都成了虚无，目标失去了吸引力，成就和失败就没有了意义。如果不是依靠着往日里的基本概念维持，她现在很容易会把爱人、亲人看得等同于说话次数比较多的陌生人。
没了情绪又脱离了肉体的她，倒跟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了。
看她跳下去，尉迟果然跟着她也坠落到马路上。空气里难以言喻的焦味也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甚至他们在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之后，李蕊蕊还在路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有话要说？”尉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对自己的重瞳也再也没有了惧怕反应，突然觉得有点乏味。
“……”李蕊蕊沉默了一会儿，几秒钟后她才出声：“他们所谓的‘天堂’是什么样的？”
尉迟明白她问的是这些被杀害的人类即将到的地方。
“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这些喜欢茧仓的人类在‘天堂’里会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洛芙的力量让他们存留的神经也能被欺骗，有了神经的刺激，他们就能闻得到花香，看得到鸟飞，感受得到风的方向，也能完全甩脱工作的烦恼，只需要享乐的活着。”
“享乐地活着？那人类存在的意义呢？”蕊蕊皱眉。
“你还在乎这个？人世间的万般苦都绕开了，剩下的都是快乐，这难道不是你们追求的意义吗？”
“不是。”
非常意外地听到李蕊蕊这样坚定地回答，重瞳的尉迟站起身子歪头凑近她的额头看了一眼。
“怎么就不是了？赚钱，繁衍，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是。”
眉头皱得难受，李蕊蕊猛地抬头直视对方的重瞳，她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的双眼，也才发现对方的瞳孔里映出的并不仅仅是她的倒影，还有她的背后，她的上下左右。
她下意识地停滞一下，才继续发问。
“人类的存在应该是有意义的，我虽然知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个实际的意义是什么。以往的生存经验告诉我必须要去‘救’他们，可是我现在却没有了动力。”
超近的距离下李蕊蕊看见尉迟满足地挑了下嘴角。她趁热打铁，紧紧逼问。
“人类群体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果然，当一个人失去了人类特有的情感羁绊时，过度的理性会让他们显得薄情到冷血。然而尉迟是明白她这样的原因的，也明白她这话里面的真正意思，因此他也少见的正经一回。
“人类存在是有意义的。”他揪一棵路边新长出来的野草 ，将那野草娇嫩的折断面给蕊蕊看。
“你看，你就跟这棵小草一样，小草有意义吗？它光会汲取养分，两三天内就从这铺满了水泥沥青的地板下钻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有一些坚强在身上，可是它对这个世界有意义吗？”
蕊蕊想说一根草而已，能有什么用呢？但是她立刻在抬头见看到了目击所及之处但凡有一毫米缝隙的地方，都有这些不知名小草娇弱的身影。
“不用半年，这里就都会被植物占领了。你说他们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他们每个个体会思考自己的意义吗？如果有人像我一样随意地折断了几根，或者放火烧了整片林子，你说他们还会继续生长吗？”
“可是有些人说，繁衍才是人类的目标，创新才是人类的目标，探索宇宙，传承文明才是人类的目标，难道人类不用做这些只要活着就好了吗？”
“非也非也，”尉迟指向头顶开着花的绿化树。“你瞧，它开花了，开了花它变得美丽，对于自视甚高的人类来说它好像就有更多的意义，于是它被单独‘圈养’了起来，它对于树林的意义并没有改变，它还是它，在地球的角度来说，地球不在乎一棵树的生死或是开花与否，十棵树，百棵树，千棵，万万棵树呢？整个大陆的树都没有了呢？你觉得地球会在乎吗？”
“地球当然在乎，如果没有了树，其他动物都活不了。”
“那你觉得地球在乎其他动物的死活吗？”
这个问题让李蕊蕊愣了一下。
“难道不在乎吗？”
她看向尉迟簪绅，却见尉迟闭着眼睛享受着太阳照在脸上的温暖，这时候一朵“雪花”正好落在他的眉间。
“不在乎的，地球本来就不是树木建造的，也不是人类建造的，也不是大象、狮子、秃鹫或者长颈鹿建造的，他们都是地球的附属品，有了是一个样子，没了是一个样子，但是地球还是地球，毕竟对于这些东西来说她基本就是永生的，但是对地球来说，他们等同于你每天换上的衣服。”
“那……我们的存在竟然毫无疑义吗？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我们就没有意义？”
“不是的。”尉迟突然一把手把蕊蕊拦住，两个人并排坐在被屠杀之后的城市街道上，好像两个垂暮的老人在长椅上看风景。
“站在星球级别的角度万物都是渺小的，可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呢？”
“站在……我的角度？”
“对，你，这根小草，站在你的角度呢？”
“……”
“你出生了，以万万分的概率让你作为人类出生，你会哭，世界就有了声音，你会饿，世界就产生了食物，你长了眼睛，世界就产生了风景，你有呼吸，空气便流淌着进入你的身体，你的心脏在跳动，世界就变得活了起来，站在地球的角度你基本毫无意义，可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你才是全世界。”
新奇的看法让失去了情绪的蕊蕊也能感受到心中有些什么热泪地翻滚着，她明白了什么，似乎也有了些力气。
“对于地球来说，你的形成只是它表面能量转换之中十分微不足道的一个短暂存在，可是对于你来说，这就是一生。
而你，有权利过上让自己满意的一生。”
尉迟把刚刚被李蕊蕊甩回来的那团柔软又脆弱的东西放回她的手心。“你既然已经是个人，那么吃饱、穿暖、有安全的居所，有行走各处的能力就是你对于自己的身体最基本的照顾。而……”他大手点一点放在蕊蕊手心里的那团柔软物，“……而你经历了喜怒哀乐之后还能维持正常的情绪运行才是对你的精神需求的最好照顾。
了解你自己，放过你自己，别让你‘杀’了你。”
说及此处，尉迟叹了口气。
蕊蕊看着手心里因为过度翻涌被尉迟拿出来的情绪，明白自己因过激的情绪伤害了自己，她微微蹙眉想了想，手上用力干脆把这一团柔软捏得粉碎。
这让尉迟都吃了一惊。
“不要了？”
“不要了。”
蕊蕊木着一张脸，她经历过于敏感带来的伤害，又经历了被对半剥夺情绪之后的轻松，这次她亲手将所有的情绪自我抹杀，虽然思路上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是却也并不觉得轻松。
“并不是解脱，对吧？”她问尉迟簪绅，对方背靠长椅仰面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虽然你作为一个自由的个体，有满足肉身和精神世界的权利，可是你对应的精神世界被别人拆成了这个样子，你原本自然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被别人破坏了，你当然应该觉得难受，觉得放不下啊！”
尉迟在蕊蕊耳边倾诉：“你是你，可是你不仅仅是你，你是父母的女儿，是爱人的妻子，是孩子的妈妈，这些在你在情感上的寄托等同于肉身上的肢体，别人都来剁你的手脚挖你的心脏了，你却气得自己撅了过去，断了反抗的权利，你这是在无视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的话并不大声，可蕊蕊却觉得如雷贯耳。
“你的丈夫是你爱意的具象，你的孩子是你善良的具象，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就连你的顾客，他们是你，这些小草，这些树苗，也都是你，你从小草而来，最终还会变成草木虫鸟，来来去去的都是你。山风是你，细雨也是你，在我的眼里你和地球没有不同，你们身体里都流转着一样的能量，你们本来就在一个等级线上。”
“可是这些杀人者难道也是我？”
“你会伤害自己吗？你会切自己的手足吗？你会砍掉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还乐呵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只要你脑子没病，那他们，就不是你。”
尉迟有些调皮的歪歪脑袋。“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和事物，就是在做有利于完整的你的有意义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人类的意义了吗？”
“嗯，我们每个人都是和星球一样重要的存在。”